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循環惡夢
雪洞外麵的暴風雪已經停止了,我看到雪洞外麵四周空曠無垠,在正前方很遠的地方,恍恍惚惚有一片黑影,不知是什麽,但卻感覺十分的熟悉。
衝出雪洞的胖子完全沒做停留,拉著我立刻朝著遠處的黑影跑去,等跑出幾十米遠以後,我終於看清,遠處的黑影,是一片茂密的森林。
等到我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到樹林近前之時,看到了神色緊張的陳隊長爺倆。
陳隊長看到我左邊空****的衣袖,先是一愣,然後激動的抱住我說:“活著就好。”
這一句“活著就好”,令我憶起了剛剛失去的親人戰友,情緒一下子便崩潰了,靠在陳隊長的肩頭,痛哭失聲。
哭罷多時,我覺得有些丟人,便十分尷尬的擦幹眼淚,但心說:自己終於明白那句“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的真諦了。曾經,自己對這句話,完全是鄙視唾棄的不屑一顧,現今身有體會,才知道其中情感至深的痛苦,留下熱淚已不算什麽。
曾經浩浩****的南北西征隊,如今卻隻剩下了四個人,而其中三人還都成了殘廢。在出發來昆侖山之前,我和胖子是抱著戲耍遊玩的心態,誰能想到,如今卻落個如此悲慘的下場。
但眼下不是追悔感歎的時候,得想辦法盡快離開這裏。於是陳隊長扶起靠在樹下休息的陳東,我們決定穿過這片向下生長的樹林,離開這座山。
我們四人。磕磕絆絆的在茂密的樹林內行進。四周都是耐寒長青的鬆柏,沒有果實可以吃。也沒有聽到任何的鳥叫聲,想吃個鳥蛋果腹充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我心下有些奇怪,即使再嚴寒的地帶,也會存有生物。可是這片樹林中,靜得出奇,好像除了我們,沒任何會喘氣的生物存在,這令我不免感到有些擔憂。
樹林內的積雪,雖然沒有外麵深,但也過膝。而且樹梢上麵垂掛著大量的積雪,不時會突然的墜落,如不躲避及時,也會被砸得鼻青臉腫。
忽然,我聽到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原本異常寂靜的樹林內,突兀的響起聲音,絕對不會是好事。我立刻警覺的轉回頭,結果發現。無數足球大小的白色雪團,在樹身上麵彈跳著,朝著我們追趕過來。
惡夢原來還沒有結束,我們還沒有逃離這些未知雪球物體的勢力範圍。在發現身後的追兵以後。胖子和陳隊長,便立刻架起腿腳不便的陳東,拚勁全力的向前飛奔。在奔跑的同時,還不時的閃避在樹後。茂密的樹林。十分有效的阻礙了白色雪球的攻擊範圍和速度。但是,被白色雪球撞擊以後的樹木。上麵枝杈的積雪,開始紛紛墜落。霎時間,樹林內便下起了大雪,嚴重妨礙了我們的可視範圍,時不時就會因為差點躲避不及,險些撞在樹上,也大大的減緩了我們奔跑逃命的速度。
在雙方都不利的情況下,白色雪團仗著數量眾多,很快便將躲避不及時的陳隊長擊倒。
我看到陳隊的雙腿消失在了深深的積雪中,再次上演了驚悚的魔術秀,和天雨當時的狀況一模一樣。
陳隊長的上半身跌落在雪地中,大聲的央求胖子快點帶陳東走,我想要抓起陳隊長的手,但是被他甩來,他仰起頭,迫切的懇求我說:“幫胖子帶陳東離開這裏,我相信你。”
我在這個矮個黑臉漢子的眼中看到了決絕的剛毅,想要再次抓住他的手,可是卻已經來不及了。一個白色的大雪球,不偏不倚的砸中在了陳隊長的脊背上麵。
陳隊長在臨終的最後一刻,仍舊堅定的仰視望向我。我立刻走到陳東的近前,將他的手臂繞在我的脖子上麵。
陳東已經哭成了淚人,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的複雜,覺得應該要安慰陳東一下,便對他說:“你父親是位好人,值得尊敬。”
雖然這句安慰話形同虛設,於事無補。但我想要借此可以給陳東帶來力量,讓他像他父親一樣的堅強,鼓足勇氣逃離此地。
我抓住陳東的手臂,同胖子一起架起他,向前奔跑。
樹林內及膝的積雪,四散飛揚的雪花,橫枝錯節的樹木,嚴重的阻礙了行進的方向。
我忍不住對胖子說:“我們轉彎,離開樹林,去外麵。”
胖子點點頭,我倆便架著陳東,轉向朝著樹林外麵奔跑。
沒想到我們突然改變方向,真就順利的衝出了樹林,本以為終於可以鬆一口氣了。但是,我十分錯愕的看到,足球大小的白色柔軟雪團,跟著我們衝出了樹林,在空曠的雪地上,肆無忌憚的彈跳著朝我們追趕過來。
由於我的估算錯誤,致使我們在空曠的地方,避無可避。隻在一瞬間,胖子和陳東就先後倒地不起,緊接著我的上半身也直接墜落到地麵上。
我用雙手支撐起上半身,透過支在地麵上,已經變成冰柱的雙腿,驚駭的看到,無數的白點飛躍著朝我撲來。
白色柔軟麵團一樣的雪團,落在我的右肩,右手臂便立刻感受著深入骨髓的寒冷,接著碎了一地。
更多的白色雪團擊中我的胸前,頓是感到肺部內結滿了冰碴,然後接下來心髒便被凍僵了。
到頭來,我們終究還是沒能逃脫惡夢一般的昆侖山!
