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阿爾法小跑了起來,他得讓自己盡可能的離那兩個人遠點。
自己實在是太危險了,這樣的家夥可不能被帶到一個安居樂業的地方。
他不想帶來破壞和毀滅。
惡鬼就應該待在地獄裏。
忽然,他聽見了有空氣被撕裂開的破空聲,下意識的用手擋在麵前,瞬間凝聚出來的火焰護盾被擊穿。
純鋼的箭簇被加溫到近乎融化的溫度後直接貫入他的小腿。
阿爾法被擊倒在地上,吃痛的看著腿上的紅印,剛才那根箭被加溫成了剛水,溫度對於阿爾法來說沒有任何的作用,那隻不過是一個有著極大動能的水流而已。
有人類在這裏。
阿爾法立刻明白了過來,火元素護盾一圈又一圈把自己包裹起來。
巨大的火巨人以著他為基礎騰起來。
阿爾法輕聲詠唱,他知道現在有人類想趁著這時候殺掉自己。
而且他現在也的確是煩悶,因為自己的危險而隻能離開讓這個孩子現在的心情真的是差到了極點,的確需要想點辦法來排解自己心裏的愁悶。
他慢慢的抬起手,迷霧被分開,火線直接掃過數公裏。
沒來的及避開的骷髏們被直接烤的碳化。
“真是個恐怖的小家夥。”
恩那德茲說:“你家那個有這水平嗎?”
現在他已經從普羅根那裏離開了,現在正在和洛文施坦聊天。
曾經兩個人的關係一直都可以說是很好,雖然在洛文施坦出事以後恩納德茲雖然沒說什麽,但是一直都在找這個老夥計。
今天忽然在自己出來聊天的時候找到以前好久沒看見的老夥計。
他自然是非常高興。
“或許吧。”
洛文施坦輕聲說,看著那個在遠處看仍然可怖的火巨人:“說起來,你為什麽來這邊?”
“我沒有地方去了,現在家裏人隻能住在那個廢墟裏麵,我收拾了很久才能勉強下腳。”
恩那德茲說:“我在找一個更好的去處,或許應該考慮往不死族的裏邊搞一下搬家的活。
但是你知道的,不死族裏沒有城市和城鎮,到處都是爛泥和沼澤.我不想讓家裏人住在那樣的地方。”
“說起來為什麽你家會塌掉?”
“鬼知道?
我還在納悶呢。
我就出了一趟門,回去就成那個樣子了。”
恩那德茲撓了撓自己的頭發,這些事情愁的他頭發都白了哦,他的頭發本來就是白的。
“所以你還在選址嗎?”
“嗯,所以我在到處轉轉,等到差不多找好以後就開始遷徙。”
恩納德茲猶豫了一下說:“大概有一個能去的地方,有個大峽穀你知道嗎?”
“庫裏西亞大峽穀?”
“嗯哼,那個地方終年有瘴氣,還生活著腐爛的生物。
如果在那裏住的話我應該不用再擔心家會莫名其妙的沒有。”
“你打算用什麽磚頭來蓋房子?
我記得那裏的霧氣能腐壞石頭來著。”
“你提了一個難到我的問題,但是我找不到更好的了。”
恩納德茲歎了口氣:“雖然不是很好,但是那樣的地方應該能勉強的生活下去。
說實在的,我不是很想離開,現在我住的地方能追溯到幾千年前。
那可是老祖選下的地方,當時估計就是因為和你們斯特拉斯家族有交集。”
“但是現在我們的家族已經幾乎滅亡了,你們也就沒有呆在這裏的最主要的原因了吧?”
“嗯。
老友,你一定得活下來。”
恩納德茲看了一眼洛文施坦說:“不管遇到什麽都得活下來,必須得活下來。
你多少歲了?
