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奧日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著外麵。

深夜,紅色的月亮在天上懸掛。

隻要有那個在,這個黑夜中的黑暗元素就會有著難以想象的質量。

不過就算如此,他的弟弟也沒能占到上風,就在幾分鍾前,他再一次被毀掉了全身的骨頭。

奧日剛剛平靜下來,看著自己弟弟被傷成這樣,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

不過現在,他已經能做些事情了。

他的全身彌漫著金色的紋路,整個房間被照亮。

自己是光明神,這件事情他剛剛反應過來。

他用了些時間熟悉自己的力量,然後發現即使是在這種虛幻的空間當中,自己仍然能隔著次元使用外麵的光明元素。

這已經超過他的理解,這種事情不應該存在。

因為實在是不合理,不合理的事情不該多做思考。

可是當他切實的擁有這種力量的時候,他也得靜下來心來想想自己能做什麽。

首先,他能阻礙本體的行動。

比如現在神使用的奧日全身都被金色的光芒籠罩,這些光芒並不是來幫忙的,而是盡可能的破壞自己的身體。

這種事情根本解決不了本質上的事情,奧日看著那個門,長長的歎氣。

神說從這裏門裏出去就能使用身體,這肯定是在騙自己,自己居然還傻乎乎的信了。

不過仔細想來,想要使用身體的一方必須要比另一個思維有著更強的控製欲換句話說,他必須和神比精神才能重新取回身體。

自己已經嚐試了一百多次,眼看著距離天亮用不了多長時間了,自己仍然沒有有效的措施。

奧日隻覺得自己很無能,沒能保護好弟弟,一直都在做錯事。

自己從來沒有做過一件會讓他高興的事情,卻還嘴上說著想要見他。

這樣想想的話,自己也真是一個混蛋。

但是他還是必須得奪取身體,不然的話自己的弟弟會死的。

惡魔抬起頭,看著高高在上的神。

他拖著巨大的身體,原本奧月的身體上依附的魔力在全身凝結成巨大的身體。

他手中握著那兩把巨刃,那兩對長角經過的一夜的戰鬥居然出現了破損。

理論上不可破壞的物質,這也不過是惡魔效仿神對著這東西下了規則和定義而已。

可是顯然那個東西要做的比他要好。

“你倒是說點什麽,我們這麽久沒有見麵,不該一言不發。”

惡魔輕聲說:“這一覺睡得怎麽樣?”

從最開始到現在,這兩個罪魁禍首都沒有說話,隻有兩個小家夥在一起說了幾句。

不過這兩個家夥才最該說點什麽把?

說什麽都好,不應該沉默。

也不該沉默,時間過去了太久太久,惡魔和神都應該有太多太多的話要說。

可是現在除了用自己的全力去碾碎對方之外,從剛開始到現在什麽都沒有說。

對方仍然沒有回答,隻是慢慢的抬起來手中的武器。

那是存粹用神力構造出來的武器,呈現的形狀並不確定,就像是手中握著光一類的東西。

直衝雲霄,看起來甚至還要將月亮都給斬下來。

海水翻湧,已經被惡魔的血染的猩紅的海水在翻湧著。

這腥臭的海水湧動著想要把這兩個家夥吞噬,但是根本沒人去在意這種程度的水流。

現在這個時候,誰又會去在意這種東西。

大海被切開,連帶著魚人長久居住的海島。

整個島嶼被切開,切口毫不平整,甚至可以說不像是切開,因為整個島嶼都四分五裂。

被劈開的海水好像被驚懼,沒有立刻的合上。

而海底的岩層被劈開後,紅色的岩漿從石頭下麵上湧,低頭就能看見那火紅之景。

奧月沒有避開,而是強撐著抗住。

躲也沒有用,雙方的攻擊都是無法被閃避的,比的就是誰先把對方給破壞掉。

惡魔使用它的身體抬起手中的武器,這一次輪到它的進攻。

而這一次,它將會用掉剩下的所有魔力。

因為天要亮了,當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將失去最後的一點優勢。

黎明之前的黑暗,這是一天當中最黑的時候。

真不知道應該怎麽用語言來描繪那東西的偉力,仿佛他匯聚出來了整個天空。

小木屋中,兩個奧月看著外麵,都不說話。

因為都知道結局將之,不管結果如何,幾分鍾內,一切都會結束。

神那邊也做好了準備,雙方都停止了無意義的騷擾攻擊,而是開始匯聚全身的力量。

他隻要能撐住,就能在天亮後獲得更多的支持,牢牢的握住勝利。

而現在惡魔就算是竭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的力量和它持平,別說擊殺了,對波能不能贏還不一定。

