“嗯?明明沒下雨,為什麽會出現如此清晰的彩虹?”

趕路中的伊甸注意到了遠處不符合常理的彩虹,在好奇心地驅使下,他偏離了原本的路徑,向著彩虹的方向跑去。

“別...唉。”由於事發突然,小白沒來得及跟上,被伊甸遠遠地甩在身後,眼看對方即將進入虹光的範圍,她急忙通過隨身房間的傳送機製,擋在了伊甸麵前。

“我們才從虎穴裏出來多久啊,你又開始了,這種規模的異象是我倆能夠參與的?”

對於這種作死行為,小白予以了強烈的譴責,伊甸卻不以為意,從她身邊繞過,繼續朝彩虹產生的方向前進。

“別忘記我們是靠什麽東西節約時間的,有它在,我需要怕這個?哪怕彩虹盡頭是一隻巨型鮟鱇,我也能無傷薅下它的燈泡。”

充能完畢的暫停給了伊甸極大的信心,這也是他願意冒著巨大的風險前往異常彩虹源頭的原因。

由於親身體驗過“暫停”的能力,小白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得站在原地看著伊甸逐漸遠去的背影,算是默認了他的冒險行為。

雖然彩虹看上去並沒有多遠,但直到黃昏,兩人都沒能抵達預想中的彩虹發源地,那道彩虹就如同天邊的貼圖一般,不論從哪個角度看,其大小都是完全一致的。

長久的奔跑耗盡了伊甸的耐心,他決定換一種更加迅速的方式去接近這道“活”著的彩虹。

於是,時間停止了流動。

停滯的夕陽讓伊甸想起了自己穿越前所看過的一些文學作品,隻不過這次他可沒心思停下腳步去觀賞如此絕景,不遠處的那道彩虹依舊在那裏靜待著它的主人到來,他得趕在其他人之前抵達那裏。

和伊甸猜想的一樣,在時停的世界裏,他和彩虹之間再沒有出現過距離不變的情況,隨著距離的不斷縮短,他真切的感受到了這道彩虹的壯麗,那覆蓋平原的虹光讓他有種欣喜若狂的感覺。

【這是棱鏡還是彩虹寶...管他是什麽,拿到手以後再慢慢研究,萬一有首領級先一步接近可就麻煩了。】

伊甸化擔憂為力量,快速向彩虹靠近,他穿過樹林,來到虹光出現的地方。

彩虹的盡頭,一根五彩斑斕的水晶正安靜地躺在這裏,整座彩虹便是由它的虹光組成的。

看樣子,這大概是水晶用來規避尋寶者的方式。

但對於現在的伊甸來說,這並不重要,無論水晶到底有多麽能跑,在“暫停”的威能之下,它也隻是一根花裏胡哨的六棱玻璃柱罷了。

撿起水晶,發現它並沒有轉化為任何一件道具後,伊甸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切,我還以為你是什麽呢,搞了半天就隻是一塊特效拉滿的玻璃啊,害得我跑這麽久...不過既然你這麽炫酷,價值應該不會低到哪去,小白應該會喜歡你這樣的食物。”

安排好水晶的歸宿,伊甸將它丟入隨身空間,往來時的方向跑了數個小時以後,他取消了“暫停”的主動效果。

地平線上掙紮了許久的夕陽終於迎來解放,伴隨著太陽沒入地平線以下,平原再次被黑暗所籠罩。

黑暗中,伊甸正在和自己的衣服交談,從小白的語氣不難聽出,她非常不滿伊甸這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行為。

“不是道具就給我吃,你當我是什麽,垃圾回收站麽,你連這塊水晶是什麽都沒搞懂,就敢把它塞進房間裏,非得死一次才知道吸取教訓?”

“咳咳,我這不是看它的特效炫酷,所以特地拿來給你增加時髦值嘛,有房間在,我也沒必要擔心太多,不信你看...臥槽!”

