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門開了,我回頭一看,是伊墨。
這倒不奇怪,他聽說有人要對我不利,要是不進來那才有鬼了。
我低低的叫了聲,他給了我一個安心的眼神,走到我身邊,摟住我的肩膀,看向蔣勇山。
他並沒有說話,但是目光卻如一道利劍,直射蔣勇山。
“嗬嗬!”過了一會兒,蔣勇山笑了,“事到如今,我還有隱瞞的必要嗎?”:“如果我想要隱瞞,也沒必要告訴她。”
伊墨依舊看著他,麵無表情,連我,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好半晌,他收回視線,摟著我的腰出了審訊室。
門口,負責守衛的戰士和最高檢的工作人員都站在那。伊墨的腳步沒有停,隻是涼涼的說了句,“好好的送這位前軍委領導上路。”
伊墨唇角幾不可見的上挑了下,帶著我離開。
作為後輩,他對蔣勇山曾經也是敬畏的,盡管他今天該殺,可就事論事,他的確也曾為國家和百姓做出過貢獻,隻是可惜了!
“我先送你回家。”上了車,伊墨說。
我沒說話,隻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一路上,我和伊墨都沒再說話,都各自思考著問題。直到車子在家門口停穩,他給我解開安全帶,我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喃喃道:“是誰要害我?”
伊墨的動作僵了下,將手抽出來,反握住我的,“有我在,誰也害不了你。”
我咬了咬唇,我不怕,隻是從蔣勇山的話裏,我聽到一種暗示。說是要害我,其實是衝著伊墨來的。
“乖!”伊墨摟住我的頭,輕輕的親吻我的額頭,“沒事,別怕,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誰想要害你,除非踩著我的屍體。”
“別瞎說。”我一個激靈,伸手點住他的唇,皺著眉頭看他。
不知道為什麽,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好像,他要離開我。
“傻姑娘。”他抓著我的手放在唇邊啃咬,酥酥麻麻的感覺自指尖傳來,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就要把手抽回來,奈何他抓的更緊。
“害怕了?”
“不是。”我搖搖頭,“說不清楚是一種什麽感覺,就是突然空落落的。”
“你就是最近太累了。”伊墨輕輕的撫摸著我的發絲,“別想太多,天塌下來,有老公頂著。”
我勉強扯出一個微笑,他揉了揉我的發頂,“好了,你在家休息會,我還要開個會,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我從他懷裏抬起頭,“你去忙吧,我沒事。”
“對了,上官下個星期日回京,大家約了在海之戀吃飯。”
前段時間上官瑞因為軍務回了南疆,還以為要過年才回來呢。
“天氣熱,回來之前我讓李威給你準備了綠豆冰糕,還有茉莉花茶,你吃一點。”伊墨幫我打開車門,扶我下了車,把我送進屋,又囑咐了一番才走。
我在客廳坐了一會兒,吃了一塊冰豆糕,喝了一杯茶,感覺頭有點昏,便上樓打算躺一會兒,沒想到卻睡著了
“伊墨,那不是我,我在這。”風雨交加的夜晚,轟隆隆的雷聲響徹雲霄。豪華的宴會廳裏,燈火輝煌,杯盞交錯,好不熱鬧。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微笑,交談甚歡,仿佛與這外麵的風雨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伊墨穿著一身白色的海軍常服,無疑是最耀眼的那一位。而他的身邊,始終站著一個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禮服,笑的那麽燦爛。
最讓人驚訝的是,她竟然和我長的一模一樣,可她不是我。
我站在窗外,渾身狼狽不堪,雙手滿是鮮血,拚命的拍打著窗子呼喊著,“伊墨,我在這,我在這,救救我,你被騙了”
可是他根本聽不到,甚至都沒朝這邊看一眼。就在這時候,我的耳邊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嘲諷的笑聲。
“哈哈,哭吧,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嚨他都不會理你的,陸心悠,今天就算你死在這,都不會有人知道,你別白費力氣了,把她帶走。”
“不,不,放開我,伊墨,伊墨”我掙紮著,猛的撞進了一個懷抱,睜眼一看,是伊墨。
他正滿臉擔憂的看著我,“心悠,心悠你怎麽了?”
我有一瞬間的愣神,目光四處掃了一眼,才發現是在自己的臥室。窗外,已經是夜幕初降,亮起了路燈。
“我,做噩夢了。”晃了晃腦袋,這才回過神來。
可是,我怎麽會做這種夢,而且,那麽真實。
“夢見什麽了?”伊墨心疼的抱著我,不停的親吻我的額頭,“告訴我,夢到什麽了?”
我把頭貼在他的胸膛,呼吸著他的氣息,心有餘悸的說道:“我夢見你不要我了。”
“傻瓜,胡說什麽呢。”
“真的。”我仰起頭,注視著他的目光,
“乖,我怎麽會不要你呢,就算不要全世界也不會不要你。”他輕聲哄著,“你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你就是我的命,沒有了你,就等於沒有了命,除非我不想活了才會不要你。”
“可是,如果你不知道那不是我呢?”我咬了咬唇問道。
伊墨看著我,皺了皺眉,“你在說”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知道你已經失去我了呢?”我不知道該怎麽表達,怕他聽不明白,又解釋道:“我的意思是,可能你已經失去我了,但你卻不知道,以為別人是我。”這話,我自己都覺得越說越亂。
正想著要怎麽才能表述清楚的時候,伊墨突然捏著我的下巴,很鄭重的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傻姑娘,你聽好,我葉銘澈絕不會認錯自己的媳婦兒。”
我看著他,堅定而深邃的目光,宛如一汪深潭,將我緊緊的吸住。這一刻,我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我輕喚。
他應著,俊逸的臉,在我的視線慢慢放大,唇上溫熱的觸感,瞬間將我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