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利露整理資料的動作因為施卡洛這忽然起來的質問頓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正常。
“誰跟你說的?
那條龍嗎?”
她的聲音聽不出來情緒的變化,表情也是如此,但是低著頭,施卡洛看不見她的眼睛。
“不,但是我曾經培養過兩個元素精靈,雖然現在他們都死了。
不過我仍然記得那獨特的氣息。”
施卡洛把手中杯子裏的茶水一飲而盡:“而且有很大的成分是猜的,你真的是元素精靈?”
利露挽起自己的長發,露出額頭,白色的紋路在頭頂蔓延,不知道從何處出來的風吹的她頭發漂揚。
這就算是挑明了自己的身份,不過這麽輕易,施卡洛猜她並沒有打算真的藏下去。
“那麽你為什麽不出現在戰場上?”
施卡洛有點惱怒,元素精靈都是戰略級武器,不該在這裏給他遞文件。
“因為我不喜歡去當殺人武器,而且就算是精靈族真的敗了我也不用擔心。
我住的地方也不會受到影響,不過如果你需要我幫忙,也可以。”
利露忽然換上了做生意的口氣:“我有些要求,隻要能完成,我不介意當劊子手。”
忽然間,她的氣質就變了。
第一次見麵的時候給人一種柔弱女子的氣質,但是現在僅僅幾次呼吸的時間,她恢複到了自己原本的性格。
語氣平淡無奇,一股子全世界都要毀滅也和她無關的感覺。
這個語氣聽的很難受,就像是個局外人。
好像她一直都身處局外,沒必要為任何事情負責。
施卡洛皺了皺眉頭,這種事不關己的情緒讓他很惱怒。
但是如果這家夥真的是元素精靈,沒有限製手段的話她真的是想去哪去哪。
而現在自己真的需要一個這種級別的的戰力。
“你真的是萊茵家族的人嗎?
我的意思是血脈上。”
施卡洛頓了頓:“我需要了解一下你,不然我無法相信。”
“不是,就算不看血脈我也不是。”
利露聳聳肩,示意他隨便問就好:“但是我會幫助萊茵家族。”
“原因?”
“約定,他們和我有過約定。”
利露說:“他們幫我找到我需要的東西,以及支持我學習的資源。
我幫助他們在精靈王死後的王位爭奪中對付其他家族的元素精靈,並支持他們家族的人當上精靈王。”
“約定?
跟你用過契約類法術嗎?”
“不,連書麵文件都沒有。
口頭上的,它提出,我答應。
僅此而已。”
利露說的很輕鬆,似乎這就跟答應去別人家吃飯一樣。
施卡洛愣了愣,利露回答的極其坦誠,絲毫聽不出來隱瞞的意思。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萊茵家族已經沒了,奧日已經在萬靈之森裏把那些人殺盡了。
應該說現在原來的三大家族中,隻有他和洛文斯坦還有著先祖一脈的血。
既然這樣的話,口頭的約定應該沒必要再繼續了才對。
“我不明白這個約定遵守的意義。”
施卡洛微微搖了搖頭:“現在萊茵家族已經被……”“不,還是有活口的。”
利露忽然說到:“還有一個。”
“還有嗎?
那它在什麽地方?”
施卡洛猛然一驚,但是很快就感到了一股克製不住的喜悅。
雖然斯特拉斯和萊茵家族的關係一直很差,但是誰都不希望對方真的完全毀滅。
說到底,隻有三大家族的人才是真真正正有著秘林裏的傳承,都是同源,不該不留活路。
“還很小,現在才六歲,被我藏起來了。
是個女孩,萊茵家族裏有個在外風流的家夥留下的。
血脈估計不純。”
利露回答說:“但是她的確是萊茵家族的人,那麽我的約定就還有效。”
“你想讓我把王位給一個半大的孩子嗎?
