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奧月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子的競技場,天然的就像是神為了滿足自己而造出的東西。

這裏就像是山被砸出了一個巨大凹陷的地方,凹陷的中間平坦,四周都被高高的冰牆堵死。

這裏的人工痕跡,差不多也就是在四周的冰麵和山岩上架設椅子,甚至連整平都沒有做,保留著這裏最開始的布局。

現在差不多快到了中午,裏麵早就開始了。

奧月看到裏麵的第一眼,剛好看見一個穿著皮甲的獸人狠狠的一拳打在對方的臉上,打的它麵具瞬間碎掉,兩顆側牙飛了出去。

但是它甚至連退後都沒有,直接反手一拳打在那個剛攻擊他的獸人肚子上。

隨後貼近身體,用臂彎扣住他的脖子,將他狠狠的壓在地上。

然後,奧月就看到他用拳頭跟雨點一般落在那個獸人的臉上,於此同時,觀眾席上歡呼聲猶如雷震。

這一個瞬間,他忽然就後悔自己沒有找個理由在房間裏睡覺了。

“怎麽樣?

俺們的戰士是不是很勇猛?”

格雷帶著奧月坐在椅子上,從旁邊取過一個木桶,一用力就講它的蓋子打碎。

又拿過來兩個杯子,遞給奧月:“來杯酒?”

奧月沒有猶豫,直接就捧了過來,等倒滿之後,一飲而盡。

“哈哈,爽快!”

格雷也將杯子裏的酒一飲而盡:“你們精靈族有這樣的活動嗎?”

奧月抬起頭,摸摸的看著那個被抬下去的家夥,沉默了一下,忽然想起來自己家族曾經舉辦的那個比賽。

這樣想起來,兩者也沒什麽區別。

同樣是一個台子上站著兩個人,同樣是要用盡自己所學擊敗對手,同樣是有著一大群跟耍猴一樣看著他們的觀眾。

“嗯,有的。”

奧月微微點了點頭,這杯酒下肚後,讓他一時間不再排斥這個吵雜中有著暴力的情景:“你們這個比賽可以使用魔法嗎?”

“俺們中會使用魔法的叫做祭司,那樣的家夥是一開始宣告開始的獸人,待會你就能看見了。”

格雷往椅子上舒舒服服的一躺:“不過比賽中是不允許使用的,這會壞了祖上的規矩。”

他們這個地方是整個競技場中,視野最好的地方,能從這裏看到整個的賽場內。

祭司果然如他所說的走上場,大喊著接下來參賽者的名號,就看到拿著戰斧,或者拎著錘子的家夥越上賽場。

不過是戰斧和戰錘又區別嗎?

反正大部分最後都會演變為用拳頭來告訴對方自己的力量。

奧月歪了歪頭,看著坐在前麵的娜莎和黑子。

她們兩個很快就融入這個熱烈的氛圍中,台上的戰鼓敲的如同雷震,歡呼聲就像是巨浪一般呼嘯而過。

這兩個小女孩非但沒有被嚇的瑟瑟發抖,反而像著其他人一樣站起來呐喊著加油助威。

看起來,現在隻有奧月一個人覺得這個比賽看著好令人感到難過。

當勝者在場上歡呼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會去看被抬出去的敗者。

真是令人傷心的一件事,如此的殘酷,殘酷到讓奧月感覺不安,想要扭頭逃走。

他回過頭,看向入口處,忽然愣了一下,因為在那個地方,一個半獸人正偷偷的把腦袋探進來,轉溜著小眼睛好像在計劃著什麽東西。

那是一個兔子,奧月想了想,覺得那家夥自己好像在洞穴裏見過,是叫做拉莫來著……

……時間往前推半天,地點回到地下。

“你,還好吧?”

