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施卡洛吃痛的咬了咬牙，虛弱的走在路上。
現在是深夜，他在這個晚上已經幾乎用盡了自己身體裏儲存的能量。
他挨了不知道多少刀，反正為了給他們足夠的口糧，萬刀總該有了。
真是疼啊，活著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施卡洛這樣向著，忽然又感覺到了全身的劇痛。
那是生命之樹的種子在他的身體裏生長的感覺，真的是太疼了，疼的施卡洛都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來緩解。
止痛藥完全沒用，如果止痛藥那種東西有用的話，他甚至想把那東西當成糖豆來吃。
但是不行，那東西對他毫無用處。
“嘿，你這個家夥勤奮點啊。”
靈魄在他的身邊加油鼓勁：“加油哦！
孩子我看好你。
像你這種有毅力的家夥現在可真的是太少見了。”
施卡洛很無語的看著自己旁邊的妹子，這個家夥不知道用誰做的參考，做出來的女人看起來相當順眼。
不過他已經問過這個家夥了，她說這是根據施卡洛的潛意識做出來的人形。
可能這個樣子對於其他人來說或許不合眼，但是對於施卡洛來說這就是他會一見誤終身的那種。
可是它們見麵的時候，每人會想著給自己找一個伴侶，兩個人都在為著偉大的事情而做著努力。
但是現在卻是少有的平靜，現在施卡洛能做的都已經做完了，剩下的就隻能在明天的守城戰裏好好表現就可以了。
或者說是今天的，應該是已經過了零點。
現在施卡洛漫無目的走在這個城市當中，這個城市裏有一個很大的圖書館，不過他並不想過去看書。
因為那裏現在坐著一個名為萊納的吸血鬼。
那個妖怪居然如此的有耐心，每天都坐在圖書館裏看書。
好像說是想要知道他死去的這些時間裏，這個世界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麽事情。
以及，他在等著精靈把那個叫做洛娜的孩子交給自己。
所以他就一直呆在那裏。
施卡洛真的是被那家夥整的沒有脾氣，跟小孩子一樣很死心眼，認定了一件事情以後就會死心眼一樣的追求，完全不在意後果。
或者說那個家夥就是一個小孩子，那個小孩子會把這樣的事情完全當做自己人生的信條。
施卡洛懶得管那個脾氣怪的家夥，洛娜是精靈族延續萊茵家族最後的血脈。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精靈族沒了，隻剩下她一個人，精靈族也不會被毀滅。
因為她是精靈王萊茵的子孫，而她隻需要保證自己是幹淨的，不被玷汙。
然後就能靠著精靈族那些見不得人的技術得到孩子。
隻要能有一男一女兩位孩子，那麽王族就能繼續延續下去。
這個家族終會發展起來。
至於斯特拉斯？
算了吧，施卡洛不想著延續這個家族了。
自己的叔叔作為家族最後一個人去死蠻好的。
那個家夥就算是再家族繁盛的時候，也對找女人生孩子這種事情沒有興趣。
自己也沒有興趣，因為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浪費時間。
因此這個家族總將是滅絕的。
不過，好在自己已經和那個家夥見過麵了，這一次自己賦予了他很多的生命力。
他沒有告訴自己的叔叔，因為讓一個人活下去什麽的，實在是太勉強了。
現在這個時候，最好就是死去。
他會在等待自己死去的過程當中發覺自己活的意外的長，長到讓人無比厭倦的地步。
至於現在他在做些什麽呢？
會有時間想這些有的沒的事？
他也不知道，他不知道現在應該坐什麽。
隻是覺得自己好累好累。
不是能力上的空虛，他通過能力的幫助，每一刻都是滿狀態。
他是覺得自己精神上，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活著的每一秒都如此的痛苦，真的好像讓人把自己殺死。
真是矛盾的思維，他一邊得保證著自己活著，一邊在祈求著有好心人能殺死他。
