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你再說一遍!”韓夜淩此時已經在暴怒的邊緣,大有夏婧寧再敢多說一句,他就能親手掐死她的感覺。
夏婧寧卻好像看不到他的憤怒一般,輕飄飄地瞥了他一眼,開始拌麵:“韓夜淩你要是耳背的話,可以去找五官科醫生看看,跟我吼的話沒有用,我治不了你。”
“好好說人話!”韓夜淩吼道。
夏婧寧瞥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手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竟然已經開始計時了。
她不著痕跡地拉了拉自己的袖子,將手環藏在自己的袖子裏。
還好有四十分鍾的時間,應該夠她把韓夜淩趕走,再好好地吃一頓麵了。
嗯!
還算好運氣,人生的最後一餐是自己做的,還能吃飽了上路。
夏婧寧自嘲一笑。
爾後她抬頭看向韓夜淩,眼神異常疏離:“你走吧!我這裏不需要你,請你不要打擾我跟鬱洛衡約會。”
韓夜淩沒有回答夏婧寧,他的眼神緊緊地盯著她的左手腕看。
“給我看看你的手環。”
“鬱洛衡給我的定情信物,你看這個做什麽。”夏婧寧下意識捂住自己的手腕。
韓夜淩抿著薄唇不答,直勾勾地盯著夏婧寧看。
“韓夜淩你走吧!我討厭你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你這人總是霸道到自以為是,無論什麽事情總是按照你以為對的方式去做,你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夏婧寧微微抬頭強迫自己不能落淚,她梗著脖子道:“你也不想想看就這樣的你,憑什麽要我嫁給你,憑什麽讓我一心一意隻喜歡你。”
夏婧寧感覺喉嚨被酸澀堵住,自己幾乎說不下去了。
韓夜淩卻挑了挑眉頭,似乎聽得十分高興。
他勾著薄唇:“繼續說,讓我聽聽看我到底有多麽可惡!”
“你要我說我就要說嗎?”夏婧寧翻了翻白眼不願意往下說了。
韓夜淩也看出來了她在故意跟自己過不去,等了片刻見夏婧寧根本不願意再開口,他幹脆站起來直接朝夏婧寧走去。
夏婧寧看到他的眼神一直盯著她的手腕看,卻本能的往後躲了躲抬起食指看著韓夜淩大聲阻止道:“你過來做什麽,韓夜淩我說得不夠明白嗎?你何必這樣自取其辱,我不愛你了,鬱洛衡才是我要嫁的人,前天晚上的事情你就當我記恨你在占有我之後就娶了童錦心,還害我失去了一個孩子的報複吧!如果你覺得吃虧,我可以給你補償,把韓氏還你怎麽樣?”
韓夜淩周身的氣壓瞬間降到了零下,他黑著臉看著夏婧寧,這個女人還真是什麽都敢說!
他不再給夏婧寧說那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話,三步並做兩步路,韓夜淩快速走到她麵前,一把扯過夏婧寧的左手。
因為惱怒韓夜淩的手勁很大,夏婧寧疼得倒吸了一口氣。
“韓夜淩你弄疼我了,快點放手!”夏婧寧疼得眉心緊蹙看著韓夜淩的眼神帶著濃濃的不滿。
看到她的手確實有些被自己抓紅了,韓夜淩手上的力道倒是鬆了一些,但是他卻沒有放開夏婧寧的手。
此時她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弄疼她也不給她掙脫的機會。
“給我看看你的手環!”韓夜淩其實可以強行去將手環扯出來,但是他心裏明白夏婧寧不喜歡他這樣。
夏婧寧閉了閉眼睛,不要問她也能猜出知道手環是什麽之後,韓夜淩的選擇是什麽。
那不是她願意看見的。
在生死麵前,她情願成他一個人好好的活下去。
韓夜淩的背後不隻是他們母子三人,夏婧寧無法讓他拋棄一切隻要她一人。
心中的那抹羈絆容不得她如此!
將所有的不舍與悲涼掩下,再次睜眼時,夏婧寧眼中隻剩下了清明。
“韓夜淩不要讓我恨你!”
心在撕裂,因為這一句話夏婧寧隻覺得所有的苦澀與無奈都在一點一點地朝四肢百骸衝撞而去。
韓夜淩因為她這句話,沉默許久他深邃的黑眸就這樣緊緊地盯著夏婧寧的臉看。
就在夏婧寧以為他要放棄逼迫自己時,韓夜淩抬手去將她額前的碎發挽到一邊。
夏婧寧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動作怔愣了許久,她能感覺到在韓夜淩抬手替她將頭發挽到一邊的時候,她的心漏掉了一拍,呼吸也亂了。
“婧寧,還記得當時在海邊遊輪爆炸時你是什麽感覺嗎?”韓夜淩的聲音突然嘶啞得嚇人。
夏婧寧抿著唇不願意多說,那時的她是崩潰到幾乎想要隨他而去。
但是……
這一切跟現在並無關係,那時候他能僥幸活下來,她不一定可以。
“我忘了,不重要的事情去記得它做什麽?”夏婧寧聲音清冷甚至帶著濃濃的疏離。
“可我記得!”韓夜淩直截了當打斷了夏婧寧的話。
看到她這樣極力偽裝自己,他沒敢責怪他,心裏卻是萬分自責。
韓夜淩的黑眸裏閃過一抹心疼,他在飛機的監控室裏,看著她如何歇斯底裏,如何崩潰大哭最後不醒人事。
那時候,韓夜淩覺得夏婧寧太傻了,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不是她傻,而是自己還未身臨其境。
以前夏婧寧總說他未經他人事,不知道他人苦。那時候的他對此嗤之以鼻,現在韓夜淩卻清楚的感覺到夏婧寧說的句句屬實。
“夏婧寧不要再裝了,那一天我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你騙不了我。”韓夜淩冷著臉開口道
“你記不記得又或者看沒看見跟我沒有關係,昨日之事不可留我沒打算記著也不打算計較了,所以你走吧!”夏婧寧抬起右手去推韓夜淩。
可是,她蔥白的長指卻被他一把抓住,順著力道韓夜淩直接將夏婧寧拉進懷裏,將她的耳朵貼在自己的心口。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夏婧寧忍不住掙紮,可是韓夜淩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就逃不開。
夏婧寧放棄了掙紮,等著他說話。
“聽到了嗎?它現在的速度是不正常的,從我趕來這裏開始就不正常了,如果那個能讓它為其跳動的人離開了這個世界,它也會跟著死去。”韓夜淩的聲音悠遠迷離,叫夏婧寧幾乎陷了進去。
“那又如何,時間會改變一切。”夏婧寧及時收住情緒冷聲道。
韓夜淩聽到她這樣固執,隻覺得心在頓頓地痛著。
在Y國的時候,程鬱說過兩個骨子性格太過於相似的人,很容易互相傷害,當時他嗤之以鼻,現在韓夜淩信了,
韓夜淩將喉間的苦澀掩了下去,他不願意就這樣輕易就妥協了,他輕聲道:“我知道你手上的東西是什麽,婧寧你試著相信我一次,我們可以活著離開的。”
夏婧寧聽著他如此煽情的話,卻並未有任何動容,反倒是拚盡全力推開他:“韓夜淩你永遠都是這樣自以為是,你總有自己的那一套然後用它一樣束縛著我。當初你將遊輪開走的時候,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今天你又有什麽資格讓我聽你的?”
“我……”韓夜淩想要辯解,可是任何解釋此刻都顯得異常蒼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