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亂的想著,臉上也多了些慌張。畢竟才二十歲,麵對的這些事情,都是她從來沒經曆過的。

這會兒,她也隻能下意識的向豐拓求救,企圖他能出麵幫她解圍。

人群後,豐拓冷著臉站在原地。同樣看著盛夏的表情,隻是緊抿著唇,一個字都不肯說。

紋身男見她不肯配合,當下就讓其中一個弟兄把牧師給抓了起來,倒也明白殺雞儆猴的意思。

盛夏慌忙走過去想要攔著,心想著這是範莫的葬禮,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安生一點呢。

她急的眼淚都要掉下來,賓客們也擠成一團竊竊私語,瞧見這幫人手裏都帶著砍刀。

富貴的人大多惜命,平日裏出入都有人跟著此刻都慌了神。

隱約她能聽到他們的談話中,有對她的指責。不覺有些難受,她也沒有經曆過這些。難不成,真要跪下來?!

已經抓了牧師,見盛夏還是沒反應,在紋身男的授意下,抓著牧師的紅毛揚起砍刀就要落下。

“夠了。”她大吼一聲,因著太過生氣,臉上泛著薄紅。

眾人都沒了聲音,紛紛看著她。

她的眼淚忍不住要往下掉,她卻不肯認輸。即使嗓音已已經帶著哭腔。依舊說著。“我說了會還錢,我保證不會躲。你們就不能讓範莫 安安心心的離開嗎?”

恐怕這是她最堅強的一次了。全程都沒有看豐拓,即使她已經有些發抖。

坦白說,她真的很害怕這些混黑道的人,尤其是他們手裏的刀。她隻是個女生,剛剛二十歲的女生。

遠處,一輛黑色的車開來,輪胎壓在泥濘的路旁水窪裏,濺起泥水。

她冷著臉,擦掉眼淚之後。雙手提著裙擺就打算跪下來。這一跪不丟人,她不怕,沒什麽好怕的。

車門打開,司機從車上下來,撐著黑色的傘在後車門旁邊。帶著幹淨白色手套的手,抵著車頂。

蓮姐的細長高跟鞋,緩緩從車內伸出,踩在泥濘的草地上。

她緩步走到這些人麵前,打量著每一個人的表情。尤其,是豐拓的臉色。

眼見他冷著臉,不由嘴角泛起笑意。“我當什麽事,這是豐拓的妹妹。你們真是不給我麵子。”

精心描繪的紅唇,說起話來慢條斯理,但來的效果卻是那麽明顯。紋身男連連點頭,好似對蓮姐十分懼怕的模樣。

盛夏慶幸著,暗自鬆了口氣。就看到蓮姐揚手給了紋身男一個耳光,她下水極狠,清脆的響聲之後,眼見著紋身男的臉上腫了起來。

“馬上消失。”

蓮姐的話,跟盛夏相比,實在有用的太多。很快,這些不速之客就跟著離開了。

她的頭發在滴水,想起那天在車裏他們的親密,盛夏的心被這雨水澆得透心涼。不想再跟他們扯上關係,她微微點頭,又回到範莫的墓 碑前。

蓮姐也站在豐拓身邊,在葬禮結束後,蓮姐有事先離開了。經過了剛才的驚嚇,賓客們也三三兩兩的跟著離開,不多時就隻剩下豐拓了 。

她低著頭站在墓碑旁,似乎是要等著他離開。

兩人竟然沒有絲毫說話的意思。

豐拓冷著臉,蓮姐的舉動也隻是為了試探他。這時候要是他開口了,就很難取得她的信任了。

隻是瞧著阿霧這冷淡的樣子,他真是怕了她難過。

左右等到這會兒,沒人的時候才想著帶她一起回去。偏偏,這小妮子十分抵觸他的接近。

“我自己能回去,不麻煩你了。”閃開豐拓的手,她退後了兩步。聲音中也多了冷淡疏離。

如果十幾年在一起的生活,是讓她慢慢愛上這個男人的火。那麽這四個月的接觸。就是逐漸澆熄她愛情的冰。

如醍醐灌頂,她真是不該那麽傻的。

豐拓哪裏給她開口拒絕的機會,從來都是他主動,他也喜歡來主宰。懶得解釋就換行動。

被拉著沒了辦法的盛夏,實在不知怎麽辦了,張口就咬住他的手臂,也不管他疼不疼。

心裏又多惱,她就咬的多用力。

“你鬆開我,我不想跟你再扯上任何關係。”她含糊的開口,雨下的逐漸大了些,讓她的視線都跟著模糊了。

她甚至狼狽的靠不停抓住地上的草,來阻止他的拉扯。

兩人的力氣本來就相差懸殊,加上她一再掙紮,讓豐拓多了些惱怒,跟手上被咬破的疼相比,他這會兒更多的是嫉妒。嫉妒她為範莫做 的這些事。

想不到吧,一貫冷然自律的豐拓,居然會有一天,體會到嫉妒這種心情。幹脆直接抱著她,帶到車裏,一路到了公寓樓下。

車內安靜的悄然無聲,雨勢越來越大,滂沱而下。一如她的心情。

她的頭頂被豐拓丟了塊毛巾,瞧著她也不擦也不動,豐先生幹脆動手來幫她把頭發擦幹。

原本,他應該狠下心來跟蓮姐一起離開,這樣會更快得到她的信任。可他真是有些舍不下這個笨蛋。

“別對我這麽好……我會誤會……”長發散開,遮住了她的表情,她低落著情緒,如果可以,她想即刻逃離這快讓她窒息的空間。

豐拓並不接話,隻是繼續著手上擦頭發的動作。他的手指修長幹淨,滿是耐心。

好吧,每次她的抗議都會被無視。等待之下,察覺他還是沒有回應的意思,頹然垮下肩膀,也不去看他。

淋了雨加上前幾天的她又去泡了湖水,這會兒肚子可不就難受起來了。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大姨媽要來了。

她果然就這麽背,每次遇到這種渡劫的時候,居然都跟豐拓在一起。臉色越發蒼白了些,好像這次要比之前難受很多,她開始出冷汗, 隱約看到手臂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明明是在出汗,卻又更冷了些。

不想在他麵前出醜,她隻得咬著唇,努力讓難受平息一些。可實在難受,她咬唇的越發狠了點。

跟往日的伶牙利嘴放狠話不同,這會兒她額外安靜。他可不會以為,她是乖乖的聽話了。

扯掉毛巾,這才看到一張小臉蒼白的不行。嘴唇上也被她咬出了痕跡,才想著應該是她那個快來了。

這下子也就沒什麽欺負她的心情了。冷然把毛巾丟掉,抱著她上樓。外麵的雨下的很大。他無暇撐傘,幹脆身體前傾以近乎擁抱的姿勢 ,把她的腦袋按在他懷裏。

完了,完了。

他又要放大招了。

盛夏的心裏一個勁哀嚎著,每次她大姨媽豐先生隻要溫柔一點,她就給迷得七葷八素的,偏偏這次又給他逮到了。她努力攥著他的衣服,心裏暗暗警告自己。盛夏,你一定要堅守住,千萬不要心軟啊。

等到了公寓裏,她真正疼的時候來了。哪裏還有心裏顧忌那決心,整個人都跟蝦子似的,蜷縮起來,小手緊緊按著腹部。

她的五官緊緊皺成一團,嘴唇緊緊抿著,他瞧她對自己也是心狠的,實在舍不得她把嘴唇給咬破,這才彎身把她抱在懷裏,低頭貼著她 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