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英雄救美
唐缺坐在車裏,倚著車窗,一邊抽著煙,一邊看著超市的方向,自從知道她在這裏工作後,他就養成了每天在她下班前守在這裏的習慣,他會開著車小心的跟在她的身後,一直到她安全到家才肯離開,畢竟,那個貧民窟裏環境髒亂差,他還是不放心。
煙抽到一半,忽然看見一個男人從超市裏匆匆的跑了出來,沒過多久,一道熟悉的身影緊追其後。
他立刻打開車門扔掉煙,追了上去。
男人對這一帶的地型似乎十分熟悉,七拐八扭的專門往胡同裏鑽,蘇離在後麵步步緊逼。
前麵是條馬路,眼見著男人橫過馬路,蘇離想也不想的衝了過去,她此時的腦子裏隻想著不能丟失這筆錢,所以,轉角處一輛卡車飛馳而來,她竟然忘記了反應,隻覺得車燈刺眼,所有的思維都被拋成一個光點。
眼見著躲閃不及,一個身影忽然從路邊衝出,向前一撲將她撲倒在地,抱著她滾到了馬路邊,車子忽嘯而過,在她剛才站立的地方留下兩條深深的輪胎印。
因為施工,這一帶拉載水泥沙石的大型車比較多,而且速度又快,所以平時來往的車輛都躲著它們開。
蘇離驚魂未定,第一反應是緊緊的捂住肚子。
差一點,差一點為了兩萬塊錢就害了寶寶,現在想起,一陣後怕。
等她平靜過來才反應是有人救了她,急忙回頭去查看那人的情況,這一看,心裏頓時湧上一股複雜。
唐缺依然保持抱著他的姿勢,半躺在冰涼的路邊,一雙黑亮的眸子正穿過夜色落在她的臉上。
兩人默默對視了一會兒,蘇離才問:“傷到哪裏了嗎?”
他這才鬆開抱著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腿。
蘇離急忙擼起他的褲腳,膝蓋蹭掉了一大塊皮,此時一片血肉模糊。
她很沒出息的心疼了,身邊沒有可以處理的藥品,隻好扶著他站起來:“先把傷口清洗一下。”
他沒有反對,但是四顧一周,似乎這裏也沒有能夠清洗傷口的地方。
蘇離皺眉,最後,還是將他帶到了自己的小窩。
用清水將他的傷口衝洗了一遍,還好,隻是皮肉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取來醫藥箱,拿出消毒水,動作嫻熟的用棉花球蘸了一些:“有些疼,忍一下。”
他沒出聲,目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臉,灼熱的似乎要將她燒穿了一樣。
消毒水塗在傷口上,起了一層白色的泡沫,一定很疼,他卻連眉頭都不眨一下,反倒很享受那一雙柔軟的小手在腿上來來回回磨蹭的感覺。
塗完了藥膏,她用繃帶給他包紮傷口,手無意觸到他的大腿,麻麻癢癢的起了一層顫栗,他悲哀的發現,他的兄弟竟然有了反應。
看到他褲子上支起的一塊,蘇離急忙別開眼睛,耳梢頓時紅到耳根,不複剛才的細致,草草紮了幾下便剪掉了線頭。
“好了。”
似乎是故意的,她起身的時候手按在了他的傷口上,他終於還是疼得嘶了一聲,蘇離嘴上說著對不起,可是轉過去的目光盡是報複的快感。
他怎麽會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但是隻要她開心,疼一點算什麽。
坐在沙發上,打量著她的小屋兒,雖然很小,但是五髒俱全,他突然意識到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這還是第一次來到她的家,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她生活的氣息。
得意的時候自然就忘了那天是誰一臉冷漠的將人趕了出去,所有的偽裝在看到她遭遇危險的時候全都集體去了西伯利亞渡假。
蘇離一會兒熱牛奶,一會兒調台,一會兒又吃酸話梅,忙忙碌碌的,卻一句話不跟他說,仿佛他隻是個透明人。
唐缺的自尊受到了挑戰,見那女人吃話梅吃得正起勁,他還是多管閑事的一把搶了過來,“這東西對消化不好。”
她沒什麽反應,從抽屜裏拿出一袋新的,又開始吃。
唐缺終於忍不住了,再次奪下她的話梅,用身體將她固定在沙發和自己的胸膛之間,彼此間的氣息互相傳遞,她的眸中一片清靜,而他的眸中卻像著了火的沙漠。
她終於肯說話了,開口就沷涼水,“如果你有需求,麻煩你去找你的情人,我這裏不是青樓。”
唐缺這回知道什麽叫自做孽不可活,她的冷淡也是拜他所賜。
目光炯炯的與她對視著,她的平靜讓他覺得心虛與不安。
身子一翻,還她自由。
她起身關掉電視,冷冷的說:“看在你救我的份上,如果想住在這裏,我不反對,但是隻有沙發。”
唐缺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待遇,悶悶的也不說話。
她轉身走進自己的房間,不久,又打開門,唐缺以為她要邀請自己去睡臥室,誰知道迎接他一臉期待的是一床毛毯。
“不喜歡的話,門在左手邊,不送。”
砰!
關門的聲音震得他一個激靈。
蘇離走到床前,慢慢的躺了下去,手輕輕的撫過小腹,唉了一聲。
“寶寶,你會不會怪媽媽,是你爸爸太可惡了,所以,你要跟媽媽站在同一個戰線上,知道嗎?”
沒有回答,她失眠了。
一想到門外住著的那個人,她就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
他會突然出現在這裏,隻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他難道一直在盯著自己?為什麽?明明當時說得那樣決絕而無情。
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聽見敲門聲,他的聲音有些可憐巴巴的傳來:“能給我一個枕頭嗎?”
蘇離忍了半天還是忍不住笑了,要是讓別人知道唐家三少爺現在的待遇,恐怕會笑掉大牙吧。
她裝作沒聽見,將被子蓋過頭頂。
等了好一會兒,不見他有動靜,想必是放棄了,以他的脾氣能來要枕頭就已經是破例,絕對不會像季楠那樣賴在門口不走。
蘇離起身,從櫃子裏找出一隻嶄新的枕頭,上麵的枕罩她才剛剛洗過,還留著皂角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