嗬,這可不是明智的做法。”
施卡洛的語氣有點生硬,他也不是貪圖這種權力,但是現在精靈族現在正處危機之時,一個孩子可沒法挑起大梁。
“我希望她的後輩能在你的死後帶上王冠,可以就幾天時間。
舉行完登基儀式後再換人我都沒有異議。”
利露頓了頓:“這算是我幫忙的條件吧,你答應後我就樂意出現在正麵戰場上。”
施卡洛愣了愣,然後他再次皺起了眉頭。
“聽得出來,你隻是為了完成那個合約。”
施卡洛歎了口氣:“我不明白為什麽你要如此堅持。”
“別人的私事少打聽,不過我敢擔保沒有對精靈族不利的事情。”
利露不悅的說:“這種表麵上的事情做一次換一個元素精靈的幫助,不算虧本生意。”
“但是我現在是精靈王,我不能用做生意的角度來看這件事。
我需要知道你的動機。”
施卡洛的聲音冷漠的說:“一個元素精靈同樣能對我們造成很大的破壞,而且我無法相信你。
就在不久前你就打算把我蒙在鼓裏。”
“所以你的答複是什麽?”
“條件這事我之後再下判斷,不過你也不能離開。
現在是戰爭時期,我有理由強迫你參與對人族的戰爭。”
施卡洛頓了頓後補充道:“你必須待在這裏,精靈族大難臨頭,我不希望任何精靈會把自己置身事外。”
“很狡猾的回答。”
利露聳聳肩:“隨你,不過有件事情我忘記報道了,你會感興趣的。”
“什麽?”
“我們在一個村莊裏又找到一個元素精靈,火係的。”
利露從報告裏翻到那一頁:“現在十二歲,臉上的火元素紋路已經被用刮刀挖掉了。
不過通過其他手段,我們確定了他的確是一個元素精靈。”
……
冰冷的水從鐵鏈上滑落,落在一個坐在角落裏的男孩身上。
它有著赤紅色的頭發,正把自己的臉埋在胳膊裏縮在牆角。
脖子上繞著鐵鏈,這鐵鏈在靠近他的地方結起冰,又環繞全身。
上麵滑落下來水滴,滴滴答答的帶走了僅存的溫度。
圍在他旁邊有很多精靈,一直都在忙忙碌碌的樣子。
人群忽然被劃開,精靈整齊的向著剛走進來的精靈鞠躬,因為那家夥的地位和上古時代的精靈王相當。
“在哪裏發現他的?”
施卡洛看著被鐵籠子關起來的他,忽然就喜悅起來。
元素精靈的戰鬥力毋庸置疑,雖然戰爭繼續到現在因為種種意外導致並沒有真實的使用那些號稱戰爭武器的家夥。
但是都用自己的方式展示了充分的破壞力。
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他就用傳送法陣來到這個不知道在什麽地方的牢籠,看到了那小小的一隻,一直縮在牆角裏。
看得出來他很害怕,也可能是在睡覺。
“一個被毀掉的村莊,可以看出來他的家人不希望他被發現。”
利露指了指他頭上仍然殘留的醜陋傷疤:“所以他們挖去了他頭上的紋路,以此來掩飾它的身份。”
“開始開發了嗎?”
施卡洛看到了旁邊的法陣,認出來那是精神係的魔法。
忽然心理一陣絞痛,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本的冷硬。
這種法陣能強行將記憶輸入進這個孩子的腦海裏,比他用來清洗奧月更殘暴的技術,短時間內就能讓他達到戰爭武器的標準。
估計隻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就能使用次位階的魔法來戰鬥。
但是這樣的話這孩子也廢了,清洗記憶都會有極多的後遺症。
可想而知強行灌輸記憶後,這家夥估計連自理生活的能力都不剩了。
“簽契約了嗎?”
