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小瑞肯今天怎麽樣?
有收獲嗎?”
陰森的巷子裏,一個瘦高個子的人倚在牆上打了個哈欠,看到從麵前路過的男孩時被嚇了一跳,然後趕緊打個招呼。
“很黴氣。”
那個被娜莎追殺過的男孩低著頭走過,甚至都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可是那個家夥甚至連不滿都沒敢表示,隻是下意識握緊了自己手裏的刀子,咽了口吐沫。
因為那個家夥,是這裏唯一一個不能招惹的存在。
他是,怪胎啊。
瘦高個咽了口吐沫,歎了口氣,相比之下,他也隻不過是靠著殺人混飯吃的殺手而已,對上那種家夥連逃跑都做不到。
瑞肯不知道那個家夥在想什麽,隻是在暗自慶幸他沒有找自己的事。
他不知道為什麽,整個生活在城市這種沒有被光照射到的地方的人都對他很好。
大家都很友善,甚至找個內部的酒館還有人要請他喝酒……
不過他也不會碰就是了。
反正比家裏好多了。
瑞肯的臉色有點蒼白,好在拐了好幾個彎後還是找到了的住所。
那是一個陰暗屋子,不大。
但是卻很幹淨,幾乎看不到什麽髒東西。
他進來後也不點蠟燭,就直接轉了個彎後躺到了**發呆。
“吱吱?”
這個時候,一隻老鼠從他的枕頭下麵鑽出來,好奇的看著他。
“怎麽樣?
傷好點了嗎?”
瑞肯強打著笑容看著那個小東西,它在幾天前從窗台上摔了下來,差一點就死掉了。
所以一直都放在枕頭裏這種柔軟的地方養傷。
說起來,現在的自己算不算受傷了呢?
瑞肯深吸了兩口氣,這樣能讓自己好一點,他半做起來,看著桌子上。
那是一封信,寄信人用窗戶的縫隙裏塞了進來,落在了桌子上。
可是他連拿過來的力氣都沒了,隻好無奈的聳聳肩。
這個時候一隻老鼠竄了出去,銜起信封就跑了過來。
“謝謝。”
他摸了摸這個小動物的腦袋,發自內心的笑了笑。
從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隻有這樣的小家夥還肯陪著他了。
至於原因嗎……
或許是因為他是怪胎吧?
他不清楚,反正別人是這麽說他的。
瑞肯曾經有個家,他六歲的時候跑了出來,再也沒有回去過,一直在這裏住了六年。
偷東西的技巧他是跟其他孩子學的,不過那些孩子在看見他跟老鼠玩後,就都害怕的跑掉了。
相比之下,他的家裏不愁吃穿,比這裏好得多。
倒不是因為那個家待他有多不好,也沒有別的原因。
就是覺得不想呆在那樣的地方,所以就偷偷溜了出來。
他忽然想到了什麽,苦笑了幾聲。
或許這是家族傳統吧,他的三個哥哥幾乎都算是那種能在外麵就絕不回家的類型,據說自己的父親曾經也是如此。
包括爺爺,或者繼續往上翻家譜,都是如此。
因為他們姓瓦爾德,這個注定就不安分的種族。
瑞肯不打開都知道這又是家裏的一個跟自己經常玩的小夥伴來喊他回家的信。
這樣的信幾乎每天都有,內容大同小異。
也得虧他能到現在都不把他的位置告訴父親,不然的話估計早就被抓回去了。
他才不想回去呢,在這裏多有意思啊,為什麽要回去像父親那樣呆到發毛呢?
而且現在,他有很重要要做。
男孩看著天花板,表情忽然變得猙獰。
不管那兩個是什麽東西,既然連老鼠都不放過,那麽肯定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的話,就要被咬死。
……
“話說回來,你從什麽地方找到的鏈鎖啊?”
奧月看著娜莎手裏拎著的一串被嚴重磨損的鐵鏈,嘴角抽了抽。
剛才她就往一個看著就偏僻的角落裏走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已經提著一串鏈鎖了。
“那裏好像捆著個什麽東西,我看那個的長度合適,就給結下來用了。”
娜莎看著手裏的鏈鎖笑了笑:“真好用,不是嗎?”
