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奧月覺得自己肯定是因為風太大聽錯了,嗯,肯定是這個原因。

隻要他再問一遍同樣的問題,這個錯誤就會得到修正。

不過當他想要張口的時候,又停了下來,猶豫著沒有說出話來。

這個借口太過牽強了,剛才並沒有風,而她又離他這麽近,奧月知道聽的很清楚,隻是有點不敢相信而已。

“不是挺好的嗎?”

奧月感覺有人在後麵推了推自己的腰:“塔庫裏,你也不是蠻喜歡她的嗎?

怎麽會驚慌成這樣?”

奧月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自己幻想出來的那個小孩子他也知道隻有自己能看到他,現在回頭也實在是有點不合適。

娜莎他平心而論自己挑不出來什麽毛病,長的像花瓶一樣瑰麗,還很靠得住。

性格拋開變態的一麵來講也還算不錯。

平日裏隻要吃飽喝足,對他也不錯。

……

隻不過,或許在奧月的意識深處,從未察覺過這是一個潛在的可追求目標。

因為這家夥就像是玫瑰,好看是好看,但是上麵的刺也是相當的多……

還是帶毒的刺,說不定抓上去就死掉了。

而且……

他也從未覺得娜莎有可能看中自己。

畢竟都在一起走了好幾年了,誰都沒有對這種事情表示過哪怕是一分一毫,因此奧月就下意識的認為是人家看不上自己,自己也懶得去爭取這樣的東西。

“哎!

我女孩子話都說到這地步了,你多少給點表示啊。”

娜莎有點不悅的抬起手,在奧月的腦門上輕彈:“你一言不發是鬧那樣?”

“不是……

你確定你沒有在拿我開玩笑?”

奧月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奇怪:“我是訂過婚約的精靈啊,你不介意嗎?”

“我以前也訂過婚約的。”

娜莎不以為意的說:“而且跟你訂過婚約的那個,不是早就埋了嗎?

現在爛的估計隻剩骨頭了。

怎麽?

別告訴我你有戀屍癖啊,我記得你不是個變態來著。”

“肯定不是!”

奧月趕緊為自己辯解:“可是你為什麽會會說的這麽突然啊?

我不覺的這種地方適合說這種話題。”

“那你先至少給個答複吧。”

娜莎用手指勾了勾奧月的下巴:“喜歡我嗎?”

“喜歡啊。”

奧月沒有多想就回答了,這倒是實話,就娜莎這配置,說不喜歡都是假的:“可是我想知道為什麽你會在這種時候說。”

“那你希望我在什麽時候說?”

娜莎想了想說:“比如在一起經曆了劫難以後?

或者喝了酒以後?

還是在一些風景更好的地方?”

“你也知道啊。”

奧月苦笑著說:“你剛才說的那幾種場景就很不錯啊,說不定會是我先對你表.”“不,你不會。”

娜莎回答的十分確定:“有點可能的話,我應該會等你說的。”

“你怎麽會知道呢?”

“嗯,我當然知道。

而且我也知道如果現在不說,那麽我可能就再也看不見你了。”

娜莎的聲音忽然冷了下來:“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的包裹裏會攜帶了很大量的生活物資?

看起來你還攜帶了睡袋和帳篷。

你知道隻要進入城市就不需要這些東西了吧。”

奧月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你翻我的包裹了?”

“嗯,怎麽了,你有意見?”

娜莎對此並沒有解釋,而是用著幾乎是霸道至極的語氣說:“我翻你東西你有意見嗎?”

“沒有。”

奧月立刻就慫了。

“你剛才那些話是在騙我的對吧?”

娜莎掰著奧月的臉,強迫他和自己對視:“你想自己獨自一個人繼續向著北方走?”

“不不,我不是說了嗎,我想在這裏定居”奧月趕緊申辯道。

“我給你三秒鍾的時間修改自己的回答。”

娜莎忽然笑了,但是奧月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恐怖的殺氣:“不然我就打斷你半截腿骨。”

“是的。”

奧月看著娜莎那張笑起來很好看的臉,頓時就更慫了。

“為什麽呢?”

