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傑克無力再做解釋,他感覺到盛夏的傷心,想去抱抱她,卻最終還是忍住了。

這一次,是怕盛夏推開他。

他笑了,自嘲的笑了。想不到有一天,她會有這樣害怕的一天。這樣的害怕跟絕望,確實曾經一眼就喜歡上她,想給她幸福的他帶來的。

默默無語,隨著夜色的越發濃重,兩人聽起來似乎終於歸於平靜了。

同一時間,在郊區的倉庫裏。

豐拓獨自一人帶著贖金,輾轉了四個地方,最終到了現在麵前的這廢舊倉庫。似乎所有的交易都是在這樣的倉庫進行。

他打開車門,手機這次沒有電話,應該是他們確定他沒有帶同伴吧。銳利的掃視了周圍一眼。對付這些人,他還用不到同伴。

當然,密集的監視係統將車周圍的情況拍攝的清楚,甚至衛星定位,時刻將他的位置傳送到電腦端上。

他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

“請上車。”遠遠的,廢舊倉庫裏開出來一輛無牌車,幾乎報廢的狀態,更別說車牌了。

這可不好查。

他依言提著手提箱上車,另外兩人一左一右的夾擊著豐拓,輾轉又換到一處偏僻的湖邊。

亞瑟是老手,對這樣的行動,總還是有防備的。不等豐拓站穩,已經丟給他一塊浴巾。

全身上下包括手表手機,全部摘下來。

豐拓綁著一塊浴巾,倒是沒有掙紮,他的身材本來就極好,這會兒看起來更是有料。

精壯的肌肉以及那好看的魚尾線,或是緊實的腹肌,無一不在宣告屬於他的力與美。

隻是臉上的表情太過自信,總難免有種令人抓狂的表情。

其中一個抓著的他的小嘍嘍並不知道豐拓的來曆,眼看他這副模樣,頓時不爽。

說著些難懂的異國話,一個拳頭招呼過來,倒是讓豐拓輕鬆抓住。就看到他臉上的表情從不屑變成震驚最後到成了壓抑的痛苦。

悶悶的聲音,若不是靠的近根本都聽不到,骨頭好像在手上碎掉了似的。等他鬆開手,眾人才發現,這個小嘍嘍的手握成拳頭,卻十分的扭曲。

顯然骨頭已經都被折斷了。

剛被鬆開手,小嘍嘍就疼的臉都變色了,從口袋裏拿出槍頂著豐拓的腦袋,卻換來他更為冷淡的眉眼,似嘲笑一般。

“你是個什麽東西,敢狂成這樣?”另外一個人見到同伴受傷,不等開槍,抄著手上的鐵棍朝著豐拓的後背招呼過去。

“都別急,這是我請來的客人。”亞瑟站在二樓,帶著麵具居高臨下的觀察著豐拓。

倒是對他的膽色欽佩,無奈不是同一路人,豐拓勢必要毀在他們手裏。這樣優秀的男人,若是跌落穀底,到不知臉上還會不會有這種自信的表情呢?他很期待。

“豐先生,我們是交易的,可不是打架。”

“人呢。”豐拓抬頭,陰鷙的眼眸,鎖著帶麵具的亞瑟,他在國際上有很多黑料,卻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

想來,他今天要是抓住了亞瑟,應該會收獲頗豐。

“先拿到錢才能看人,這是我的規矩。”亞瑟低頭,掃了一眼在豐拓身旁站著的手下。

很快他帶來的手提箱,就被當著大家的麵打開了。

“明天她自然回回來。”亞瑟確定了贖金,這才讓手下帶著錢先退下,繼而在樓上給豐拓留了句話。

“你放心,我說話算話。隻是你那輛車我就帶走了。哦對了,還有你的電話跟手表。”

確定手下全部撤退,亞瑟帶著餘下的保鏢,一起登上了頂樓的飛機。

破舊的倉庫裏,轉眼隻剩下豐拓一個人,還是**著緊緊包著一塊浴巾的模樣。

剛才那些手下,好似潮水般,轉瞬間消失在那黑暗的角落裏。

豐拓卻好像在自家衛生間似的,優雅的走出倉庫,望著明亮的月色,到也不著急。

緩步在路上走著,在幾乎快看不到倉庫的地方,一輛黑色的車,有如幽靈般在他麵前停下。

安靜,且無聲。

豐拓上車後,換上衣服,這才開始詢問。“位置確定了嗎?”

“有幾個地方,正在排查中。”車上,洛桐桐正在分析衛星訊號。同時,上官言也在不斷定位。

他靠在椅背上,稍作休息。

他們哪裏知道,他會把信號嵌入那麽多紙幣中的一張裏。甚至,還有他的頭發裏。

手機跟手表裏,確實有衛星定位係統,但那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幌子。亞瑟倒是過於簡單了。

“我送你回去吧。”黑傑克早早的就醒過來,也不知是什麽時候跟手下聯係上的,等盛夏迷糊醒來的時候,他已經換了身衣服,站在海邊了。

他身後是一艘快艇,到不知是被她發現了覺得難堪還是他們已經達到目的了。

這樣的結果對她而言,已經無所謂了,慢慢的走上快艇,安靜的在後邊坐著,風吹在身上很清涼,除此之外,她什麽感覺也沒有。

遠遠地,岸邊的已經聚集了兩輛車,她細看之下才發現,居然是桐桐跟豐拓。

上官言好似看到快艇過來了,連忙從車裏出來,靠在車頭旁,或許是相隔太遠了,她有點看不清大家的表情。

桐桐在就好,這會兒,隻有桐桐是她能相信的。

黑傑克將快艇停在岸邊,他沒有下去的打算,想來如今他跟豐拓已然是對立的兩邊,盛夏也不想考慮這些,越過他伸出的手,徑自上岸,抱著洛桐桐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沒回頭,也不想不敢回頭,聽到快艇的發動機聲音,然後是黑傑克消失在遠處。

他怎麽想的,她不想管,也不想在意。

“回來就好了。我們先回去吧。”接連幾天,盛夏也沒有洗頭洗澡,身上實在有些味道,洛桐桐不曾皺眉,全程拉著盛夏的手,兩人一同坐上上官言開的車。

車內,盛夏忍不住靠在洛桐桐的膝蓋上,眼淚一滴滴落下來,她的脆弱她總是隱藏的很好,跳下去的時候沒哭,發現黑傑克綁架她的時候也沒哭,等見了桐桐之後,終於壓抑不住這感情了。

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做了個噩夢。時間都變得恍惚了,那是一個,可怕到她這輩子都不想去回想的噩夢。

“夏夏,不哭了。”洛桐桐凡事都能冷靜,碰到盛夏頓時變成了一個妹妹奴,雖說先前總是嫌棄盛夏這樣那樣,如今再看她哭著流眼淚實在覺得心疼。

雖然安撫著盛夏的情緒,嘴上說著不哭不哭,但也忍不住設身處地的去想,換做自己是阿霧,肯定還沒她做的好。

阿霧很棒,她卻心軟了。一來二去兩人忍不住就抱在一起痛哭,倒是一副姐妹相認的親熱場景。

惹得在前邊開車的上官言,好幾次透過後視鏡偷瞄著兩個哭的不成樣的人兒。那是洛桐桐嗎?!

倒是不怪他。早前讀書的時候,盛夏跟洛桐桐一直都是同吃同睡的,兩人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