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顧相言下朝回來,在院子裏散步的顧沉央便不小心聽到他與顧宇楓交談時說到了容辭突然身體不適,當場在大殿裏暈倒的事。
顧沉央的第一反應就是容肆的手筆,第二個反應就是容辭該對容肆更是恨之入骨了,總歸不管是什麽原因,反正隻要是容辭不好的消息,在她這裏都是好消息。
不過,她倒是好奇了,容肆為什麽突然會對容辭下手,最近容辭應該沒有惹到他吧?這樣想著,她便不禁問了慕修寒,“最近容辭又做了什麽事兒?”
慕修寒愣了愣,看了眼剛走不遠的顧相言跟顧宇楓,爾後才意識到顧沉央問的是什麽,“屬下不知。”看到顧沉央不相信的眼神之後,他又說,“屬下這些天都是在太傅府的。”
意思就是在解釋,他在太傅府,當然不會不知道王府發生了什麽,更不知道容辭做了什麽,但是很明顯,顧沉央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但是卻也並不為難他,總歸她也知道慕修寒是個腦子轉不過彎來的人,隻要是容肆不讓他說的事情,他絕對是一個字都不會說的。
“叫容肆今天晚上來見我。”顧沉央像是下達命令般的說,但是卻看到慕修寒猶豫了,“怎麽?不去?”
猶豫之下,慕修寒還是說了,“王爺叫屬下在太傅府保護王妃。”前一刻剛說他是腦子轉不過彎的人,現在看來,還真是是榆木腦袋!
忍著脾氣,顧沉央輕聲的說道,“容辭都起不來了,再說了這裏是太傅府,有我哥哥在,難不成你覺得我哥哥保護不了我,還是覺得你比我哥哥厲害?”
慕修寒被顧沉央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但是卻還是久久沒有離開,最後在顧沉央發怒之前,憋紅了臉,說了句,“屬下知道了。”
顧沉央揮了揮手,便撤下了他,跟一個木頭一樣的人說話,真的十分費勁兒,也不知道容肆怎麽會找這麽一個人留在他身邊的,還是天天跟著。
難道他就不會覺得受不了嗎?這樣想著顧沉央便在心裏暗自想到,等晚上見到容肆,定要好好問問他。
一個午覺醒來,竟看到容肆的臉放大在自己的眼前,還被他嚇得不輕。“你……”
“做惡夢了?”容肆看到顧沉央醒來一臉驚恐,便問了句,後者極度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陳述的說道,“你就是我的噩夢。”
她以為容肆會晚上再過來,不料一覺醒來卻被他嚇了一跳,略有起床氣的顧沉央心情顯然是不悅的。
推了推容肆,才起身穿衣服,緊了緊披風,便問他。“王爺不在王府裏跟男寵廝混,怎麽來太傅府了?”突然想到顧相言擔心的那些事情,顧沉央便下意識的問了出口。
說完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看了看容肆後,卻見那人正沒心沒肺的笑著,這讓她更是不悅了。
“央兒莫不是吃醋了?”容肆露出了一絲足以蠱惑人心的笑意,但是顧沉央卻無情嘲笑道,“容肆,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容肆挑了挑眉,不語。
沉默許久後,顧沉央才又重新開口,“容辭的事,是你做的?”
容肆眯了眯眼,冷然的說道,“他還不配讓本王親自動手。”
顧沉央勾了勾嘴角,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是他親自動手的,但是他也並沒有否認是他派人動的手。
“再有下次,本王不介意廢了他。”容肆不帶一絲溫度的說,那一刻顧沉央仿佛是看到了第一次見到的容肆,冷冽、無情,更是目中無人。
顧沉央知道,他說的‘下次’值得是容辭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動念頭的事,她似乎越來越看得到她在容肆心裏的位置了。
沒有利益關係,沒有目的,眼前的男人隻是單純的想要保護她,原本這一世她不打算將心再交給任何人,但是她好像躲不過容肆的迷惑。
下一刻,顧沉央便上前一步,環住容肆的腰,將頭貼在他的胸前,隔著衣服,聽著他的心跳聲。
這顆心跳動的頻率是不是跟她有關?
“容肆,謝謝你。”真心的。
顧沉央明顯的感覺到容肆的身體怔了怔,也許他也沒有想到顧沉央莫名的動作吧,頓了頓後,他才覆上顧沉央的背,隻緊緊的抱住顧沉央,久久不語。
顧沉央不是一個喜歡矯情的人,但是容肆一次一次為她做的事情,她都沒有辦法不感動,更是除了謝謝之外,再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放開容肆之後,她才意識到,她不是叫慕修寒晚上再叫容肆來見她的嗎,他怎麽會這會兒過來了。
這樣想著,顧沉央便開口問了,“你怎麽這個時候過來了?”
