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確定她從姑姑房間裏偷走的是什麽,但是我聽到他們提到了婧寧跟兩個孩子。”程婭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還在發抖的小珍珠,眼底幽暗冷凝。

就在不久之前,大哥程煜林還在跟夏婧雨見麵。

她是昨日去顧家,無意之中遇到夏婧雨賊頭賊腦地從姑姑姑父的房間裏出來。

程婭當時留了一個心眼,特意躲到了牆角等夏婧雨回屋了,她才溜進她隔壁的客房偷聽。

好巧不巧,她小時候常去顧家玩,住的就是夏婧雨隔壁的房間。那會兒那個房間住的是顧舒顏,她們兩個不對付。

程婭為了揭穿她背後的小陰謀,特意在兩個房間裏安了一個偷聽裝置。

那麽些年一直靠它,一次又一次將顧舒顏虐得不敢輕易得罪她。

沒想到就是這個東西,昨夜幫了她大忙。

若不是故意留了一個心眼,程婭壓根不知道自家大哥竟然也來了雲海市,而且跟夏婧雨聯係上了。

原本程婭是想直接找程煜林的,隻是她鬼使神差地將這事兒告訴六哥之後,他們便有了今天的計劃。

她很了解自家大哥,他來雲海的目的不外乎童錦心那個女人。

所以他們留了一個心眼,想要看看對方到底要做什麽。

可是沒有想到,他們說了一半程煜林就直接把那個信封推回去給夏婧雨,著急忙慌地離開了。

程婭心裏惦記著那個信封,便沒有跟著程煜林離開,她一直盯著夏婧雨看,想著要怎麽樣讓她將東西交出來。

誰知道……

六哥的手下突然給她打電話說小珍珠嚇到了發燒不退,孩子比什麽都重要。

看了一眼沒打算離開的夏婧雨,咬咬牙程婭便直接抽身離開談判現場。

回到酒店時,她果真見孩子哭得厲害。

程婭哄了許久,也沒將受了驚嚇的孩子哄好。

沒法子,她隻能由著小珍珠哭夠了才安慰她。

接到六哥打來的電話時,程婭正在給哭成小花貓的小疹子梳頭發。

她這才回想起來,自己沒能完成六哥交給自己的任務,語氣變軟了許多,不像以前那般什麽事都要在六哥麵前爭個輸贏。

“原本他們馬上就要進入主題了,我當時還高興一定能夠抓住夏婧雨的把柄的。可誰能夠想到大哥在中途接了一個電話就突然離開了,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裏。”程婭的聲音顯然有些沮喪。

說這些的時候她有些心虛,原本答應好好的事情沒有辦到,就怕六哥會責怪她。

“我知道,他來了我這裏。”六哥的語氣極冷,帶著一股殺氣。

停頓片刻他才問:“孩子怎麽樣了?”

“這會兒好多了!”程婭看了一眼眼圈還是紅紅的小珍珠,捏了捏她的小臉一臉無奈。

雖然說這兩年她也經常幫夏婧寧帶孩子,但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著實讓她有些手忙腳亂。

小珍珠睜著眼睛,一臉無辜的看著她,惹得程婭的心軟成一片。

六哥凝著眉道:“你就在酒店待著,將孩子看好了我現在就回去。”

“好,”

……

另一邊,顧雅蓮拉著夏婧寧從包廂離開之後,便讓喬羽珞重新開了一間包間。

現在在外邊跟夏婧寧說話,不管在哪裏都極其危險。

老太太想來想去就隻有喬羽珞比較靠譜一些,便問了她要來一間包間。

喬家的底細老太太心中自然有一杠稱,對他們還是能信得過的。

夏婧寧知道老太太是想要說服她,讓她同意這件事情由老太太去辦。

但隻要想到韓夜淩對韓老爺子的死耿耿於懷,夏婧寧便不想將顧雅蓮至於險地。

在顧雅蓮躑躅不前,猶豫如何跟夏婧寧開口時,她先開口了:“伯母你告訴我,六哥到底要什麽?我去找!”

