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雋野和夏以酲確定下關係後,日子過得甜蜜起來,正逢熱戀期,和喜歡的人在一起不管做什麽都很快樂。

習雋野承包了早飯,每天早上出門時都會去夏以酲的房間給戀人留下一個吻,有時候夏以酲會被親醒,抬起胳膊勾住青年的脖子,發出黏黏糊糊的鼻音,哼哼唧唧的很惹人憐愛。

有時候睡得太沉沒被親醒,醒來後給習雋野發微信質問為什麽沒有親他,如果沒有及時回消息還會佯裝生氣發一長串表情包轟炸。

雖然習雋野彎了,但是本質還是個直男,不太理解親醒和沒醒的區別,他覺得沒把夏以酲弄醒、讓他好好睡覺是對他的體貼。

他們就著這個話題展開討論,夏以酲很“不講理”的要求:反正就是要把我親醒,是你先挑起的頭,每天都要!

習雋野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出夏以酲說這段話的語氣和神態,勾了勾嘴角,回了一個好字。

在一起後,習雋野的占有欲明顯更強,每次看到夏以酲穿得特別性感的小裙子拍照片發到社交平台上,臉色就特別不好。

以前夏以酲都自己拍照,現在有男朋友了又發現他照相技術還不錯,就每次都找習雋野拍。

這時候習雋的臉色會更臭,看著夏以酲穿的白絲襪太陽穴跳了跳,板著臉問:“我給你拍?完了以後發到網上讓其他男人來看你?我有病?”

夏以酲笑嘻嘻地去勾習雋野的脖子,“這是我的工作嘛。”

“工作?怎麽著,拍了照片去賣給別人?”習雋冷眼反問。

夏以酲一巴掌呼在他臉上,瞪眼道:“說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幹這種事!這個隻是一個吸睛的手段,我的粉絲越多,這樣對我的直播發展就越好,我天天試產品、錄視頻不累的嗎?可隻有賬號數據越好,找上門的商業推廣的錢才會越多,知名度和金錢是畫等號的。”

習雋野知道這個道理,現在網紅、自媒體已經成了主流,但他的臉色還是不算好,“那也用不著去'出賣'身體。”

“什麽出賣,我又不去賣,頂多利用。”夏以酲笑嘻嘻地說,“而且我本來就挺喜歡穿穿裙子,這個正好滿足了我的小愛好嘛,每次錢到賬的時候我都挺開心啊,我的目標是以後能開一家自媒體公司,像那些網紅一樣,還能簽別人,自己做老板。你是我男朋友,可要支持我的事業啊。”

習雋野臉色稍霽,抿著唇沒說話。

夏以酲嘖了一聲,“你幫不幫我拍?”

以前談戀愛的時候,何萱也說過類似的話,經過以前多次經驗,習雋野知道這是對方要生氣的前奏,順著心意來自然沒事,要是反著來,那肯定會往不好的方向發展。

習雋野學乖了,接過相機讓夏以酲擺好姿勢。

拍攝過程並不順利,習雋野要求太多,一會兒嫌棄這個姿勢太騷、那個姿勢太擦邊,半小時了一張能出片的照片都沒有。

“習雋野!你是不是故意的!”夏以酲生氣。

習雋野把相機扔回**,同樣惱火地說:“以後別叫我拍。”

“你是我男朋友!幫我拍個照片怎麽了?”夏以酲道,“連個照片都不幫我拍,那我找男朋友來幹什麽?”

習雋野:“那你不應該找男朋友,應該找個攝影師。”

夏以酲氣得臉紅,“這是我的工作,我……”

“我硬了。”習雋野麵無表情地說。

“……”夏以酲的話卡在嗓子眼兒裏,前麵像個膨脹的氣球,這三個字像一根針將他戳得漏了氣,目光閃爍,快速地掠過下麵,臉頰更紅,但不是氣的。

習雋野對他的反應覺得好笑, 他們明明更親密的事都做過, 這會兒卻害羞。

“那你……怎麽辦?”夏以酲扭捏起來,“我……幫你?”

習雋野挑眉,“可以做了?”

夏以酲因為之前吳穆出軌的事情有點兒陰影,交往一周不上床就去出去找野食。

上次楚寒告誡過他吳穆不靠譜,他初墜愛河聽不進去,楚寒退而求其次建議晚一點上床,試試對方,結果一試就試出了綠帽。

這回夏以酲學乖了,同樣要保持一段“純潔”的戀愛,至少也要一周起步,免得失身又失心。

習雋野知道他遇到渣男的事兒,對這點沒說什麽,和夏以酲在一起本就不是為了上床,那隻是情濃時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而已。

距離一周還差一天,習雋野對夏以酲的鬆口感到意外,眼裏帶幾分揶揄。

“不……不行!”夏以酲受不住習雋野的調侃, 耳根更紅,“但我可以……用手幫你……”

習雋野發出一聲輕笑。

夏以酲惱羞成怒,“幹嘛啦!不要就算了。”

“沒必要,”習雋野反應平淡,“你不是還要拍照嗎?穿嚴實點兒自己拍,這個我確實愛莫能助。”

那些騷裏臊氣的姿勢, 穿的衣服少又性感, 看兩眼就有氣血下湧,根本沒辦法好好拍照。

夏以酲癟嘴,“那……那你怎麽辦?”

