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你聽說了嗎?”
一個士兵坐在地上,大口的往嘴裏塞肉幹,在順便和一邊的人閑聊。
“聽說什麽?”
旁邊的士兵則是解掉自己身上的部分盔甲,在裏麵長著的傷口還在流著血。
他用繃帶給自己做包紮。
它們坐在這裏並不是因為偷懶,而是根據進攻計劃的安排中,它們有一個小時休息時間。
用來吃東西和處理一些小傷口。
這一個小時出現在平時可能是無所謂的,但是現在它們還在戰鬥當中,高負荷的運動和對精神的衝擊,顯得這一個小時格外的珍貴。
順便在這裏坐著喊幾句臥槽減壓也不錯。
現在出現在麵前的根本就不是之前說好的那些軍隊,而是森林。
森林活了過來,從地上爬起來的大樹和石頭在此刻都成為了麵前的敵人。
它們的數量難以預測和猜測,因為實在是太多了。
就連被死水所覆蓋的地方都爬起來了爛泥怪這樣的東西。
和這樣的妖魔鬼怪真的是一件會讓人做噩夢的事情,現在這個時候坐下來喝點熱牛奶和吃點肉幹後,總會讓人格外輕鬆。
“精靈王又出現了。”
那個人類也沒有賣關子,而是用很玄乎的聲音說:“聽說就在總統領前方出現的,那裏據說都出現了巨大的坑。”
“是嗎?
那後來怎麽樣了?”
這個人類也沒打算往心裏去,現在還沒有聽到總統令陣亡的消息就知道肯定沒什麽大事。
“你把感到驚訝?
那可是精靈王哎。”
這個士兵有點無奈的說,他和這個家夥並不相識,隻是剛好休息的時候坐在了一起而已。
“我之前是跟安東尼做事的,之前安東尼從那邊過來的時候,我是被帶過來的精銳之一哦。”
這個家夥也不忘記吹牛皮,指著自己有點自豪的說。
然後他把自己的長槍遞給那個還在吃肉幹的家夥,他接過來後,數著上麵的刻痕,嘖嘖讚歎。
他把肉幹簡單的塞進嘴裏,用手撫摸著上麵的刻文,再拿過來聞了聞上麵的血腥氣。
“三個啊。”
他看著上麵的刻痕:“你沒有誇大嘛?”
士兵當中流行的一個舉動,就是每殺死一個精靈就在自己的武器上刻一道子。
沒什麽實際意義,沒法領取到軍功或者其他東西。
也不算是一件能夠記錄在案事跡。
所以僅僅隻是刻在上麵,用來吹噓自己曾經的榮耀。
相傳聖靈會賜予士兵們榮耀,這上麵的每一刻紋路,都可以算是榮耀。
本來人類和精靈的戰損比就不平衡,這不能怪普羅根,誰來都沒辦法。
在這樣不平衡的戰損比當中,每多殺一個精靈都可以說是能吹一輩子的事情。
“聖靈在上,關乎到榮耀的事情,我為什麽要作假。”
那個家夥很得意洋洋的說:“我來給你講講我怎麽”這樣的事情可真的是很好的拿來當作吹噓的說辭,大家也都樂意聽。
誰不願意去相信人類能打敗精靈呢?
