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讓冥月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剛才的那是櫻葬估計釋放了靈壓,所以神咲才感覺到了那股強大的靈壓感,不敢繼續發脾氣下去了吧。

櫻夢這時對著兩人說道:“兩位殿下,你們要去祭月儀式上嗎?”

“嗯。”神咲看來還沒有恢複開心的神色,她有些精神恍惚地微微點了點頭。

“那就跟過來吧。”櫻夢對著冥月點了點頭,然後跟了上前。

當看見熟悉的街道時,冥月才恍然大悟,原來剛才兩人一直在做圓周運動。

看來自己有必要多多熟悉這個祭月城了,自己都來四年了,卻還和神咲一樣對祭月城的地形完全不了解。

在冥月看來,走在四人最前麵的、如同領導者的櫻葬。冥月也見到了不少使徒,像是天露天夜姐弟,冥殺、千綾雨已經眼前的櫻夢,這些都是年輕人,導致讓冥月一直以來都有一種錯覺,認為十二使徒都是如此年輕的少年少女。

可是眼前的櫻葬,卻是一副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模樣。一頭黑色的散發,略顯蒼白虛弱的麵孔。他這副病態讓冥月不得不去懷疑這位第五使徒是不是患上了某種疾病,就算六七十歲的老爺子氣色也要好過他得多。

冥月在後麵這樣猜疑著,櫻夢則是一言不發地緊跟在櫻葬的身後。

火氣最大的也隻有神咲了,看著眼前這個病態大叔,神咲可是氣不打一處來。不過就算櫻葬再怎麽無禮,身為赫卡特帝國唯一公主的神咲也拿他沒有辦法。

當年赫卡特帝國製定帝國律例的時候,其中就有這麽一條:以上均對使徒無效。

換句最簡單的話來說,使徒是不受任何律例約束的,甚至他們可以淩駕於王室之上。

“參見部長!”當冥月一行人走到舉行祭月儀式的“虛暗廣場”,早已在這裏等候了的戰鬥研發部部員整齊地單膝跪地,迎接眾人的到來。

冥月驚訝萬分,他沒想到櫻葬居然有如此的威信,眼前的明明是一個病怏怏的虛弱大叔而已。

“開工吧!”櫻葬扔下這句話後,獨自走離開了,臨走之前他吩咐道:“櫻夢,你在負責這裏。”

“遵命,櫻葬大人。”櫻夢恭敬地欠身送別櫻葬離去。

看著櫻葬的身影逐漸消失在遠方的街巷之中後,神咲衝那個方向大喊道:“老怪物!”

“殿下!”櫻夢嚴肅地嗬斥著神咲,冥月還是第一次見到櫻夢對神咲略顯生氣的模樣。

神咲調皮地吐了吐舌頭,然後拉著神咲的手臂笑道:“櫻夢姐姐,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麽?”

櫻夢看著神咲撒嬌的模樣,嚴肅的表情也漸漸溫和了起來,回答道:“你和王子殿下在一旁休息就行了,再過一個時辰祭月儀式就開始了。”

“使徒全部會當場嗎?”冥月好奇地問道。

櫻夢抬頭看著冥月,道:“每次如此。”

冥月一想到又可以見到使徒們了,心裏不由得一陣歡欣。兩年之前,自己有幸拜見了使徒居住的地方——命運城堡。可那個時候沒能見到所有的使徒,這是一大遺憾。

最讓冥月心動的是,這一次他終於可以見到神秘的第一使徒了。

戰鬥研發部的部員們已經開始忙碌了起來,他們布置著整個虛暗廣場,準備著一個時辰之後的祭月儀式。

有不少的市民已經在廣場外耐心地等待著了,每一個的臉上都充滿了喜悅與期待的神色。

冥月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向櫻夢問道:“怎麽還看不見一個使徒的身影啊?”

“每一位使徒來的時間不固定,不過當夜晚時分的時候,就會全部聚集的。”櫻夢耐心解釋道。

“副部長大人,這裏要怎麽布置呢?”一旁傳來了某部員的詢問聲。

櫻夢應了一聲之後,對冥月和神咲說道:“兩位殿下,我稍微失陪一會兒。”

“去吧去吧。”神咲滿是笑意地回答道。

“嗯。”冥月也點了點頭。

櫻夢這才頷首,然後走到了那些戰鬥研發部的部員之間,幫助布置。

“又變得無聊了起來。”神咲伸了一個懶腰之後,直接蹲在地上。

冥月站在一旁微笑著看著神咲,就在這時,一絲熟悉的感覺從他身邊一晃而過。

“啊。”冥月失聲喊了一聲,一下子回過頭去,隻見一個全身黑衣的人正向著與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從後麵來看,完全看不見人的身體,更別說區分男女了。

“怎麽了?”神咲望著頭盯向冥月。

冥月盯著那個黑衣人想了想,搖了搖頭,回答道:“沒、沒什麽。”

“啊!”這下是神咲驚呼出聲了,剛才冥月轉過身去了,所以神咲沒能看見他的左邊,現在冥月一轉回來,神咲驚訝地指著說道:“你的劍……”

冥月在短暫的愣神之後,立刻看向了自己左側腰間。

不見了!

月之光芒不見了!

糟了!水月!

冥月這下子全明白了,剛才那個黑衣人故意撞了自己一下,原來是偷走了自己的“月之光芒”。

但是那股一晃而過的熟悉的感覺,是那個黑衣人嗎?

冥月來不及想那麽多,他衝那已然處身在人群之中的黑衣人大喊道:“站住!”

他一定要追回那“月之光芒”,就算那是一柄自己無法使用的“廢物”,但是那裏麵可是有著織雪水月啊!

“讓讓!”

