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夏毫不掩飾的嫌棄,背著藥箱的醫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但夏婧寧的話,醫生不敢忘他看了一眼韓夏的腹部,小心翼翼地開口:“夏小姐剛剛檢查完,她告訴我您臉色不大好叫我來看看。”
醫生委婉的修飾了一下夏婧寧的原話,他低著頭不敢看韓夏。
殊不知,在他說出這話的時候,原本一臉寒冰的韓夏瞬間春暖花開,眼底都有一抹濃濃的笑意。
他側開身子,不像以往那樣抗拒聲音都不自覺的軟了許多:“進來吧!”
醫生給韓夏檢查了身體,好在情況並不嚴重替他換了藥又囑咐了幾句便直接離開了。
夏婧寧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沒有多久小香便奉命將她的手機還了回來。
但小香也轉達了韓夏的意思,不能隨意給外人打電話。
夏婧寧看了一眼手機,心裏總歸還是有些不高興的。手機還給她了竟然還有那麽多約束,隻要一想起韓夏,她的滿腦子就全是韓晨曦在視頻裏說的話,她這才發現自己的兒子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成長了那麽多。
這些年,夏婧寧心裏對孩子終究還是覺得有些虧欠的,她一心要守著對韓老爺子的承諾,哪怕再難也不敢懈怠。
後來終於熬到了韓夜淩回來了,本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了,結果一切都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罷了。
如今變成現在這樣的場麵,似乎對錯都已經不重要。童錦心的死,也為那段讓她撕心裂肺的歲月劃上了一個句號。
夏婧寧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這是程鬱給她的,那時候他說這東西能就她一命。
當時不過是巧合救了他一次,沒有想到竟然換來了這樣沉重的承諾。
一直以來夏婧寧都想不明白,這項鏈要如何救她?但是想到自己身邊的人,她不願意輕易浪費掉這個機會。
將項鏈塞了回去,夏婧寧順手將**的手機拿了起來,給程鬱打了電話她想知道雲海市在她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是她離開雲海市以後,第一次主動給程鬱打電話。
“真難得,你竟然能想起給我打電話。”程鬱調侃的聲音明顯帶著一絲絲不悅。
聽到他這樣說,夏婧寧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的。幾個月前她打了一聲招呼便直接離開了,將家人還有孩子全部都交給了他。
這幾個月他應該沒少為了自己的事情操心,當初跟他約定好讓他給小珍珠治病的時候,自己曾經承諾過一定會幫他的,可結果到頭來自己什麽都沒付出,一直都在享受著程鬱的幫助。
夏婧寧的心裏五味雜陳,隻覺得自己就是那一個拖累了許多人的累贅。
她沉默片刻之後便道:“對不起,我讓六哥擔心了。”
那邊的程鬱微微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夏婧寧竟然會這樣說。幫她,擔心她是出於血緣的本心,他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歉意。
“說什麽傻話?你現在在哪裏,可安全?”程鬱最擔心的還是她的安危。
夏婧雨的死對他來說並無什麽影響,本就是不曾接觸的人,顧家用她給夏婧寧做掩護程鬱也是最支持的那個。
下意識看了一眼窗外,夏婧寧住的房間可以看到一片湖,外麵的風景特別好,但是她完全看不出來這是哪裏。
這四周都是山環繞著,看起來應該也是一個極大的莊園,房子倒是好幾棟但應該都是韓夏的。
“我也不知道這是哪,但這裏是安全的,救我的人是晨曦跟韓暮城兩個人安排的。”夏婧寧毫無保留地將情況都告訴給程鬱。
“他給你找醫生沒有?”程鬱最擔心的還是這個。
以前在覃氏莊園,那裏的醫生是他的師兄能信得過讓他給夏婧寧調養身體,程鬱是一百個放心。
現如今,她身處何處自己都不知道,程鬱無論如何都無法靜下心來。
“有專門的醫生給我調養身體,而且是長期住在莊園裏,看起來很盡責問題不大。”夏婧寧交代了自己的現狀之後,想起之前覃朗說過的話,她支吾半天才問了一句:“韓夜淩現在恢複得怎麽樣?”
“擔心他做什麽,十天之前就開始三天兩頭消失不見,動不動就丟下一大堆爛攤子讓你幾個哥哥忙活,他自己倒是等著坐收漁翁之利。”程鬱聽她提起韓夜淩自是不高興的。
那人自打那天忽然跟小珍珠視頻之後,就開始三天兩頭玩失蹤。將韓家的童家的所有事情都丟給他們幾個,自己就成了一個甩手掌櫃。
“他身體恢複了,怎麽還四處折騰別又落下別的什麽。”夏婧寧一聽說韓夜淩這樣折騰眉心攏成一團,心頭的那股不適感讓她無法忽視。
“他那樣的禍害死不了你用著關心他,自己的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程鬱不欲讓她再跟韓夜淩牽扯太多。
他將夏婧寧跟韓夜淩之間的事情調查的十分仔細,隻要她問起他就能到想到韓夜淩對她之前做過的那些事,恨不得將那小子直接一刀紮死在他的手術台上。
若不是夏婧寧求著他,按照程鬱的個性是萬萬不可能去救他的,甚至還會在他垂死之際再給他來上一刀子,讓他死的更加痛快一些。
現如今願意救韓夜淩,完全是想著讓夏婧寧早點跟他斷絕關係再也不來往,至少這樣可以不用再繼續受到傷害。
可程鬱沒有想到兩人的關係竟然這樣剪不斷理還亂,處處都有牽扯,更沒有想到的是夏婧寧不管到哪始終都沒能躲開韓夜淩。
“我現在已經好了許多了,六哥你不要為我擔心,就是小珍珠的事情你還要多費點心思。”夏婧寧提到小珍珠眉眼之中溫柔了不少:“小丫頭的身體不知道恢複怎麽樣,我不在身邊隻怕是又要情緒不好了。”
“你操心那麽多做什麽,家裏這麽多人還能不比你差麽?”程鬱聲音陡然變得更大聲一些,顯然是不滿她思慮太多。
“我沒有那個意思,你可不要誤會我了。”夏婧寧垂了垂眼眸,聲音帶著難掩的失落:“也不知道我要在這地方待多久,聽晨曦的意思是隻要我不將身體養好,他是不會輕易讓我離開的。”
程鬱聽她這樣說,抿著唇沉思良久才道:“我給你的項鏈還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