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奇怪,我們誰的部隊在那邊?我怎麽不知道啊?”見到敵人後麵出現了幾千我軍部隊我自言自語地說著。朱嘯天的部隊現在還在皖南呢!何況那邊有幾萬敵人,不可能殺過來的,至於太平軍穿著的軍服又不一樣啊!太平軍可是沒有頭盔的!這些部隊是什麽人?“司號員!跟對麵聯係!看看是誰的部隊!”
清脆短促的軍號聲響了起來,過了一會對麵也吹響了軍號,報告自己的部隊番號。
“軍長是獨三旅!程旅長的浙江獨三旅!他們又回來了!”歐陽磊連蹦帶跳地衝了過來。
程千裏他們過來了?!不會吧?怎麽來的這麽快!?戰場上攻擊敵人的兩支部隊如同兩股洪流,越來越近,終於兩翼先會合在一起,把兩萬敵人徹底地圍住在中間,敵人成片的放下武器投降我軍,田文濱和他的騎兵團高舉著滴著血的馬刀示威性的繞著被圍的敵人打著轉。炮兵已經停止了攻擊,那些丟魂喪膽的清軍噤若寒蟬哆嗦著投降了。戰場上各處硝煙還沒有散盡,但我軍指戰員已經忍耐不住了,自從憋氣地從徽州一路撤到了這裏戰士們就沒有好好地打一場舒舒服服的戰鬥,上次已經都進入陣地了卻遇到壞天氣,隻能撤退。這次終於暢快淋漓地把一直跟在我們後麵的李元度給解決了!下麵到處都是勝利的我軍將士在忘情地歡呼著,慶祝這個大勝仗。一隊隊俘虜被戰士們帶了下來。
南方界首方向傳來幾聲炸彈爆炸的聲音,看來那兩艘飛艇也對頑固的敵人不客氣了。不知道那邊的敵人還能夠堅持多久?那邊的敵人已經不影響我軍取得的這次大勝仗。田文濱的騎兵團調轉馬頭朝界首方向奔去。
忽然從山下傳來戰士們的巨大歡呼“抓到李元度了!抓到李元度了!”
李元度抓住了?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從上次俘虜張樹屏兄弟和黃翼升後我們就再沒有俘虜過什麽值得一提的清軍人物了,要麽被我們打死,要麽就像張運蘭一樣逃之夭夭,想俘虜一個高級將領居然比登天還難!沒想到今天居然把李元度給俘虜了!嗬嗬,聽李成所說這個李元度曾經是曾國藩手下得力助手。今天算是發大財了!
走下了高地,除了垂頭喪氣的敵人就是不管身邊是什麽人摟住就亂跳亂叫的我軍指戰員,在山上還好些,再多的人都可以看到,到了下麵就不成了,放眼望去除了腦袋還是腦袋,不知道什麽地方到頭。
“軍長!您好!”我找了半天才從人群中發現李雪龍和李成他們都在一起朝我這邊擠了過來,在他們身後是獨三旅的旅長程千裏。
真的是獨三旅的部隊!他們怎麽這麽快呀?!“程旅長!你們怎麽來了?”
程千裏爽朗地笑道“嗬嗬,我們在八月一日剛到了青田就接到政委的命令,政委要我們獨三旅到贛東浙西開辟根據地和在江西活動的軍長你們配合作戰,戰士們自然是很樂意過來了,那些百姓交給青田當地的政府管我們當天晚上就出發了,一路上也沒有什麽人阻擋我們。昨天我們偵察兵在杜澤發現有數萬的敵人活動,後來抓了個俘虜才知道軍長你們到了這裏,那些敵人都是準備偷襲軍長的。敵人光注意開化和常山方向了,連我們就在他們後麵十裏的地方都沒有注意到,我們自然是不會讓他們陰謀得逞了。不過今天一看軍長你們有準備嘛!嗬嗬,幹脆就跟著軍長你們揀揀果實好了。”
“好啊!沒想到你們走的這麽快,真是及時啊!你們要是不出來不知道會有多少敵人逃跑了,怎麽樣?路上辛苦嗎?”這次作戰我手頭部隊不多胃口倒是不小,要是沒有獨三旅及時加入,這仗一般打成擊潰戰,最多也就給敵人殲滅性打擊,要想全殲敵人是不可能的,沒想到現在居然全殲了李元度的主力,還俘虜了他本人!
“嗬嗬,沒什麽阻擋四天走了將近五百裏路,也不是很辛苦了。”
雖然正常行軍一小時可以走十裏路,不過要是把吃飯和休息時間扣掉,每天走一百多裏的路還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從青田到這裏都是丘陵地區,要把翻山越嶺算上行軍就更累了。沒想到一個獨立旅經過這麽長的行軍後還可以馬上投入到戰鬥中去,我深深地佩服他們了。“好樣的!怎麽?我看你們旅現在人很多了嘛?”
程千裏搔了搔頭嘿嘿笑了幾聲“嘿嘿,一路上收編了一些土匪還有小股的起義軍再加上有些百姓也加入了我們旅,現在全旅有五千多人。”
我說呢!剛才在指揮部看著他們衝鋒跟土匪似的,一點也沒有隊形,比趕鴨子好不了多少。原來很多人還是烏合之眾啊!這個旅還需要好好的訓練訓練才可以成為一支主力部隊。看看周圍的戰士我大致就可以分出那些是三師戰士那些是獨立旅的,除了服裝,從精氣神上也不同。
“報告軍長!李元度被我們抓住了,軍長您要不要看看?”九團沈路不知從什麽地方鑽了過來。
“好啊,抬上來!”抬上來?我正驚訝著,很快一個四十多歲的小老頭被戰士們給抬了上來,老頭脖子上用布給抱著,從裏麵不停往外麵滲著血。這個半死不活的就是李元度?我疑惑地看著沈路。“我們抓住他時這家夥拿著刀子抹脖子正想自殺呢!誰知道是怕痛還是怎麽了,抹脖子隻輕輕抹了道印子就沒再抹了,他要真的用力揮刀我們倒抓不到活的了。”沈路連忙解釋道。
這麽個老頭我還怎麽和他說話嘛!“馬上送到後方醫院去搶救,記住,一定要好好的把他搶救過來。”“是!”沈路帶著戰士把李元度給抬到後方去了。
雖然這裏戰鬥已經結束了,不過在南線還有五千漏網之敵,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看看在我旁邊奇模怪樣高興地不知道路怎麽走了的李成我交代他“李師長,叫七團和八團現在馬上到界首去,那邊還有五千多敵人沒有被消滅,看看能不能也把他們給圍殲了。”
“好,我現在就帶部隊去消滅他們!”李成答應後轉身去找他的兩個手下了。
“記著你不能再衝到第一線了!完成任務要馬上回來!”我衝著李成的背影叫著,剛才他衝在第一線把我嚇了一跳,要是他有個三長兩短的部隊給誰管?剛才敵人已經是兵無鬥誌,跟群綿羊差不多了,要是敵人稍微用力反抗一下,我還要損失一個師長了!