“因為我罪孽深重。”

奧月頓了頓說:“你也說過,我殺過很多人,我這樣的東西是沒資格獲得平靜的生活的。”

“所以你就想一直往北走?

你知道前方什麽都不會有,這裏是結冰的大海,和你們精靈族那邊的海一樣是沒有盡頭的。”

娜莎聲音越說越輕,直到最後,簡直要被風聲掩蓋:“你很清楚前方一無所有。”

“說不定更遠的地方還會有這麽一個島呢?”

過了許久以後,娜莎微微歎氣,在空中留下白色的霧氣。

“如果沒找到呢?”

她輕聲問,其實答案並不重要了,她能想到這個精靈想做什麽。

他想死,活的太累了,累的他早就想要休息。

而奧月也的確沒有回答,隻是轉過去眼睛不去看著娜莎。

他不回答是因為他也不知道,不過應該會死吧。

良久的沉默,然後娜莎歎了口氣:“你就.這麽想死嗎?”

“沒有,其實我還是很貪生怕死的。”

奧月小聲說:“但是我會帶來災難,我所到過的地方都遭受災難我現在越來越覺得自己是被詛咒了,或許傳說一開始就是錯的,帶著這種花紋的精靈都是些災星,死了都應該把屍體埋在世界的盡頭。”

“難道就不想和我一起生活下去嗎?”

娜莎眨巴著眼睛看著他:“剛才我也是和你開玩笑的,仆人什麽的,讓骷髏來做就好了。

像你這樣的應該來做我的丈夫,那樣我們都會平安喜樂。”

“我怕我會帶給你麻煩和災難。”

奧月避過頭去輕聲說。

“一路上你覺得自己給我填的麻煩很小嗎?”

娜莎挑了挑眉頭:“你哪一次惹麻煩我不在?

你覺得我會怕嗎?”

奧月愣了愣,不過很快就無奈的笑了笑。

“謝謝,不過你也知道,精靈也不過有三百年的壽命。

雖然我很喜歡你,但是我不想讓你後半輩子更加孤獨。”

奧月認真的看著娜莎的眼睛:“你應該去找一個能夠陪你走完一生的伴侶,而不是一個精靈。”

娜莎默聽他說完,然後又歎了口氣,張開雙臂抱住了這個精靈:“看起來你真的很累了。”

“嗯,是很累了,需要去好好的睡一覺,不需要再醒過來的那一種.我覺得的這裏就不錯,死後我的靈魂可以在這浩瀚的北方雪原裏漫無邊際的遊**。”

奧月微微的閉上眼睛,想象著自己被封入冰中,靈魂漫無邊際的遨遊。

“那我就又要一個人了啊。”

娜莎看起來有點頭痛的轉過身去:“真無聊,一想到要像老爹那樣過完剩下一輩子就覺得真是煩。”

“唔……

你不是還有黑……”奧月想要安慰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娜莎推到在地,還沒等反應過來她就雙手撐在他的腦袋旁邊,帶著詭異的笑容看著奧月。

“呐,既然你都打算死了,那不介意我把你給吃了吧?”

娜莎咬了咬被凍的有點失去血色的嘴唇:“我可是忍了好久的。”

然而奧月隻是無奈的笑了笑,然後閉上了眼睛。

娜莎對於他這反應一時間也有點懵,許久後,她摸了摸奧月的那張臉:“看來你是真的打算去死了。”

然後她微微一笑:“不過那樣也好。”

奧月沒有回答,他能感覺到娜莎摸著自己臉的手指甲劃過皮膚,估計很快那就會劃開自己的血管了。

這樣的確是一個比他獨自死在北方更好的結局,畢竟他死後可是能讓這隻吸血鬼和一種烏鴉開心上好久,還能好歹派上一點點的用處。

不過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娜莎殺掉自己,反倒是因為自己解除了保護自己的黑暗元素,低溫讓他昏迷了過去等他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重新回到了那個溫暖的溫泉裏,有點熱的水把他包裹在其中,溫暖一點點的讓他被凍上的身體化開。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還是那身浴袍,隻是浸在水中顏色有點變化。

“你為什麽沒有吃了我啊?”

