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什麽意思,夏婧寧聽得明白,她苦笑一聲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被酸澀堵住喉頭一句辯解都沒有。

眼睜睜地看著韓夜淩抱著童錦心離開,夏婧寧卻隻能靠著牆角的力氣才能站穩。

沒有想到喬羽珞都能看得出來童錦心的話是在挑撥離間,偏偏韓夜淩看不出分毫。

腳就像是灌了鉛一樣,重得一步都邁不出去。夏婧寧緊緊地握緊自己的拳頭,突然有些後悔來這裏血拚逛街了,其實想想就算是穿身上的這套衣服去簽合同也沒什麽!

……

顧氏,顧禹爵一大早趕回來的時候,檢察院的人已經在會議室等著了,顧知言早已經被人控製在一旁的辦公椅上,動彈不得。

看到他來了,顧知言下意識就想起來跟顧禹爵求情,卻被死死地摁在椅子上動都動不了。他隻能看著自家侄兒:“禹爵你跟他們說說,大伯不過是動了咱們自家的一點小錢而已,你不會在意不會追究的。”

顧禹爵沒有看他,直接看向為首的檢察官衝他禮貌地點了點頭:“算清了嗎,一共有多少?”

“16億!”檢察官一本正經地將數額說了出來。

做他們這個工作的,這種事情見多了早已經見怪不怪了。

豪門裏的事情不是他們所能摻和的,將本職工作坐好,其他的就該由顧禹爵自己決定了。

“多謝了,接下來我有話想跟我大伯說,麻煩您行個方便!”顧禹爵給足了檢察官麵子。

他以前的職業,檢察官也是知道的,對顧禹爵除了敬佩之外更多了許多客氣。他擺擺手帶著其他人守在了門外,給他們二人留了足夠的空間。

人都走了,會議室裏隻剩下顧知言跟顧禹爵兩個人,顧知言膽子大了許多。

“禹爵這是咱們家自己的公司,多少錢還不都是我們家自己的錢,隻要你一句話就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的。16億而已也就是你一年的收益,給大伯全當是你孝順我的,就不要跟我計較這些了吧?”

一直以來隻要到城南顧家都是趾高氣揚,用鼻子看人的顧知言這是第一次用這樣討好的口氣跟顧禹爵說話。

隻是他的言語直接,那副無所謂沒有絲毫悔改的態度,著實讓人不喜。

顧禹爵走到他麵前,將一遝照片甩在顧知言麵前:“大伯說得可真是輕鬆,不過是16億而已,你用這16億出去揮霍養小三私生子,是多少人命換來的?”

照片裏的那些全部都是顧禹爵私下調查的結果,那裏邊隨意一張照片都足夠讓顧知言判處死刑了。

直到這一刻,顧知言才真正開始怕了起來。他緊張地想要起身去夠那些照片試圖銷毀證據,可惜手被銬著壓根就沒有辦法動。

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顧知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門口,壓低了聲音:“禹……禹爵你聽大伯說這些東西趕緊銷毀了,不能給外麵那些人,不然大伯就沒命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這話大伯活了大半輩子了難道還不明白嗎?”顧禹爵勾了勾唇角,往後退了幾步:“你做過什麽,就要有受到相應懲罰的醒悟。”

顧知言沒有想到顧禹爵對自家人竟然也如此鐵麵無情,知道求情沒用了他也不低聲下氣。

“那些人死就死了,都已經化作了一把土,你還要讓你大伯也跟他們一樣嗎?他們還有子孫後代還有家人,我把那些錢全部都交出來,你用這些錢賠給他們。就不要再追究我的責任了,這不是共贏的事嗎?”顧知言隻能退一步,想著留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隻是……

他低估自己做錯的事情影響到底有多大,顧禹爵黑著一張臉:“如果用那些錢跟讓你去死相比,大伯覺得你有多少把握?”