“央兒已經在回娘家住了四五天,本王自然是來接你回府。”
不知是有孕的緣故還是因為了解了彼此心意的緣故,她總覺得容肆變得越來越溫柔,溫柔到她都要不習慣了,但是在冬季裏卻是暖暖的。
……
告別了顧相言、顧宇楓跟衛璃沁之後,顧沉央便隨著容肆一同回王府了,當然如果不是容肆告訴她明日便是雲南世子跟容曦進宮的日子,她大概還會賴在太傅府多呆幾日。
“雲南郡主也來了?”
“不管皇兄跟雲南王有什麽計劃,本王都不會同意的。”
容肆自然是猜到顧沉央想要問的跟擔心的,不僅因為他不會對別的女人感興趣,更是清楚的知道,皇上塞到他府上的人,絕對不簡單。
對於容肆的說法,顧沉央十分滿意。
但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容肆拒絕便能夠拒絕的,至少以他現在在南漠國的身份,跟在皇上麵前的地位而言,是無法拒絕的。
雖然顧沉央不確定皇上跟雲南王是不是有意將雲南郡主嫁與容肆當側妃,但是如果真的如此,她大概是不悅的。
而且是十分不悅,她說過她不喜歡不幹淨的男人,更不會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即使是名義上也不願意。
“我說過,我喜歡的是幹淨的男人,如果你非要納側妃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以後除了能讓我肚子裏的孩子叫你父王之外,我跟你再無關係。”
她不會不讓孩子認容肆這個福父親,總歸那是不現實的,而且她也不會因此跟容肆老死不相往來,隻是不會再跟他有除了合作之外的關係罷了。
顧沉央自認自己向來就不是一個大方的女子,而她也不想要裝大方,她介意就是介意,更不會將介意放在心裏,而且她現在對容肆的感情也並沒有深刻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加之,也不僅是因為21世紀一夫一妻製的觀念在她心裏根深蒂固,更是因為一想到跟別的女人共享一個丈夫,她便覺得虧大了!
傲嬌如顧沉央,自然是接受不了一夫多妻製的生活。
能說出這樣的言論的人,在南漠國大概也隻有顧沉央一人了,但是容肆卻並不意外,不僅是因為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她說的這些話,更是因為他了解顧沉央。
她不是一個大方到能跟別人分享一個男人的人,這點容肆早就已經知道了,也見識過了。
想到即使是在中了合歡散依舊不忘問,‘你幹淨嗎’這樣的話的顧沉央,容肆便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真想知道她腦子究竟是何種結構。
但是顧沉央卻不知道他突然看向她是什麽意思,隻淡淡的說了,“如果你接受不了,我們便恢複到正常的合作關係。”是合作關係,而不是夫妻關係。
可見,顧沉央多麽在意這些。
“因為這個,所以你不願意嫁給容辭?”容肆不禁好奇的問道。
突然提起容辭,顧沉央不禁愣了愣,想到什麽,爾後才又眼神十分堅定的說,“這一世,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嫁給他。”
前世她以同樣的話要求過容辭,那時的他滿口答應,即使是當上了皇上,後宮也隻會有她這一個妃子,然而卻在她沒有嫁給他之前,早已有了別的女人,隻是沒有名分罷了。
最後,他還不是破壞了與她的承諾,想來顧沉央也並不覺得難過,總歸,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何況現在容辭之於她而言,不過是一個仇人罷了。
顧沉央不知道容肆為何時不時的,有意無意的提到容辭,是他對她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抑或是他想從這個話題裏麵打聽到些什麽?
顧沉央看著容肆,就保持著這般姿態盯著他看,許久才開口問道,“你在好奇什麽?”容肆臉上的好奇太過於明顯,讓她即使想要忽略也無法做到。“我跟容辭究竟發生了什麽?”
也許她該告訴他些什麽,但是卻不知從何說起……
容肆是好奇,但是卻不逼她,隻看著她,不語。
顧沉央歎了口氣,最後還是決定告訴他些什麽,因為她知道,容肆除了好奇,還有就是擔心。
想了想,她便把放在容肆身上的視線轉移到馬車外,許久才緩緩的說著,“我做了一個夢,夢裏我幫著我最愛的人拿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但是在我以為我們能終身相守的時候,他卻無情的將我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