那個由冰組成的東西輕聲說,它的聲音就像是風劃過冰麵時的聲音,聽著就讓人感到一陣涼爽。

它伸著手,看樣子想要拉拉莫一把。

拉莫怔了怔,看著那個伸過來的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拉住。

那是一個極其美麗的東西,雖然隻是冰晶,但是拉莫仍然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拉上去。

它的手還是沒有進化的爪子,上麵還帶著地上昂髒的泥土。

它是一個半獸人,肮髒到讓人連看一眼都不想的東西。

但是這個不知道怎麽出現東西,居然會想著扶他一把。

“那個,沒事,俺自己起來就好。”

拉莫跟觸電一樣彈起來,最後他還是沒能下定決心握上去。

它是這麽的純淨,全身都是透明的堅冰和白雪,隻要粘上一點點泥土都會被弄髒。

“你討厭我嗎?”

可是,那個家夥卻誤解了拉莫的意思,輕聲說:“也對,畢竟我是這樣的東西……

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的……

隻要你不想殺我。”

她有點語無倫次的說,然後落到地上,往後退了一步後,看著拉莫,冰晶構成的臉居然動了動,看上去有點憂傷。

“怎麽會!

隻是俺怕把你弄髒了。”

拉莫趕緊解釋說,然後舉起自己的手:“你看,俺的手上全都是泥巴,把你弄髒了多不好。”

拉莫頓時有點後悔說那些話了,他好像忘記添加敬語了,這讓他感到很不好意思,因為自己是半獸人,沒資格跟這樣的東西有著同等的地位?

“真的嗎?”

那個家夥眨巴著冰晶組成的眼睛,忽然笑了,一下子跳到拉莫,靠的相當的近:“你不害怕我嗎?”

“一開始是有點,但是你又不想殺俺。”

拉莫咽了口塗抹,看著離自己還有半臂距離的女孩,頓時想要退遠一步拉開距離。

忽然,他突然想起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這裏是在地下,在這樣的地方,為什麽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他的燈照出的火光照在她身上,全身的冰都顯露著奇藝的光芒,這光芒把這裏照的錚亮,一時間讓拉莫忘了這裏是正常人根本就到不了的地方。

“你是誰?”

拉莫咽了口吐沫問道。

“我嗎?”

那個由冰組成的家夥浮空而起,在空中轉了一圈,白色的雪在她這轉完一圈緩緩飄下,在火光的照耀下美得令人感到一絲不真實的感覺:“我的名字是……”忽然,她停頓了一下,忽然跌落在地上。

“喂,你還好吧?”

拉莫被這嚇了一跳,想上去扶一把,但是忽然想到自己的手上還有泥巴,猶豫了一下後,退後一步。

“我是誰來著?”

那個家夥落在地上後,兩手忽然抱住了自己的腦袋,慢慢的蹲了下來:“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忽然,她怔了怔,扭頭看向旁邊的拉莫,表情就像是一隻走丟的小狗一般可憐。

“這裏是,什麽地方?”

她輕聲問:“我什麽都記不起來了……”“額,俺的名字是拉莫……”拉莫不好意思的撓了撓了自己的臉:“這裏,是地下,大概距離地麵二十米左右……

俺看著你忽然就出現了。”

那個女孩有點頹然的爬起來,坐在地上。

全然不顧自己身上沾滿了泥巴:“可是我明明……

哦,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呢?”

“你問俺的話,俺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啊。”

拉莫想了想,覺得自己現在扭頭就走是不是有點不近人情:“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來俺的家坐一下,說不定慢慢的你就想起來了。”

“你不會拋棄我嗎?”

那個女孩忽然愣了愣,扭頭看著拉莫:“我還以為你會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

“俺不會那麽做的……

為什麽你會這樣想呢?”

“因為我好像記得有人這麽對過我。”

她默默的坐起來,兩手抱住自己的晶瑩剔透的雙腿:“謝謝。”

“那就快點起來了。”

拉莫撓了撓自己的頭:“那俺要怎麽稱呼你呢?”

“你能給我取個名字嗎?”

那個女孩眨巴著眼睛,看著拉莫說。

“那個,俺不是很會取名字。”

拉莫別過頭去,撓了撓自己的臉。

他作為一個半獸人,怎麽能給這樣美麗的東西取名字呢?

這無異於是對她的一種褻瀆。

“求你了。”

可是那個家夥卻兩手合在一起,帶著哀求的聲音說:“別這樣說,這樣讓俺很不好意思的。”

拉莫受寵若驚的擺擺手:“俺隻是覺得俺不夠格給你取名字。”

“為什麽呢?”

