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漆黑的通道裏,遠遠的傳來幾聲腳步。
溫弱的火光籠罩著三個黑影。
那分別是奧月,娜莎,還有背著行李的大白。
“這個礦道是多久之前的啊。”
娜莎看著周圍的石壁:“沒記錯的話,這裏隻不過是一個稍微高了一點的山丘,沒想到裏麵有這麽大的地方。”
“估計好久了吧,你拿一下燈。”
奧月看著麵前的石壁,對娜莎說。
這裏的礦道並不相連,走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碎石牆擋住通道。
一般遇上這種東西後,就有奧月直接召喚一根長矛轟開就好了。
“這個先別慌弄開,裏麵好像有東西。”
娜莎把耳朵貼在岩石上,想了想說:“好像是個大型機械,不過沒有人。”
“哦?
我撬開看看。”
奧月將劍貫進石壁,然後再拔出來。
這樣就可以空出一個空隙。
在那把劍麵前,岩石不必豆腐結實多少,很輕鬆就捅開了一個細小都從空隙可以看到裏麵,那是一個靠著鏈鎖慢慢往上拉的升降機,升降機裏裝滿了礦石。
“那就是這裏開采的東西嗎?”
娜莎也把頭湊過來貼在了奧月的臉上:“唔…那些礦石你認識嗎?”
“我隻認識元素水晶,還有你上次帶的那個紫水晶。”
奧月想了想說,然後擠了擠娜莎的頭:“話說那個機器是什麽東西啊?”
“不知道,看上去想是一個相當大的升降機。”
娜莎又把奧月擠到了一邊,說:“看上去好帥氣的樣子。”
“嗯。”
奧月直起腰來,活動了幾下筋骨,然後故技重施的打開了一個入口。
這是一個不小的房間,但是已經早以廢棄,除了中間有一個留給升降機的大窟窿外,就沒剩下多少放其他東西的地方。
看上去它的四周都是些被堵上的礦洞。
“咱們接下來應該怎麽辦?”
娜莎看著慢慢走了的升降機,想了想說:“要不跟著這個升降機往下走?”
奧月把頭伸過欄杆,看著根本看不見底部的下麵,咽了口吐沫。
娜莎撿了一塊石頭丟下去,但是卻連回音都聽不到。
“還是換個路吧。”
奧月看了看上麵:“我們可以從坐著升降機上去。”
“上麵有守衛。”
“我們可以先躲在礦石中。”
奧月想了想說:“或者我可以提前準備一個黑暗係的大規模結界,少量衛兵的話靠我們還是能走出去的。”
“可是我們隻要一直往左邊就可以走到內城的區域內啊。”
娜莎指了指一個方向:“大概不到千米的距離。”
“是嗎?
那麽的話我還是再破幾麵牆壁?”
“大概幾個吧。”
娜莎想了想說:“總不能是實心牆吧。”
“那聽上去可行。”
奧月兩手懷抱住胸,微微的抖了一下。
“真是冷啊。”
奧月看了看周圍:“明明連雪都沒有啊。”
“可能是空氣裏的溫度太低了。”
娜莎也抖了抖:“我也有點冷了。”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倦意,看上去很不精神。
“你還好嗎?”
“有點缺血了。”
娜莎輕聲說:“維持體溫有點困難。”
“額,需要喝點我的血嗎?”
奧月很自覺的拉開一點鬥篷,露出來精靈滑嫩柔軟的皮膚:“輕點就好。”
“別**我啊,我這種時候的意誌力很不堅定的。”
娜莎別過頭去,不去看那個看著就像咬一口的肩膀,臉上浮現一層紅暈:“要是你現在被吸血,豈不是會變得很虛弱嗎?
那樣的話我們應該怎麽離開這裏。
而且你也會感覺到很冷,說不定會被凍死的。”
“也對啊。”
奧月愣了愣,然後拉上了衣服:“那我們有帶儲蓄的血嗎?”
“有的,等我一下就好。”
娜莎轉身讓大白停下:“就是被壓的有點深,讓我找一會。”
“那我四處看看。”
奧月轉過身去,看著這個偌大的空間。
忽然,他看見角落裏有堆東西很是搶眼。
這裏廢棄了不知道多久,但是他卻看到了旁邊的角落裏有一個新箱子,還有幾包碼的整整齊齊的背包,看上去像是行李的包裹。
“那是什麽東西?”