施卡洛雖然心疼,但還是問道:“我們得保證他絕對可控。”
奧日給他留下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元素精靈隻要失控就是災難,他們已經在這件事上犯過錯了,應該提前做好防範。
“放心吧,隻要他失去控製,裝在心髒上的法陣就會殺死他。”
利露補充說:“而且我們對他進行了改造。”
說到這,她示意旁邊的精靈拉動鐵鏈。
喚醒了這個正在精神錯亂的孩子。
被灌輸記憶期間,他不會記得自己是誰,也不會想明白發生了什麽。
隻會感覺到渾身都在疼,針紮般。
尤其是腦袋,疼的像是被開顱刀劃開後往裏麵塞東西。
這種時候把他的舌頭要套上保護套,不然一旦有機會肯定會咬舌自盡。
他被強行拖了起來,被吊在半空中無助的掙紮。
當清醒過來後就能聽見那從喉嚨裏擠出來的呻吟聲,劇痛讓他渾身**,掙紮著想要擺脫束縛。
火元素已經能感覺到因為他的動作而開始變得不穩定,他身上高溫讓水汽化,整個空間裏在短短幾秒內就被白色的蒸汽填滿。
就算如此,施卡洛也看見了他胸口的法陣和鑲嵌在裏麵的巨大晶石。
“你們給他裝了能量源?”
施卡洛看著那個在半空中掙紮且在無助的撲騰的孩子,真的很想扭頭走人。
“嗯,這樣的話他會在耗盡之前無比的耐用。”
利露說:“別感到殘忍,你做過類似的事情。”
施卡洛看了利露一眼,他當然知道利露說的是什麽事情。
雖然他不是那兩個小家夥的老師,但是他也的確對那個叫做奧月的孩子做過記憶清洗這種不人道的事情。
“至少我很好的對待了那兩個小家夥,他們都……”施卡洛輕聲說,但是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跟我解釋什麽呢?
都過去了。”
利露頓了頓說:“我也是元素精靈,但是我一直到一百多歲都沒有被發現。
因為我很清楚自己會被怎麽對待,所以我藏的很好……
話回正題,這個小家夥會很好用。
他腦子裏裝了全套的火係魔法,還能通過模擬來使用部分的光係魔法,完全可控。
投放前我們會先讓他昏迷,然後再進行控製。”
然後她頓了頓:“情緒方麵,我們給他裝滿了對人類的仇恨和憤怒。
實驗證明憤怒和仇恨會增加不可控性,但是能提高性能。
在精神控製減弱到一定程度後會直接進入元素精靈特有的元素暴走狀態。
這種情況下的他如果一個高效率,還可以回收重複利用的炸彈。”
“他能活多久呢?”
“保質期嗎?
十年吧,運氣好有幾十年。”
利露無奈的說:“你覺得這種速成出來的東西能多耐用?”
真的是把他當做武器來看,不過也的確不能把他當精靈來看。
因為任何精靈的良心都不會允許自己敗壞一個孩子。
但是現在的情況特殊,沒時間等他慢慢成長了,他必須得在短時間內速成出來。
然後投放在之後的戰場上。
施卡洛微微的點頭,那個孩子忽然就不鬧了,他就像是死了一樣被鏈鎖吊著。
紅色的眼睛,火紅色的眼睛。
施卡洛看著那個孩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忽然清醒了起來後就在看著自己,透過那個眼睛,施卡洛仿佛能看見地獄的油鍋。
傳說中火元素的元素精靈都能把地獄裏的火湖之景照搬進現實,那時候一切在他法術範圍內的生物都會化作飛灰。
“他會有段時間處於清醒的狀態,不過隻是暫時的。”
利露頓了頓說:“我們可以把這最後的清明……”“給他留點自我意識吧。”
“這會增加不可控性。”
“算是我的命令吧。”
施卡洛輕聲說:“讓孩子上戰場嗎?
我真是一個該死的混蛋。”
忽然他走上前,拉斷了隔絕他和那個孩子的牢籠。
這一瞬間來的太快,其他人根本就來不及阻止。
但是施卡洛並沒有做什麽難以收場事情,他隻是把那個懸在半空的孩子抱住了,他隻是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頓了整整十分鍾,直到那個孩子因為疲倦而睡去後。
施卡洛轉身離去,用堅冰凍上了被破壞的牢籠。
“我需要在接下來行動中投放他,三天之內我需要他能使用次位階的魔法。”
施卡洛沒有回頭,對著利露說:“加快對他的記憶灌輸。”
“那會縮短他的保質期。”
“縮短就縮短吧,讓他活太久本身就是一種殘忍的事情。”
施卡洛輕聲說,短短的幾分鍾後,他的聲音變得堅硬如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