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莉聽到他問這樣子的問題,臉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空氣瞬間凝結,她沉默了半晌。
雪莉和覃朗之間,隻隔了一張床的距離,隻是她卻感覺自己與所愛隔了一座山一片海那麽遠。
他如今問自己最想要的是什麽,雪莉想問自己能說她最想要的人就是她的覃朗哥哥嗎?
可是話還沒出口她自己就先否定了:不行。不能說,隻怕那一句話一旦說出來,自己不僅僅不能再出現在覃朗的麵前,就連覃家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吧。
“我希望等我結婚之後,枕邊人就是心上人。”
雪莉不敢說心裏話,可是她卻把自己心裏最想的說的話說了出來。這樣的話,也許覃朗會誤會,但也不好明說什麽。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覃朗這種時候問她想要什麽,無非就是想要換個方式補償自己。
他想要替自己找個歸宿,也好跟爺爺交代。
隻是覃朗,不知道這個世上倘若那一個枕邊人不是他的話,她覃雪莉寧可孤獨終老,也不要結婚。
她不知道自己等著的這個人,最後會不會屬於自己,可是她就是想要賭一把,人生本來就是一場賭博,倘若賭贏了,她便能擁有她想要的全世界了。
覃朗在聽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眼底深邃了許多,他的表情也有些許僵硬。
雪莉的心思,他不是沒有看出來,隻是……他把心給了別人,從小習慣了將雪莉當做家人來對待,已經沒有辦法當她是一個可以戀愛的對象了。
她想要的心上人,她期待的枕邊人,都是他給不了的承諾。
覃朗的視線過於直白,雪莉被他看得僵硬地挺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氣,將裝好的東西端到他麵前。
才走到他麵前,覃朗便抬起沒有受傷的手去接,他的指尖無意中碰到了雪莉的手,就像是一股電流,在她身體裏亂竄。
雪莉的心像是闖入了一隻兔子,胡亂地跳個不停。
她將自己地異樣掩了下去,笑著將手裏的東西奪了過來:“傷還沒好,還是我喂哥哥吧!”
覃朗看著自己已經空了的手,黑眸諱莫如深地看著雪莉有些慌亂的動作,薄唇親啟:“雪莉以後會有幸福的婚姻,隻是哥哥有一事求你。”
“我知道的,關於夏婧寧的事情我不會說的。”雪莉在他開口之前先說了出來。
覃朗依舊看著她,隻是這時候他卻抿唇沉默。
懂事的人,心上總要背負許多自己不一定願意背負的事情。
自從父母離世之後,他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那段幾乎過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歲月裏,一直都是雪莉陪在他身邊的。
不知道自己對雪莉到底是怎樣一種感情,說他是自己的妹妹吧,可其實她與自己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
在遇到夏婧寧之前,他曾一度以為結婚當真是完成任務,竟然爺爺喜歡雪莉,而從小養在他身邊的雪莉也在乎自己,那他不是不可以將他們都在意的婚姻送給他們。
可是如今他已經有了自己心中想要娶回家做妻子的人,對雪莉的態度也變了。
隻是覃朗,從一開始就沒有去考慮自己的言行舉止是否會傷害到雪莉。
如今真正沉靜下來之後,爺爺將她再一次送到自己麵前時,覃朗才知道其實他也是自私的吧?
為了自己的心中所愛,才會讓雪莉夾在中間左右為難。
覃朗也就是在早上見到雪莉之後,他才下定決心再也夏婧寧見麵的。
夏婧寧與韓夜淩之間的糾葛,他看在心裏。
覃朗其實心裏也明白,他們兩個人不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說斷就斷了,對於他們兩個人的感情而言,他是一個不能見得光的第三者,甚至連第三者都算不上。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隻是他一廂情願而已,夏婧寧並沒有將他記在心裏,也從未想過要與他在一起。
“謝謝你!”想了許多覃朗,能說的也就隻剩下這三個字了。
“哥哥不需要和我說謝謝,雪莉的命都是哥哥救的,如果不是爺爺好心收留我的話,也許我這回來都已經化作一堆白骨了。所以不管哥哥叫我做什麽,我都是心甘情願去做的,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的愧疚。”
雪莉在聽到琴晚跟自己道謝的時候,眼底的那一道亮光暗淡了許多,她不希望覃朗跟自己這麽客氣。
從小到大他也從來沒有跟自己說過這樣客氣的話,這一次,自己大概也是托了夏婧寧的福,所以才會聽到哥哥的感謝。
覃朗看向她,並無多言。
另一邊,夏婧寧的病房裏。
韓夏跟進來之後,就將食盒裏的東西全部都拿了出來,夏婧寧本來還佯裝生氣不搭理他,可是看到他一碗一碗地將海鮮拿出來,將海鮮擺在茶幾上,香味順著空氣四處彌漫。
她不爭氣地吸了吸鼻子,咕嚕一聲口水吞咽的聲音讓夏婧寧尷尬不已。
這些東西,全是她最愛吃的做法。
夏婧寧隻要聞一聞就知道了,平時不注重食欲的她,憋了太久了,眼睛忍不住往桌子上瞟一眼。
隻一眼,就再也挪不開了。
她的動作全部都納入韓夏眼中,他勾了勾唇角抬眼看向夏婧寧:“別整的跟難民一樣,想吃就過來吃吧,這些都是為你點的,不過隻此一次,下次可沒這麽好的機會了。”
夏婧寧一聽他讓自己過來吃,可不管那麽多,管他下次有沒有先把這一頓給吃飽了再說。
隻是她剛想伸手去抓桌子上的小龍蝦,便被韓夏拿筷子輕輕地敲了一下。
韓夏這一下打的可不輕,夏婧寧痛的驚呼一聲,迅速將手伸回來,他不滿地瞪了一眼韓夏:“不是說都是買給我吃的嗎?是你自己請我過來,我才來的,我這還沒吃上,你怎麽還打人了?舍不得給我吃,就直接說我自己也不是買不起。”
看到她這副炸毛的模樣,韓夏很好心情地笑了一聲。
“既然說了給你吃,自然是不會食言的。”他看了一眼夏婧寧的手:“剛剛你那蹄子去外麵到處扒拉,不洗洗再吃嗎?”
“你那才是蹄子,你全身都是蹄子。”夏婧寧氣得鼓起了腮幫子。
韓夏不與她爭論,隻是看著她不說話。
她知道不洗手隻怕沒法吃飯,夏婧寧隻能聽話地去洗手。
夏婧寧又在醫院裏住了兩天時間,程蘭萍終於從京都回來了,她一回來顧知行就不讓她住在醫院裏了,直接講她趕回家去。
“爸!您確定我能出院了?”
最近兩三天時間韓夏都有給她開小灶,夏婧寧忽然不想回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