“軍長放心吧,您!”李成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頭上的飛艇見到這邊大勢以定朝南邊飛了過去,那些被俘虜的清軍見到飛艇飛走明顯地送了一口氣,這些飛艇對他們心理上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參謀長,我們到敵人炮兵陣地去看看吧。”雖然在望遠鏡裏麵已經見到敵人的炮兵陣地慘相,我還是想親自到現場去看看。
“好,一起去看看吧,剛才我在騎兵團猛得一下大地顫抖起來,耳邊隻有巨大的轟鳴聲,嗬嗬,騎兵團很多戰馬都受驚了,好不容易才讓戰馬安靜下來,我也想看看到底那邊發生什麽事情了。”李雪龍顯得有些心有餘悸。看來剛才那次爆炸也讓他受驚不小。
一路上到處都是被我軍擊斃的清兵,那些清兵擺著奇形怪狀的姿勢躺在地上,身下是一窪窪紫黑色的血跡,大片的土地被人鮮血染成了黑紅色;鴻溝裏麵浮滿了屍體,裏麵的泥水現在變成了褐色,有些地方一條條、一片片都是紅色;有的陷阱裏麵躺倒了十多個清軍,尖尖的竹子從他們的胸部、背部穿了出來,竹子頭部上麵還粘著碎肉、斷腸,幾行血跡還在從斷竹上往下緩緩地流淌著。
炮兵陣地上原來擺著一百來門的火炮,現在那些火炮已經全部被毀了,有門火炮奇跡般地飛出五百來米,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大坑,到處都是破碎的廢銅爛鐵,有的火炮炮口高高朝著天空,炮架卻在老遠的樹上隨著微風搖晃著,有的炮口深深地插進了泥土裏麵,隻在地麵上留下一截炮尾,更多的火炮是四分五裂了。陣地上那些殘樹還在繼續燃燒著,一股嗆人的肉焦味強烈地刺激著我們的嗅覺器官,到處都是人身上各處部件,斷手斷腳到處都是,有的清兵躺在地上,身子是完好的,頭卻被火炮壓在地底,周圍一片豆腐腦般的東西,有的清兵看看還是完好的,隻是趴在地上,隨手把他翻個身,在他的眼角口鼻耳朵到處都是流出來的血漬,人老早就已經死了,這些人都是被震死的。在炮兵陣地後麵是一個一百多米的巨坑,巨坑還在朝空中冒著滾滾黑煙,在周圍散著許多碎肉,已經分不出來這些都是什麽了,——這裏就應該是敵人擺放火yao的位置了,沒想到林忠他們的炸彈炸的這麽準!——幾塊正在燃燒的破布掛在斷樹上,隨著風飄**。
山間吹來陣陣帶著哭音山風,卷起碎紙破布,幾張我軍撒下來的傳單輕輕地在空中飄著,打著旋在敵人的陣地上飛來**去。我又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震驚了,這就是戰爭嗎?難道這就是我所希望的勝仗?這些遍地的死屍在不久前他們都是在鄉裏安穩的農民,他們和我軍將士一樣都是窮苦人,都是受到封建製度壓迫的貧民,現在我們的戰士在那邊歡呼自己的勝利,而他們隻能靜靜地躺在這裏隻有風兒在哀傷著他們不幸地遭遇。他們的父母妻兒是不是站在家門口等待著他們回家?也許他們的孩子正每天趴在村前的樹上守望著自己的父親,他們的妻子正在家中給他們縫補著身上的衣服,日夜盼望著丈夫能夠平安到家,他們的老父老母一邊賠著地主老爺好話一邊正想念著生死不知的兒子,可是他們現在隻是地上的碎肉,隻是我軍戰果統計裏麵那些數字中的一名敵方被擊斃的數字!屍橫遍野,眼前的景象就是屍橫遍野,不錯,我軍的傷亡並不是很大,可是同樣這些中國同胞卻在我們槍口炮口、機關下躺倒多少人?他們都是中國人啊!
我對眼前的勝利突然一點興致也提不起來了,中國人自己消滅自己,消滅的再多又有什麽意義呢?他們是為罪惡的封建製度在賣命,而我們是想建立一個強大的中國,讓中國不再受到外國欺負,可我心裏還是一點都不舒服,躺下的可都是我們的兄弟啊,這些老實人他們本來是可以成為我們忠勇的解放軍一員的!我寧可看到他們犧牲在抗擊外國入侵的戰爭中也不願意見到在自己人內鬥中倒下!滿清可能真心的抗擊外國入侵嗎?我心裏自問自答,不可能的,答案隻能是更加出賣我們中國的利益,本來中國就不是他們的,怎麽能希望那些黃阿媽、主子什麽的為了中國利益讓自己有一丁點危險呢?!大清?我苦笑著搖搖頭,中國其他朝代對皇帝稱呼都是自稱“臣”的,隻有堂堂高貴不已的大清才讓手下一個個自稱為“奴才”!什麽是奴才?喪失自由受人役使的人才是奴!顧名思義奴才就是甘心供那些主子役使的材料,要這樣的人救中國跟與虎謀皮差不多!那些奴才要是被殺了我一點都不會傷感,中國這樣的人死了越多越好!最好都死盡死絕了才好!可那些大清真正的走狗卻躲在安全的地方,他們隻是讓這些受到欺騙被逼無奈的老百姓對自己人自相殘殺!現在這些無辜的人隻有清風古月陪伴他們了。“參謀長,命令部隊除了我們自己的傷亡,敵人那些受傷的也要好好醫治,至於那些陣亡的敵軍士兵,好好把他們安葬了,另外爭取把每個陣亡的士兵姓名籍貫都列出來,在他們墓前列上名字,找到他們家鄉想辦法通知他們家人。”眼前的一切我已經不忍再看下去了,嘴裏隻想吐出什麽,可是早飯還沒有吃,嘴裏犯著酸味十分難受。中國人講究入土為安,我也隻能盡量讓自己求得內心的安慰。
“這麽多人恐怕不大好統計……”李雪龍為難地說道。看看我用冰冷的目光看著他咽下後麵想說的話,想了一下“我會盡量做到的,不過有些屍骨無存的恐怕不好處理。還有那些找不到名字籍貫的怎麽辦?”