習雋野:“一會兒消了,不管它。”

他離開房間坐在沙發上看做課題,過了一會兒,夏以酲從房間裏探出一個腦袋,眼巴巴看著他。

“怎麽了?”習雋野察覺到視線,敲著鍵盤,頭也不抬地問。

夏以酲問:“可坐你腿上嗎?”

“……”習雋野停下來,掀眸問,“坐我腿上幹什麽?”

夏以酲恃寵而驕,“想坐。”

習雋野無奈地扯了扯嘴角,“過來吧。”

夏以酲坐在懷裏和習雋野一起看著電腦屏幕,上麵的設計圖大概能看出來是一個類似酒店的裝潢。

習雋野將下巴放在夏以酲的肩上,有了支點後身子的重心都壓向他,垂著眼瞼,神色懶懶的。

夏以酲感覺到習雋野冷靜下來了,小聲問:“你會不會覺得我矯情啊?明明都在一起了,以前也做過……但是還遲遲不做。”

雖然夏以酲知道他們還沒有正式上過床,但是在習雋野這邊他們是早就睡過的關係, 都在一起了還把對上一段戀情是陰影當作拖延的借口,就算是夏以酲自己都覺得有點做作。

習雋野聞言嗤笑一聲,“你還知道?”

夏以酲像被踩了尾巴,又發不出脾氣,哼道:“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是嗎?”習雋野的呼吸落在夏以酲的耳後。

夏以酲的手肘往後定,“煩死了你。”

習雋野單手操控鼠標,空下來的手摟著夏以酲的腰,“其實可以理解你。”

夏以酲:“嗯?”

習雋野抿了抿唇,不自在地蜷縮手指,“第一次……我沒意識,弄疼你了吧?”

夏以酲:“……”

“我查過,男人之間做……要潤滑。”習雋野耳垂發燙,喉結滾了滾,說得羞赧又艱難,“好像那次你出血了?”

夏以酲:“………”

記憶是會出錯的,就好比“米老鼠有沒有穿背帶褲”,“皮卡丘有沒有尾巴”。

那天早上習雋野看到夏以酲身上刻意塑造出來的紅紅紫紫,在白皙的皮膚上異常刺眼奪目,紅色成了記憶點,加上夏以酲又使用過“藥膏”,所以習雋野的記憶自動增加了撕裂嚴重、出血的情況。

“所以晚一點也沒什麽不好,”習雋野說,“我不著急,你想什麽時候有再有。”

他語速和緩,說得認真,像一個十足的暖男,給足了戀人尊重。

但這些落在夏以酲耳朵裏莫名有點滑稽,他不敢回頭,生怕自己沒控製住露出笑容,又在考慮究竟要不要說實話。

“嗡嗡——”習雋野的手機振動,屏幕亮起來,“小榮”二字同時出現在二人的瞳孔中。

夏以酲的目光瞄過去,“小榮……是我弟弟嗎?”

習雋野嗯了一聲,卻沒有接的打算,繼續修改設計圖。

“接呀。”夏以酲把手機過來,遞給習雋野,“找你有事兒吧?”

習雋野:“一會兒再接,現在有事。”

夏以酲不解,“有什麽事?我看你挺閑的。”

習雋野覺得好笑,“大小姐,你以為修改設計圖是一件簡單的事嗎?”

“不許叫我大小姐,你煩死了。”夏以酲把手機放下,“不接就不接吧,又不是我的電話。”

夏澍榮鍥而不舍,堅持不懈,半小時過去了,一直在打,電話不接換微信,微信發了一長串消息又開始打電話。

習雋野目不斜視,抗幹擾能力很強,可是夏以酲不行,他了解弟弟,如果不是有急事不會這樣。

“你接一下啊。”夏以酲蹙眉說,“小榮肯定有事找你。”

習雋野:“等我把這……”

話沒說完,夏以酲已經拿起手機摁下接聽鍵,夏澍榮哭腔的聲音傳出來,“習哥哥……”

夏以酲眉頭擰得更緊,轉身看向習雋野,示意他說話,眼裏很急切。

習雋野神色淡淡的,像是料到夏澍榮的反應,“嗯,怎麽了?”

“我……我聽我媽媽說要給我換老師,你不來輔導我了。”夏澍榮很難過,“習哥哥,為什麽啊?”