“站住!你這混蛋!”

“見鬼!”

冥月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時還撞上了幾個不知所措的市民。那個黑衣人也是一聽見冥月的聲音,立刻開始奔跑了起來。不過他的速度,總是讓冥月有種感覺,他不應該跑得那麽慢。

就像……就像是在等待著冥月一樣。

不過冥月此時可不管這麽多,總之抓住那偷劍的家夥,然後讓他說出一切就行了!

就當冥月衝過去的那一刻,神咲還沒有反應過來,依然蹲在原地。

聽著吵雜的人群,櫻夢這才看了過來,發現冥月不見了,而神咲則是蹲在原地,她不禁疑惑地問了一句:“怎麽了,公主?”

神咲被這一句話一提醒,這才如夢初醒般地一下子站了起來。她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回歸頭對櫻夢笑著說道:“啊啊,稍微有點兒事情,我和月先走啦!”

“神咲!”

櫻夢喊得太晚了,神咲也一個箭步衝上前,急急忙忙地追趕了上去。

神咲跑得倒是比冥月輕鬆得多,因為人群已經留出了一條通道。即使偶爾有一兩個已經被冥月撞倒在地了的市民,剛剛從地麵上撐起來,還在埋怨著自己怎麽這麽倒黴,就已經又被神咲一腳踩在身上,又躺了下去。

神咲邊跑著,心裏也在嘀咕著。

那人到底是誰?

為什麽那個時候我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魂術?還是幻術?

一定要將那家夥逮住之後,好好問個清楚,敢戲耍本公主!

沒有陽光沐浴的樹木依然茂盛地在這片陰暗的樹林中伸展著枝葉。

樹林很靜,應該說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蟲聲,也沒有任何鳥鳴,唯有踏響枯葉斷枝的腳步聲罷了。茂盛的枝葉遮蔽了天空,讓本來就沒有任何判斷時間依據的這個地方更讓人分不清是白晝還是黑夜。

“居然是樹林。”神咲調皮地將雙手背在身後,大步大步地走在這片樹林中,絲毫沒有剛才的害怕之色,反倒顯得多了幾分愉悅。

冥月突然停住了腳步,環視了四周連綿不絕的樹木之後,對神咲說:“喂,咲。我們還是回去吧,看來這裏沒有出路呢!”

這兩人隻顧著一路追著那個黑衣人,但是卻忘記了他倆根本就不熟悉祭月城的地形。於是,在闖進這個陌生的樹林之後,他倆又失去了黑衣人的蹤跡。

神咲看上去很失望的樣子,她轉過身來,走到冥月身邊。冥月也轉身欲走,一瞬間的壓迫感,迫使冥月感受到了短暫的身體麻痹。

突然間的蟲鳴,從密密麻麻的樹葉中透露進來了幾縷月光。他本能地抓住了神咲的手,看著神咲也是同樣驚愕的表情,也表明了剛才的那種感覺不光他一個人感受到了。

“怎麽可能,現在還沒有到晚上,怎麽會有月光?”神咲的聲音中顯出了她對於這些突然的變化的恐懼。

冥月咬了咬牙,連忙獨自一人衝到了前麵。數秒之後他又跑了回來,對神咲說:“看來我們進入了一個結界中了,前麵是死路。”

剛才他倆就是從那邊進入這個樹林的,此時卻變作了被岩石阻攔了的死路。神咲不禁跑到冥月身邊緊緊地抓住了冥月的手,現在的她或許也隻能依靠眼前的這個少年了吧。

“看來是邀請我過來啊!不過也犯不著用偷劍這種齷蹉的手段吧?”冥月知道阻斷了那條路的意思,這個結界的主人不想讓他們就這麽簡單地出去。“咲,我到前麵去看看,你要一起來嗎?”

神咲盯著冥月認真的眼神,猶豫了一會兒。她本想告訴冥月不要去,但是看著冥月那種認真的眼神,看來就算她說了出口,也改變不了什麽吧。

冥月看著神咲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你就在這裏待著,記住,哪裏也不要去。”

“我要和月一起去。”神咲突然回答了冥月的問題,看著冥月驚奇的樣子,她臉紅著買下了頭,小聲地說著,“因為人家一個人在這裏很害怕的。”

冥月本以為神咲的最終選擇是待著這裏,並且他也希望神咲能夠待在這裏,因為他認為這裏比起自己將要麵臨的未知危險,要安全的多。但是神咲自己都說了要一起去,他也不能拒絕這個要求,因為沒有任何理由能夠拒絕。

“我知道了,那你一步也不能離開我,知道嗎?”

神咲點了點頭,緊握著冥月的左手,兩人謹慎地向前方走去。

在一個石洞口前,似乎是這個樹林、是這個結界的盡頭。兩人在這裏停下了腳步,現在他們該做出更一步的選擇了。

“要進去麽?”神咲擔心地看了看石洞內,一片漆黑。

“是啊,說不定那個混蛋正躲在這裏麵。”冥月看了看周圍同樣是由巨大岩石阻斷了去路,他又將目光放在了神咲的身上,“咲,聽我說,你就待在這裏,不要……”

“不要!我要和你進去的說,月不是說過嗎,讓我一步也不要離開月。”

冥月啞然,麵對眼前這個下定決心了的女孩,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拒絕他。那個石洞透露出來的分明就是不詳的氣息,甚至可以說是死亡的氣息。冥月清楚知道,那裏麵更危險,神咲又沒有帶上屬於她的幻靈——幻蝶。

“聽話,好嗎?就在外麵待著,等我……”

“不要……”

神咲突然衝向了石洞內,完全沒有預料。冥月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當神咲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漆黑的石洞內的時候,冥月才起身追向石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