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上趕著給人續弦的,沒見過上趕著湊到醫院給人當後媽的。”夏婧寧輕呲一聲:“童錦心就算退一萬步說。我死了遺產也輪不到你吧?你這喜當媽的癖好用錯地方了。”
“我沒有,我跟夜淩是真心相愛的,我愛他就會願意愛他的一切,他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在意的不是錢財。”童錦心吸了吸鼻子極其委屈地往韓夜淩方向靠了靠。
童錦心也不知道這樣有沒有用,反正她每次見夏婧寧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總有人會心軟她便學了。
“其實韓太太沒有必要在我麵前婊裏婊氣的,你們夫妻之間的惡趣味我沒有心情欣賞。”夏婧寧一臉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
跟童錦心吵完全是因為不想要自己連最後的尊嚴也輸了,其實這一刻夏婧寧的心裏早已經堵得慌。
從看到他們兩個一起出現開始,她的心情就沒有好過。
童錦心沒有想到她會罵的那麽直接,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被夏婧寧這樣數落,一路過來想要說的話,全都堵在了心口。
“你……”童錦心紅著眼睛食指指著夏婧寧:“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
夏婧寧白了她一眼:“你沒聽過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嗎?”
“夜淩你看她,她罵我!”童錦心的聲音突然軟了下來,搖了搖韓夜淩的手臂跟他撒嬌。
韓夜淩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他依舊冷著臉回頭看向夏婧寧的眼神極其陰鶩:“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和你沒關係。”
“她是我女兒。”韓夜淩的聲音森冷了不少。
“她姓夏!”
他走到她跟前垂眸看她,夏婧寧亦是倔強地瞪著他,四目相對他抬手緊緊地箍住她的肩膀:“你這是在提醒我給她改姓?”
夏婧寧倒吸了一口氣,卻輕笑了一聲:“韓先生似乎已經老年癡呆了吧?您總能忘記自己簽過了什麽協議。”
“雲海市我說了算,你以為那紙協議能奈何得了我。”韓夜淩捏著她肩膀的手緊了緊。
顧禹爵衝了過來企圖讓韓夜淩放手,可他離他們還有一步距離的時候,夏婧寧突然出聲:“這是我跟他的事,誰也不許插手。”
眼底閃過心疼,終究還是警告地瞪了韓夜淩一眼,顧禹爵才轉身穩住一旁的父母。
夏婧寧見顧禹爵幫忙穩住父母,這才回頭看向韓夜淩,眼底的淡漠像一把紮人匕首,掃著他陰鶩的臉:“那你可以試試看,是你的手段快還是我消失得快。”
抓著她肩膀的手,突然鬆了力道。
韓夜淩的眸底瞬間猩紅,他鬆開夏婧寧:“你可以試試看,夏婧寧興許我該考慮給孩子換個母親。”
夏婧寧在他這話落下的時候,卯足了勁狠狠地給了韓夜淩一巴掌,指甲在他的太陽穴劃過長長的一道指痕,他的臉上留下了一道血掌印。
血是夏婧寧的,在來醫院的路上她就將自己的掌心摳出了血,隻是一直沒有人發現罷了。
韓夜淩白皙俊朗的臉上出現了這樣一道觸目驚心的血掌印,就連想要過來推開夏婧寧的童錦心都愣住了。
她知道那血肯定不是韓夜淩的,因為她剛剛一眼就看到了夏婧寧掌心的傷口。
正是因為這傷口她才不敢上前。
她怕,夏婧寧對自己都那麽狠,何況是她這個敵人。
韓夜淩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一股粘膩,而又腥鏽的味道,他下意識地摸了一下自己剛剛被夏婧寧打到的臉。
修長的手指沾了刺眼的血紅,眼底的漩渦縮了縮,黑沉了不少。
“夏婧寧你是個蠢貨吧?”
韓夜淩一把捏住她的手腕,夏婧寧的掌心瞬間暴露在人前。
掌心已經被她摳得血肉模糊,看不到一處好肉。
夏婧寧緊緊地握起拳頭,感覺不到疼痛一把大力甩開韓夜淩的手。
“我蠢不蠢,韓總不知道麽?還是你一定要在你太太麵前裝出一副大情聖的模樣,叫她更愛你一些才能心滿意足。”
夏婧寧惡狠狠地瞪著他被她打得有些紅腫的臉,這一刻她的手是真的疼了。
韓夜淩卻在她說這話的時候笑了:“沒想到你心裏我這麽重要?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他錯過夏婧寧,走向童錦心一把將她攬進懷裏。
童錦心得意地衝夏婧寧笑了笑,二人就這樣擁著朝門外走去。
“你還真不適合做孩子的母親。”韓夜淩甚至都沒有等陸星耀出來問問小珍珠的情況,就直接在經過夏婧寧時,丟下這一句就離開了。
他攬著童錦心的肩膀,嘭的一聲將門直接帶上。
就在門被帶上的那一刻,韓夜淩就直接鬆開了童錦心的肩膀,大步流星地往院長辦公室走去。
徒留眼底全是濃濃的嫉妒的童錦心,站在滿口渾身散發著殺意地盯著關上的門看。
她在門口足足站了三分鍾的時間,掏出手機拍了照片編輯了一條短息發出去之後,才往韓夜淩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
病房裏,他們兩人離開之後,夏婧寧便整個人往後倒去。
顧禹爵險險地衝過來將她扶住,看了一眼她的雙手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接過程蘭萍遞過來的醫藥箱,不顧夏婧寧的拒絕強硬地拉著她的手給她清理傷口。
這一清理才知道夏婧寧到底對自己有多狠,她的指甲裏都帶著血到了這會兒還沒幹。
心中氣惱她不自愛,顧禹爵處理起傷口也沒有輕重,他手上的動作極重。
夏婧寧疼得額頭都在冒冷汗,她被顧禹爵抓著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但是一向疼妹妹的顧禹爵此刻一點都沒有心軟,下手反而更重了一些。
就連一旁的程蘭萍夫婦就算是看在眼裏,也沒有上前阻止。
顧禹爵雖然下手粗魯,但處理傷口的速度極快,給夏婧寧用了藥,他就拿出紗布給她包紮好。
兩隻手的傷都包紮好之後,顧禹爵也不說話默默地收拾著醫用垃圾,將它們分類裝好。
夏婧寧知道他在氣什麽,可是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心裏的酸澀也死死地堵在嗓子眼,讓她疼得發慌。
到了最後,她糾結了許久到了嘴巴隻剩一句:“哥對不起。”
“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沒有對不起我。”顧禹爵看都不看她一眼,將醫藥箱收好站在離她較遠的位置。
見他這樣夏婧寧還想解釋什麽,裏間的門卻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