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鏖戰星月,羿飛衝天

仙途浪子著

“稟報恩師,塵起師兄、拂星師兄兩人經戴師叔急治,已無大礙,隻是……隻是……”一名天權弟子走到人群之中,對著那木立人群中的白羽真人說道。

隻見白羽真人臉部肌肉**,顯然是悲慟到了極點,自己這最為疼愛的兩大弟子居然如此執著於名利,枉費自己多年來千辛萬苦的教導,想來也是可悲至極。

“大師兄,你也不用如此,等兩人傷勢好轉之後,罰他們到悟道窟中去好好想想,看能不能化解他們心中的那份執念。”從未開過口的玉衡峰首座碧浪真人不忍看白羽真人那副樣子,出言提醒。

“是啊,這兩個孩子,可以說是下一輩中的長者,卻一點也不懂得謙讓,更為可惡的是在這同門切磋的比賽上,使出殺招,‘是可忍,孰不可忍’。”開陽首座紫芒真人看來對剛才那一場比賽也是氣憤不已,側頭瞟了一眼身側的青陵,心中倒也是一陣欣慰,至少自己這個弟子在這方麵卻勝過了那塵起拂星。

“兩位師弟,都別再說了,沒看到師兄現在很煩嗎?”紅蓮真人此話一出,碧浪,紫芒兩名老道齊齊住口,在他們們心中,這個脾氣火爆的師姐,最好的還是不要去招惹。

“清豐,你繼續說吧,沒有什麽顧忌的,這裏有沒有外人。”白羽真人回過神對著那前麵報告的清豐道士說。

“是這樣的,恩師,具戴師叔所言,兩位師兄傷勢已無大礙,但是需得靜養半年,估計這半年之內都無法使用法術。”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想不到這次得冠呼聲最高的兩人居然在對決中雙雙被迫退出,這倒是便宜了餘下的金羿三人。

“塵起、拂星兩人,為了一己之私,不顧同門之誼,最終有此結果,怨不得別人,此乃咎由自取。”

“下麵這次比賽的前三甲,已經誕生,他們分別是金羿、尉遲恭和星月,比賽繼續,看看這最後三的角逐,到底鹿死誰手。”

白羽真人鎮定自若的說完此番話語,慢步走下擂台,步伐前所未有的沉重,心中極力的壓製著憤怒,那是對自己那兩個不爭氣的徒弟的憤怒。

“下麵一場比賽,也是三強比賽的第一場,參賽雙方是修煉僅僅隻有短暫八年時間的客座長——尉遲恭和天璿一脈的大弟子,同時也是蜀山三代弟子之中的大師姐——星月,下麵有請二位上台,相信這場比賽一定很精彩。”

灰衣道人無心鄭重的念完這段台詞之後,悄然飛下擂台,緊接著兩道人影飛起,同時落在那擂台之上,尉遲恭如磐石下墜,穩健不移,發出一聲悶響。

星月仙子彩衣飄突,無聲下墜,輕如鴻毛,落地無聲,名家眼裏一見便知,這兩人一走剛勁,一喜輕柔,風格迥異,各有千秋。

“尉遲長老,星月得罪了。”星月向著尉遲恭施了一禮,雖說自己年齡比對方大了不知道多少,但是修煉一途,達者為先,倒也不是很在乎這年齡。

“仙子,請!”尉遲恭還禮,束手站立不動,畢竟自己是男性,正所謂‘女士優先,男士殿後’,所以對方若不先出手,他也是不會率先出手的,這是他昔年戰場的習慣,要不是這樣的氣度,怎能夠捕獲那黑白女將的芳心。

“莫愁,出鞘!”一把紅綠相見的飛劍從她右麵肩膀之上的劍鞘內飛出,紅光與綠光交相輝映,飛劍劍身四周間或紅光閃爍,氣溫驟升,間或綠光縈繞,生機蓬勃,如此交織反複,絢彩斑駁,哪裏有一點飛劍殺氣稟然的樣子,倒像是一副美麗的‘紅芒綠葉’圖。

誠然,莫愁、莫愁、莫讓君愁。

“黑鞭,出!”一把黑色的三尺飛劍疾速躍起,漆黑如墨,劍身、劍柄全是黑不溜秋的,背在那一身黑衣的黑大漢尉遲恭身上幾乎是渾然天成,不細心去看,是根本無法察覺的。

他昔年沙場征戰,隨身所佩帶的武器便是黑色的雙鞭,即便是現在已經是方外之人,在當初為其飛劍取名的時候,也念念不忘自己當年的那對黑鞭,是故,此飛劍之名的由來是也。

眾蜀山弟子卟一聽他所用之飛劍名字,心中好笑,但是礙於這師門盛會不能唐突,才極力隱忍。

黑鞭飛劍劃過,泛出道道烏光,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撞向那莫愁飛劍。

嗆!

