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深夜到訪的催命鬼
黑色怨靈的數量過於繁多,“天師鎮鬼符”的數量則是有限,於是我和査七爺便開始商量其他用來消滅黑色怨靈的辦法。
沒想到,我倆的談話,被煙男聽見了,他竟然立刻將手腕劃開,然後將流出的血液,直接灑向周圍的黑色怨靈。被煙男血液潑到的黑色怨靈,好像冷水澆到了熱鐵板上麵一樣,發出吱吱的聲音,冒出呲呲的水汽,然後便化為了一灘黑水。
見到此景,我的眉頭不由得擰成了一團,煙男的血液具有滅鬼的特殊效應,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由此可以知曉,煙男身上的梵文藏經紋身,已經融入到了煙男的血肉之中,所以他的身體出現了質的變化,先前雖然厲害,但並不會是真的神仙。但是現在煙男因為身上的禁術,變成了半人半神的狀態。有句話叫做“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若是一般人平白無故獲得了這樣超凡的力量,可以說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但是煙男是因為身上的禁術,而變成了這種極為特殊的體質,若不看到事情發展的最後,很難知曉它的好壞。
其他人見煙男突然露這麽一手,都驚得非同小可,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趴在地上,半夢半清醒的猴子,一雙小老鼠眼,竟然瞪得滴流圓,簡直就是對煙男崇拜到了五體投地的地步。
煙男從黑色的襯衫上麵撕下一條布,纏繞在了手腕上麵,然後點燃煙卷,深吸了一口,仰頭看向繁星點點的夜空,剛烈英挺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此時的他在想些什麽?一雙冷冽的雙眼,似乎要將天空給看穿一般。
我也靜靜的站在夜色之中,表情無波無瀾,沒有人知道我此時心底深處的擔憂。如驚濤駭浪一般。因為剛才在一瞬間,從煙男的臉色看到了超然,一股超越生死的覺悟,一種心知自己大限將至。卻滿不在乎,毫不在意的感覺。
這世間,沒有人會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煙男似乎已近頓悟身上發生的驚天變化,與梵文的紋身禁術有關,也察覺到這並不是什麽好事。
我忽然害怕了起來。害怕這別人求之不得的神跡,也會發生在我的身上。如果,自己的血液也能消滅黑色怨靈,是不是代表著,身體也正在發生某種變化?
煙男小哥身上的變化是否和梵文的紋身有關係,如果沒有關係,自己看來得偷偷地找個時間,試一下自己的血液,是否也具有這種能消滅冤魂的特殊能力?如果具有了這不可思議的力量,說明我們在北上之旅時。遇到了某種東西,正在悄然的改變我們大家的身體。而其他人,應該在不久之後,也會逐漸出現並體味這種頗具魔力的能力。怕隻怕,上天在賜予你某樣東西以後,便會帶走另外一樣東西,還根本由不得你來選擇。
猴子脊背上麵的人麵瘡被醫治完好,黑色怨魂被消滅殆盡,原本應該是士氣高漲的情況,但是眾人明顯各懷心事。情緒都很不穩定。於是決定在洞穴內再休息一天,養足精神,然後再下山。
從清早睡到日暮,眾人在肚子慘烈的叫聲中轉醒。而身體狀況不太好的猴子。原本想要多睡一會兒,但是經不住肚子餓,不得不起身。
洞外殘陽如血,在耀眼的餘暉下,査靈兒十分殘忍的宣布,我們斷糧了!
南下的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因為極致的節約幹糧,又在沒有丟失過任何裝備的情況下,我們才能撐到今天。但是,今天終於迎來了最痛苦的日子。
胖子將皮帶紮緊,說要去打野味兒,眾人都堅決的反對,最後査靈兒說她準備帶著猴子,去附近的樹林內摘蘑菇。
有過小人蘑菇致幻的前車之鑒,並不太相信査靈兒,而且十分擔心剛剛蘇醒的猴子,怕他的身體會吃不消。但是猴子說他已經痊愈,經過充足的睡眠,身體完全恢複如初。至於先前的小人蘑菇的情況比較特殊,一般的蘑菇他還是可以分辨是否有毒。
見二人信心滿滿的樣子,而且去意已決,再看到猴子神采奕奕的樣子以後,這才放心的讓他倆去采蘑菇,實在是這片樹林內,沒有其他可以食用的食物了。
待在洞內休息的眾人,都十分的擔心,但是査靈兒和猴子二人,竟然很快便回來了,不僅采摘到了蘑菇,還挖到了一些莧菜和蕨菜。胖子看到滿眼的綠色,不滿意的咋舌說道:“這不是給白白準備的食物嗎?要是有肉就好了。”
我十分滿意知足的對胖子說:“現今能有口吃的就不錯了,別要求太高。”
査靈兒白了胖子一眼說:“想吃肉自己弄去。”
胖子立刻不服氣的說:“你以為胖爺我弄不到,要不是老鄭攔著,早就打到野兔了。”
見胖子和査靈兒又要鬥嘴,査七爺立刻笑著寬慰眾人說:“知足常樂。回京城我請大家去福滿樓下館子。”
眾人的肚皮緊了,眼皮不免就變得有些鬆了。於是決定休息到午夜,如果月色明亮,便下山趕路,若是漆黑一片,便待到明天早上再動身下山。結果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眾人剛剛進入夢鄉沒多久,便被守夜的胖子慌忙喚醒,然後便都起身走到洞口的近前,胖子用手指向了遠處的樹林。
遠處的樹林漆黑一片,隱約能看到樹木的影子,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適應黑暗,發現在遠處的樹林中,有人影一閃,然後便有一人,踏著月光,緩緩的走了出來。一個身著灰色青年,朗月一樣的麵孔,看上去隻有十七八九歲的樣子,在步出樹林以後,便靜靜 佇立在不遠處。
深夜到訪的絕對不是朋友,而是催命鬼。誰都沒有想到,黑貓的主人,竟然是一個麵帶稚嫩氣息的青年。從以往高深莫測又狡詐陰狠的道術來看,大家幻想中的黑貓主人,應該是一個須鬢皆白,仙風道骨的老者,怎樣也不會同眼前這個稚嫩氣息未退的青年聯係到一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