“建立一個無名士兵公墓,把那些屍骨無存和真的找不到名字籍貫的統一安葬在一起。讓那些失蹤兒子的家屬可以有個憑吊的地方。他們和我們那些戰士一樣,都是受苦人出身,他們並沒有什麽罪過,有罪的是那些自稱奴才和主子的家夥!可惜了,他們要是沒有死加入我們都是些好戰士啊!”我遺憾地說道,心中覺得有些傷感。“收集和埋葬工作可以讓那些被俘的清兵加入,這件事情也是政治爭取清軍士兵加入我們的方法之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是人民的軍隊,一切要為人民考慮,我們軍隊是有人道主義精神的新型軍隊!是為那些受苦受難的農民兄弟服務的軍隊!”
李雪龍想了下點點頭“明白了,我會把這項工作好好安排一下的。”
“走吧,回指揮部去,南線現在已經沒有什麽槍聲,恐怕戰鬥已經停止了。希望那些清軍可以投降,不要再傷亡這麽大了!”我深深厭惡眼前這一切,頭也不會走下了敵人的炮兵陣地。
“軍長有心事?是不是想嫂子了?”李雪龍見我不大開心想開個玩笑,可惜他的玩笑並不高明,我現在那有心情笑起來?!
“胡扯!誰想老婆了?!”老婆現在還是掛名的!真是人生一大悲劇啊!堂堂軍長大人,手下十萬大軍,要是讓人家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和自己的老婆同床共眠過不知道他們會怎麽想?要是那樣我看我隻能找個沒有人煙的地方一頭撞死好了!“以後我們盡量減少不必要的戰鬥,要是能用政治瓦解敵人那是最好了,參謀長,想辦法在敵人部隊中展開秘密工作,盡量爭取讓敵人起義或者是不發一槍地加入我軍,至少在和我們對抗前攜帶槍支逃跑。這樣可以減少我們部隊在戰鬥中的傷亡。”
“好是好,可是這樣的工作怎麽做啊?!”李雪龍發愁地說道。
“派人到敵人部隊中去,對敵人的士兵、長官在暗中進行教育,爭取他們思想上投靠我們……嗬嗬,我好像有些對牛彈琴了,你不是搞政治的,算了,我還是和政委說說,讓他負責把社會黨打入敵人部隊中好了。”我搖搖頭才想起來,和李雪龍聊聊軍事方麵的東西還可以,要是跟他談政治方麵的,他跟個白癡差不多!這人是個純粹的軍人,不適合搞政治的“走吧,我們回去。”
戰場上各處都是歡呼聲,這些聲音既離我很近好像又離我很遠,那些垂頭喪氣的清軍被我軍押送下了戰場,可是這次俘虜的太多了,這麽長的時間戰場上還有大批的俘虜滯留下來。我粗略估計一下,這次一仗起碼就俘虜了兩萬左右的敵人!算是破了我軍俘虜記錄了。可能是界首那邊戰鬥也結束了吧?天空中又出現了我軍的五艘飛艇,排著橫寫的一字從南方飛了過來,在戰士們頭頂轉了一圈後朝西邊群山飛了回去。見到這次的大功臣,戰士們的歡叫聲更加響了,衝著飛艇方向不停地跳著叫著揮舞著手中的一切。跟我們的熱鬧勁相比,那些被俘虜的清兵臉色就變的雪白了,這些飛艇成了他們現實中的噩夢,看來短時間內他們將無法睡一個安穩覺了。
“報告!南路敵人朝江西方向逃跑了!田團長正在追擊敵人!”我回到指揮部感覺沒過多少時間殷武跑了進來。
我搖了搖頭,現在部隊已經興奮地有些忘乎所以了,田文濱總共不過四百騎,追擊數千敵人跟玩命差不多!要是敵人知道隻有這麽點人追擊不知道他田文濱怎麽辦?“馬上通知田團長,追一段路就可以了,小心敵人的反撲!另外讓三師朝江西方向警戒,別讓敵人把我們給偷襲了。”
“哈哈哈哈……”洪仁玕人還沒有進屋笑聲先傳了進來,低著頭洪仁玕走進了指揮部,嘴裏還在念念有詞“過癮,過癮!呦,溫王您在這裏呀?”
林忠笑眯眯地跟在洪仁玕後麵,見到我連忙站直了“首長,飛艇部隊完成任務,請首長指示!”
“不錯,你們幹的不錯嘛!嗬嗬,幹王千歲,在天上的感覺怎麽樣?”
