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呐~狼狼你好呀。”
娜莎在他們還沒有趕過來的時候就來到了這個大家夥麵前,用手撐著膝蓋,臉上帶著甜美的笑容看著他:“你這是在吃什麽呀?”
“咕嚕嚕。”
狼咬著肉,懶得管這家夥,隻是用喉嚨發出聲音來回複,聽起來像極了在說:“趁我還沒吃完,快滾。”
這家夥也知道能來這裏還不害怕它的家夥多半和它的飼主有關,但是它之所以會讓格雷慌張的衝過來,就是因為耐心跟它的左眼一起沒有了。
它的臉上有一道無比醜陋的傷疤,那傷疤一直從眉頭下壓,很好的穿過了眼睛跟下眼臉。
從還未完全愈合的傷口,完全可以想象到它現在在忍耐著何等的痛苦。
這種情況下,沒有多少野獸會保持冷靜。
可是麵前這個家夥,卻帶著無比真誠的笑容看著這個狼,她笑的是那樣的甜美,好像是一個聽話又乖巧的女孩。
“哇伊,好萌啊。”
娜莎看著這個狼,輕呼一聲,然後上前一步,蹲下來摸了摸狼的腦袋:“嗯,毛也好鬆軟啊。”
她摸它毛的動作直接讓這隻狼懵逼了一下,那個狼有些發愣的看著她那無比友好的表情,想著應該怎麽把她撕碎。
能像她這樣讚美麵前這個宛如地獄裏的守門犬來到人間的巨狼,估計無論是獸人還是其他種族都得是第一次。
因為很顯然,這家夥顯然對這樣的稱號不屑一顧,極其厭惡別人碰它。
但是現在,這個不知道打哪裏來的家夥抱著它的狼頭就是一陣揉,每揉一下它那為數不多的冷靜都會被削去大半。
“娜莎!
離開它!”
格雷可算是趕到了離她大概二十米的地方,想都不想就將手中的錘子拋出去,目標直向著那頭半瞎的狼。
那頭狼察覺到危險,最後的鎮靜瞬間被危機感消磨殆盡,它嘶吼著撲上去,想要在錘子落在它身上之前咬斷娜莎的喉嚨。
但是它卻感到兩隻纖細的手一上一下扶住了它的血盆大口,然後狠狠的合在一起……
娜莎用自己的手強行將它的嘴巴合在一起,然後單手捏住,空出左手一把握住飛過來站錘的錘柄,將它重重的砸在地上,冰原上轉瞬間就被這恐怖的力量砸出裂紋。
堅冰被直接打成冰屑,化作淡淡的霧氣上升。
“你小心點,你把它嚇著了!”
娜莎有些惱怒的看了一眼格雷,然後一把摟住狼的脖子:“乖狼狼,不要害怕啊~姐姐來給你唱歌吧?”
說著,娜莎真的哼唱起了曲子,那是他父親哄她睡覺時才會哼唱的曲子,每當父親唱起這首歌時,她就會睡的無比的安寧。
那隻狼被摟住後剛想掙紮,但是當她的手搭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一股淩厲到仿佛能直接斬斷它頸椎的殺氣從娜莎的身上迸發。
那像是哄孩子一般的低語中,好像惡魔的低語。
而那輕聲的哼唱中,仿佛血海濤濤。
那個瞬間,它忽然有了一種隻要亂動,就會被殺死的錯覺。
因為無處不在的殺氣好像要從它的毛孔鑽進身體,強烈的求生欲讓這股殺氣把它的被憤怒點燃的戰意撲滅的幹幹淨淨,一絲不剩。
而這股來自於歌聲中的殺氣甚至讓格雷身下的那隻也被嚇得猛地後躍,差一點就把格雷拋了出去。
但是格雷卻並不怪自己的夥伴會這樣做,因為那是每一個生物,與生俱來的,對死亡的恐懼……
然而娜莎隻是摸著狼頭,輕聲唱著歌,她的聲音很好聽,娜莎的聲音一向不錯,如同銀鈴,又如水滴入潭。
停頓時宛如斷竹,發聲時由諾鳥鳴。
但是,卻讓人感到莫名的恐懼,好像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隻要稍微一動彈,就會被削下腦袋。
“真是乖狼狼。”
娜莎唱完了一整首曲子後,摸著這個巨大的白狼,它身上的血跡混在白毛上,手從它紅白相間的毛發中微微劃過,讓這個狼渾身都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
“娜莎,你別一聲不吭就跑了啊。”
奧月可算是趕了回來,落在了娜莎跟格雷中間。
“奧月!