當伊甸將視角切換回以撒小人的時候,房間內的景象差點讓他驚掉下巴——整個房間被壓縮到接近實體的虹光所充滿,他的分身被虹光壓在牆壁上動彈不得。

同樣遭遇的還有小白的本體,她在聽到伊甸的驚呼後第一時間進入了隨身房間,然後就被固態光擠到牆角。

“這是什麽情況?“

動彈不得的情況下,小白留在外麵的分身向伊甸質問道。

“你到底放了個什麽東西到房間裏!“

“不好意思。”伊甸略帶歉意地回答道,“我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麽東西,反正我拿到它的時候它還是很乖的,要不你試試看能不能吞噬這些光芒?”

“嘖,你是嫌我沒事幹,所以特地來給我找事情做的嗎,算了,我試試吧,如果沒辦法吞噬的話這些光你自己處理,拿去製造光之巨人還是種樹都隨你,別來麻煩我就行。”

“沒問題。”

得到伊甸的承諾以後,小白開始嚐試同化這些將自己包裹的固態光芒,當第一束光被她轉化為自己的部分時,她的聲音帶上了一絲顫抖。

“伊...伊甸,我敢打賭,你絕對想不到這些光到底多麽值錢。”

“嗯?你的意思是——”

“是的,一根頭發絲粗細的光束,它的價值接近一枚金幣,也就是說,我們以後再也不需要為價值發愁了。”

“謔,為什麽這麽值錢的水晶會出現在平原上,你再算算這一間屋子的光加起來值多少?”

“抱歉,我算不出來...等等,這些光在回流,那顆水晶在回收這些固態光束!”

小白話說到一半,手中的那道光束突然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脫離了她的身體,於此同時,房間內所有光束都在不斷地回退,沒過多久,房間便恢複到最初的樣子。

“......”X2

巨大的反差讓兩人一時半會反應不過來,直至天將拂曉,小白才怔怔地飄到水晶前,一臉狐疑地看著這顆疑似擁有生命的水晶。

“之前的固態虹光,都...都是真的?”

伊甸依舊沒能從強烈的反差中緩過神來,他一臉呆滯地向小白詢問道。

“應該是真的...我身體裏的模板和價值總不可能作假吧。”

“那就好。”伊甸慶幸地點了點頭,“我還以為之前的異象都是我的幻覺,現在看來,這塊水晶似乎並不簡單,要不...你把它吃了,看看能不能轉化出更多的價值。”

“行。”說著,小白將手伸向了位於房間中央的虹色水晶。

似乎是感知到了危險的靠近,虹色水晶猛地一顫,隨後完全黯淡了下去,其中龐大到堪比穀底的魔力儲備也在同一時刻消失殆盡,從外表上看,現在的它和一塊普通水晶沒有半點區別。

“額...這又是什麽情況,它剛才不還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小白,難道是你把它的能量全部吸收啦?”

水晶的變化讓伊甸有些摸不著頭腦,也許是因為血量的問題,導致他的腦子沒轉過來,還在那傻乎乎的盯著水晶發呆。

“不關我的事,可能我們的行為激起了它的求生欲,就像自然界的某些生物一樣,為了自保,它們會將自己偽裝成最沒有價值的樣子。”

小白的分析提醒了伊甸,聯想到虹色水晶之前逃跑的行為,他提出了新的觀點。

“確實有這個可能,考慮到它之前的行為,也許這玩意具有自我意識也說不定。”

“那我是吃還是不吃?”

“我不太好說,這塊水晶裏麵有可能寄宿了某個大佬的靈魂,貿然同化可能會導致你被人奪舍,還是先放在這裏,等我們找到相關資料以後再處理它也不遲。”

“哦,那我把它扔到‘以後會有用’裏去了。”

“你扔。”

收拾完可能存在自我意識的虹色水晶,兩人繼續踏上了前往普蘭諾的旅途,可惜大幅偏離原本路程的他們這時候已經找不到正確的道路了,眼看著群星被烏雲所遮蔽,二人決定留在原地過一晚上,等到明天一早再做打算。

“都怪你,偏要去撿這塊虹色水晶,現在倒好,天下雨了不說,就連路都找不到了,這樣下去我們怎麽向德溫特報仇。”

臨時搭建的石屋內,小白頂著瓢潑大雨向伊甸抱怨道。

“誒!你這就不對了,路,可以等天亮再找,但虹色的水晶就隻有這一塊,之前你也體驗過了,這麽高的價值,一旦我們把它的底細摸清,拿錢砸都能砸死德溫特好嗎?”