那些狂妄的虛偽之徒,真是恨不得它們全都死絕了才好。
現在這個家夥好不容易抓到一個能拿來說的機會,當然得給這個家夥證明自己過去的輝煌。
不過聽故事的家夥忽然筆直的站了起來,看起來就像是挺屍一般。
這個家夥立刻就明白過來原因,下意識的也筆直的站立。
果然聽見了腳步聲,很沉悶的腳步聲,他用餘光掃著,看見了那個穿著重甲的家夥從自己身邊走去。
“別這樣緊繃著,你們是來休息的。”
這個家夥走到旁邊的時候說:“記得把武器磨一下,你們不會希望在戰鬥中武器打滑的。”
說完後,他就慢慢的離開。
那是一個將領,名字是瓦利戈拉。
這個將軍算是普羅根手底下最可信的一個,安東尼不算,那家夥是北方的,不過這些家夥管。
他有著膽識和謀略,幾乎每次都能創造出來優秀的戰績。
身先士卒,每次都是衝在最前麵,也每次都能平安歸來。
如同有聖靈出現在身後保護著這樣的一個戰士。
這樣的一個戰士真的是會讓人感到放心,因為這個家夥本來就很靠譜。
他是戰士也是將軍,平時也很關心下屬。
跟在他的手下做事,隻需要安心的等待戰爭就可以。
至於為什麽非得在這家夥麵前站直了,是因為他討厭彎著腰的家夥,坐著也必須坐的很直。
隻要把腰彎下來,就說明膽怯和懦弱。
所以這家夥討厭這樣的人。
每次看見有彎著腰的家夥都會皺眉。
瓦利戈拉現在正在向著普羅根的陣營走,他盡可能的壓住自己的腳步,顯得不是這麽的慌亂。
但是沒法不著急和慌亂,這次的情況實在是有點令人錯手不及。
瓦利戈拉知道了人類的城市被精靈忽然間的毀滅,他必須過來確認真偽。
他走了幾個彎後,騎上了馬,在要道上快速移動。
現在的推進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因為活過來的森嶺當中想要和平常一樣推進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但是仍然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人類可不會被活過來的大樹擊潰。
但是到現在沒有看見精靈的部隊讓他心裏有點發毛,這是不應該的,因為精靈的部隊再少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它們麵對的是一個曆史相當久遠的種族。
要相信一個種族被完全的毀滅需要很大的想象力。
他不相信精靈就會這樣的被毀滅,他有點認同普羅根為什麽戰術一直都是保守的。
因為它們的敵人難以琢磨和猜透,而一旦出現嚴重的失誤就會變成被逆轉的關鍵。
兩個小時後,他來到了普羅根的陣營前。
馬被累的不輕,趴在地上大喘氣。
他撩開幕簾的時候,那個家夥正在桌子上坐著,看起來狀態並不是很好的樣子。
他托著腦袋,看著麵前的報告,緩緩的歎了口氣。
“你想來說些什麽?”
普羅根頓了頓說:“你現在不應該在這個地方,按照計劃,在今天日落的時候你應該把你的部隊推進至少.”“我已經完成了這個指標,整個區域內的植物已經被完全的破壞,我讓現在的軍隊在四處設防,然後剩下一半的部隊繼續前推。
現在的話,應該已經把明天的任務也差不多完成了。”
“是嗎?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可靠。”
普羅根歎了口氣,輕輕的拍手,對著他讚揚說:“如果我真有意外的話,你就頂圖我的位置好了。”
“我不想要你的位置,我想知道”“整個城市被上位階的火魔法圍住,然後被天火燒掉。
那個城市的戰略意義不大,但是是一個生產糧食的大城。”
普羅根頓了頓說:“與此同時,對方的精靈王已經離開,重新回到了前線,我已經讓安東尼去應對。”
瓦利戈拉看著普羅根,猶豫了一下後,詢問道。
“你打算怎麽處理這件事情?”
“沒法處理,所以我會把之前的戰略進行下去。”
普羅根頓了頓說:“我們前線給的壓力很大,逼迫對方讓精靈王回來拖住我們的部隊。
但是其他精靈會繼續順著那條路線前進,它們想要拿下的城市是柯尼拉,沿途有很多的堡壘,而城市並不多。
直線距離並不近。”
“你的意思就是完全不管嗎?”
瓦利戈拉很生氣,走到普羅根的旁邊使勁的拍著桌子:“那些都平民!
我們本來和精靈發生戰爭就是為了它們!
幾萬人,那些都是生命。
它們甚至還在等著我們戰勝的好消息。
但是現在它們都死了。”
“你不應該對著我說這些話,你應該對著那些精靈說。”
普羅根看他的眼神裏麵同樣有著憤怒:“不然我應該怎麽辦?
我怎麽能想到那些家夥會做出來這樣喪天良的事情?
我真不知道它們信仰的先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混蛋,居然會願意賜予這樣的家夥榮耀。”
他大聲的說話,很快瞳孔便暗淡下去。
“我走以後,你負責全軍的指揮。”
忽然,普羅根看著瓦利戈拉說。
“你要走?”