一聲脆響,兩柄飛劍首次交鋒,尉遲恭急退三步,方才站穩身形,心中敬佩,分神期的高手果然不一樣,自己境界的確趕不上人家。

孰不知,星月心中的震撼更甚,原本以為自己修為境界要比對方高上一個境界,可以和對方硬拚的,可是剛才那一次交鋒,自己也是腳下踉蹌,擂台上的木板已經裂口,差點就站立不穩,向後退去。

其實這也難怪,尉遲恭天生神力,原本使用的武器也比別人重上許多,即便是現在修道,也是選擇了一把搖光一脈的最重飛劍,加上他又是先天土德之身,土屬濁重,如此一來自然是力道驚人。

星月心中不敢大意,展開纏、繞、揉、拖、帶等一係列陰柔打發,避開黑鞭飛劍鋒芒,莫愁飛劍木火雙性,為了對付黑鞭土屬之性,絕大多數時間是使用木屬法術,本來星月修為就高出尉遲恭一個境界,如此對戰了一個半時辰,星月漸漸的占據了上風,綠光越來越盛,烏光逐漸暗淡,勝負立判。

“黑鞭,回鞘!”

‘嗖!’

一聲劍鳴,黑色飛劍飛回尉遲恭肩膀之上的劍鞘之中,尉遲恭拱了拱手,對著星月笑道:“仙子道法精深,尉遲某人,甘拜下風。”

說完飛身下台,落到金羿的身邊,拍了拍金羿的肩膀,“小子,看你的了!”。

“好的,義父,我不會讓你失望的。”金羿堅毅地點了點頭,看著自己義父,彼此之間相互鼓舞。

“大家休息一下,一個時辰之後,本次七脈論劍大會的最後一場比賽,也是最讓人期待的比賽即將開始。”灰衣無心真人的聲音如喇叭一般的再次響起。

金羿餘光電掃,發現了那剛才和自己比劍的星月仙子的位置,原來此刻她正盤膝而坐,雙眸閉合,全身上下光芒縈繞,恢複著自己剛才所消耗的法力。

旁邊天璿一脈的女弟子將她圍繞在中間,遠處一看,如花兒一般,星月是花心,眾女弟子則是花瓣。

金羿收回目光,也盤膝坐下,慢慢的靜待這最後一戰的到來。

一個時辰,說長不長,說短其實也很短。

可是這一個時辰,對在場的所有觀看比賽的弟子來說,卻比前麵的幾天加起來還要漫長,一會看看尚在調息的星月仙子,一會又看看那閉目養神的長老金羿。

但大家此刻都是一言不發,生怕打擾了這兩人,從而破壞了這七脈盛會的完結,那估計到時自己就不要想在這蜀山七脈中過日子了,彼此心跳之聲、呼吸之聲均是清晰可聞。

這一個時辰,天權峰是難得的安靜、寧和。

突然那備受眾人關注的兩位參賽者,幾乎在一時間之內睜開了雙眼,隨著衣袂飄忽之聲,灰衣老道無心真人越上了擂台,對著台下的弟子不免又是來了一番陳詞濫調的轟炸之後,宣布這七脈盛會中最為神聖的一戰開始。

微風吹過,金羿衣角輕輕抬起,長發順著耳邊向後倒飛起來,露出刀削斧刻的那張堅毅的方麵,眼神深邃如浩宇星空。

對麵那彩衣仙子一瞬之間,秀發吹過嘴角,慢慢飄起,遮住眼眸,覆蓋了整整半張秀顏,彩衣鼓舞,說不出的雅美。

如此兩人站立一刻,星月仙子率先發動了攻擊,莫愁飛劍如一線紅霞,向著金羿奔射而去,離金羿越近那飛劍四周的紅色籠罩的空間越來越寬,漸漸的凝結成一隻火鳳凰。

鳳凰撲哧著雙翼,刮起道道熱風,頓時熱浪滔天,如墜火山,深陷岩漿之地,站在前排觀戰的那些修為較低的弟子,禁受不住如此炙熱,紛紛向後退去,前麵觀看比賽的隻剩下那七脈首座與幾位長老級人物。

“好,好強大的火係法術。”台下不知是哪名弟子先喝了一聲彩,接著喝彩之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天權主峰。

‘咿呀!’

一聲劍鳴,仿佛是那火鳳凰的鳴叫之聲一般,那隻鳳凰急劇膨脹變大,巨大的雙翼展開有將近兩丈長短,四周空間氣溫再次高漲,台下那些觀戰的弟子又接連退後幾步才能適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驚詫莫名,對這位師門大姐大佩服之情更加一層。

台上金羿穿在身上的青衣已經開始發卷,嘴唇也已幹涸,全身上下微微冒起了汗水。

想不到這星月仙子對火係法術的領悟竟然達到如此境界,飛劍所幻化的火鳳凰竟然如此厲害,遠遠超出了自己想像之外,當下凝聚全身法力,慢慢在身體之外布下一層水屬結界,這樣減少那炙熱的熏烤。

“星月師姐的火係法術真的很厲害,當初十進五強的比賽中,我和她對決,我雖然是先天水德之身,熟悉水係法術,表麵上一看在五行相克上,我占了一定優勢,可是在比賽中,我才體會到除了水能克火之外,那燎原壯大的烈火也可以克水的。”