你快看看這個狼!
是不是很萌啊?”
娜莎扭頭看見了奧月後,開心的說,然後用手捏住那匹狼的臉,把它拉成一張大餅:“怎麽樣?
咱們騎這個吧?”
奧月無奈的看著娜莎手中的那張凶神惡煞的臉被拉成了大餅,然後說:“鬆手吧,你看看你都把它嚇成什麽樣子了。”
狼的眼睛裏滿是生無可戀的樣子,即使現在才到了這裏,奧月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說了多少次了,鎮魂曲不是安眠用的!”
奧月扶著自己的腦袋歎了口氣。
他不知道為什麽娜莎總是把這個曲子當成睡前的安眠曲,有一次娜莎不小心惹了些麻煩,把奧月弄生氣了。
然後她就說要唱歌哄他睡覺。
可憐的奧月那個時候已經不想跟她計較了,但是如果就這麽什麽都不幹就過去了,估計下一次娜莎就更管不了了。
所以她這個提議奧月就同意了。
然後她就給自己唱了這個鎮魂曲,之後連續好幾個星期,奧月一閉上眼睛就屍山血海,成群的烏鴉把它啃的幹幹淨淨的……
“哎,可是我父親就是唱著這個吼我入睡的。”
娜莎撅了撅嘴:“不信你問問格雷,這個歌聽著是能感覺到安心吧?”
格雷這一會都沒有說話,當娜莎問起他的時候,他才微微的抖了一下後清醒過來。
“呐,格雷,你說我歌唱的好聽嗎?”
娜莎看他沒有說話,就一蹦一跳的來到格雷旁邊,拉了拉他足有她兩個腦袋大的手:“你說呀~”“蠻,蠻好聽的。”
格雷又抖了抖,不知道多久他沒有感受到過這種感覺了,那種來自靈魂的恐懼,既不是因為飛斧或者巨龍的烈焰,而是這個拉著自己手,看上去像是天使一樣乖巧的女孩。
“奧月!
你聽見了嗎?”
娜莎好像找到了一個知音一樣,欣喜的扭頭看著奧月說:“格雷也說我唱的蠻好聽的……
嘿!
狼狼你跑什麽?”
就在娜莎剛剛起身的這段時間裏,那隻狼如獲大赦一般扭頭就跑,巨大的身軀在冰麵上跑的和風一樣快。
但是娜莎好像並不打算放過它,所以她也衝了出去,吸血鬼強勁的身體素質讓她跑的和狼一樣快,甚至還要由而過之。
“這是,你的錘子吧?”
奧月忽然看到麵前的冰麵上立著一個鑲在上麵的錘頭,那是娜莎把格雷扔過來的錘頭甩在地上造成的,錘頭的下麵,冰麵開裂,冰縫一直蔓延到數十米外。
然後他過去,用兩隻手都不能把它從地上拔出來,這把錘子相當的沉,不過也可以理解。
既然是宛如巨人一樣的家夥揮動的武器,怎麽可能隨隨便便就被拿起來?
“嗯,俺來就好了。”
格雷從狼背上下來,走到錘子旁邊單手握住錘柄,拉起的時候又是一陣破碎的聲音,冰層被撬起大塊的堅冰。
“真是柄不錯的錘子。”
奧月看著那個對他來說像是雙持武器的單手錘,偌大的錘頭上雕刻著繁瑣的花紋。
看樣子一把從矮人那裏帶來的好貨。
“它是俺父親的遺物。”
格雷顛了顛手裏的錘子說:“很順手。”
他看了看腳下的裂紋,又抬頭看了看遠方快要跑出視線範圍的娜莎:“那個家夥,能接住俺的錘子。”
“不用在意,吸血鬼的身體素質僅次於矮人。”
奧月聳了聳肩,不過自己都覺得這話沒有說服力。
能徒手接住這樣的錘子,已經不單單是能用身體素質來解釋的地步了。
或許說,吸血鬼的身體素質再高,也不可能像這樣難以理解。
不過奧月並沒有深究的打算,他們這個隊伍裏幾乎每一個家夥好像都不是正常的玩意。
大白那匪夷所思的黑暗元素怎麽都消耗不完,娜莎的身體強度越來越誇張,就連自己現在也時不時能看見一個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小孩子。
這些事情好像都有合理的解釋,比如大白的內部有補充用的法陣,娜莎是吸血鬼,自己是精神分裂。
但是無論哪一個,如果仔細往下想想的話,會發現好像並沒有這麽簡單,而真正的原因,奧月並不想知道。
它已經能隱隱約約的猜到,無論哪一件事情的真相,都不是自己想要看見的東西。
所以他現在要做的,隻需要跟沙漠裏的傻鴕鳥一樣,把腦袋埋在沙子裏麵就好。
對這些事情視而不見,這樣很好,沒有人會因此而受傷。
“是嗎?”