“一個字:爽!那些清妖在我們下麵狼奔豕突,我們在空中也能看到那些清妖被炸彈炸得血肉橫飛,嗬嗬,最厲害一次我們乘坐的飛艇也突然失去了控製在天空上下顛簸,把林將軍嚇得夠戧。”洪仁玕喜形於色地邊比畫邊唾沫橫飛地說著,看來他這次是大開眼界了。
林忠苦笑幾聲搖著頭“幹王千歲,我們飛艇可是經受不起顛簸的啊!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怎麽和首長交代?!我可是被那下給驚得夠意思了,本來隻是用炸彈嚇唬一下敵人,沒想到會把敵人火yao庫給炸到了,早知如此我們應該飛的更高一些的。”看來在我被撞的暈頭轉向時候他們在空中也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真要飛艇出了什麽意外,林忠和洪仁玕倆人誰也逃不了,根本用不著他林忠跟我交代什麽。
“你們在空中看的清楚,南方的敵人怎樣了?”李雪龍更加關心的是剩下的慘兵敗將。
“那些敵人在我們飛到頭頂的時候隻知道四散奔逃,根本用不了我們再怎麽炸他們。也不知道扔下的傳單有沒有什麽用場。”
我肯定地點點頭“用場是有的。而且很大,至少更加降低了那些清軍士兵的鬥誌,我們還沒有怎麽攻擊,那些敵人就隻知道逃命了,逃不了的隻有跪下投降。如果沒有傳單光靠飛艇嚇嚇他們可是達不到這種效果的。”
程千裏拉著他的政委走了進來“軍長你們都在這裏呀?嗬嗬我們也來湊湊熱鬧好不好?”
“軍長您好,幹王千歲您好。”獨三旅政委徐漸飛就顯得比他們旅長有禮貌多了。
“好好,大家都好。”洪仁玕心情亢奮的很,不停點著頭和我那些手下打著招呼。
我這裏現在到了這麽多人看來要變成墟市了“參謀長,通知各級將領馬上統計戰果、還有我軍損傷情況。晚上在這裏開個會議,布置下一步行動計劃。”
“好,我現在找人通知下去。”
“我軍這次在華埠這裏共斃傷清軍三千兩百人,俘虜敵人主帥贛北道員李元度、同知童梅華、副將毛燕君、都司單綏福以下一萬九千餘人,界首方向五千清軍受到我軍毀滅性地打擊,共消滅南線清軍六百餘人俘虜三百餘人,其他的在總兵李明華帶領下亡命逃竄。我軍繳獲各種火炮二十三門,戰馬一千三百匹,抬槍、小槍六千餘支,火yao一萬斤,還有大量的大刀什麽的。在戰鬥中我軍犧牲營長以下將士兩百三十七人,受傷團以下將士共六百十二人,不過有些輕傷的戰士沒有統計在內。在消滅了李元度之後,贛東北一線已經沒有什麽值得一提的清軍了。”洪仁玕和林忠悠閑地正在邊抽著放在桌子上的卷煙邊品嚐著放在他們麵前的水果,剝下來的鬆子殼很快就在倆人麵前聚成了一堆小山。三師和獨三旅的團以上軍官正圍著桌子輕鬆地抽著煙聽李雪龍在桌前念著初步統計上來的數字。我們部隊裏麵煙鬼很多,大家一起噴雲吐霧那景象可很是好看,從外麵望進來,屋子裏麵祥雲繚繞,裏麵的人都變成神仙了。
我品著放在麵前珍貴地龍井茶細細地想著,三萬清軍被斃傷俘兩萬三千多人,可以說是已經被全殲了,從正麵逃跑的那些慘兵敗將不用考慮,他們沒有個當頭的帶領,現在是能逃多遠算多遠,已經對我們沒有什麽威懾了。不過南線的那四千清軍就比較撓頭了,那些清軍雖然受到了一定打擊,可遠遠談不上是毀滅性地打擊!他們是在李明華率領下成建製地撤退,會不會以後什麽時候突然給我們來一下出其不意地打擊呢?還有曾國藩要是知道了他的三萬部隊被我軍一個上午就全殲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麽反應?是吐血還是投水?不過這次我們可別真的引火燒身了!
“……關於下一步部隊行動,參謀處的意見是我們在浙江、江西一帶分兵發動群眾,開辟浙贛根據地,在福建的部隊增援上來後留下獨立旅在這裏其他的部隊朝南昌進攻,切斷敵人後勤補給線,把徽州和天京方向的敵人吸引到南昌一線。為此參謀處建議:三師部隊朝西進,在江西玉山、廣豐、上饒開展活動,獨立旅留在浙江,在開化、常山一帶發動群眾,兩軍既分頭行事又配合作戰,盡快地在浙贛邊境打開局麵,建立穩固地根據地!”
“報告!溫州來信了!”殷武從門外走了進來,打斷李雪龍的講話。
“這裏都是自己人,念吧。”
殷武展開紙條“軍長,據埋伏在寧波方麵左宗棠部隊中的情報,清軍提督陳世章、寧紹台道張景渠會同海盜布興有、布良帶於八月三日攻陷鎮海,敵李鴻章所部三萬人已經從上海坐船前往鎮海登陸!浙江局勢有嚴重惡化的可能,是否把獨三旅撤回溫州?望軍長冷靜考慮之!”
李鴻章又出來了?!他怎麽不去和李秀成作戰跑到寧波幹什麽啊?我覺得晴朗的太空突然變成了陰天,李鴻章這一手算是玩得什麽花樣啊?現在寧波方麵是戴王黃呈忠、首王範汝增不到十萬部隊,他們和兩萬多的左宗棠對抗都已經很被動了,現在再加上老奸巨滑的李鴻章,看來他們是要凶多吉少了!李成他們在下麵竊竊私語起來。
洪仁玕見到下麵我的那些將領聽到寧波危機一個個都坐不住了,他也有些著急了“溫王,這個……天京情況更加危機,是不是不用考慮寧波那邊的事情我們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行事?”
李雪龍搖了搖頭對洪仁玕的建議不已為然“寧波那邊我們一定要考慮的,要是寧波丟失了左宗棠和李鴻章的數萬兵馬就失去了牽製,可以直插溫州,那樣我們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根據地有被敵人破壞的危險!怎麽能不考慮寧波方麵呢?”