夏以酲也愣住,怔怔地看著他。

習雋野無聲地歎了口氣,看了夏以酲一眼,湊過去親了親他的臉頰,把手機拿走去陽台打電話。

“小榮,這是我的私人原因……”

夏以酲坐在凳子上,目光追尋著習雋野的身影,電腦屏幕將他的麵色照得發白,手指習慣性地攪著衣服,短時間內想了很多,每一個想法都是令他難以招架的。

習雋野打了十分鍾的電話,神色平淡,隻是在陳述結果,讓夏澍榮盡快接受,並強調他很忙,以後少聯係。

夏以酲靜靜地看著習雋野的側顏,一如既往的帥氣,眼底淡淡的冷漠讓他驚覺其實對方是一個很成熟的人,成熟到做出任何決定都深思熟慮,不容置疑。

掛了電話後,習雋野朝夏以酲走過來,摸了摸他的臉頰,問道:“想什麽呢?”

“是不是……他們知道了我們的事,”夏以酲的嗓音幹澀,想到最壞的結果,“不允許你再接觸小榮?”

“想什麽呢?”習雋野捏了捏夏以酲的耳垂,“是我主動不去的,和我們的事情沒關係。”

夏以酲仰頭看他,“那是為什麽?”

習雋野沉默少頃,深邃的眼底是少有的厚重,緩緩道:“因為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什麽事?”

習雋野嘴唇緊抿,一時有些難以開口。

他一直覺得夏以酲應該知道父母的事情,他的生母離世這件事他是最有權利知道的人。

可是話到嘴邊卻猶豫了,特別是看到夏以酲幹淨清透的眼睛,眉眼間是不諳世事單純,他一直住在一個漂亮的玻璃房裏,家庭是塑造出的假象,在這個假象裏他卻連幸福都得不到。

可是一旦開口,打碎了這層玻璃,所有的一切化成灰燼而散,夏以酲就連最後的無憂都沒有了。

習雋野胸口有些悶痛,一直輕柔著夏以酲的耳垂。

“到底發生什麽了?”夏以酲覺得習雋野的狀態不對,他又是敏感多思的人,握住習雋野的手腕,急切地說,“你別瞞著我。”

習雋野反握住夏以酲的手掌,放慢呼吸,每個字都說得很慢,“我那天聽到小榮說,你的生母在你出生時就離世了……小榮的媽,是你爸爸的第二任妻子。”

夏以酲愣了愣,“因為這個?”

習雋野:“你知道?”

夏以酲點頭,“知道,他們都瞞著我,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無意中知道的。”

說著,他擠出一個笑,“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出來租房,從來沒有想過回去?”

“別笑了,”習雋野說,“比哭還難看。”

“……”夏以酲放下嘴角,垂著眼,有些沉默。

“既然如此,為什麽你聽到他們可能會離婚,還是會難過?”

“我不是難過他們離婚,”夏以酲的目光是散的,“是難過我爸對我媽最後的愧疚都沒有了,連帶著遺忘了我這個兒子。”

習雋野:“你媽媽……”

“具體怎樣我不清楚,”夏以酲閉了閉眼,心亂如麻,把額頭抵在習雋野的小腹,“但我是早產的,所以身體會弱一點。”

“我搬出來是有很多原因造成的,這個是其中之一,”夏以酲鼻腔酸澀,語氣變調,“從我知道這些事情之後才明白,其實我早就隻剩自己了,他們才是圓滿的一家人。所謂家人,我隻不過是寄人籬下而已。”

“不過小榮確實是無辜的,他們忙於工作,是我帶著小榮長大的,他是很好的弟弟,你不用遷怒他。”夏以酲眨眨眼,強忍著情緒,不想掉眼淚,可是眼睫已經濕潤了。

習雋野想把他的頭抬起來,夏以酲掙紮不願意,把頭埋得更低。

習雋野隻好蹲下,強迫夏以酲看自己。

二人無言地對視著,視線交匯,虛空中流轉著難言的酸楚和哀傷。

夏以酲的淚水流下,他哭得無聲無息,眼淚匯聚到下巴,一顆顆地往下滴,落在習雋野的手背上。

“要遷怒。”習雋野開口,“所有奪走你幸福的人都要遷怒。”

“不過沒關係,”他抬手擦掉夏以酲的眼淚,傾身吻上對方因為淚水而苦澀的嘴唇,“你有我了。”

作者有話說:

因為一直有不少讀者詢問破鏡,感覺刀架在頭上欲掉不掉很難受,所以我在這說明一下:前幾天捋了一下節奏和故事線,這周(周五至下周二)不會破鏡,畢竟他們剛在一起,得給人家小情侶一點緩衝的時間。下周五正式開始走破鏡劇情,不出意外是一周破完,下下周開始走重圓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