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凝煙,不……應該是顧沉央。
聽到容肆的聲音,她才微微抬頭看了他一眼,爾後才諷刺道,“你應該沒有想過我會回來吧?”
容肆是在顧沉央生完孩子才回來的,也不過兩個月,現在顧沉央回了京都,孩子自然是也跟回來了,想到孩子,容肆便問道,“容言呢?”
在孩子剛出生的那天,容肆與顧沉央便給孩子取名為容言,隻是希望他是一個能虛心聽從別人的意見和建議,是個胸懷坦**的人。
顧沉央笑了笑,爾後才不悅的說道,“真是難得九王爺還記得你有個孩子,不過孩子你不用擔心,你該擔心的應該是現在孤身一人在宮裏的你的白側妃。”
容肆皺眉,堅定的說,“本王隻有你一個妃。”
“九王爺可別這麽說,我消受不起,何況你容肆沒有點頭,白芷欽能說她是你的側妃?”
本來她今日這般特別的出場除了讓眾人震驚之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從皇上那裏拿到賞賜,再一次求旨嫁與容肆,但是當她聽到白芷欽說的那句話之後,便打消了念頭。
容肆沒有反駁的話,白芷欽在名義上確實是他的側妃。
容肆沒有開口,顧沉央反而說了,“說吧,我給你解釋的接機會。”她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她知道容肆根本就沒有能解釋的話。
果不其然,顧沉央說完之後,容肆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一言以對,或者說有口難辨,但是顧沉央卻以為他是在默認。
等了許久,沒有等到容肆的解釋,顧沉央便自嘲的笑了,“是我太看得起你了,還對我自己太有信心了?”
她居然以為容肆能為她潔身自好,但是這幾個月來,她確確實實一點也沒有在京都的消息,而且她真的相信容肆。
不料,想再次嫁給他的時候,卻發現他府上有了別的女人,顧沉央早就跟容肆說過,隻要他有了別的女人,她便會退出,離開。
“白芷欽是母妃……”
容肆欲要開口解釋,但是卻被顧沉央打斷了,“太妃叫你娶的?嗬嗬……”顧沉央冷笑著說,“我相信隻要是你不想娶,誰都沒有辦法逼你。”
顧沉央顯然是不相信容肆的話的,容肆越是解釋,她越是覺得他是在為自己納妃的事情找借口。
“你不信本王?”
顧沉央好笑的看著容肆,她不是不相信他,隻是事實顯然已經擺在眼前了,他確實納了妃,而且還是白芷欽。
“我隻相信我看到的。”而她看到的卻是事實,頓了頓,顧沉央才又說,“時間不早了,王爺也該回去了,別讓你的側妃擔心了,而且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傳出去了總歸不好聽。”
容肆非但不走,還直直的看著顧沉央,後者自然也了解他,便對著馬車外的人的說了句,“回驛站。”
既然容肆不走,她也不在意,而且以她對容肆的了解,他不想走,自然是也趕不走。
顧沉央一路沉默,容肆則是一路看著沉默的顧沉央,回到驛站後,顧沉央也不理會容肆,自顧自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剛進到房間,便看到花楹正抱著孩子,哄他睡覺。
看到顧沉央後,花楹隻用嘴型喚了聲‘小姐’,爾後便示意小世子已經睡著了。
顧沉央走進看了眼孩子,看到他安詳的睡臉後也才滿意的笑了笑,又在他的臉上親了親,一轉身卻看到了容肆像個雕像一樣站在門口,愣愣的看著孩子。
孩子出生一個月後他便回京都了,他也已經有了一個月沒有見過孩子了,此時竟一時不知如何動作。
看到容肆後,顧沉央的語氣並不大好,不屑的看了他一眼,“你跟著我幹什麽?”
顧沉央的表情在透露著一個信息:她很生氣。
總歸有了孩子之後,她也開始覺得有沒有容肆都無所謂了,大不了她後半輩子跟孩子一起過,沒什麽大不了的。
花楹聽到顧沉央的話後,才意識到容肆也一起來了,便抱著孩子,對著容肆福了福身子,小聲的說道,“奴婢見過王爺,小世子睡著了,奴婢先把世子抱回屋裏睡了。”
容肆隻點了點頭。
其實花楹是看得出顧沉央與容肆之間的氛圍好像不大對勁,所以才會選擇離開,給他們留一些空間,解決他們的事情。
花楹離開後,顧沉央一臉不悅的坐在椅子上,看都不看容肆一眼,彼時容肆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哄妻之路可能有些難了。
“容言還小,你怎麽可以帶著他舟車勞累的回來,而且你剛生完孩子,身子還沒有恢複過來,本王不是說了,等你的身子恢複好了,便去接你嗎?”
容肆是真的心疼顧沉央跟孩子,但是在顧沉央聽來卻是覺得她成了他的阻礙了?
“你是覺得還沒有找到更好的借口或者能解釋的話,所以不希望我回來吧,我帶著容言回來,你是不是特失望?”顧沉央看著容肆,問他。
“你貿貿然的回來,又出現在眾人麵前,可想過母妃會如何?”
寧太妃原本就一心想要顧沉央死,然後才墜崖身亡的假消息,但是現在顧沉央又這麽明晃晃的出現在眾人的麵前,豈不是讓寧太妃再次來對她不利?