洪仁玕不好意思說為了天京就是溫州也是可以放棄的,現在這些部隊可並不是什麽真正的太平軍啊!隻能用求助的目光看著我。
“我看程旅長隻好辛苦你們了,讓你們再回溫州去。”我抱歉地看著程千裏“不過為了溫州的安全,你們獨三旅不許要加強。參謀長你看看這樣可不可以?把獨三旅升為第五師,讓三師抽一個主力團加強到五師裏麵去,再從俘虜裏麵補充一些解放戰士充實進去。”
程千裏一聽我提議讓他的獨立旅升級為正規軍,一時間手足無措,眼巴巴地看著李雪龍。李成聽到要從他的師裏麵抽一個主力團給程千裏,臉拉的老長,任誰都可以看出來他是極為不樂意的。李雪龍茗口茶給自己一點時間想想“這次我們俘虜的那些清兵還是很多的,我看可以,不過三師主力團和獨立旅相比戰鬥力要稍微強一點,這個……”
“沒關係,可以讓三師的團長當師長嘛!我當副師長好了。”程千裏覺悟高得很!為了把地方部隊升為主力,連自己的職務高低都不在乎了。
這事還得征求一下當事人的意見,畢竟是要從三師抽部隊的“李師長你怎麽說?”
李成低著頭仿佛沒有聽到我剛才說了些什麽,沈彬在旁邊拉了李成一下,悄悄地瞪了他一眼。“軍長說怎樣就怎樣了,不用征求我的意見。”李成悻悻然地說道。
“你說調哪個團到五師去?七團還是八團?或者是九團?”程千裏笑著問道,恐怕他的腦海中現在出現了兵強馬壯的四千精兵。
李成聽得更加不舒服了,我看就是一個營他也不舍得給程千裏,這家夥山頭主義倒是強的很啊!“就九團吧。”過了一會李成跟挖了他的心頭肉一般泄氣地說。九團在白天的戰鬥中傷亡比較大,既然要割肉了,自然是挑瘦一些的給人家,總不能把最肥的給割了吧?那以後還怎麽打仗啊?!
我對李成的反應一點也不奇怪,這些部隊對他們來說就像**一樣,成建製的抽部隊出來他們自然是不會很高興了“好,沈團長你們團就到新成立的五師裏麵去好了,五師領導任命我看可以這樣,原第三師九團團長沈路因為戰鬥經驗多一些,擔任第五師師長;原浙江獨三旅旅長程千裏因為戰鬥經驗略少再加上剛才程旅長自己已經說過了,我看就擔任第五師副師長吧。原九團的政委擔任師政委,獨三旅政委為副政委。獨三旅各個團和九團的三個主力營合編,在原九團三個營的基礎上成立新的第十三、十四、十五團,至於團長和團政委的人選由沈師長和程政委商量後任命,你們倆看看可不可以?”
文宇、馬鼎南用羨慕地目光,沒想到沈路一下子就變成師長了!要是李成剛才說的是自己的團,那自己豈不是成為這個第五師的師長?雖然說我們部隊是為了那些貧苦大眾服務,官兵一致,軍民一致,不過能成為高級將領是任何一個帶兵人的夢想,跟他的政治覺悟沒有什麽關係。程千裏剛才大話說在前頭了,現在也不好意思再說這個師長應該是他這個獨立旅旅長來當比較合適,何況自己除了收編了一些土匪以外就沒有打過什麽像樣的仗了,和沈路比起來是差了一點,現在也隻能接受這項任命了。沈路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應孔達在他旁邊樂得不可開支,他現在算是師政委了!沈路憋紅了臉,謙虛地說道“軍長,我看還是讓程旅長當五師師長好了,我在旁邊輔佐他更好些,我現在還沒有做好當師長的心理準備啊!”
“嗬嗬,沈師長您就不用客氣了,您打的仗可是比我多海了去了!我應該好好向沈師長學習嘛!軍長的決議我舉雙手讚同!”程千裏一臉真摯地對沈路說著。
“對對,軍長您這個決議我也舉雙手讚同!沈師長,現在我們就平起平坐了嘛,嗬嗬,好好幹,可別讓我這個前上司失望啊!”李成眼珠轉了一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也讚同我的意見。不過這家夥轉變太快了,任誰都知道他肚子裏麵花花腸子是什麽。
“既然大家都讚同,那麽五師的事情就這麽定下好了。沈師長,今天已經太晚了,你們五師明天一大早正式成立,晚上你和程副師長做下準備工作,參謀長你也幫他們做做工作。這次我們俘虜的那些清兵爭取能有一萬五千人能加入我們部隊,明天那些爭取來的就先都放到五師去好了。明天晚上五師離開這裏回溫州去。沈師長你們有什麽問題嗎?”九團和獨三旅加上那些解放戰士,怎麽說也能有一萬多,像一個主力師的樣子了。
沈路和程千裏同時站了起來“是!保證完成任務!”
“林隊長,你們飛艇部隊明天一大早回溫州去好了,補充一下彈藥,再充充電。我們這裏現在暫時兵力夠了,要是有什麽問題,到時候你們再過來也來得及。另外你和史政委說說,告訴他把那些重要的軍工企業還有開發處都搬到福建安全的地方去,要是李鴻章左宗棠他們進攻溫州我們就進可攻退可守不必背上包袱了。還有,李鴻章和左宗棠主要就靠現在浙江的這些部隊了,福建那邊也是很重要的,而我們這邊要援救天京,幫不上他們什麽忙。一切要他自力更生。”
“是,我馬上回部隊準備。請首長放心,首長說的我一定帶到政委那邊去。”
“軍長,程旅長他們四天走了五百裏,我軍在這幾天也是沒有休整過,部隊相當疲勞了,現在讓他們回溫州會不會太急了些?一天的時間用來把俘虜補充到我們部隊恐怕效果不會很好,五師要是再急行軍個五百裏路我看那些新補充的俘虜兵會大量逃亡的。”剛才大家都在的時候李雪龍沒有反對我的決議,現在大家走了,李雪龍提出自己的不同意見。“雖然寧波方麵極為危險,但是再危險戴王和首王率領的太平軍也是可以支撐一下的,而且我軍想現在就是想增援戴王、首王,也有些不太現實,以一支疲軍剛剛合編沒有怎麽訓練的新師去和休整長達半年的敵人拚命,我算不到我軍有多大勝算,倒是極有可能被敵人在寧波擊潰。我看五師沒有必要非要強行軍趕回溫州,應該在這裏休整幾天再出發的。照我說五師至少要休整三天到五天,這樣才可以初步讓五師形成戰鬥力,恢複一下元氣,不知軍長您認為怎樣?”