奧月慢慢的起身,拍了拍孩子的腦袋,推開了門,離開了這裏。

因為它也有事要做。

那一刻,仿佛時間靜止,在大海的中間,整個圓形為基礎的海洋當中,巨大的波紋展開,那是溢出來的能量,任何接觸到的東西都在瞬間崩壞。

聖光和黑暗在同時盛起到巔峰,片刻後,聖光徹底吞噬了黑暗。

平衡被打破,最後的能量對衝是惡魔輸了。

神力從正麵爆發,以著扇形清空了大片的海洋。

三秒後,在光源的盡頭,有黑暗斬開一個切口,能量從這個缺口處宣泄。

奧日疲憊的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家夥露出笑容。

奧日奪回了自己的身體,雖然隻是短短的瞬間。

而它獲得身體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觸了身體當中的一切防禦,將毫無防備的自己完全暴露在麵前的家夥麵前。

奧月呆呆的抬頭,不解的看著這個和自己有著一樣麵孔的家夥。

最後的對衝隻是幌子,但是為了讓本體不至於毀滅,惡魔將自己暴露在外形成防護。

空虛的軀殼需要一個使用者,於是奧月再次頂替。

靠著思維的交流,它們為這一次做好了準備。

它手中握著隻是一隻匕首,能夠殺死神的匕首。

它沒有想到這個身體居然輕而易舉的就給貫穿,甚至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貫穿了它的身體。

奧日抬起手,奧月以為它要反擊,但是現在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調動黑暗元素從內部破壞它的身體,隻能看著它的手伸到了自己的頭上摸了摸。

這算什麽?

奧月有點懵,忽然它意識到有什麽不對。

熟悉的溫暖,自己被抱住了。

“早上好。”

熟悉的聲音,這一刻,奧月真正的回憶起來那些事情。

自己印象最深的一刻是什麽呢?

