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小老婆

“宇文策的宇集團固然有一定實力,但是,還不至於跟唐氏抗衡,如果說這件事,隻是他一個人在操縱,不可信。”

唐缺撩開雪白的窗簾,讓陽光可以照射進來,眉宇間都是細細的光芒,眼中也似浮動著金子。

他緩緩說道:“宇文策這個人的背景一定不簡單,所以,現在要做的是調查他,然後再揪出給他撐腰的人。”

“聽阿離說,宇文策也是孤兒,無親無故的,誰會給他做靠山呢?”詩音在一旁擰緊了眉頭,她想不出來。

“有一個人非常可疑。”

三人同時向目光投向了他,此時,他就是他們主心骨。

在幾人的注視下,他不緊不慢的吐出三個字:“姚正泰。”

詩音急忙否認:“不可能的,阿離跟姚家一點仇怨都沒有。”

“你敢肯定宇文策跟姚家也沒有關係?”那日在壽宴上,姚正泰對宇文策的態度,唐缺悉數收入眼底,那不是一個叱吒商場,幾乎將誰都不放在眼裏的梟雄對晚輩該有的態度,帶著點愧疚,甚至是巴結,如果他不是有什麽把柄握在宇文策的手中,就是他們之間有著共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果是姚正泰在幫宇文策,那麽,這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他想要從監獄中把蘇離弄出來,恐怕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這其中,必然要大費周張。

不過,這也正是他所期望的,如果一路順風順水,沒有挫折,他會覺得毫無鬥誌,隻是,要苦了那頭小豬,先在裏麵呆上一陣子吧,全當是養身體,也好。

見唐缺匆匆轉身離開,詩音和寧修幾乎同時開口:“三少,阿離就拜托你了。”

他們知道此時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因為聽了唐缺的描述,這幕後的事情千絲萬縷,如果隻靠他們兩個人的能力,成事不足,然而,他們又實在沒有什麽好的理由去請求唐缺為蘇離做些什麽,畢竟在這之前,唐缺有幾次險些喪命在蘇離的手下,那讓他在醫院裏躲了大半個月的槍還是出自寧修之手,他一想到這個,就有些心虛。

唐缺沒說話,倒是洪烈笑嘻嘻的拉起詩音的手,心裏想著,好軟好滑,嘴上卻說:“放心吧,我哥一定會把小豬完整的帶出來,做一頓烤乳豬絕對不會缺塊肉。”

詩音輕輕抽著自己的手,寧修盯著他,眼裏氣得冒出光來。

“烈,走吧。”

唐缺發話,洪烈才戀戀不舍的鬆了手,意猶未盡,朝詩音眨眨眼:“小美女,後會有期。”

詩音和寧修同時抖了抖。

蘇離望著桌子對麵的男人,他依然是風姿綽綽,氣定神閑,抽煙的樣子也是酷勁十足。

相對之下,她的氣色就差了許多,雖然在裏麵單間獨屋,又受著獄警照顧,可是沒有自由的地方,人也會逐漸沒有了生氣,最後變得像是草木,隻會隨著風向而搖擺。

“你瘦了。”他彈了彈煙灰,吐出三個字。

蘇離沒說話,她隻是無話可說,同時,她也無法揣摩這個男人的心思。

“你的判決下來了。”他語氣平靜,因為他說的事本就和他沒有關係,所以,不管是好是壞,他都可以麵無波瀾。

“是死刑吧?”蘇離淡淡的說出口,仿佛早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打算怎麽辦?”他沒有否認,就代表了承認。

蘇離搖搖頭:“既然有人想讓我死,掙紮有用嗎?”

“你倒不笨。”

“這一切設計的如此巧妙,簡直就是個完美的陷阱,我不會愚到認為是自己倒黴。”

“那你知道是誰做的?”

蘇離眼光一黯,有痛苦的神色一掠而過,她沒有回答,似乎在逃避這個問題,盯著唐缺認真的說:“我已經認命了,所以,麻煩你轉告詩音和寧修,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我會在那個世界,看著他們。”

“就這麽簡單?”

“是。”

“你沒有什麽要對我說嗎?”

蘇離一怔,轉而笑了笑,臉上浮出兩隻淺淺的梨渦,向他做了一個靠近的手勢。

唐缺隔著桌子,慢慢的將身子探過去。

她忽然摟住他的脖子,帶著幽然淡香的身子軟綿綿的貼上他的前胸,貼著他的耳邊,輕聲說:“如果還可以做小豬就好了,小豬愛唐缺。”

唐缺一愣,她已經鬆了手,站起身,準備回監號。

“蘇離。”唐缺忽然從後麵追上來,一把將她拽入懷裏,扣住她的腦袋按在胸前,用低到隻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明天見。”

他說,明天見,可是明天是她轉獄的日子,重犯都要被轉入郊區山腳下的特別監號,那裏的人,多數是在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這一晚上,蘇離徹底失眠,耳邊始終回響著他的話,明天見,明天見。

她並不怕死,可是現在卻害怕與他陰陽相隔的淒涼,她的愛恐怕要帶到另一個世界,然後被小心的埋葬,小心的封藏,如果有來世,她無比堅定的想,她一定會選擇做小豬,不做蘇離,她會全心全意,義無反顧,傾盡所有的愛他一次,真的,就一次。

晨起,一夜未眠的眼底有些青黑色,蘇離照了照鏡子,努力擠出一個笑來,卻是難看的要命,她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果然矯情的學人家裝鎮定是很愚蠢的。

直到臨走的時候,監獄長對她的態度還是溫和有禮的,好像他送走的不是一個犯人,而是一個貴客,蘇離摸了摸額頭,這都是什麽世道。

坐進車子,四麵都是鐵壁,連扇窗戶都沒有,聽見外麵傳來鎖門的聲音,她找了個角落坐下來,獄警說,路途很遠,最少要顛簸三個小時,所以,她有充足的時間來補充昨天的睡眠。

一行三輛車,浩浩****的,卻隻有她一個犯人,看來上麵對她還是蠻重視的,通常那些殺人慣犯,毒梟老大才會有的待遇倒讓她破例嚐試了一把。

不知道行駛了多久,她睡得昏昏沉沉,忽然車子一個急刹,身子沒穩住,額頭撞上了對麵的鐵壁,痛得她呲牙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