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溫暖柔軟的觸感,才真讓他喟歎出聲,阿霧,他的阿霧。

被吻的七葷八素,盛夏好容易回神。伸手就要推開他。

“別動,會碰到傷口。”

他肯定是故意那麽說的,她雖然知道,可動作還是停了下來。到底就還是怕他受傷的。

接下來,賀城最內斂的男人,冷著一張臉,伸手到阿霧的腰身上,占了她大把便宜,還哄著她說些好聽的。

一吻結束,她氣喘籲籲,雙頰泛紅。說不出的嬌媚。

好在醫生很快進來,才免於她被進一步吃幹抹淨。她一臉尷尬的坐在一旁沙發上,還微微喘氣。

另一人則十分冷靜自持的靠著枕頭,好似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盛夏也隻能一麵維持冷靜的神色,一麵暗地吐槽他一句,假正經。

仔細想來,這個醫生好像是第一次看到。她暗暗慶幸,好在他來的是時候,再晚一會兒不知會是怎樣尷尬的場麵呢。

“醫生,就你一個人嗎?”今天隻有一個醫生,著實讓她有些好奇。往日裏,總是跟著好幾個護士的。

幸虧這醫生手法非常專業,很快就把需要注射的藥物給配好,這才回了一句,“她們臨時有事,馬上就過來。”

好吧,她撇了撇嘴,退到一旁去。

豐拓冷靜的打量著,這醫生有一雙殺人的手。他從來沒見過他,隱約感覺到氣氛不對,越加不動聲色觀察。手上脖子上的紋身跟傷痕, 倒像是個殺手。

盛夏還沉浸在剛才的親密行為裏,臉蛋紅紅的,窩在沙發上不敢看他。

這期間,聲音全無,好似有人把這個空間調成靜音似的。

“小紅也沒來嗎?”他冷淡的開口,衝著醫生提問。鼻間還能嗅到消毒水的味道。

“恩。”那醫生並不跟豐拓對視,隻專注於手中的藥品。隨意應了一聲,最後把藥物用注射器收集混合。

豐拓此刻還能保持冷靜,收斂著眉目,不經意還能看到那莫名的醫生,鞋子上沾著泥土。

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衝著沙發上的阿霧輕喊了一聲。“阿霧,過來。”

這人是個殺手,顯而易見,要給他注射的不是恢複的藥物。他既然能混入醫院,恐怕,對麵樓上早就有人準備狙擊了。

“阿拓,你現在連打針都怕了。”盛夏嘟嚷著,以為他是怕了打針。乖乖的走到他身邊,坐下來。

那醫生依舊不言語,舉著針頭,衝著豐拓走過來。

“太陽實在晃眼,去把窗簾拉上。”他冷著臉,微微拍了下盛夏的手,說話間比往常多了抹溫柔。

他受傷了,她總歸要聽話的。心裏還在納悶,他怎麽突然這麽冷淡了。那醫生明顯楞了下,並未阻止盛夏的動作。

在她從豐拓身邊離開後,開口。“可以注射了。”

“好。稍等,我把袖口挽起。”豐拓低頭,似乎並不關心盛夏拉窗簾,動作緩慢,也隻有他自己知道,被子下他隨時準備好反擊。

這千鈞一發之際,他的手心帶著汗意。他一個人,早年在外讀書,參加過特訓,這樣的對手自然不放在眼裏,可現在房間裏還有另一個 人。

他不會拿阿霧的生命開玩笑。

就在盛夏把窗簾拉上的那一瞬間,他掀開被子,一腳踢中那假扮醫生的殺手。隨即,摟著盛夏一同朝門外走。

他們才剛離開,窗戶就被對麵的狙擊手,砰地一聲給打碎了。

巨大的槍聲,讓盛夏慌亂極了,下意識的抓著豐拓的手,跟著他往前走。

此刻醫院正在午休,這巨大的響聲,頓時讓大家都嚇成了一團。

那假扮醫生的殺手,再也顧不上其他,從懷裏掏出槍支,跟著豐拓從樓梯追了出來。

“電話拿來。”豐拓在前邊走著,一邊對盛夏說著。

盛夏也知道這時候,慌亂隻會害死兩人,連忙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她剛要撥通警察局電話,卻被豐拓阻止了。

“電話警察局沒用,給我。”他接過電話,撥通上官言的號碼。黑道的事,還是得黑道人來解決。

隻是,他得調查下,到底是誰,居然要買他的命。

樓道裏,不時傳來那殺手懊惱的粗口,以及開槍的聲音。盛夏拉著豐拓的手,黑暗樓道中,依稀能聽到她的心跳聲。

她從來沒有這麽怕過,也從來沒有這麽堅定過。她要保護他,她可以的。小手攥的緊緊的,深怕一個不察,就被那殺手聽到了聲音。

豐拓此刻低著頭,呼吸紊亂,呼吸間聞到她清新的發香。他的吻突如其來,帶著一絲血腥。

傾入她的口腔,霸道的肆虐著。

她害怕被發現,隻能抵著他的胸膛。不得不說,此刻她巨緊張。他的吻,伴隨著那樓道裏傳來的腳步聲,嚇得她後背一陣涼意。

要推開他,她這麽想,手卻越發抱著他的腰身。

“在這裏乖乖等著我,別出聲。”一吻結束,豐拓親密的在她耳邊耳語。那樣熾熱的氣息,帶著溫度,說出的話,卻讓她害怕。

別走,她心裏默默的念著。卻終究不敢說出來,隻能小手拉著他。看,他們不是藏的很好嘛。隻要不說話,那殺手絕對不會發現的。

豐拓已然聽到,追殺的人已經快到這一層。

“乖。”他拍了拍盛夏,如同小時候獎勵她似的。隨手拿起鐵棍,朝著樓上走去。

大概是有把握的,阿霧不在身邊,豐拓每一步都走得從容。甚至, 故意讓手中的鐵棍在地上摩擦出聲音。

“我在頂樓,你要殺我就過來。”他輕蔑的開口,聲音滿是張狂。阿霧,才是他的心髒。隻要她是安全的,這個殺手,他要生擒。

果然,樓道裏的傳來那男人的粗口,隱約能聽出來是個美國人。他不再遲疑,朝著豐拓所在的樓層追上來。那是一場追趕的玩命遊戲。

盛夏躲在黑暗中,那殺手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她拚命捂著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來。

等他過去了,她的心終於安定下來。隨之而來的是更緊張的後怕。豐拓還在頂樓,這認知,令她如同被澆了一盆涼水,透心涼。

如果隻有她活下來,那麽還有什麽意義?

她平時混沌的腦子,此刻到好像是突然開竅了似的。顫抖著再次撥通了上官言的電話,把醫院地址再告訴他一次,這才丟下手機,也跟 著上樓了。

天台上,似乎即將要下雨了。天氣轉變的很快,一陣陣風,灌得人舒爽了不少,隻是對即將要到來的暴風雨,更加懼怕了些。

豐拓一身慣常的白衣黑褲,站在頂樓,手上還是那根鐵棍,逆風而立,這樣優雅的男人,無論處於何種境地,都是那麽俊美。

那殺手冷靜的站在他對麵,大約是知道,對麵有人在狙擊豐拓,反而放輕鬆了不少。

“有人要買你的命,我隻是拿錢辦事。”他終於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算是對他有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