休整,我也知道部隊太疲勞需要休整呀!可是敵人允許我軍休整嗎?雖然我知道李鴻章和左宗棠他們要想消滅黃呈忠和範汝增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消滅的,但五師早回去一天史秉譽那邊以後對付敵人就多一份把握!……不過李雪龍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五師要是沒有什麽戰鬥力一路補充的那些俘虜都逃亡了,這樣的一個師回去又有什麽用?“五天太長了,五師最多隻能在這裏休整三天!再多一天也不行了,讓沈路在這幾天抓緊部隊整訓工作,決不能整天無所事事為了休息而休息!”
李雪龍高興地不停地點頭“好,我知道了,還有三師情況也是如此。這次我軍俘虜了一萬九千的清兵,想要把他們都轉化為堅定的解放軍戰士我看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轉變的了的,我的意思是一師在這裏也暫時休整一下,把那些俘虜都爭取過來。同時我認為現在部隊擴大了,光主力師就有五個,還叫軍可以嗎?像福建現在隻是張副軍長指揮,我總覺得部隊應該在軍上麵再設個組織機構了,是不是應該叫集團軍比較好?”
這倒是,現在部隊擴大了,還叫軍好像這個軍也太大了點吧?和我們製定的三三製不大和諧啊!而且部隊現在分的很開,一個師一個獨立旅在浙江,兩個師三個旅在福建,我們這邊現在是兩個師的部隊,既然已經形成三方獨立作戰的格局,在各個方麵有必要任命正式的一級主官,這樣才名正言順嘛!何況現在要和敵人進行大規模地正規作戰,我軍是要擴軍了……嗬嗬,我以前在溫州說的集團軍李雪龍現在還記得啊?要是集團軍建立起來,他這個火熱的集團軍參謀長豈不是升官成了中將?!不過這些日子同誌們作戰得力,應該給他們點甜果子嚐嚐了。“那好,具體怎麽改編、各個部隊領導的任命還是你們參謀處商量一下,拿出一個合適的意見來好了。要快一點,最好在這三天內就拿出意見。”
“是!我馬上回參謀處和大家商量看看應該怎樣做比較好。”李雪龍高興地走了出去。
※※※
“司令員,要不要到南華山去看看啊?二十七團在南華山那邊開展土改,據金團長說那邊的風景特別好,你簡直想看什麽就有什麽!嗬嗬,我剛和李軍長說了,大家一起去看看怎麽樣?”我正和李雪龍商量農民問題,九師師長馬鼎南滿麵春風地走了進來。
“司令員,還是一起散散心去吧,這兩天整天忙著整頓部隊、進行土改。我看軍長您麵色不大好啊。”李雪龍聽了馬師長的話,在旁邊勸到。
我苦笑地搖搖頭“唉!不是我不想休息,隻是沒想到部隊改編後會有這麽多的事情!還有土地改革後各種新的老的問題都冒了出來,能不發愁嗎?好像我現在事情越來越多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維持原來樣子呢!算了,不掃你們興了,大家一起走吧。”
五師在開化休整了三天後終於踏上了回溫州的道路。在他們回溫州之前,林忠和他的飛艇部隊提前兩天回去了。這他們走前李雪龍和他的手下經過商量終於拿出了集團軍各級編製——在福建成立第一軍,軍長由張海強擔任,原一師政委陳文委擔任第一軍政委。第一軍下設一師(原第一師,師長為原一師一團團長吳強,政委是原一團政委房昊天)、六師(由福建一旅和三旅合編而成,師長由原福建三旅旅長高飛擔任,原福建一旅政委李斐學擔任六師政委)、七師(原福建四旅改編,原四旅旅長徐友新擔任師長兼政委)。以留在溫州周圍的部隊為基礎成立第二軍,二軍軍長王得貴,政委李天秀。第二軍下設二師(老二師,師長由五團團長沈曄升任,政委由四團代團長林錦丞擔任)、五師、八師(原浙江獨四旅改編)。以在浙贛閩邊境的部隊改編成第三軍,李成擔任三軍軍長,沈彬為三軍政委。第三軍下設三師(原三師七團擴充而成,師長文宇)四師、九師(原三師八團擴大而成,師長馬鼎南)。以上三個軍負責野戰任務。另外在這裏成立浙贛軍區,由原三師副師長彭大海擔任軍區司令員兼政委,負責在這裏成立和領導後備兵團,鞏固浙贛根據地的任務。在福建成立福建軍區,由原福建一旅旅長鄧紀軍擔任司令員,在溫州成立浙江軍區,史秉譽兼任軍區司令員兼政委。以上各軍和軍區合編成解放軍第一集團軍,我擔任集團軍司令員,史秉譽擔任集團軍政委,李雪龍擔任集團軍參謀長,集團軍其他人員由原來一軍各部門人員擔任。在把消息傳到溫州後,史秉譽很快就回複同意我們這邊的意見,並且把這項命令發送到溫州和福建各個部隊下麵去。其他部隊我不知道他們見到這個命令是什麽表情,至少我這裏那些人的心情是可以從臉上看出來的。李成一下子從師長直升為軍長,樂得他走路邁那條腿都不知道了,整天見了人都是笑嗬嗬地不停地點著頭。
不過部隊猛烈地擴大後遺症還是很大的,在新擴大成立的三師、九師,因為補充了大量的俘虜兵加入我軍行列,政治思想工作一時沒有跟上,在猛烈地擴大根據地,部隊行動頻繁的時候出現了逃兵,一萬兩千的俘虜兵逃跑了三百多人,基本上每個連都有人逃跑了。這事情很讓我撓頭,現在隻是發展根據地,並沒有怎麽和敵人對上就逃了這麽多,要是打起來了,還不知道會有多少部隊逃跑甚至叛變呢!還有就是也許是部隊擴充太快的問題,我們部隊中吸收了很多流氓無產者加入,再加上部隊中大多數人都是貧農出身,在土改的問題上無可避免地出現了過頭的現象。本來我們規定隻反那些大地主、封建官僚還有當地惡霸,可是在執行中,很多地方出現了不管是大地主還是小地主或者是富農一概打倒的問題,甚至還侵犯了很多一般中農和工商業主的利益。在土改中,不管是我們派下去的工作隊還是建立起的地方農會明顯地都存在打罵被鬥人員,甚至是隨意地殺害那些地主及他們的支持者。在地方上還存在仇視文化人的傾向,隻要稍微認識幾個字的,一概都當滿清走狗對待,真有打倒在地再踩上一萬腳的架勢!我上次命令移送到政治部去的王弢就險些被政治部的人給殺了,要不是歐陽磊聽到風聲,覺得和我說得不大一樣馬上告訴我,那個王弢就人頭落地了!這些事情我以前倒是都沒有怎麽發現,這次下麵一高興,什麽狐狸尾巴都露出來了。