格雷將錘子別回腰間,遠遠的看著娜莎說:“你覺得她和俺,誰的力氣更大一些?”
“說這話之前先看看自己身上的那幾塊肌肉。”
奧月拍了拍它的身體:“單論強度,娜莎比不過你的。
而且你一個身高三米的大家夥跟個小女孩較什麽勁?”
“嗬嗬,對哦。”
格雷愣了愣,然後無奈的笑了笑。
……
熱鬧的街道上,原本擁擠的街道忽然如同被撥開的水流,如刀一般切開人流的是一群騎著狼的家夥。
“唔啊!
為什麽我要在這裏啊!”
黑子緊抱著娜莎,緊閉著眼睛靠在娜莎的身上:“這家夥好可怕……”“怕什麽呀,睜開眼睛看看,多漂亮的狼啊。”
娜莎摸了摸身下的那隻被自己抓回來的狼笑嘻嘻的說。
她現在屬實有點狼狽,身上嶄新的毛皮破損嚴重,那隻狼在被逼急了的情況下還是撲過來攻擊了她。
但是卻連一點點傷害都沒有,或許對於娜莎來說這就像是在玩一樣,唯一的不好或許就是身上的毛皮被劃開了好幾道口子。
現在再做新的就會耽誤今天的行程,所以她在身上披了一個黑色袍子來遮擋破開的地方漏出的肌膚。
於是那隻狼在抗爭無效後,隻能作為她們的坐騎。
格雷帶著自己的妻女在最前麵,他的身後,是遠道而來的貴賓。
而這些貴賓被一群同樣強壯的獸人圍住,格雷說,這些都是獸人族最強壯的戰士,有它們在,就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奧月在娜莎旁邊騎著一個還算溫順的家夥,整個過程很順利,並沒有出現什麽突**況。
順便,他也打聽了一下關於娜莎看中的那隻狼到底是什麽來頭。
這隻瞎了一隻眼睛的狼是格雷在外麵發現的一個獨行的狼,那個時候他在外麵遇到了暴風雪,倉促之間躲進了一個洞穴。
遇見了住在這裏的它。
他以著二十多道抓傷為代價將它製服,然後就把它帶了回來,畢竟是冰原狼,希望能給他找一個夥伴後,在與人族的戰場上出一份力。
但是他很快就後悔了自己的這一個行為,因為第一天,它就差一點殺死了另一隻冰原狼。
還好他的坐騎即使趕到,一番搏鬥後弄瞎了他的一隻眼睛,從那以後他才乖了,但是經常會自己出去,什麽時候回來完全就是未知數。
以至於格雷都快忘記自己的這些狼裏有他了。
所以當他再次看到那家夥的時候,頓時就覺得娜莎可能會被它給傷到,於是他騎上狼就衝了出去……
而娜莎把它製服以後,就非得拉著黑子一起騎在上麵,黑子在幾次拒絕後,就被強行拉了上去。
那兩個騎在狼上的女孩嬉笑打鬧著,這讓奧月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插上話,不過這樣這樣也好,正好奧月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跟她們聊起來,這樣把他晾在一邊,也能好好的理一下思路。
對於這個忽然就出現的女孩,奧月隻知道這家夥是娜莎朋友,不死族的黑羽族的一員,長的很像一個精靈,除了帶著點黑眼圈跟眼睛有點奇怪,還有身後長滿紋身一般的法陣外,簡直就是一個精靈。
除此之外,他就一無所知。
而且她還用黑暗之子這個詞稱呼自己,這讓奧月很不安。
因為他總感覺,凡是會用這個詞稱呼他的人,帶來的總不會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