“隨便拿人家的東西不好吧……”奧月小聲嘟囔。
“沒事的,話說回來那個小孩偷我東西的手法我學會了呦。”
娜莎對著奧月吐了吐舌頭,然後把錢袋係在他的腰上:“我給你演示一下啊。”
“你記住了整個過程?
太閑了吧。”
奧月把錢袋結下來丟回去:“話說你為什麽要學這種東西?”
“哎……
我覺得學會了後就不愁沒錢用了啊……”娜莎看上去因為奧月的反應有點不開心:“明明我學的還是很認真的。”
“如果很閑的話你可以考慮一下《查科裏的筆記》。
等你背下來的時候就絕對不會有多餘的腦子去想這些東西了。”
“那是什麽?”
“一個很厲害的魔法師編的書,整理的很有條理,很多的咒語都有完善,而且都有備注……
當然,它很厚。”
奧月渾身打了個哆嗦:“一共是四十八卷,每卷也就兩千多頁……
還是大本小字的類型……
聽說是那個叫做查科裏畢生的研究,接近三百年寫出來的東西,那是相當的多啊……”“聽著就難背,別告訴我你能背下來?”
“隻把其中有用的黑暗係魔法記住了,畢竟是一千多年前的書目,很多的咒語在現在又有了更好的版本,所以相對來說裏麵的錯誤也不少。”
奧月苦著臉說:“可是那也不少啊,我背了快一年哎。”
“真厲害啊,那就是說你現在很強嘍?”
娜莎用星星眼看著奧月,舔了舔嘴唇:“有沒有興趣對我試試那些書裏的理論變成實踐的效果?”
“我又打不過你,這不是找揍嗎?”
奧月無奈的聳聳肩。
這些聊天內容全都是靠著精神直連來傳達的,在外人看來,他們隻不過是在一塊走而已。
畢竟裏麵的一些內容要是被其他人知道了,還得考慮一下滅口來善後,那很麻煩。
“接下來去哪裏玩?”
娜莎看著奧月問。
“下一場人偶劇也快開了。”
奧月從口袋裏拿出來兩張票,指了指下麵的時間:“該過去了。”
“也對。”
娜莎扶了扶自己的太陽帽,期待的看著不遠處。
那是一個很大的圓形房子,人偶劇的帳篷在它旁邊。
基本上那就是這個城市的幾個定位標準之一,說地方都是在鍾樓的什麽什麽位置,或是它的什麽什麽位置。
方便大家快速的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
“從早上我很在意了,那是什麽地方啊?”
奧月看著那個房子,歪了歪頭問。
“是倉庫嗎?”
娜莎好奇的問。
“不是,倉庫的話在另一邊。”
奧月指了指另一個方向:“如果感知沒有問題的話,是在哪裏沒錯的。”
“那你會出錯嗎?”
“黑暗不會對我撒謊。”
“那問一下別人就是嘍,反正不是倉庫的話,估計有什麽好玩的東西。”
娜莎轉過身來抓住一個路人的衣服,笑著問:“能告訴我那是什麽地方嗎?
我從外地來的,不知道。”
這個路人看著娜莎呆了呆,顯然是沒在這種地方見過這樣漂亮的女孩。
不過反應過來後就很熱心的回答說:“那裏平時是歌劇院,拍賣會偶爾也會在那種地方舉辦。
不過那都是些貴族才會去的地方,所以具體的我就不知道了。”
“謝謝。”
娜莎對著他揮了揮手,然後跟上了奧月:“呐,什麽算是貴族啊?”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也算個貴族,隻不過這裏不這麽認為而已。”
奧月聳了聳肩。
娜莎的姓氏是弗拉梅林,這個姓氏代表他是高貴吸血鬼。
而且他是恩納德茲的唯一一個女兒,某種程度上來說,算是個大小姐。
不過吸血鬼好像並不是很在意這些,或者說是她不在意,不然也不會一點架子都沒有。
“哎,那不就是說我們去不了嗎?”
娜莎歎了口氣:“真無聊。”
“人偶劇也很有意思的,而且那些人類唱的歌有什麽好聽的?