兩百左右我記得精靈還在繁殖期以內,你也是精靈,不顯老。
找個女人留個孩子。”
“你知道我不擅長這個,說起來我侄子這一點很像我。”
“但是你必須這麽做,我知道你們斯特拉斯在後方偷偷藏了幾個孩子”“那是我騙查理的,你知道的,斯特拉斯這樣的大家族本來就沒有多少人。
當時的孩子全都在最安全的地方待著,也就是萬靈之森。
在那場災難中全都死了。”
洛文施坦輕聲說:“或許等我死後.”“我說了你必須得活著,還必須得想辦法有個孩子。”
恩納德茲看著洛文施坦:“我很喜歡你專研一件事情的毅力以及不願意過問麻煩事的性格。
但是我不讚同你對家人的看法,你現在就是斯特拉斯家族僅剩下的幾個人,原本人多的時候你可以不負責任,因為有太多人給你分擔這個責任。”
“但是那些人都沒有了,這些責任全都壓在最後幾個人身上了,也就是我。”
“嗯,你知道的,斯特拉斯的姓氏本身就在精靈族代表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你是上古的古族,這個姓氏可能追溯萬年。
所以你必須得把這個姓氏流下去。”
恩納德茲說道:“你不像我,弗拉梅林雖然也是一個大姓氏,但是這樣的姓氏也不過是其中一個分支而已。”
身後傳來巨大的爆炸聲,阿爾法已經和那個人類隊伍的交戰已經開始。
甚至就連在山岩上都能感覺到熱浪鋪麵而來。
本來洛文施坦應該去幫幫這個小家夥,但是他一旦開始失控。
整個領域的元素都會被異化為火元素。
這讓他過去後隻能束手無策,隻能遠遠的看著。
這樣也不錯,這樣的時候的確需要一場用來當作節目的戰鬥。
“說起來這件事情,你的女兒找到了沒有?”
洛文施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他本來就不是很喜歡背負自己的責任。
這麽一來壓力變得實在巨大,需要找點話題來分擔自己的注意力。
但是他這一開口,鬱悶的就變成了恩納德茲。
他被噎住了,喪氣的垂下腦袋。
“還沒有,那個小家夥自從和奧月跑了以後.”“嗯,嗯?”
洛文施坦忽然愣了愣,有個人名他似乎聽過。
他隻知道恩納德茲那個家夥的女兒丟了,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聽他說怎麽丟的。
“哦,忘記跟你說了,奧月那個小兔崽子還活著,被我家娜莎撿回家了。”
恩納德茲也才想起來自己沒跟洛文施坦說這事:“那個小家夥應該也活的好好的。”
“奧月嗎?”
洛文施坦張了張,然後開始笑了。
真是陌生的名字啊,洛文施坦想。
那個小家家夥其實就被自己叫了幾天的奧月,剩下的時候一直在用塔庫裏來稱呼。
所以猛地一聽還差點沒想起來是哪個小家夥。
他的死亡已經成了一件默認的事實,自然也沒人去爭辯這個家夥活著的可能性。
實在是太低了,甚至查理為此特地去人類的一個城市收索,沒有找到以後順手把城市給燒掉了。
“那個孩子聽說已經到了這個世界的最北邊。”
恩納德茲說:“我一個朋友的孩子跟著它們同行了一段路,聽說它們玩的很開心。”
他想著,然後說:“如果我知道現在精靈族變成了這個樣子,我那個時候說不定會把那個小家夥給你們送回來。
“不用,他好好的在一個地方活著本身就已經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了。”
洛文施坦說:“真是個不懂事的孩子,不過這樣也好。
你說那個小家夥現在活的怎麽樣呢?”
“我聽說他已經和我的女兒訂婚了,那麽我就希望他能活的好好的,過得好一點。”
“哈,那兩個小家夥?
聽起來真是有趣。
不過我記得精靈和吸血鬼沒法有孩子吧?
雖然我們像,是一個祖先的,但是本質上還是有很大的區別。”
“嗯,的確是不太可能有孩子。”
“那你不生氣嘛?
聽你剛才說的,似乎在你看來繁衍家族是最重要的事情。”
“娜莎例外。”
恩納德茲猶豫了一下說:“娜莎那孩子我知道,她基因不穩定,是吸血鬼中少有的異體。
從小就表現出來祖輩的那種嗜血好戰,以及那更好的身體素質。
我隻希望那個孩子不會走上邪道。”
“你對你的女兒這麽沒有自信嗎?”