忽然，他想著，自己或許應該去看看那個叫做洛娜的孩子。
已經半年沒見了，那個本來不該承受這些的孩子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什麽。
她在著急嗎？
畢竟現在人類已經到了這裏。
不過，她活著應該也挺痛苦的吧。
施卡洛走到王家的院子當中，猶豫了很久以後，他轉過身，慢慢的走向城牆。
他沒有資格去看一眼那個孩子。
因為是他完成了那個儀式，讓那個孩子變成這個鬼樣子的就是自己。
自己又有什麽臉麵去看她呢？
那個孩子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一個孩子，如果正常的長大或許會讓人很喜歡。
可是這個孩子並沒有正常的長大，她注定短命。
但是她的孩子們一定會長存下去，在精靈的曆史長河當中，書寫出來宏大的史詩。
站在城牆邊，托裏的腰挺得筆直。
他眺望著遠方，大喘氣來自己平靜下來。
他的身後，是一片難以描述宏偉之地。
這裏是一切開始的時候，是人類在被逼入到絕境的時候找到的棲身之所。
或許也是現在最大的城市，目前已知的任何城市都沒有辦法和它比擬。
它有著曆史的沉澱，空間分布奇異。
豎著和橫向到處分布，到處都是建築。
雖然有點亂就是了。
托裏扭頭看著人類的首都，很久很久沒有說點什麽評價。
很難形容自己的心情，硬要說的話，什麽都有吧。
包括失望。
喜悅，憤怒，同情，哀傷，失望和振奮，以及承當自己肩上的責任。
或許這個城市之所以保留到今天，就是因為這些吧。
懸崖上怎麽可能會適合城市的發展？
那不符合規律。
而且一開始這個城市建設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什麽好技術，甚至估計都沒有人做規劃。
所以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破舊的城市，到處都破破爛爛的。
的確是很大的城市，這裏的但是所看之處，隻讓人忽然感覺有點虛無。
很多人都想來首都看看，但是很麻煩。
串聯這個城市的地方都是補給線，這裏唯一的作用是懸崖能很好的修建位於岩層的石道，完成位於地下的補給運輸線。
來這裏的辦法，除了自己是跟著普羅根用的傳送法陣外，就隻能在旁邊的城市通過騎馬或者其他的載具前往。
每個人都有太多的事情要忙，於是過來看一眼就成了很多人想了很多年，但是從來都沒有做過的事情。
托裏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來看看，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耽誤了。
所以在得知自己要來守衛這個城市的時候，激動的連坐下都覺得有點難以憋得住。
“覺得怎麽樣？”
忽然，托裏聽見有人在旁邊說話，它扭過頭去，一個守軍裝束的家夥站在旁邊。
“你是在問我嗎？”
托裏說出來後就發現這句話很傻，因為能看的見的地方，隻有自己一個人。
它點了點頭，等著托裏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托裏沉默了片刻，看著整個陳舊，擁擠，淩亂的城市。
“我不知道。”
很久很久以後，托裏如是說。
雖然作為鐵匠的學徒，但是它到過聖城。
那是人類宗教的聖地，整個城市都是用白色的大理石切割出來的。
恢弘的氣勢，還未到城前就能感受到。
甚至它為了買好金屬到過北境的鋼鐵之城。
那個用於鎮守北方的釘子在被拔掉以前，同樣是個恢弘的難以形容的城市。
那是屹立在北方的鋼鐵，如同人族的盾牌。
它也來過普羅根的家鄉，那個城市被燒掉以前也是為了和精靈交戰而出現的城市，因為承擔了交易和防禦的任務，整個城市繁華，有趣。
到處都是商人，雖然沒有多少高大建築，但是活力滿滿。
就連自己所在的城市，也相當的好。
雖然是個沒有什麽名聲的城市，但是建設的很好。
被規劃好的城市整整齊齊，規規矩矩。
所以它很期待能有一天看見首都，那是一切的開始。