冰涼的寒氣侵入我的肺部,我猛地從地上彈起身,劇烈的咳嗽起來。
這時我感覺有人走到我的身旁,問我說:“做惡夢了嗎?”
詢問我的是天雨,我停止了咳嗽,看向還在刮著暴風雪的洞外,一陣陣刺骨的寒風灌進洞內,通過鼻腔,侵入肺部,我再次劇烈的咳嗽起來。
終於停止了咳嗽,我問天雨說:“現在是什麽時候了?”
天雨看了一下她的手表說:“未時整。”
我在心中粗略的算了一下,自己隻睡了二個時辰,但卻好像度過了好幾天一樣。大概是因為惡夢連連的緣故,但是,醒來時,卻完全想不起來做了什麽樣的惡夢,隻覺得是異常恐怖至極的惡夢。
我看著呼嘯的暴風雪,心想:我們今天才剛剛躲進雪洞內避難,看來接下來還要在此處度過一段時間,暴風雪看樣子一時片刻不會輕易停歇。可是雪洞內雖然避風,但是卻不能生火,異常陰冷的雪洞,到了晚上應該很難熬。
我站起身,發現竟然除了我有睡覺以外,其他人都精氣十足的在欣賞漫天飛雪。
我是完全沒有這個閑情逸致,便在雪洞內活動一下筋骨。當我看向雪洞的深處時,感覺黑暗的深處通道,令我十分的在意,好像有什麽重要東西或是事情和黑暗的深處有關,但是我又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麽?
我在站在雪壁近前發呆,忽然有個雪球朝著我飛來,我立刻閃身一躲,但還是被擊中了額頭上方。冰冷的雪水流淌到我的眉間,立刻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結果黑暗中,眼前閃過了無數的畫麵。
我猛地睜開眼睛,用手一抹眼睛上麵的雪水,臉色凝重的大喊一聲:“胖子。”
剛才拿雪球丟我的人就是胖子,他被我厲聲的大喝嚇了一跳,驚慌的對我說:“老鄭,別生氣,就是開個玩笑。”
我快速的走到胖子的近前,神色緊張的問他說:“我們躲到雪洞裏麵幾天了?”
胖子十分錯愕的看著我,不知我問此話是什麽意思,其他人見我疾言厲色的樣子,都圍將過來,十分不解的對我說:“今天上午才剛剛進來的,怎麽了?”
花公子站在一旁,莫名的問我說:“brother,你是不是睡糊塗了,我們為了躲避暴風雪,今天上午才剛剛躲進這個雪洞內,有什麽不對嗎?”
今天上午才剛剛躲進雪洞,那麽,我剛才眼前閃現的畫麵是怎麽回事?我怎麽覺得,西征隊的眾人,好似已經在雪洞內度過了不少時日,難道是我的幻覺不成。
忽然,我看到陳東竟然完好無損的站在地上,我詫異的看向他,“陳東,你的腿傷好了?”
陳東莫名其妙的的看向我,然後一臉堂皇的對我說:“我的腿並沒有受傷啊!”
我聽到陳東的回答,心說:這不可能,自己明明記得在采摘冰山雪蓮的時候,陳東從懸崖峭壁上麵掉了下來,結果摔斷了腿。怎麽現在他的腿傷不止好了,而且完全忘記了自己曾經摔斷腿的事情。
我狐疑的看向陳東,突然發現他的身影雖然十分的清晰可見,但是臉部上麵好像籠罩著一層似有似無的黑氣,我立刻察覺不對,心說:陳東該不會是被鬼附身了?所有腿上才會看似複原,也忘了摔斷腿的事情。想到這裏,我有些擔心,立刻湊到陳隊長的近前,並壓低聲音對他說:“陳隊,我怎麽覺得你兒子陳東有些異常?”
陳隊長笑嗬嗬的看向我說:“沒有啊!我兒子他哪裏奇怪了?”
我沒想到陳隊長會這樣說,不禁相當詫異的看向他,結果發現陳隊長的臉色陰沉鐵青,嘴角揚起的笑容十分的詭異不自然,而且臉色也纏繞著絲絲縷縷的黑氣,讓我有些看不清他本來的麵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