本來三師和九師在五師回溫州後也應該到江西南昌去,可是自從五師走後,天空就開始下起了傾盆大雨,這場魚一下就是一個多月,往江西去的道路因為山洪爆發暫時無法通行了,再加上改編之後需要整頓,在這裏建立鞏固地根據地,修正土改中的錯誤,這麽多的事情束縛住手腳,我隻好讓三師和九師留在開化、常山、壽昌、遂安一帶開展工作。直到前兩天雨才稍微小了一些,工兵營被我派出修整被洪水衝毀的山路,按照進度應該在這幾天內部隊就可以重新集結朝江西進軍了。
為了改變土改中存在的問題,力爭減少部隊逃亡問題,經過商量我們下達了一係列的命令。首先是關於部隊的,在部隊中新兵和老兵進行結對,讓班排長到戰士中去做工作,和那些新加入我軍的戰士進行一對一的談心,鼓勵他們把自己心中的問題說出來,打消他們對坦白的顧慮,告訴他們隻要說出來就能得到同誌們的信任和幫助,同時對坦白的進行鼓勵和表揚,每個排都選出一些典型進行工作,作通了就開全連大會進行動員。為了帶好頭,讓班排長在戰士生活會上以身作則地檢討自己以前的問題和錯誤,把自己內心最深處亮出來讓大家幫助。在班與排之間展開競賽,看誰教育的多,看誰坦白的徹底。同時在部隊中繼續進行為誰打仗、以前自己過的是什麽日子、怎樣才能改變勞苦大眾命運的工作。通過各種工作部隊逃亡的事件急劇下降了,並且部隊的凝聚力和戰鬥力都又有了一定的提高,尤其是那些新加入我軍的俘虜兵,本來他們抱著得過且過,過得一天是一天,吃誰糧給誰賣命的想法,有些還時刻想著逃回清軍,或者是給敵人做內應,經過教育,他們認清了自己是什麽人,應該為誰服務,為什麽要打倒反動的清朝政府。窮人不打窮人,這是我軍新的口號。
在整頓部隊的時候,還對進行土改的人員進行了教育,清理了部分混入我們部隊,想從土改中撈取好處的人。對土改下達了命令,一是絕對禁止鄉下亂打亂殺,尤其是不能把地主家人和地主一同對待,如有必要處決的,一定要經過縣以上政府批準並且由縣以上政府執行。二是嚴禁農民進城到城市裏麵去分浮財,不許破壞城市的工商業,地主凡是在城裏的工商業資產一律不在沒收之列,至於富農隻許分掉他們的牲口,其他資產不得動用。三是分田中,添分幾等,好壞搭配,中農家保證隻進不出,地主家有勞動力的也同樣要和貧農一樣分田,讓他們生產。四是對工商業被破壞的要進行補償,私自亂分的財物必須上繳重新分配。五是分了的田屬於個人私有,允許買賣,同時鼓勵大家多生產,鼓勵大家通過自己的勞動致富。六是以後除了收成的百分之二十是公糧,其他自己支配,允許買賣多餘的糧食。七是對農村有實際困難的進行補助,至少要讓人家能吃上飯。八是土改必須在我們指引下進行,個人私自不許亂來。
發布土改八條公告後,根據地的土改才算是走上了正軌,在根據地,廣大人民冒著傾盆大雨開展了對地主的鬥爭,一些土財主因為把所有的收入都投入到買田上了,這次一打倒算是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地什麽也沒有了,還有一些頭腦靈活的地主,他們在城市裏麵開了商鋪,這次損失算是小了很多,並且這些人見到了土財主的心痛樣子暗暗慶幸自己把部分資產轉移到城裏來。同時斷了他們繼續通過買賣田地成為地主的路子。對於城裏的工商業者我們是鼓勵和保護的,這樣使得在我們根據地內大量還沒有進行土改地區的地主把他們的資產轉移到城內的工商業來,才短短一個多月,開化城內就新增加了商鋪三十多家,各種酒樓茶館十來家,同時還有大量的商鋪申請在開化開業,縣城人口從我們到開化時逃的隻有一萬人,猛增到了十萬人,儼然成了小溫州了,一時間開化的房租普遍上漲,各處叫賣聲絡繹不絕。除了開化,在常山、壽昌、遂安三個縣城內人口也不同程度的增加了,各種商鋪一時間在我們根據地如同雨後春筍冒了出來。聽到我們這裏的情形,周圍的農民大量地逃亡到我們這裏,在我們浙西根據地人口從七十萬增加到了九十餘萬,形勢是一片大好的,可是糧食又出現了問題,新分的土地一時半會還不能有產出,那些過來的流民又沒有田地,養活七十萬人口的土地一下子增加了二十萬的負擔,再加上部隊也是要吃飯的,這些事情又讓我和李雪龍犯愁了。總不成再把人家從我們這裏趕出去吧?這好像和我們的政策不一樣啊!剛才我和李雪龍商量的就是這多出來的二十萬人的事情。
南華山,海拔一千一百六十六米,位於開化西南,我和李成他們走入南華山後,發現這裏到處都是怪石奇峰,沿著菜刀崗我們走上了上山的道路,不時地有小動物從我們身邊飛快地跑過,隻留下野草被驚醒發出的沙沙聲。天空下著蒙蒙細雨,山路上顯得很是陰暗——四周一片鬱鬱蔥蔥地參天大樹遮蓋住了整個天空。前段時間雨下的太大了,原本九曲十八彎清澈見底的南華溪顯得有些渾濁,溪水水花四濺發出怒吼朝北一路奔騰而去。走在山路上,山穀兩旁峭壁間,有水懸流直下而成瀑,山穀瀑多而奇;有細流如白絮銀絲,有曲折幾疊迂回,有激**奔騰而下,跌落穀底,有的臨空而下,氣勢壯觀;有的時分時合,婀娜多姿;有的層層疊疊,輕舞雲袖。兩旁山峰對視,青黛無言,而淙淙溪流,泉水嘈嘈。人在山路行,水在腳邊流。在大家通力合作下我們登上山頂,放眼四周,遠近各山變成茫茫雲海中的座座黑色孤島,隨著山風,那些孤島忽明忽暗,山腰是滾滾雲海,頭頂是壓頂烏雲。
興致勃勃地李成率領他的那些手下對著周圍的群山喊叫著,想聽聽群山對他們的回答,可惜在雨中,他們的那些呐喊顯得是如此地渺茫,等了一會,除了雨打樹葉聲、山風呼嘯而過聲、溪水嘩嘩奔騰聲就沒有別的什麽了。
“參謀長,溫州那邊還沒有消息過來嗎?”雖然四周的景色很是迷人,可我覺得心裏總是有什麽壓抑著自己“還有前些日子派到江西去的偵察兵怎麽還沒有回來?不知池師長他們現在到什麽地方了?照道理他們早就應該和我們聯係了啊!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個池洪鑒在搞什麽腦子!”