因為小時候自己的哥哥總是起的比自己早,所以每天早上它都會對著自己說一聲早上好來叫醒自己,自己醒來的時候它總是在對著自己笑。

聲音是對的,是哥哥的。

溫度也是,就連那個笑容都沒有變化。

隻有自己是錯的,因為現在自己的手中正在握著匕首。

忽然巨大的恐懼在奧月的心頭炸開,它的腦子本來就不好用,做了一輩子的錯事都沒有悔改,現在它再次認識到自己做錯了。

往事的回憶如潮水升起,破曉終於到來,光如同利劍刺破雲層,灑在兩個擁抱在一起的孩子身上。

它們擁抱著,拿著刀相對。

奧月想要悔改,但是他什麽都做不了了,自己開始崩潰。

因為身體已經遠超負荷。

而懷抱中的人也在崩潰著,它也被這樣的一刀破壞了本源。

但是至少在這,兄弟倆再次相見。

最後幾秒了,應該說點什麽。

“哥哥哥”奧月終於顫抖著說起來這個詞匯,瞳孔當中,淚水如泉水般湧出。

最開始接觸到的能量匯集後產生第二次爆破,它們位於爆炸的中心,還沒有等到的身體的崩潰,它們就已經完全浸沒在爆炸當中。

海洋和岩層都被衝開,它們掉入了岩漿當中,也或許在半途當中就已經消散。

隻有轟鳴的聲音,壓過了天使聖詠的歌聲了。

清晨,洛娜被接上了馬車。

她最後看了一眼天邊。

異象已經消失,就好像是夢境的結束。

奧日沒有來找她,她要去不死族了。

她需要登上馬車,然後忍受顛簸。

洛娜放上簾子,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她一夜沒睡,困了。

馬車的後麵,洛文斯坦目送著它們離開。

因為自己的殘廢,沒有去北境幫忙。

不過自己也的確老了,再過幾年的話估計自己也要進入精靈的老年期了。

送走了洛娜後,自己也的確沒有什麽能做的事情。

忽然,巨大的轟鳴聲在身後的森林當中響起,洛文斯坦愣了愣,扭頭看著身後的森林。

他皺了皺眉頭,那裏是精靈族的一個遺址,曾經在那裏有著巨大的堡壘。

雖然那些東西被炸了不讓人心疼,但是自己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發生了什麽。

文物真的被破壞也的確讓人頭疼。

他慢慢的走過去,攔住了要去看的守衛,示意自己去就行。

忽然天上開始下雨,他看著天空陷入沉思。

現在不該有雨,但是從晚上開始就到處都發生異象。

他不知道,巨大的浪潮淹沒了沿岸城市。

不過還好,自己穿的是鬥篷。

洛文斯坦走入森林當中,聲音很輕。

他費了點功夫才找到了爆炸的地方,因為在雨中尋找來源並不容易。

是個祭壇附近,他看著地上,猶豫了一下後,俯身沾了點地上的東西聞了聞。

那是血跡,但是因為自己來的有點晚,已經被雨衝刷。

自己隻能嗅到個大概。

洛文斯坦看著祭壇,慢慢的走過去,看著裂開的岩石。

這是一處已經被遺棄的傳送點,但是就算是有缺損也是個定位法陣。

如果有傳送之類的東西以這裏為地點的話,那麽就會被這個地方所吸引元素流動。

看起來是使用空間魔法發生事故的經典案例,空間魔法是最不穩定的法術,基本上經常有人在學習的時候發生這樣的事情。

估計是練習魔法,然後失誤被傳送到這裏。

看起來也知道這裏是文物,擔心被問責,估計跑掉了。

算了,自己已經老了,對找犯錯的後輩這種事情沒有什麽興趣。

洛文斯坦扭頭準備離開,其實他隻要在往前走不到十米,就能看見那個家夥。

那是斯特拉斯,這個孩子蹲在石頭後麵,正在捂著自己的傷口因為疼痛而蜷縮著。

極北那邊之後再發生什麽已經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了,因為甘把她送走了。

她留在那裏已經沒用了,繼續留下去可能有危險,於是甘就把這個孩子送走了。

因為元素完全的混亂,它是被隨機定位到了這裏。

斯特拉斯確定那個家夥離開後,起身,一瘸一拐的在灌木叢中前行。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什麽地方,也不知道能去什麽地方。

她終於走出了那個虛假的世界,來到了現實當中。

卻發現自己根本無處可去。

自己應該先想辦法活下來,斯特拉斯這樣想著,她從懷中取出一隻帶著的東西。

那是一個烏鴉麵具,曾經奧月使用的東西。

或許這是他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斯特拉斯這樣想著,忽然她感覺到巨大的悲傷。

那個人用了一輩子做出的事情在短短的一天中消散,所積累的努力全都白費。

聽起來挺滑稽的,不過卻笑不起來,可能隻是因為自己是個孩子,因此她小聲的哭泣。

可能是因為疼的,因為最後的傳送並不順利,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受了多少傷,隻是覺得好疼。

也或許是因為真的很悲傷,因為自己記憶中的一切都消失了,她被徹底的置於殘忍的現實之下,孤身一人處於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甚至連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不知道。

隻能慢慢的前行,走在林子當中。

她慢慢的戴上麵具,因為這是她最後擁有的東西。

她能活下來嗎?

不知道,不清楚。

或許有個人能夠左右這個孩子的命運,那個人在一個不知名地方,能夠輕易的決定她的未來,他煩了,不想表明這個家夥到底會遇到什麽。

她會經曆很多事情,也可能因為傷口的感染死於大雨之中。

不過後者的話,估計會很讓人掃興吧?

斯特拉斯因為體力不支跌倒在雨水當中,她因為疲憊無法起身。

她慢慢的抬起頭,看著那個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麵前的人.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