我們精靈比他們強多了。”
奧月這樣安慰說,同時抬起頭,看著那個大建築出神。
“話說回來,城裏的大房子還真是多啊。”
奧月皺了皺眉頭:“但是這裏沒有樹,房子都是死的。”
精靈族的房子是活的,如果會用木係魔法的話,甚至可以讓它站起來。
有時甚至會有巨大的樹精來充當居住用的房子,那是很有意思的,因為甚至能站起來對著敵人揮動它們的巨大的枝條。
“可能是因為人多的緣故吧,咱們一路上不是也看見了許多正在建造的房子嗎?”
娜莎想了想說:“真希望那個倉庫別這麽大,如果真這麽大的話,你有把握把它毀了嗎?”
“怎麽可能?
就算是我有這想法,黑暗元素也完全不夠用啊。”
奧月歎了口氣:“不過應該不可能這麽多吧。”
“嗯,也對。”
現在是個不錯的下午,陽光度過了最為強烈的中午,開始變得溫和,即將也會迎來黃昏,那是一天即將閉幕標誌。
兩個小家夥到了那個被布蓬包裹著的布偶劇場,準備在那裏度過了下午剩下的部分。
“這次是講一個什麽故事?”
娜莎看著看台上兩個被線牽著的人偶,問著在那裏翻手冊的奧月。
“我看看啊。”
奧月看著那上麵密密麻麻的字,那是簡介,介紹這個故事的大概:“好像講的是一個小男孩的故事。”
“什麽樣的小男孩?”
“好像叫做瑞肯,是領主的第四個孩子。”
奧月看著介紹歪了歪腦袋:“據說他在六歲的離家出走,到現在都沒有回家。
這個故事是講述他在家裏的一些故事,看來編劇希望他能看到這個戲後回家。”
“離家出走嗎?”
娜莎看著台上的那個孩子打了個哈欠:“這比上午那個王子救被巨龍帶走的公主的故事沒勁多了。”
布偶劇多半都是這種劇情簡簡單單,主要看表演者技藝的東西,畢竟大家來看它的目的就是覺得新奇,如果隻是為了看劇情。
那麽顯然是書籍或是其他普通的劇場更有意思。
他們看了一場人偶係,所以新鮮勁已經過去了。
“那你為什麽還要來看?”
奧月倒是沒有表現出來不耐煩的情緒,聚精會神的看著那個人偶。
“好奇啊。”
娜莎忽然想到了什麽,好奇的問奧月:“你說,他們是怎麽用幾根線的就控製著一個人偶呢?”
“應該是魔法吧。”
奧月眯著眼睛,然後又搖了搖頭:“我感覺不到什麽元素波動。”
“或許是用什麽東西把波動隱藏了吧。”
“有可能吧。”
那個木偶刻的小孩在台上事先準備好的場景裏玩耍,看上去很萌。
“好像個小老鼠啊。”
娜莎輕聲說。
奧月一愣,看著那個小孩,略加思考後點了點頭:“嗯,的確。”
然後他就看著娜莎慢慢的從衣袖裏拿出來小刀。
“喂,你這是想做什麽?”
奧月一把攥住她的手腕:“話說這裏不是不讓帶武器嗎?
你是怎麽把它帶進來的。”
“這又不是那根鏈鎖,藏一下就進來了啊。”
娜莎晃了晃手裏的刀子:“我有點想再試試一下貫穿那種小東西的感覺。”
“哈?”
“上午我忽然發現那把刀直接穿透一個小老鼠的感覺真不錯。”
娜莎又把它收了回去:“所以我想再試試。”
“你想被趕出去嗎?”
奧月無奈的說。
“我不想看了,這個實在沒什麽意思。”
娜莎打了個哈欠。
“那我們接下來幹什麽?
回去休息一下明天繼續?”
“旁邊不是還有一個歌劇院嗎?”
娜莎指了指外麵:“我想去。”
“可是那樣的地方我們沒資格進吧。”
“那就偷偷溜進去啊。”
娜莎起身,順帶拉起了奧月:“走了走啦,在這裏帶著多無聊。”
奧月隻好無奈的歎了口氣,跟著她從觀看者的小道慢慢往外挪。
即將離開的時候,他扭頭再次看了一眼那個在台上的小孩。
“怎麽了?”
“沒什麽。”
奧月想了想說:“那個小孩我總感覺在哪裏見過。”
“沒有吧,你在外麵見到過人類嗎?”
“或許吧,可能是我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