洛文施坦無奈的說。
“很沒自信,我看著她長大的。
那個孩子很聽我的話,基本上我說的都照做就是她本質上是一個壞人,如果不是自己親生的女兒,我真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真的有生下來以後就是以著別人的痛苦為樂的混球。”
恩納德茲頓了頓後繼續說:“你體驗過一覺醒來的時候自己女兒拿著刀試著劃開自己肚子看看裏麵有什麽的感覺嗎?”
洛文施坦無奈的苦笑。
聽著的確是驚悚,恩納德茲一覺醒來看見娜莎的正在試著劃開他肚子的時候心裏是相當的崩潰。
“所以我覺得,這個孩子留在北邊也好,那個地方說不定能讓她變得更像是一個正常人。”
恩納德茲說:“奧月那孩子居然活到這個時候,說不定娜莎也的確是喜歡那個小兔崽子.不然我想不到什麽樣的家夥能在她的身邊活這麽久。”
他又歎了口氣,這一會的時間裏幾乎每說幾句話都要歎口氣。
洛文施坦沒有搭腔,隻是在看著遠方的爭鬥。
阿爾法那個小家夥看起來真不愧是精靈族的武器之一,就算是對上一個對自己特攻的隊伍都完完全全的不落下風。
現在的黑暗已經被完全的驅散,迷霧彌漫的地方被活生生的打開了巨大的缺口。
那些骷髏和僵屍躲得遠遠的,這些家夥死了的話不會引起外交問題。
隻要巫師安好久沒問題。
巫師才是跑的遠遠的,這些操控傀儡的家夥一般都是特別的惜命。
生怕自己被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給滅掉嘍。
“你說我女兒會走上邪道嗎?”
忽然,恩納德茲輕聲說。
“我不了解你的女兒,她能分得清是非嗎?”
“能。”
“那應該不用擔心吧,既然分得清是非的人應該就不會去做壞事。”
“但是我擔心她忽然覺得做壞事很有意思,然後別人還沒有誘拐就一蹦一跳的過去幫忙搬炸藥桶了。”
恩納德茲捂著臉說。
“有畫麵了。”
洛文施坦猶豫了一下問:“如果你的孩子,也就是娜莎。
在某一天真的被惡魔一類的東西誘導後變成了壞人或者殺人無數的怪物,那你會怎麽辦?”
很久很久,恩納德茲都沒有說話,他從自己的口袋裏取出來雪茄,真沒想到這個吸血鬼居然身上會帶著煙。
他的酒喝完了,就隻能就著屍體的腐爛味抽煙。
抽了一口就開始大口的咳嗽,估計是沒抽過,第一次抽這樣的東西。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了,看著遠方的小規模戰爭。
業火點燃地獄,惡鬼咆哮。
麵前的畫麵如同地獄油鍋的複刻,那些試圖去斬殺妖魔的戰士們在衝向失控的怪物。
大概有十分鍾的時間,誰都沒有再說些什麽。
恩納德茲適應了煙的氣味,把煙霧含在嘴裏,隨後慢慢悠悠的吐出來。
洛文施坦覺得自己提出的這個問題的確是有點太殘忍了。
去問一個父親如果自己的女兒變成了壞人什麽的。
的確是有點過分了。
兩個人好久沒有見麵,故有重逢的時候不該提這樣殘忍的話題。
正當他想要再開口詢問的時候,恩納德茲慢慢的低下頭。
把手裏的煙遠遠的拋走,剩了一半多的煙在空中劃過。
“我會殺了她。”
終於,恩納德茲說話,像是在給誰保證一樣再次重複了一遍:“如果娜莎真的變成了無可救藥的壞人的話。
我,會,殺,了,她。
我是她的父親,我會親手殺了她,這是我的義務。”
他說完就開始大口的咳嗽,看起來雪茄的味道真的是不和他的胃口,咳嗽的這麽厲害。
連眼淚都嗆出來了。
“為什麽會有人喜歡抽這樣的東西。”
他說著,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麵額。
用手遮擋住眼睛,把那對詭異的瞳孔藏了起來。
洛文施坦沉默了幾分鍾後,伸手拍了拍自己老友的肩膀。
或許自己也應該隨身帶上煙,洛文施坦這樣想,這樣的話自己哭的時候就能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