夏婧寧一次又一次在童錦心麵前吃了虧,顧雅蓮是怎樣也不可能同意讓她來做這件事情。

她搖了搖頭:“婧寧,這件事情隻能由我來做,這是我欠你六哥的。我隻要你答應我,不管將來跟夜淩怎麽樣,都要告訴孩子們,他們是韓家的孩子,是我跟老爺子唯一承認的韓家孩子。”

顧雅蓮說這話的時候,眼底有些濕潤。

從一開始的時候, 她最主屬意的兒媳婦就是夏婧寧。

如果兩年多以前在婚禮上沒有出現那一場意外的話,他們韓家絕對不會是眼前這番景象,這是老太太心裏麵最大的遺憾。

後來韓夜淩不見了,她也曾想過讓韓暮城跟自己最屬意的兒媳婦在一起。

顧雅蓮看得明白,知道韓暮城是喜歡夏婧寧的。

隻是這兩個孩子,無論她怎麽撮合都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試了一年多的時間,夏婧寧跟韓暮城壓根都不不能湊到一起去,後來二兒子找她聊了一次,從那以後老太太便不敢亂點鴛鴦譜了。

原本以為韓夜淩回來了,他能夠跟夏婧寧再續前緣的。

可顧雅蓮沒有想到的是到最後自己的兒子跟眼前這個優秀的姑娘,還是沒能夠處在一起。

如今他們兩個人之間,唯一的聯係就是夏婧寧為韓家生的兩個孩子了。

顧雅蓮也不確定將來夏婧寧會跟誰在一起,她唯一希望的是兩個孩子不要忘了根不要忘了不管將來他們姓什麽,都是韓家的孩子。

這是她幫夏婧寧的唯一條件。

隻是……

夏婧寧聽顧雅蓮這樣說的時候垂下了腦袋,她將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悄然咽下。

老太太心裏麵的顧慮她心裏是清楚的,隻是夏婧寧並不敢給老太太保證。

兩個孩子會長大,將來他們如何看待他們跟韓夜淩以及韓家的關係,不是她能夠左右的。

隻是夏婧寧也不忍心讓老太太失望。

沉默了許久,夏婧寧才看向顧雅蓮:“我隻能答應您,我不會主動去說關於韓夜淩對孩子的態度,將來孩子如何選擇我做不了主。”

“如此便可以了。”顧雅蓮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淚,站了起來:“婧寧我不知道你跟夜淩之間到底怎麽了,但是我總覺得這中間肯定有什麽你沒有看清的誤會。”

夏婧寧麵上神色暗了暗,想起昨夜他讓她等,等他回來了再解釋。

可是她等了一整夜,最後等來了什麽?

若不是因為來牡丹閣,估計全世界都在嘲笑她的時候,夏婧寧才會後知後覺自己竟然又一次傻傻的被他擺了一道吧?

一次次失望積澱下來的,便是再也回不去的絕望。

夏婧寧停頓片刻才說:“我跟他之間結束了,誤會也好真心也罷往後再無瓜葛了。”

“即便成不了一家人,你們也是孩子的父母,伯母希望你們能和平相處,這樣對孩子才好。”顧雅蓮聲音更軟了一些。

“我們各自安好,互不打擾才是最好的。”

這句各自安好,有些刺痛了顧雅蓮。

聽到這句話,她便想到早上看到韓夜淩時,他的臉色蒼白得有些嚇人,這些日子總見他如此。

每次問他韓夜淩總是說加班累的,可是如期寄到家裏的體檢報告,顧雅蓮已經兩年多沒有見到了,她心中的恐慌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可是……如果我告訴你夜淩他……”顧雅蓮想要將自己的猜測告訴夏婧寧,或許知道一些內情她能回心轉意也說不定。

門外卻傳來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