顧知言背後一涼,隻覺得渾身發抖。眼前這個侄兒已經不再是小的時候,常常繞著他跟他要糖吃的那一個孩子了。

如今顧禹爵已經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甚至已經是長江後浪推前浪了。

眼前自己看著成長起來的顧禹爵,已經能夠獨當一麵即便沒有自己這個大伯的幫助,他也能夠力排眾議做自己認為對的抉擇。

可也就是因為這樣,顧知言這幾年才會越來越恐慌。

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顧禹爵將顧氏管理的十分好,在公司的口碑越來越好,顧氏在雲海市的地位也越來越高。

顧知言是為顧氏高興的。

隻是這一切的功勞都是顧禹爵一個人的,明明他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少不了他這個大伯的扶持,可偏偏沒有人記得他顧知言半句好。

顧知言不甘心。

他知道不管自己怎麽說,今天他都要跟外麵的那些人走。

在他在金錢地位跟顧家之間做出選擇的時候,這一切都是既定的事實了。

但是,顧知言不想就此認命了。

他恨恨地盯著顧禹爵,將心中數載的不滿一一說了出來。

“你不要將自己擺在那麽高尚的位置上!顧氏一路走來,能夠站在這樣的位置上,沾過多少人命你數得清嗎?”

“那也不是你犯錯的借口!”顧禹爵冷聲道。

顧知言嗤笑一聲:“我們顧家百年的傳承就是傳給長房長子,你爸將原本屬於我的東西奪走了,我這不過是討回該我得到的罷了,至於底下那些事情,他們要怪也隻能怪他們自己命不好。”

顧禹爵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顧知言說話這麽無賴了,當年他自己不務正業在聲色場所流連忘返,爺爺將顧家交給他爸爸顧知行時,是強製讓他放棄了熱愛的醫生事業管理顧氏的。

顧知行何嚐想要這偌大的顧氏?

於他而言顧氏再好,那也不是他最熱愛的事業。

哪怕是現在的顧禹爵,他也從未熱愛過顧氏這份家族傳承下來的家業。

……

那會兒顧氏也不過是個家族小企業,在顧知行的打理下才漸漸發達,成為了如今在雲海市讓人無法小覷的存在。

也正是因為顧氏越來越好了,眼前這位大伯開始惦記起家業,明爭暗鬥了小幾十年。

以往怎麽鬧騰也隻是小打小鬧,自家人確實能關起門來自己解決。

這麽多年,顧知行也一直都是這樣縱容著他。

隻是,現在掌權的人是顧禹爵,這一次顧知言闖下的禍不是錢可以解決的。

他沒打算姑息養奸,繼續養著已經做了顧家叛徒的顧知言。

“大伯您當初為何沒有繼承家業?需要我說得更明白一些嗎?”顧禹爵眼底閃過濃鬱的狠厲殺伐:“還是你想讓顧舒顏也知道你在外麵做了什麽?到時候伯母的死還有誰能替你掩蓋?”

轟一聲,外邊響起一聲巨雷,辦公室瞬間被陰暗籠罩,外邊怒吼的電閃雷鳴,像是索命的冤魂不斷地敲打的醜惡而自私的嘴臉。

“大伯當真不怕報應嗎?”顧禹爵的聲音猛然陰冷許多,夾在雷聲裏顯得十分瘮人,驚得顧知言瑟縮起來!

他整個人頹然地癱在椅子上,不再掙紮。

顧禹爵卻突然勾了勾唇角,低低一笑:“或者大伯背後那人能救你也說不定!”

原本都已經認命的顧知言眼前一亮,他立馬扒拉住顧禹爵的衣服:“哈哈哈,快給大伯手機,大伯有救了!”

顧禹爵嫌棄地瞥了他一眼退開幾步:“看來大伯是想死得更快一些,您還是先跟他們走吧!等想明白了讓律師聯係我。”

話落,顧禹爵便抬腳離開。

才回到辦公室,許則銘便欲言又止地不停看著他。

“不打算說?”顧禹爵涼涼地掃了許則銘一眼。

許則銘咽了咽口水,將平板遞了過去:“您還是自己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