李雪龍搖搖頭,隨手折斷一根樹枝,用力揮舞兩下“溫州那邊因為下大雨一直都沒有消息過來,這也怪我們,總覺得這場雨應該很快就停止了,沒想到會下這麽多天!當時應該派些得力的人手回溫州那邊去和史政委聯係的,拖著拖著就拖到現在了。到江西去的偵察兵要在那麽大的江西找到池師長他們恐怕也不是很容易的事情,而且說不定池師長他們現在也被這場雨給困住了,還在福建境內,那樣我們現在是無法和他們聯係上的。不知要不要現在再派些人到福建去尋找一下四師?”
再派人到福建去?天啊!這可有的麻煩了!史秉譽現在怎麽還沒有搞出什麽無線電報啊?要是有無線電報了,現在就不用呆在這裏發愁了!“派人化裝到福建那邊去搜尋一下他們吧,另外現在朝西的道路馬上就要修好了,我看在這裏留下彭大海和他的那些地方部隊就可以了。主力還是到江西去。北線緊急啊!我們已經在這裏浪費一個多月了!”
李雪龍用力把樹枝朝山崖下扔了下去,出神地望著如同一片落葉般朝山崖下緩緩飄下的樹枝,好久才說:“是啊,天京暫時不用管它,就是徽州那邊現在也是相當艱苦。雖然童容海的部下很多都和我們達成了默契,隻要條件允許他們就回到我們這邊來,可是鮑超也不是吃閑飯的,把他們控製的很嚴哪!鮑超本來占領了徽州城很是得意,那個楊輔清不知是哪根神經不大正常,非要惹惹鮑超不可,消滅倒沒有消滅鮑超多少人,倒是讓鮑超注意到我軍在徽州農村還存在著對他們的威脅!現在整天都在圍追楊輔清和朱嘯天的部隊,我們留在徽州的地方部隊現在損失很大啊!”
自從我軍消滅了李元度的追兵後,鮑超並沒有如我們所願的從徽州把部隊調到這裏來,倒是在徽州城內過起了太守癮,不過楊輔清可能是受到我軍打了大勝仗的刺激吧,集中了留在徽州的朱嘯天的獨立旅,他的太平軍殘部,再加上各地農民武裝,對績溪縣城進行了一次攻擊,隻消滅了不到一百個湘勇就因為鮑超擊破了他的阻擊線從徽州增援過來,被迫放棄繼續攻打績溪了,消滅敵人一百我軍反而傷亡了有三百多,這絕對不是一次公平的買賣!攻打績溪的後果就是鮑超對留在黃山地區的我軍展開了殘酷的圍剿,部隊在反圍剿中傷亡很大。現在隻能說是在苦苦支撐了。
“走吧,這裏已經看過了,也沒什麽可以看的了。我們還是到指揮部去想想怎麽和各方聯係上才是正經事。”說完我轉身就朝山下走去。站在這裏我已經要被壓倒了,實在是無法再忍受大山對我心理的那種壓抑感!
我和李雪龍剛回到指揮部殷武就奔了上來“報告!溫州那邊有人過來了!我正準備派人去請首長你們過來呢!”
我和李雪龍互相對望了一眼,溫州那邊終於有人過來了!不知道溫州現在的形式怎麽樣了?李鴻章和左宗棠他們有沒有消滅了寧波的敵人?“走!我們快回去,看看溫州那邊又有什麽消息傳來了!”
“首長,您好!”我和李雪龍剛拉開帳簾裏麵坐著的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馬上站了起來對我們行禮。
“您好,辛苦您了,您是……”這個人我怎麽沒有見過呀?
那人筆直地站著,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首長,我是諜報處南方科科長彭天照,加入解放軍沒有多少時間,首長您自然不認識我。這次我奉史政委之令過來,有緊急情報通報首長。”
南方科科長?那麽他是竺澤生的手下了“請坐,溫州那邊有什麽事情?是不是李鴻章他們都到溫州那邊去了?”
“沒有,浙江全境現在都在下著暴雨,寧波方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什麽大的戰鬥發生了,溫州現在還是很安全的。”彭天照一說我覺得心中的一塊石頭落地了“我這次過來是有北方緊急情報匯報給首長的。”
北方有什麽事情?難道那個叫同治的皇帝有什麽意外嗎?不會吧?好像曆史還沒有離譜到這種程度。
彭天照脫下身上穿著的衣服,用力撕開,從衣服被撕開處取出一張紙來“這是從溫州帶來的,請首長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