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的事情,霍風然沒提盛夏也沒問。兩人相安無事,每天對台詞端茶送水,過的也算充實。

真該慶幸豐拓這段時間還是沒找打她。而她一想到跟豐拓糾纏不清的相處就覺得理不清這段感情。隻得把他放到腦後,每天看劇本居然 發現對演戲有了一些興趣。

“夏夏,快來對詞。”霍風然自從飲食上滿足之後,態度溫和了很多。今天也像個乖寶寶似的,拿著劇本等著盛夏。

“馬上。”上次的事情已經過兩周,她跟霍風然儼然成了相當不錯的搭檔。收拾好碗筷之後,她迅速的拿起劇本,在他麵前坐下來。

這次的劇本講的是一個搞笑的愛情故事,所以台詞十分輕鬆搞笑。她每次看到新劇本首先會被逗樂。

兩人安靜的理了一下劇情後,才開始。

“其實我挺喜歡你的。”霍風然搶先開口,燈光下表情半真半假讓人分辨不清。隻是眼前這個女人太煞風景,完全沒有關注他。

低著頭看著台詞,一字一句念得專心致誌。“我才不信,你對誰都那麽說。”

她表情認真,認真到霍風然有點無奈。

隻得收起那副奈何不得的表情,繼續說出下一句。“你用心感受才知道。”

這是台詞嗎?這不就是表白嗎?!他暗暗歎了口氣,怪夏夏太過呆板無趣,一通台詞對下來,就他一個人心煩。

盛夏偏偏還十分沒眼力見的連連追問。“怎麽樣我剛才的表情很到位吧。”笑的一臉得意。

是很到位,他卻很憋屈。

不答話打開電視,悶聲玩遊戲。

摸摸鼻子,盛夏狐疑的掃了他一眼,他玩的是雙人遊戲,也不跟她說一聲,幸虧這段時間她練就了一副厚臉皮。

自動自發的拿起手柄,算是陪練吧。

也不知道他今天發了什麽瘋,一個勁的虐她。玩了兩個小時,把把都被虐,最後隻得主動投降。就這還換不來霍風然的笑臉,她隻得把 他的情緒歸咎於,他大姨夫來了。

這樣的生活總的來說也算是充實,畢竟霍風然居然給她放了一天假。

本來是去超市大買特買瘋狂采購的一天,在見到一個不算熟悉的長輩後,她明白這打算是泡湯了。

除了之前匆忙見過一麵之外,盛夏自問跟範世雄並不是很熟,看到他的出現她還是震驚了一下。

出於禮貌,最終兩人在超市外邊的咖啡館裏坐了下來。

“如果不是特別嚴重的事情,我也不會出麵找到你這裏來。”剛坐下來範世雄就開門見山,倒也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

隻是盛夏實在不知道,她有什麽能幫上範世雄的。頹然想起快大半個月過去了,她不光是斷了跟豐拓的聯係,也沒有跟桐桐範莫有任何 聯係。難道是範莫的病情?

這麽一想到還真有可能。

“範莫他怎麽沒來?”

範世雄聽她這麽說,幹脆也就開口了,畢竟這次還是有求於人的。“我來找你就是關於這小子。”非常時期,他就長話短說了。“普羅 地產投資失利,即將被國外一家公司收購,瀕臨破產了。”

盛夏雖然對投資這一塊並不熟悉,聽他這麽一講也明白了大概,隻是她一個小女生什麽也幫不了忙。“什麽時候發生的事?”

“也就這幾天。”範世雄的主要來意並不是要講公司的事情。“他不肯吃藥,我想你跟我一起去勸勸他。”

先不說兩人還有假訂婚的事,撇開不提,她跟範莫也算的上是不錯的朋友。這麽一說,她索性也不買菜了,跟著範世雄去見範莫。

車裏,範世雄難得主動開口談話,這麽多年他雖然暗地操縱著範莫忙著公司的事,但這個兒子他還是倚重的,誰都有老的時候。

隻是他也沒想到,範莫居然得了那樣的絕症。

安靜的車內,本是十分尷尬。於是有了範世雄接下來的話,他一個人說著,似乎是說給盛夏聽,又好像是在回憶過去似的。

“範莫這個臭小子,脾氣跟我真的很像。”說著停頓了下,瞧著窗外極力的控製著情緒。依靠了這麽多年的兒子突然撐不住了,說不傷 心怎麽可能。

“他從小就很要強,是我一直壓製著他。我想鍛煉他。”過去的記憶開啟,“他也很爭氣,有一次暑假兼職為了把電器推銷出去,被人 家硬生生趕出來了。他真是堅持,連續去了五天最後讓那戶人家心甘情願定了兩套電器。”

盛夏默默聽著,沒想到那樣愛笑的範莫過去居然是這樣的。她一直都以為,他是個老好人,僅此而已。

車一直開,範世雄的聲音也娓娓道來,把範莫小時候的趣事說了,糗事說了,連帶著一些令人驕傲的事也說了。

等下了車之後,盛夏的心裏悶悶的,恍然有些心疼範莫,又羨慕他有這樣的父親,願意磨練他,關注他給他父愛。

把她送到醫院門口,範世雄推說有事,急忙讓司機開車,走前還對盛夏交代,保密是他把她找來的。

進了醫院,一股屬於醫院的消毒水味道,讓她不由皺起了鼻子。以前還不覺得,現在倒是越發厭惡這個氣味了。

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醫院的單調顏色她實在不敢恭維。

“吃了這麽多藥,有什麽用?拿走都給我拿走。”病房裏,範莫暴躁的發著怒,打碎了水杯揮落了藥丸。

醫生跟護士愣愣的站著,束手無策。

盛夏推開門就看到這樣一副場景。她悄悄走進去,拍了拍醫生護手示意他們先出去,又跟護士囑托再拿一份藥進來。

發著脾氣的範莫見了盛夏臉色終於緩和了些。隻是依舊不說話,坐在沙發上。他已經換上了醫院的病服,頭發不像往常那樣往後梳理, 長長的像劉海擋在眼前。

“別生氣了,吃了藥才能好。”她安撫著這個人,像哄小孩似的,實際兩人都知道,好起來是不可能的了。

所以這話說出來就分外刺耳。盛夏也察覺到說錯了,訥訥的坐在他身旁,輕拍著他的後背。

這樣安靜了幾分鍾,直到戶數端著藥進來。她這才起身去接在手裏。

“吃吧,吃了總歸好點。”

這氣氛太過沉重,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活躍氣氛,心裏隱約還是替範莫難過。手中拿著藥,見他一直不接,她就那麽堅持的站著。

這樣的心情她能體會,但也隻能做到這樣了。

小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臉色,比以前要蒼白了許多。那慣常有的笑意消失殆盡,有時候情緒比病情更容易打倒一個人。

許久見他還是沒反應,她隻得把藥放在一旁,輕輕的坐在他身邊。“什麽時候來醫院的?”

“好長時間了,我都不記得了。”範莫終於有了回應,說話間少了意氣風發,十分頹廢。

聽到他開口,盛夏多少有些雀躍。“我帶你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