“既然這樣,那我明天就回楚國,然後永遠都不回來了。”顧沉央語氣不悅,顯然是在生氣,毫不畏懼的直視著容肆的眼睛,冷然的問道,“可好?”
她以為她突然出現,容肆應該會開心,卻不想,他不僅不開心,反而這個態度?
“容肆,你真的有打算過接我們母子回來嗎?”顧沉央開始懷疑,是不是就連容肆也開始變了,是不是連容肆,她也開始不能信任了?
容肆也一樣沒有醒想過顧沉央會這樣質問他,他自然是從來不曾想過不接他們回來,更是想盡一切辦法再短期能將他們接回來。
但是顯然,顧沉央誤會他了。
歎了口氣,容肆才決定說,“本王說了,你便會信嗎?”
不管是顧沉央,還是容肆,都心知肚明,她不信。
顧沉央已經開始懷疑他了。
沉默了許久,最終容肆無聲的歎了一口氣,突然起身說道,“你先休息吧,本王明日再來看你跟孩子。”說完,便離開了顧沉央的房間。
其實,容肆不知道的是,顧沉央真的願意等他的回答,也許他解釋了,她便信了,但是他也解釋都懶得解釋。
容肆離開後,慕修寒突然走進來,冒死說道“王妃,你錯怪王爺了。”
看到顧沉央似乎不太想聽後,慕修寒才又十分直接的說道,“太妃以太傅一府人來要挾王爺,王爺才會納白大夫妃的,而且白大夫也還王府裏依舊是白大夫,府上從來沒有人將她當成側妃對待,王爺更沒有。”
原本容肆是不打算將這些告訴顧沉央的,但是慕修寒卻也不希望看到顧沉央誤會容肆,最後還是說了,說完,再追上容肆的腳步。
而顧沉央,卻愣在原地了,她怎麽也沒有想到寧太妃的目標除了她還有太傅一府人,可見她真是恨透了顧沉央。
容肆在替她保護太傅府,但是她卻誤會了容肆,怎麽想,她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她不該這般不信任容肆的。
懊惱與愧疚便這樣隨著她過了一個晚上,一整個晚上她都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最後在後半夜穿上了夜行衣,偷偷的來到了太傅府。
剛剛從牆上躍下來,便被一堆人圍住了,“是誰,竟然膽敢闖入太傅府。”
顧沉央一時愣住了,她不知道太傅府的守衛何時變得這般森嚴,而且圍著她的侍衛似乎都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但是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都退下吧。”
待他們全都退下了之後,便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大哥哥。”
顧沉央一路小跑,一下子湧入了顧宇楓的懷裏,真的好久沒有見到他們了,除了擔心,她更多的是想念,因為他知道,隻要又容肆在,太傅府便絕對不會有事的。
但是卻沒有想到容肆為了保護太傅府,答應了寧太妃的要求。
爾後顧沉央便隨著顧宇楓來到了大堂,大堂內顧相言與衛璃沁都在,便對著顧相言福了福身子,“女兒給爹爹請安,這些日子讓爹爹擔心了。”
雖然她讓容肆告訴顧相言他們說她的死是假的,但是總歸她遠在楚國,又是懷著孩子,顧相言他們不可能不擔心的。
顧相言含著淚眼,扶起給顧沉央,“隻要你平安無事,爹爹就放心了。”看了看顧沉央的身後,顧相言又說,“孩子呢?”
“現在太晚了,孩子睡下了,改天我再把孩子帶過來見你們。”想到什麽,顧沉央又問道,“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都還沒有睡?”現在已經是很晚了,她本以為她這麽晚過來他們都睡下了,卻沒有想到……
“在宮裏見到你的時候,我們就猜到是你了,也猜到了你今天晚上會回來的,便一直等著你。”
他們說,在等她。
顧沉央聽到了顧相言的話後,便不由得心裏一怔,也十分的感動,他們全都在等她,全都猜到了她會回來的……
但是顧沉央現在過來,除了報平安之外,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問,這樣想著,她便問了,“哥哥,剛剛那些人是?”
“是王爺派來的人,說是保護太傅府的。”
這會兒,顧沉央才真正的意識到,她是真的誤會容肆了。
原來,他一直在替她保護著她最重要的人,為了保護她最重要的人,不惜與他的母親作對,可是她卻還是誤會了他。
越是想,顧沉央越是覺得愧疚。
但是顧相言他們卻不知道顧沉央與容肆之間的誤會,隻是好奇在宮裏顧沉央說的那些話,以及她現在的身份。
“隻是,你怎麽變成了楚國公主?”問話的問依舊是顧相言,他好奇顧沉央為何會成為了楚國公主,更好奇楚寧遠的那張臉。
聽到顧相言的話,顧沉央卻突然沉默了。
有些事情她知道顧相言早已經知道了,但是卻未必知道她也已經知道了,這會兒她倒是不知道要怎麽跟顧相言他們解釋了。
所以,她現在並不知道該如果開口去跟他們說這件事情。
但是顧沉央越是這樣,顧相言越是好奇,不僅他,就連顧宇楓與衛璃沁也一樣好奇,便開口問了,“央兒,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兒?”
想了許久,看著顧相言一張期待的臉,看到顧宇楓與衛璃沁一張好奇臉,顧沉央還是說了。“爹爹,我在楚國……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