但是當他真的看見的時候，真不知道用什麽樣的語言來形容。
忽然他明白了，托裏深吸了幾口氣，忽然就明白過來了。
他一步步的後退，直到撞到身後的城牆上。
“看起來你很驚訝的樣子。”
守軍頓了頓說：“你覺得這個城市怎麽樣？”
托裏緩緩的低下頭，在沉寂了接近三分鍾後，他抬起了頭。
“廢料。”
“嗯？”
“我們打鐵的人用來罵人的話，和廢物同理。”
托裏抬起頭，看著整個城市繼續說：“真是一個糟透了的城市。”
“哈哈，是的，的確是個糟糕透頂的城市。”
守軍開始笑了，這家夥看來是今天巡夜的，現在沒什麽必要巡夜。
就算是哨兵也不會在今天到，所以他大可以放輕鬆。
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一起看著遠方的城市。
沒必要再說什麽。
這個城市完全沒法鍍金，所見到的一切都令人失望到了極點。
然而這是人類能在版圖上站穩腳步的種子，從人類在這裏定居開始。
它們開始了那偉大的征程。
做一個堅毅的人，因為無路可退。
做一個自豪的人，因為無限可能。
做一個努力的人，因為未達終點。
偉大之人不必傲慢，低賤之人無需謙卑。
優勝之人無需高傲，落敗之人不必氣餒。
不懼死，無需貪生。
不畏活，無需向死。
人類建了很多很多宏偉的城市，但是仍然讓這裏保留著原本的樣子。
不是因為沒法建設的更好，而是因為不必建設的更好。
無需住人，人類早就擁有了很多平原。
無需貿易，人類已經有了數座商城。
無需生產，人類已經有了極多財富。
這裏保留著就好，種子無需像花一般。
它在此發芽，在此延續。
托裏再次扭過頭看著很遠很遠的地方，忽然間自己就不慌了。
它在守衛著人類的首都，僅是如此。
無論是勝利還是失敗都無需在意，因為人類總將會延續，而且不管被如何的壓製，它們也會繁榮。
過去如此，未來亦是。
“托裏，過來一下。”
遠處，有人在如是說。
托裏扭過頭，看見普羅根出現在那裏。
旁邊的守衛趕緊裝作巡邏的樣子，因為這個家夥實在是平淡無奇，不知道的都會以為這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將士，和其他人並無區別。
但是普羅根屬於自帶將軍氣場。
當年在上軍校的時候。
不知道多少人都把它當作教官。
更扯的是一個新來的視察的將軍在雙方都不互相認識的情況下，下意識的把這貨當成將軍了，兩人還在一起吃飯。
當時它也莫名其妙的，不過有人請客的大餐，不去吃也不合適。
現在這個家夥就算是穿著便裝，隔著很遠很遠，這個守衛也明白過來那個家夥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托裏小跑著過去，等著普羅根給自己下令。
“接下來跟著我。”
普羅根如是說：“我帶你熟悉這個地方。
以及，我接下來的每個決策都會詢問你的意見。
會不會采納另說，但是我希望你能站在一個將軍的層次看待接下來的一切。”
托裏沒有多說什麽，在瓦裏戈拉的身後它學到了沉默和鎮定。
那是一個好老師，它幾乎教給了這個家夥一切有關的知識。
普羅根在短時間的接觸裏，知道這個傻小子的腦子裏到底塞了多少東西。
普羅根希望它能夠很好的運用，那些有關兵法的書又不是什麽禁書，願意學的話任何人都能背下來。
應該說那才是基礎，如果一個人連基礎知識都不懂，和談分析戰局？
可是普羅根不希望瓦裏戈拉的這個學生隻是一個隻會背書的傻小子。
因為這樣的人最多能帶領一個百人的隊伍。
而他，是希望能給自己找個接班人。
當普羅根意識到瓦裏戈拉有學生的時候，明白過來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考慮過自己死後的事情。
話說這可有點不負責任，它的死亡率相當高，不知道多少暗殺者想要幹掉它。
雖然每一次都化險為夷，但是總會有一次被的手。
這樣說來，或許自己應該也找一個繼承人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