奧月放下油燈,走到箱子旁邊,嚐試性的拉了拉。
這個居然沒鎖,打開後,居然是幾根火把還有一大堆的木炭,打火石。
上麵還貼著一個木牌,上麵用通用語大寫著“應急”兩個字。
奧月愣了愣,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包裹,上麵同樣用線縫著應急兩個字。
“喔~好飽好飽。”
娜莎一連灌了兩瓶血,最後飽足的抹抹嘴上的血跡:“奧月~該走了呦。”
“等會,你過來看看這些。”
奧月招呼著娜莎,自己翻開了包裹。
一整套的帳篷,包括睡袋,還有食物以及水,油燈之類的實用物品同樣一應俱全。
以及最重要的地圖。
“看樣子是一些補給品……
給遇險的人準備的嗎?”
奧月拿著地圖,除了正麵事無巨細的地圖外,它的背麵寫著一些注意事項,最後還跟了一句:你的家人在等著你回家。
最顯然的就是拿著紅筆標注的一條逃生路線,看樣子這裏並不是所以的地方都被封死了,還是留了幾條通到外麵的路。
“那個地方估計會有人類。”
娜莎看著地圖捏了捏下巴:“看樣子得偽裝一下了。”
“怎麽偽裝?”
奧月苦笑道看著他跟娜莎的衣服,他還真沒見到有那個人穿著黑袍子跟明顯不像是冬天穿的紅色長裙。
“這裏不是給了幾套衣服嗎?”
娜莎從包裏翻出來一套衣服,上麵畫著一個大大的紅十字,厚實保暖,胳膊跟腰上都帶著可以拿來做止血繃帶的繩子:“換上這個,跟以往一樣,我把頭發顏色一變,瞳孔顏色改一下,再往臉上抹點灰。”
“嗯,偽裝一下確實可以。
但是……
你打算怎麽處理咱們兩個人的尖耳朵?”
奧月苦笑著問:“你有長頭發可以擋一下,但是我怎麽辦?
現在留長頭發也晚了啊。”
“這不是有繃帶嗎?”
娜莎將手裏的繃帶拋了拋:“就說你被石頭砸了一下,所以就可以把頭給紮起來了。”
娜莎繼續翻著:“哦吼,找到個好東西。”
她把手裏的東西晃了晃,那是一個頭盔,看上去是防止落石的:“你把麵具一摘,把這個帶上。
加上繃帶,耳朵這事基本就算是掩飾過去了。”
“好主意。”
奧月想了想:“聽上去可行,可是大白怎麽辦?”
“它……
找個角落一扔,我們把包裹裏的錢袋帶上,其他東西先放著。”
娜莎苦惱的說:“以後再想辦法吧,我們先出去找個能落腳的地方。”
“從地圖上來看,這不是一個很遠的路程。”
娜莎給他看了看地圖:“需要大概一天左右的路程,因為繞路,所以比我估計的要遠一點。”
“那就不差這一會了。”
奧月打了個噴嚏,看著那裏放著的箱子:“我們升個火,燒點熱水暖暖身子,我快要凍死了。”
“好主意。”
娜莎打了個哈欠:“正好我也困了……
那我搭帳篷你弄火堆,你沒意見吧?”
“我很聽話的。”
這個城市裏某處地下的礦道裏,一個精靈晃著一個昏睡的精靈。
“利維坦,利維坦…”昏睡的精靈眉頭皺了皺,抽著冷氣醒了過來。
他是利維坦,他睜開眼睛,看見自己的一個夥伴笑的很欣慰的說:“真好,你還活著。”
“我這是在哪裏?”
利維坦慢慢的想坐起來,但是隨著小腹的一陣劇痛,它看見了被染紅的繃帶。
“不知道。”
“其他人呢?”
