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禹爵將記者會的視頻回放,將畫麵停在了夏婧寧在台上指證童景華的那一幀。
夏婧寧的眼尾確實有一個淚痣,許是化了妝的原因看的不是特別明顯。
隻是結束前那個竄上去將她抱走她的人到底是誰?而屏幕裏那個與夏婧雨幾乎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又叫什麽名字?
顧禹爵屈卷著修長的手指在辦公桌上輕輕地扣著,篤篤篤篤手機在桌上震動起來。
劃開屏幕,裏邊是一張照片。
許則銘將夏婧寧被抱走的照片拍給了顧禹爵,他離得近恰好拍到了韓夜淩的正臉。
而顧禹爵隻一眼就能肯定,韓夜淩在那個瞬間是故意讓許則銘拍到他的正臉的。
將電視關閉,給許則銘發了一條短信,顧禹爵勾了勾唇角,眉梢微挑食指在照片上夏婧寧的眼角輕輕擦過。
不經意之間,嘴邊溜出幾個字:別來無恙。
經年不見,二十多年的找尋,這一刻顧禹爵反而不急了。
冥冥之中他與父母有一樣的考量,小妹還不是大張旗鼓認回來的時候。
他要做的是在她回來之前,掃清一切。
……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裏,雲海市幾乎來了一次大洗牌。
童氏的情況極為嚴重,有人在不斷的拋售股票,有人在不斷地低價買進。
曾有人試圖查詢背地裏是誰在這樣做,可是明麵上有顧氏跟H&X在掩護,背地裏的人到底是誰根本查不到。
這樣的風雨一直持續到前些日子鬧得滿城風雨的童景華蓄意肇事逃逸的案子塵埃落定,童氏的股票近乎跌低股東們每日來醫院逼迫童老爺子交出執行權力,將童氏交給其他股東打理。
他們的理由極其簡單,童老爺子不遺餘力地為保護童景華隻判了二十年做了不少犧牲童氏的事情,而且能讓他們唯一信服的童大小姐已經消失了,他們不放心讓童氏留在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手中。
這些不算留情的話,將童老爺子氣得好幾次都進了搶救室,就在他剩下一口氣在醫院裏強撐著的時候,消失了一個半月的童家大小姐童錦心回來了。
這一日,童氏頂樓正撇開童老爺子開一場選舉心執行總裁的股東大會。
童錦心在顧氏的安排下毫無聲息地出現在了童老爺子的病房。
童老爺子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蒼老無力的眼底閃過濃濃地絕望。
“這些日子不是躲得好好的?現在回來做什麽?”童老爺子的語氣不算好,帶著滿滿的非難。
“爺爺說笑了,錦心從來都是將自己跟童家綁在一起的,從始至終都沒有想過要躲。”童錦心搬過一條椅子坐在老爺子身邊,將手裏的兩份文件遞給他:“您心裏我大概也就是剩下保存童氏,為童景華守住家產的作用吧!”
“爺爺對你不好嗎?從小到大給你的哪樣不比你那不爭氣的哥哥多?”童老爺子失望地閉上了眼。
“是啊,您確實給了我很多,上最好的學校接受家族最好的培訓,我想要的您都竭盡所能地給我。”童錦心猛然嗤笑一聲:“但是爺爺,您似乎極其健忘,每次您給我這些的時候都會拍著我的肩膀告訴我,錦心你要記住你擁有了這些,就要替你哥哥守好這個家。爺爺憑什麽?同樣都是童家的孩子,我所享受的不過是你們的施舍而已,隻要你們不高興了或者需要了,我隻會成為被犧牲的籌碼。”
童錦心的眼眶通紅,卻一滴眼淚都沒有流下。
今天的她依舊是一絲不苟地將自己的卷發高高盤起,穿著一身暗灰色地小西裝,盡顯幹練。
可是,隻有童錦心知道這是她從小的盔甲也是她從小生活的顏色。
她在灰色地帶了,努力地想要非黑即白,然而在爺爺的壓製下,她始終都是提線木偶一樣的活得不倫不類不像自己。
“你就是這樣想爺爺的?”童老爺子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底是童錦心看不清的情緒。
童錦心沒有搭理他現在在想什麽,今天這一戰是童家跟那些股東的戰爭,也是她跟過去的一場戰。
要麽所向披靡要麽丟盔棄甲。
她不想輸,也不能輸。
“爺爺您簽字吧!在我手裏至少還是童家的!要是到了別人手裏,您覺得還能有童家什麽事情?而且您覺得沒有了童氏,大哥在裏麵真能好過?”童錦心笑得乖巧。
童老爺子歎了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試圖自己起來。
童錦心笑了笑,起身替他將床搖高一些。
老爺子知道自己現在的情況,即便心中不虞但也沒有倔強。
他沒有看文件,直接簽了字,簽完字之後將文件遞給童錦心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張卡還有一張U盤:“去吧!律師會幫你,錦心你記住了在爺爺心裏你和景華是一樣的。童家給誰爺爺心裏都是心甘情願的。”
童錦心接過所有東西勾了勾嘴角,走到了門口才轉頭看了一眼童老爺子:“爺爺。若是哥哥沒有做錯事還會一樣嗎?”
瞥了一眼童老爺子的一臉錯愕,童錦心勾了勾嘴角瀟灑離開。
童氏樓底下圍滿了記者都期待著第一時間報道童氏易主的大新聞,然而童錦心卻悄然地來到了會議室,直接打斷了會議。
她以絕對優勢的百分之八十的童氏股權,以及顧氏的合作策劃合同,甚至H&X的合作合同都拿到手的絕對優勢,將童氏總裁的位置拿到手。
期待童氏倒台的那些人皆是一片嘩然,誰都沒有想到童錦心居然默不吭聲地殺了一個回馬槍。
而此時的童錦心卻隻是坐在總裁辦公室裏,淡定地跟顧禹爵視頻--
“師哥謝謝你!”
顧禹爵不在意地笑了笑:“我倒是希望你給我的不是道謝!我要的是什麽你應該知道。”
“您放心,隻要童氏還在我手裏,童景華都不可能會提前出來。”童錦心勾了勾唇角,胸有成竹。
她清楚顧禹爵的為人處事,所以從認識開始,她想要的從來都是單刀直入。
“很好隻要他不出來,童氏隻會是你的。”顧禹爵眼梢微揚,直接掛了視頻。
顧禹爵在顧氏忙碌到了中午的時候,就接到了夏婧雨打來的電話。
“哥哥,我今天出院您能來接我嗎?”夏婧雨言語之中帶著一絲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