奧月扭過頭,抬頭看著娜莎。

娜莎沒有泡在水裏,她穿著一身被爐火烤的熱乎的浴袍坐在他旁邊的的石頭上,將半截小腿泡在水裏,人卻不知道看著什麽地方。

“別說的跟你多好吃一樣。”

娜莎托著腦袋,也看不出來那是一副什麽表情:“而且你都被凍上了,硬的就跟石頭一樣,我嫌硌牙,就打算先加熱一下再吃。”

“你不想讓我死嗎?”

奧月無奈的笑了笑:“真稀奇啊。”

“不,換個說法。”

娜莎把奧月的腦袋狠狠的摁進水裏,再把他拎起來,靠在他的耳朵旁邊說:“我以前說過吧?

你的命是我從人類的那群渣滓裏救出來的,所以你是我的東西。

因此我不會讓你死的,即使把你綁起來,也不會讓你去死的這麽喜劇。”

然後她也跳進水裏,把奧月抱緊在自己懷裏:“你累了,你需要隻是一次休息。

然後跟我回去,在一個發黴的城堡裏陪著我.直到死後,我也會把你做成僵屍,然後在我也死了以後一起埋在懸崖邊。”

“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奧月試圖的掙紮了一下,但是卻被更緊的抱住。

“不能,因為我說過你是我的東西。”

娜莎沒有再等這貨回答,就如同吮人蝕骨的惡鬼一般咬住了奧月的脖頸。

奧月下意識的閉上眼睛,但是這一次他卻發現自己居然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疼痛,隻是感覺到貼在自己身上的嬌軀如此溫暖。

剛才他被抱住的時候,其實兩人都因為太過寒冷的外部氣溫而被凍得像是石頭那樣硬。

但是現在溫泉將這種不適感去除的幹幹淨淨,奧月感覺自己抱在懷裏的比起是人,更像是條滑嫩的魚。

“你要做什麽?”

奧月似乎意識到什麽不對,以前他們也的確是這樣擁抱過,但是那些時候發生的事情似乎和現在有點不一樣。

但是不管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對他來說都沒法反抗了,娜莎在咬住他的時候釋放了某種能讓他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神經毒素,這會估計都順著血液循環身周一圈了。

娜莎這才鬆開,奧月脖子上的兩個血洞還在往外滲著血,這血流到他的衣服上混合著富含礦物質的泉水,泛著淡淡的櫻紅色。

“你知道的。”

娜莎回了個笑容,然後把看著還在湧出的血在奧月身上劃過,精靈白暫的脖頸上劃過鮮紅的顏色,就像是一隻被獻祭給邪神的羔羊。

被獻祭的家夥毫無抵抗能力,隻能等著被屠宰。

奧月此時腦子已經宕機了,鬼知道娜莎在今日份的神經毒素裏加了些什麽不可描述的東西。

他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溫度向著溫泉的水溫靠攏,但是因為缺血的緣故,他又感覺到了一股無法溫暖的寒冷。

不,也不是無法溫暖的。

他下意識抱緊了懷裏的女孩,那股發自骨子裏的寒冷頓時消散了不少。

“你要嚐嚐我的血嗎?”

忽然,娜莎靠在他的耳邊輕聲說:“就當是我的回禮了。”

還沒等奧月反應過來,他就看見她用手拉開自己半邊衣服後又在自己脖子上劃開了一個口子,看來她的指甲的確很鋒利。

吸血貴的血居然是暗紅色的,在被溫泉煮的泛起紅暈的肩頭流過後在水中擴散,好像是一朵盛開的妖花。

娜莎環住了奧月的脖子,這個家夥現在的腦子暈暈乎乎的,這個精靈也沒有再做抵抗。

於是奧月學著娜莎咬在那道傷口上,他頭一次用這種方法來食用血液,能感覺到一股溫潤的甜腥氣充斥著他的感官,他忽然覺得像是一個在啃食獵物的狼。

而娜莎又一次咬住了那還未來得及愈合的傷口,兩人就這樣抱著互相咬住對方的脖子,感受著血液通過一種很古怪的媒介循環。

印著爐火,雪花飄落在溫水上融化。

好像接下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如果靜下心來好好聽,似乎都能聽到白色的雪花飄落在染上了血色的池水裏消融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