她愣了愣,好像不懂拉莫的意思:“為什麽拉莫你會覺得自己不夠格呢?”

“如你所見,俺是一個半獸人,雖然很不願意,但是俺還是很明白自己卑賤的地位的。”

拉莫看著那個女孩,認真的說:“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麽,但是你肯定是一個很稀有的東西,至少是個很漂亮的女孩。

俺沒資格給你取名字。”

“你覺得我長得很漂亮嗎?”

她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我還以為你躲著我是因為覺得我很惡心呢。”

“怎麽可能。”

“可是我不知道該給自己取一個什麽名字啊。”

她慢慢的站起來,忽然一把拉住拉莫的爪子:“所以,拜托你了。”

“那個……

額……”拉莫被這個舉動嚇了一跳,剛想收回來自己的爪子,但是那隻由冰組成的手摸起來光滑又舒服,一時間拉莫居然沒有抽回來。

然後他就沒有機會了,下一秒,她用兩隻手拉住了他的爪子,這樣的話他就沒有機會抽出來:“隨便一個就好,我不在意名字的。”

“可是,就算是你這麽說……”拉莫撓了撓頭,無奈的說:“那麽,莫迪這個名字怎麽樣?”

莫迪也是山兔的名字,幾乎所有的雌性山兔都被稱作莫迪。

“莫迪?”

那個家夥愣了愣,歪了歪腦袋看著拉莫。

“那個,不喜歡的話……”“謝謝,這個就是我的名字了,對吧?”

她笑著說:“聽起來,是個很不錯的名字呢。”

“真的嗎?”

拉莫愣了愣,還真的是第一次,有人誇讚過他做的事情。

“真的,我很高興一覺醒來後能遇見你這樣的半獸人。”

莫迪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居然一把抱了上去說:“雖然我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是在我的記憶裏,你還是第一個不害怕我的人呢。”

拉莫被抱住的時候,整個人都傻在了那裏,良久後,他也輕聲說:“在俺的記憶裏,你還是第一個肯抱俺的人。”

……

“哇嗚!

這些都是你的東西嗎?”

莫迪來到那個裝滿破爛的“藏寶屋後”,看上去很是欣喜的說:“好厲害啊。”

他們從那個過來用了又是好一段時間,那個獨角仙一開始還有些忌憚這個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家夥,但是她充分的像這家夥表現了自己的善意後,這個大蟲子也就不這麽討厭這個家夥了。

“沒,沒什麽,都是一些垃圾。”

拉莫不好意思的說,然後點亮了屋裏的所有能照明的東西:“都是一些沒人要的東西。”

上一次拉莫可是很自豪的向著奧月誇耀自己的收藏,但是隻從被明確的告知這些都隻不過是垃圾而已後,拉莫就覺得這些東西要不要找個地方扔了算了。

可是這個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女孩居然很看好這些垃圾,這讓拉莫有些很不好意思。

獨角仙也覺得既然自己的朋友有了一個漂亮的女孩陪著,自己過去也不是很合適,就很乖巧的爬到了用麥稈搭建的巢穴。

“是嗎?

我覺得都不錯啊。”

莫迪彎下腰,從地上撿起一個半鏽頭盔戴在頭上,透過上麵的縫隙看向:“怎麽樣?”

那個東西本該有一個相當壯碩的家夥戴在頭上,而這個隻不過是個還沒有他高的小女孩,戴在上麵連一半的大小都沒有。

“太大了。”

拉莫看著她拿起的那個遠遠大於她腦袋的頭盔,不禁有點想笑。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左顧右盼,不知道該跟她繼續往下說些什麽。

這個家夥好像真的就像是看上去一般純淨,絲毫沒有對他的戒心。

“哎……

是嗎……

好可惜呢。”

莫迪悻悻的把它放下,忽然,她那用塑造出來的小鼻子動了動,然後扭過頭,看著那個桌子上放著的一個杯子:“那裏麵是什麽?

聞起來好香。”

“那不過是一些麥酒,那是咱從地上偷來的。”

拉莫撓了撓頭:“你能喝酒嗎?

或者說,你這個身體也要吃東西嗎?”

“不知道,但是我想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