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一眼秦安心又看了一眼豐拓,至於那角落裏的林洋,她連眼神都沒丟過去一個。
看來,這會兒她就是想走也不能走了。
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也不客氣的再拿起一個蘋果,她相信林洋之後,秦安心也有一係列指控的話要說。
既然這會兒她沒有台詞跟戲份,那就安安靜靜的當個聽眾吧。
畢竟,這場戲的最佳觀眾是豐拓而不是她。退一萬步之後,她才感覺自己的智商重新回來了。
對付這種人,早該收起真心才對。
“我就知道是你,上次那照片背景,我偷偷查了好久,都沒找到人。你就那麽不盼我好,那麽想搶走我的男人嗎?盛夏你這個害人精,你害的林媽媽受傷還不夠嗎?還要害死拓哥哥你才滿意是嗎?”秦安心這指控的話,說的是又急又快。
盛夏心想,也就是她手裏拿著水果刀,她才沒有靠近她吧。
說完之後,沒人接台詞,一陣尷尬的安靜之後,林洋居然跪了下來。這病房明明有五個人,卻好像隻有兩個人投入在這背叛與被背叛的情緒之中。
先是護著盛夏見她沒個反應,這才又重新走到秦安心麵前去。“你有什麽不滿的對我就好,我跟她是真心相愛的,她答應了我,隻要我們和平分手,會跟我在一起的。”
瞧瞧,就連示好都不忘拉她下水。
聽起來她盛夏真是個千古罪人,破壞別人感情的小三。
“哢嚓。”情緒激動的兩人,倒好似要吵架似的,盛夏的蘋果已經削好了,一口果肉吃在口中,甜甜的味道,清爽可口。
當然,如果能躺下來看這兩人演戲就更好了。
她略略思考了一下,這會兒實在有些不應該。因此,她繼續吃著蘋果,權當是她給了個回應。
秦安心這舉動也不全然是為了誣陷盛夏,更重要的,是要讓豐拓知道,他喜歡的不過是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這會兒盛夏越是不在乎,對她來說反而是更好的反應。
她哭得那叫一個傷心,尖叫著情緒激動著,眼看著跟林洋就要打起來。她倒也還算有腦子,還知道自己要跟誰求助。
一下子撲到豐拓懷裏,這女人一旦注意起自己的外貌來,即使是哭也是虛弱中帶著楚楚可憐的。
秦安心擦著眼淚,粉嫩的指甲這會兒顯得尤為豔麗。可越是謹慎的女人呐。越是圖謀不軌。
豐拓在商場上摸爬滾打,這種演技於他而言是拙劣的。按他先前的思緒,無疑會配合秦安心。
此刻當然也會,隻是他有點好奇,阿霧會怎樣應對她的話。
“拓哥哥,夏姐姐是你妹妹,我不好說,我隻想請你幫我說句公道話,她一定要搶我的男朋友嗎?”
看看,多麽可憐。
“你閉嘴,夏夏才不是第三者,我早就要跟你分手了。她隻是在合適的時間段出現而已。”林洋的說辭也不知是早先準備好的,還是臨場發揮的。
聽得盛夏一個沒忍住,噗嗤的笑出聲音來。領悟到另外兩人的眼神,連忙捂著嘴巴,可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彎彎的。
像極了她從前惡作劇的模樣。真不知是不是該感謝上蒼,五年過去了,她的小臉蛋依舊那麽粉嫩。
她憋著,轉移目標盯著自己的鞋子,耳邊又聽秦安心說。“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就到網上去發帖子,讓大家評評理。”
這會兒她真是徹底的沒憋住,捂著肚子滿臉通紅,最後還不小心被口水給嗆到了,咳嗽連連,還是李嫂給遞了水順了兩口才好過來的。
她擦了擦嘴角,正襟危坐在沙發上,臉色越加嚴肅了不少,不去看豐拓,也不去看秦安心跟林洋,隻一心偷偷提示自己。別笑,別笑,可千萬別笑。
“你想我說什麽?”豐拓冷然開口,居然又是一句會噎死人的話。
氣氛倒是更尷尬了些,盛夏閉著眼睛,心想如果自己是秦安心,得多傷心,但她也不認為豐拓是在幫她,畢竟這男人,一向都是這麽無情的。
“她是你妹妹,我想她給我個合理的解釋。”秦安心訥訥的說著,不時的掃一眼盛夏。
“她姓盛,就算是我妹妹,感情上的事我也沒法抉擇,你要明白。”恩,跟教小女孩似的語氣。
大概這語氣在盛夏翻譯來看,簡單的可以概括為,媽的智障。
她想到這裏不由樂了,心想,自己也真是腦洞夠大的。就聽到秦安心衝著她走過來,似乎是豐拓剛才的話給了她勇氣似的。
雖然她本人沒聽出什麽支持的意味來。
秦安心好似受了很大的刺激,搖搖欲墜隨時都要倒下似的。“盛夏,我就問你,是不是你先勾引的林洋,你這種女人,就喜歡搶別人的男人,你有能耐,自己找個男人倒是結婚生子啊。”
一口氣說了好長一串,她以為,她這些話,說的字字都戳中盛夏的軟肋,必然會換來她激烈的否認。
伴隨著林洋絮絮叨叨的說著,有什麽是衝著他去的話,盛夏冷淡的回了兩個字。“是啊。”
她想,這或許是她說過的,最噎人的一句話了。
但也是她最痛快的一次。
尤其,見到秦安心一副都已經準備好要指控的吃癟模樣。“你個不要臉的,我沒想到你會這麽不要臉。”
秦安心哭了。
她是真哭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被盛夏給硬生生氣哭的,眼淚一顆一顆掉下來,最後,企圖轉身找豐拓給評理。
發現他也一副冷漠態度,最終隻得使用她的老方法,暈倒。
靠在豐拓身上,閉上眼睛,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剛才口口聲聲承認自己跟盛夏有關係的林洋,這會兒反倒有些啞口無言了。秦安心暈過去了。他再待著也有些無奈,扭頭對上盛夏的視線,又實在心虛。
“我們不是一對嗎?你怎麽不過來?”盛夏繼續開口,在說完之後,主動走到林洋麵前。
豐拓已經讓醫生把秦安心帶出去檢查,因此病房裏隻剩下盛夏跟林洋還有李嫂。
林洋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他居然會怕一個小女生。盛夏走到他麵前站定,嬌小的身體,剛才被他用放肆眼光打量的這小小的身體,此刻居然在他麵前,猛地抬手一耳光打在他臉上。
那力道之大,令他耳朵嗡嗡的,許久都聽不到聲音。
這樣嬌嬌弱弱的身板,居然會有這麽大的力氣。“兔子急了還咬人。”她走了,從他身旁走過的時候。說了這麽句話。堅定,也冷厲。
什麽時候,她開始果決了?
她自己也不清楚,隻覺得,從此刻開始,她要做一個,讓自己開心的人。
病房裏隻剩下林洋了,她覺得她終於讓自己堅強了一點。隻是這堅強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轉角的時候,她看到輪椅上的林素珍。
那種看著她的表情,她這輩子都不想再回想起來,總覺得難受,心裏悶的慌,要說她現在,唯一害怕的也就是林素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