瓦利戈拉覺的自己好像聽錯了。
“我已經把該安排的都安排完了,這裏隻需要有人能保證能夠執行下去,以及在合適的時候進行調整就行。
本來是想交給安東尼的,不過那家夥現在的任務也很重,我隻能麻煩你了。”
普羅根看著他:“傳送人的法陣每個城市還是有剩餘的,我回去給那裏不多的士兵做指揮,至少能拖延時間。”
普羅根看著瓦利戈拉,頓了頓說到。
“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辦法。”
普羅根說:“這不能被成為計策,僅僅是我用來應對的辦法。”
“我去。”
“嗯?”
“我去那裏指揮士兵做防禦。”
瓦利戈拉看著普羅根說:“你知道它們都路過那些城市吧?”
普羅根愣了愣,看著地圖忽然明白過來了。
在首都前的最後一個城市,應該說是它們最可能走的路線的最後一個城市,是這個家夥的家鄉。
“我不能把自己家人的安全托付給別人,抱歉,大統領。
我無法相信你會保護好我的家人。”
瓦力戈拉說:“所以我請求我去那裏進行保衛。”
“你的部隊呢?”
“我會交給信任的人管理,我有個學生,雖然還差點火候,但是已經能頂替我做出很多事情了。”
瓦利戈拉笑著說:“是個年輕人,叫做托裏。
很傻的名字,我是在鐵匠鋪裏發現的這個孩子,他給我敲了一把很好的武器。
當知道我的名字的時候就把自己都贈送給了我,他沒有收我錢,這可不好,我不想欠人人情,就讓他一直都跟著我。”
“聽起來是個好孩子。”
普羅根猶豫了一下後,看著瓦利戈拉說:“我有些事情需要考你,來確認你的資格。”
“正在聽。”
“你告訴我為什麽精靈會襲擊這個城市。”
“因為它們沒有攜帶補給,沒猜錯的話那個傳送法術應該有很多的局限讓它們沒辦法做好準備。”
“你覺得它們會用什麽辦法來攜帶補給?”
“個人攜帶,因為它們是急行軍,沒法用車子來運輸。
這表示它們根本就走不了多遠就必須掠奪一個城市。”
瓦力戈拉用手指了指地圖上的一個城市:“它們把這裏當作第二個目標,雖然偏離了最開始的路線,但是它們需要準備食物。”
“所以你會如何阻擋它們?”
“燒掉糧倉,每人隻攜帶個人份的食物撤離。
設置陷阱和準備炸藥,等著它們攻入的時候燒掉整個城市。”
瓦利戈拉說:“這樣的話它們會被拖住。”
清脆的鼓掌聲,瓦利戈拉看著普羅根,那個家夥從懷裏取出來一個牌子丟給他。
“去吧,你會做的比我好。”
普羅根說:“把精靈的腳步拖延下來,在它們投降以前,我不許你讓柯尼拉失守。”
普羅根頓了頓,然後說。
“你說的那些,我已經給那裏的守軍下令了,在幾分鍾前戰鬥就已經開始,你待會不用去那個地方,直接去它們會攻打的下一個城市。”
“這種事情不用說我也會全力以赴。”
瓦利戈拉頓了頓然後說道:“那我現在就動身。”
他說著,轉身從盔甲當中取出來一封信遞交給旁邊的人。
“把它交給托裏,打鐵的托裏,我一直都這麽叫他。”
瓦利戈拉說著,準備離開。
這封信他早就準備好了,等著自己死後,托裏就會拿到這封信。
“那條龍借給你用了。”
忽然,在瓦利戈拉要出去的時候,普羅根忽然說:“那個大家夥已經啟程了,你會當你到的時候,他估計也差不了多久了。”
瓦利戈拉一愣,猛地明白過來普羅根說的是什麽。
那條北方的巨龍,雖然自從安東尼到了這邊以後那個大家夥就跑的遠遠的,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趴著。
但是需要的時候這個家夥還是會來幫忙,他隻是在跟安東尼過不去,對於人類,他好不憐惜自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