“不知道,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我們的任務失敗了。”
“嗯,本來就是件不可能的事。”
利維坦輕聲說:“能到這裏,本身就已經很辛苦大家了。”
“嗬嗬,也對啊。”
那個精靈扶著他坐起來:“我知道你現在傷的很重,但是我們現在必須得移動了。”
“嗯,要有人來了。”
利維坦的耳朵抖了抖:“不用管我,你走就好了。
我現在這樣是沒法動的。”
“斯特拉斯的家訓裏可沒有拋棄隊友這一項。”
精靈不顧他反對的把他扶起來:“想點事情分散一下注意力,我記得你不是有一個長的很漂亮的隊員嗎?
你之前參加的比賽我有看過,怎麽,你這個隊長不打算泡一下嗎?”
“她死了。”
利維坦卻想都不想的就回答說。
“……
當我什麽都沒說。”
那個精靈咽了口吐沫:“我能不能問一下……
她是怎麽死的?”
他一邊問著,一邊將手靠近他的傷口,木係的治療發動,利維坦的傷口開始一點點的愈合。
這樣的話,隻要能再爭取一小會的時間,那麽利維坦說不定就能自己行動了。
“我聽其他戰場的人說好像是被騎兵砍死的,而且那個狗娘養的家夥準頭很差,沒有將她一刀砍死,她呻吟了一會就死掉了。”
利維坦慢慢說著,不知道為什麽,這個時候,他忽然有了一股解脫的感覺,感覺沒有什麽事情不能平靜的接受。
“節哀。”
精靈忽然豎起一根手指頭靠在嘴前,利維坦立刻意會的閉上了嘴巴,然後被精靈拖拽著拉倒一邊。
同時抬起手輕聲詠唱。
地上的土地忽然像活過來了一般,將地上的血跡吃掉。
另一個精靈同樣低聲吟唱,精神係低階的靜止隱形發動,這裏瞬間就變得好像什麽都沒有過一般。
搜查隊完全沒發現這隊就藏在眼皮子底下的人,從身邊跑過的時候甚至都沒扭頭看一眼這個方向。
等他們走遠的時候,精靈繼續扶著利維坦順著坑道往裏前進。
“話說你為什麽要來戰場上?
你的年齡,完全可以申請呆在相對安全的地方。”
“因為我的全家都來到了戰場上。”
利維坦輕聲說:“不過那都是借口,這些隻不過是我因為年輕而一時熱血的借口罷了。”
“後悔了嗎?”
“在我們出行的時候沒有攜帶回程用的空間水晶後,說後悔也晚了吧。”
利維坦沉默了片刻:“信息發出去了吧?”
“嗯,有關那條龍的記憶,已經被我傳輸回去了,希望他們能找到對付它的方法。”
精靈沉默了片刻:“靠著弑神的話,有機會的。”
“弑神到底是什麽?”
利維坦問道:“看在我快死的份上,透露一點沒關係吧?”
“我也是偷聽的。”
精靈聳了聳肩後,表情裏帶著一絲肅然:“那可是精靈族曆史上,唯一的超位階魔法。
傳說它被雕刻在王宮之下,用了八百多年飯。
凡是參與它製作的,無不是族內最優秀的魔法師。”
“嗯……
至少它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
利維坦頓了頓:“用來對付神嗎?
那種不存在的東西。”
“隻是理論上不存在。”
精靈頓了頓說:“研究過曆史就會發現,關於戰爭結束的那段曆史,所有的史籍,無論是野史,還是正統的史籍,口徑都出奇的統一。
這不由得我們不信。”
“所以當它下一次現世的時候,就會被我們殺掉吧?”
利維坦忽然想笑:“真是個可憐的神。”
一想到傳說中的神明都有可能被殺死,他就覺得自己死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戰爭一開始,沒有誰能保證自己的安全,無論是小的路邊的螞蟻,還是高高在上的神,都有可能會迎來暴死的結局。
“再多的情報還有嗎?”
利維坦看著他:“我忽然有點好奇。”
“有倒是有,不過都是些傳說。”
精靈扶著他慢慢的前進:“隻要你能再多撐一會,我可以講給你聽。”
“為了聽這個故事,我的好奇心說不定能讓死神的鐮刀晚一點降臨。”
利維坦忽然愣了愣,然後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力氣,一把捂住了正想講故事的精靈。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的身後,一個穿著漆黑盔甲的家夥倚在牆上,歪著頭看著他們。
“我覺得講故事的話,一個聽眾是不是有點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