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身世真相
入夜。
兩人找了個山洞,唐缺的身上帶著火機,所以,他們在洞的最深處生了一堆火。
他在烤一隻剛打來的野兔,她坐在草堆裏,雙手抱膝,不知道在想什麽,火光映著她的半張臉,紅撲撲的似乎是透明的。
“吃了東西,你早點睡,我去外麵守著。”唐缺在烤好的兔子上找了一塊既嫩又好吃的肉遞給她。
蘇離接過來,一口一口的咬著。
“好吃嗎?”瞧見她不說話,他放下平時高傲的矜持找了個話題。
“不好吃。”她一點麵子都不給,“都沒有鹽。”
他笑了笑,自己拆下一塊,大口的吃起來。
“季楠他們很快就會找到我們。”
“你這麽確定?”蘇離揚起眉頭。
唐缺肯定的點點頭,他相信他。
一直以來,他從不曾肯定過某個人,隻有季楠,他們的關係好像很特殊,似敵似友,更是情敵。
見了麵一定會掐,但是麵對同樣的敵人,立刻就能同仇敵愾。
唐缺這樣想的時候,側過頭看了眼身邊的女人,這一看,頓時愣住了,她就那樣倚著牆壁睡著了,纖細的手裏還握著半截兔腿兒。
輕輕拿下她手裏的東西放到一邊,然後用袖子給她擦了擦油乎乎的嘴角,她的腦袋亂蹭了兩下,然後往暖和的地方靠去。
唐缺脫下外套蓋在她的身上,靜靜凝視了一會兒才起身去洞口。
半夜,外麵突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唐缺警覺的睜開眼睛,月光下,前方的樹叢似乎動了動。
他的手摸向背後,悄悄的拿出槍來。
唐缺此刻處在暗處,洞中的火又被很好的遮掩了,所以,對方根本不可能看到他。
過了一會兒,樹叢又動了一下,緊接著,鑽出一個人來,一身迷彩服,手裏端著一杆衝鋒槍。
唐缺半側在岩石後,擎起手裏的槍,消音後,緩緩對準了那個人。
正要扣動扳機,那人忽然抬起頭來,帽沿下,一雙細長的眼睛蘊著暗夜的精光,微微一眯,像狼一般的感覺到了危險,立刻往旁邊一躲。
“季楠。”唐缺嘴角抽了抽,差點自相殘殺了。
“唐三。”季楠把帽子往上一掀,也發現了唐缺,於是將槍往後一背,三步並做兩步的跑上來。
“你怎麽找到這裏的?”唐缺的口氣雖然聽起來沒什麽感情,其實心裏還是暗暗的誇了這小子一把,總算沒有在蘇離的麵前讓他丟臉。
“我告訴你,一到了叢林裏,我的鼻子就跟狗一樣靈。”季楠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歪著頭往洞裏看了看,“她在裏麵呢?”
“睡了,別吵她。”唐缺語氣輕柔,做了一個噓的姿勢。
季楠的臉色立刻就垮了下來,冷不丁往他的胸前擂了一拳,“唐三你他媽的不講究,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自己說過什麽你都忘了啊?”
唐缺歎了口氣,坐下來,搖搖頭,“我沒忘。”
“我說過我們可以公平競爭,是你堅決不用的,結果你又給我唱這一出兒,你這叫出爾反爾你知道不?”
“那你呢,你答應我的,不也沒有做到嗎?”唐缺毫不客氣的反問。
“你……”季楠理虧,氣得一屁股坐在對麵,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拐過頭不說話。
兩個男人沉默了好一會兒,誰都不理誰。
終於,還是唐缺打破了僵持的局麵,望著遠處茫茫夜色,聽似平靜的開口,“我跟姚家有仇。”
“我知道你一直看那個姚老頭子不順眼,他究竟哪裏招你惹你了?”
一提起姚正泰,唐缺本來還算安靜的眸子頓時像被點著的火堆,那熊熊的火焰好像要跳脫出來,瘋狂的湧動著。
見他突然換了副表情,季楠也嚴肅起來,默默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殺了我父母。”唐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幾個字,好像它們已經在他的心中憋悶了許多年,今天,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喊出來。
季楠震驚的望著他此時燒得通紅的眼睛,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意外,“怎麽會這樣?我聽說他們是車禍去世的。”
“不,是謀殺!那一年,我才十三歲,接到父母死訊的時候,我跑去醫院,當時爸爸已經奄奄一息了,他看見我,掙紮著朝我勾了勾手指,我走過去,他要跟我說話,但是他太虛弱了,聲音小得可憐,我將耳朵貼近他,他清楚的說了三個字,姚正泰,然後……然後他就去世了,後來,我告訴了爺爺,但是,我沒有證據,爺爺不肯相信,其實我知道,他也在懷疑這場害死我父母的車禍跟姚正泰有關,可惜,除了爸爸臨死前說得那三個字,我們找不到任何可以指定他是殺人凶手的證據。”
“所以,這些年來,你一直在針對姚家做這些事?”
“是。”
季楠歎了口氣,雖然這個理由足夠解釋唐缺對姚正泰的怨恨,可他總覺得唐缺像是隱瞞了什麽,他在說起姚正泰的時候,眼中明明有絲懼意,不是懼怕某個人,而是在懼怕著某件事,這樣的眼神,不應該屬於唐缺。
“可是,這跟蘇離有什麽關係?你去報你的仇,她也不會礙著你什麽事?”
唐缺苦笑了一下,“不,礙著了。”
在季楠不解的眼神中,他的聲音中充滿了茅盾與無奈,“她是姚正泰的孫女,真真正正的姚家大小姐。”
“什麽?”季楠差點一個高兒蹦起來,“你確定?”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沒有告訴她。”
“為什麽不告訴她?你知道她有多渴望親人。”
“我沒有機會,你讓我怎麽說,難道要告訴她,你是姚正泰的孫女,我要殺掉你的爺爺,我要讓你們姚家雞犬不寧嗎?”
季楠歎氣,這確實是個問題。
“所以,你明明愛她,卻非要把她推給我,你想撇清跟她的關係,然後一心一意對付姚家是嗎?”
“我不會放過姚正泰的,與其有一天讓她知道真相痛苦,還不如早一點斷得幹淨利落,如果她以後想找我給她爺爺報仇,我會心某情願。”
季楠揉著腦袋,這麽複雜的事情,他要好好的梳理理梳理。
突然,他揉腦袋的動作一頓,有些驚慌的看向唐缺的背後,她站在他的身後,身上仍然披著他的外套,臉上卻籠著一層比絕望還可怕的東西,那是毫無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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