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夜淩站在原地,並沒有跟上去。

顧禹爵抱著還在一直流血的夏婧寧,一路往外奔去。

童家的下人沒有一個敢攔著,唯一想攔住他們老管家早在之前就已經被顧禹爵打趴下了。

這會兒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顧禹爵抱著夏婧寧離開,眼底盡是惋惜……

童家後院裏,韓夜淩收回目光看了一眼不讓保鏢靠近,一直往角落裏縮著瑟瑟發抖的童錦心。

他皺了皺眉,這些保鏢不是他之前給她的那些。

這些人,看起來要比他給的那些強上許多。

而且,童錦心此刻明顯是十分害怕他們,可他們還依舊不停的靠近她。

這是為什麽?童錦心的狀態有問題,有人不想被他發現端倪。

韓夜淩轉過身,他瞥了一眼祠堂地上的那一灘血跡,深深吸了一口氣,卻在這一瞬間眉心一凜,他抬步快速往裏走去。

轉了一圈發現祠堂裏並無什麽特殊的裝飾,布置得極其簡單,唯獨那三根快要燃盡的香,吸引了韓夜淩的目光。

他快步走了過去,從香爐裏拔了其中一根香出來。

還未湊到跟前,就聞到了那股味道。

眼底的殺意一閃而過。

韓夜淩冷凝的目光掃了一眼四周,走了一圈,最後在童景華的遺像前停了下來。

薄唇微微勾起,從口袋裏摸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東西,直接將它貼在了童景華遺像的邊框上。

做完這些,他才將祠堂裏那袋用了一半的香帶了出來。

這一刻,童錦心似乎已經清醒了許多。

她看起來不再害怕那幾個保鏢了,而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打算先離開後院。

偏偏這會兒韓夜淩出來了,他淡漠的目光如有實質困住了童錦心前進步伐。

童錦心知道她躲不了了,隻能硬著頭皮站在原地:“夜……夜淩你也來了?”

她喊著喊著,突然有些委屈。

隻要想到剛剛夏婧寧離開之前,她在祠堂裏麵看到的那一幕,童錦心就忍不住害怕往後退。

這些日子,她與韓夜淩之間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一些。童錦心一點也不希望韓夜淩再一次因為夏婧寧的事與她生氣。

可是隻要想到婚禮當天自己隻不過讓夏婧寧出了一個醜,韓夜淩就生了她將近一個月的氣。

這一次她將夏婧寧打到都流了血,甚至臉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童錦心根本就不敢往下想。

童錦心很怕韓夜淩一個不高興,直接將她掐死在這兒。

“我們回家好不好?我已經看完爺爺了,我現在就跟你一起回去給你做好吃的。”童錦心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韓夜淩並不說話,就隻是這樣淡淡的看著她。

童錦心猜不出這一刻他到底在想什麽?

越是這樣,心裏就越害怕。

“夜淩,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那時候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滿腦子全是她刺激我的話。”童錦心又開始不停地抓自己的頭發:“我好害怕,你抱我回……”

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來。

“先去醫院吧!”韓夜淩先一步開口,走到童錦心身邊看了一眼又道:“你去檢查一下身體,看樣子應該是有人等的不耐煩了。就是你會比較辛苦,後麵我們還有一件事情需要確認。”

“哦!”童錦心呆愣地跟著韓夜淩往外走,她完全忽視了一直麵露驚恐喊著她的老管家。

老管家的反應全部都落入韓夜淩的眼中,他的恐懼看起來並不是因為童錦心被他帶走,如此看來隻有一個可能。

韓夜淩倏然想起這老宅平日裏都是老管家負責的,自打老爺子去世之後童錦心並不會主動來這邊。

今天應當是第二次來老宅的後院祠堂,如此說來……韓夜淩的眸底暗了暗,依舊不動聲色地往外走。

如今,事情越來越複雜參一腳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了。

童錦心走到門口的時候,因為沒有看到台階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她這才回過神來。

幾乎沒有一絲猶豫,老管家直接往童錦心的方向撲了過去。他緊緊地拉住她的衣擺:“大小姐,她……她不能活!”

話才說完,老管家就被韓夜淩踹了一腳,撞到了對麵的鞋櫃上,嘭的一聲直直地落在地上。

童錦心還依舊保持著單手撫著心口的動作,神色迷茫地看著老管家:“為什麽?”

老管家已經開始意識模糊了,他隻是瞪大了眼睛一直看著童錦心,企圖她能緩過神來想明白其中意味跟後果。

然而童錦心見他這樣,卻是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神色淡淡的韓夜淩一眼:“老管家我以後不會回來了,童家就交給你打理了報酬我會給你雙倍。”

她的話像是一劑興奮劑將原本已經意識迷糊的老管家惱得咬牙切齒:“您這樣老爺會死不瞑目的。”

“爺爺既然死了,就該了無牽掛,你就不要給他平添罪孽了。”童錦心不欲在與他糾纏下去。

她看了一眼韓夜淩,就直接越過他往門外走去。

這一次她又輸了,將整個老宅都輸了出去。

……

顧禹爵帶著夏婧寧去了離童家最近的陸氏醫院,她的血一直止不住,去顧氏的醫院根本就來不及。

等他帶著夏婧寧到達醫院的時候,她的麵色已經接近白紙一般了,比上一次他在公寓裏發現她的時候,還要更加可怕一些。

將人送到了急症搶救室,醫生隻看了一眼就直接通知了婦產科醫生,一句話將顧禹爵驚得忘了反應,想起之前那一個時間,她嗜睡多吃,心裏已經有了答案,想到她一路一直流血腦海裏全是夏婧雨當時搶救時候的情景。

眼睜睜地看著夏婧寧被推進手術室,他才顫抖著手掏出手機給程蘭萍打了電話,他修長的手指緊緊地握著手機,低涼地聲音帶著極致的隱忍:“媽,婧寧可能是流產了,她一直在出血。”

“我現在就過去!”

程蘭萍來不及換衣服,就這樣穿著拖鞋居家服趕到了醫院。夏婧寧是特殊血型,如果真的需要輸血的話,她是唯一的希望。

可是,事情遠比程蘭萍他們預料的要糟糕許多。

她的血不夠用!

抽血室裏,程蘭萍眼睛猩紅淚水掛滿了臉頰:“醫生求求您,繼續抽我的血吧!我能挺住。”

“媽,您不用著急我想到了一個人,她可以。”顧禹爵製止了程蘭萍掏出手機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