“那場比賽我輸的心服口服,一來是師姐境界高我許多,二來是我佩服她對火係法術的熟練,照現在她和金羿的比賽來看,我當初領教的隻不是師姐的十之三四而已。”

齊蕙兒高度注視著台上兩人比賽情況,一邊慢慢的講述昨天比賽的經曆,雙手捧在一起,擔心之情不言已表。

“孩子,你要相信金羿,他不是一個普通的人,你難道忘記了嗎?”紅葉仙子用心安慰其女,看了看自己站在前方的丈夫,發現青雲真人卻是滿臉的坦然,絲毫沒有任何的擔憂。

擂台之上,那巨大的火鳳凰不斷的撲打著翅膀,間或用頭撞擊那金羿所布下的水屬結界,“嘩啦”一聲嘶響,那水屬結界再也承受不住打擊,碎裂開來。

金羿禦劍飛起,險險避過那鳳翅一擊,‘嘭嘭’之聲響起,鳳翅擊打在擂台之上,頓時燃燒起來。

金羿心中暗呼好險,剛才那一翅要是打在自己身上,估計當場就會變成烤豬。

一邊不斷閃躲那巨大鳳凰的追擊,一邊思考著如何破去這威猛如斯的火係法術。

可是自己那金蕙飛劍是金性飛劍,被對方克製的死死的,要是有把水性飛劍就好,自己就可以反擊了。

募然想到那先前那莫愁飛劍正是以其木屬之性克製義父的土屬之性的黑鞭嗎?

“她的莫愁飛劍木火雙性厲害的很!”

齊蕙兒那天那句刻意的提醒,浮現隻金羿腦海之中,木火雙性,以木生火,火勢更旺,怪不得,怪不得,這火鳳凰威力霸道如斯,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出來。

躲過這一次火鳳凰的攻擊,金羿向著北邊衝天飛起!

“金蕙,出鞘!”金羿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似勝利在握一般,看得那下方的星月一陣疑惑,暫時停止了火鳳凰的攻擊,想看看這神秘的長老究竟能夠使出個什麽的高深法術出來。

“娘親,金羿瘋了嗎?金蕙五行屬金,莫愁火木雙性,尤其是現在展示的火屬之性,火克製金,他不是自尋死路嗎?”

齊蕙兒心中萬般擔心,在這一刻她也不再絲毫掩飾,拉這紅葉仙子的那隻手更是拿捏的緊緊的,掌心之中冷汗業已溢出,仿佛那半空之中的比賽之人不是金羿而是自己一般。

“乖女,你繼續看比賽就是了,你以為金羿真的很笨嗎?他這樣做有他的道理。”紅葉仙子心中好笑,自己這個女兒終究還是長大了,已經心有所係了。

半空之中,金羿如戰神一般,發髻已散,燙卷的長發隨風狂舞。

他左手握住那金蕙飛劍,金屬性法力不斷灌入,頓時金光大放,與那鳳凰之紅光分庭抗禮,右手不斷比劃,嘴中更是默默叨念,慢慢的手訣比劃之處,出現了一條碧綠的水帶,如波濤紋路一般,隱隱閃動,在金光與紅光的映射之下,異常顯眼。

“碧濤訣!太不可思議,金羿小子居然同時運作兩種不同屬性的道法。”

精通碧濤訣的碧浪真人第一驚呼出聲,其餘首座也紛紛驚呼出聲,他怎麽也不敢相信有人居然可以在同時施展兩種不同屬性的道法。

蜀山在場的弟子呆了,忘記了繼續鼓掌,隻是所有的目光都同時看著那半空之中此刻之在創造奇跡的少年。

金羿體內,五色元嬰急速的吸取著四周金色霧氣和藍色霧氣,透過元嬰那細小的手臂,各自分流傳輸出去,順序井然,絲毫不亂。

其實金羿這小子,剛才的這一舉動是犯了修道之大忌,要是換做常人在同時施展兩種不同的道法,估計輕者就是受到兩股法力的衝擊,經脈碎裂,重者元嬰消逝,墜入那萬劫不複的境界。

隻是這小子是個怪胎,誰叫他修煉出了一個怪胎般的五色元嬰。

“長河流水,庚金相慰,以金生水,碧海潮生,出!”

隻見金羿左手金蕙飛劍與右邊那碧濤切合在一路,漸漸相融,五行金生水,金光徐徐轉化為碧濤之水,匯成一副巨大的碧海潮生圖,滿天波浪,急速蓋下,向著那火鳳凰鋪天蓋地的席卷而去。

那莫愁飛劍所幻化的火鳳凰悲鳴一聲,現出飛劍原形,金蕙飛劍擊打其上。

鏘鐺!

莫愁飛劍斜插在擂台之上。

“唔……”星月仙子嘴角沁出鮮血。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怎麽可能同時使出兩種不同的法術,不可能……”

星月仙子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傷勢,一臉茫然的看著那已經站立在擂台之上,衣著淩亂的金羿,到現在為止都還不能相信先前那一幕是真的,如墜夢魘。

“金羿……”

“金羿……”

熱烈的掌聲響起,隻為這個在剛才的比賽中創造了奇跡的怪胎而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