伊甸從屋外接了一杯雨水,一邊喝一邊補充。

“你不是可以和自己的分身斷開聯係麽,為什麽要和分身一塊淋雨?”

“對哦,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都怪你,老是讓我挖地道,整得我下意識就和分身共享感官了。”

反應過來的小白迅速放開了對石屋的控製,瞬間,她感受到了久違的輕鬆。

“呼,原來沒有分身分散注意力是這麽舒服的事情,感覺像是減了五十斤一樣。”

看著正在感慨失去負擔的小白,伊甸突然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疲憊感,他先是有些疑惑,緊接著就想到這是撿水晶的後遺症,沒有多說什麽,麵帶微笑地進入了夢鄉。

“你...說了別撿水晶,不信,現在倒好,又給自己累到了,這後遺症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我快受夠這種沒人聊天的夜晚啦。”

小白無奈地聲音從石屋內傳出,又被屋外滂沱的雨聲所淹沒。

為這場大雨所困擾的人並不隻有小白,未能找尋到虹色寶石的米海爾同樣厭煩地凝視著窗外的雨景,他的身後,薩利正一臉愜意地坐在壁爐旁邊,享受著爐火為他帶來的溫暖。

“讓我猜猜米海爾,你是不是沒能找到那個引發異象的物品?”

“你特意跑到我的房間,就是為了過來諷刺幾句?”

被薩利這麽一說,米海爾更加厭煩了,如果不是因為一些限製,他可能已經出手驅散這場大雨了。

“並非如此,你知道的,教堂內不宜生火。”

“為什麽不去伯爵的房間,我相信那個傀儡應該不會介意的。”

米海爾戲謔道,這麽多天的相處讓他意識到自己這個老朋友是沒辦法變回原本的樣子了,過去的友誼也因此消磨殆盡,對於這個完全陌生的合作夥伴,他沒辦法給出更多的耐心。

“那道異象究竟是由什麽引起的。”

薩利並沒有回答米海爾的問題,而是問起了關於彩虹的事情。

“你不是知道一切嗎,怎麽,難道這件事情不被你所知道的一切包含?”

“你說得對。”薩利沒有在意米海爾的嘲諷,“我所知道的一切隻包括這塊大陸。”

見薩利服軟,米海爾收起了戲謔的表情,正色道:“那是一根虹水晶。”

“虹水晶?原來這些石頭在沒有受到禁錮的時候是這副模樣.....”

“是的,如果我能趕在那人之前拿到他,我就可以離開你和你那肮髒的教徒了。”

薩利依舊沒有在意米海爾的諷刺,輕聲問道:“這麽說,傳言是真的,眾議院手中擁有一根虹色水晶?”

“是的,我親眼見識過它的威能,在議會的核心,那根水晶在維持議長們狀態的同時為整座城市供能,甚至...仍有富餘。”

米海爾心有餘悸地說道:“但願它不會落到我們敵人的手裏,否則別說是你,就是火焰教的薪王都未必能在水晶下安然無恙。”

薩利並沒有把警告放在心上,他的語氣依舊是那麽平和。

“你說戈溫?他不過是個被規則束縛的蠢貨。”

“希望你在見到他的時候還能保持這種心態,你太過癡迷於所謂的教條了,那東西隻是殞神的碎片,伊馬,你應該清楚所謂的殞神究竟是什麽東西......”

“伊馬·內利早在五十年前便已逝去,你不該將我們混為一談。”

“......”

米海爾不再說話,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眼前這個由他朋友轉變的人,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