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時虛掩的,我從縫隙往裏看,特別淩亂。心裏記掛著我媽留下的,還有小諾的那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

都忘了職業原則了,抬腳就要往裏衝。

伊墨一把拉住我,捂著我的嘴,做了個噓的動作。

“裏麵有東西。”我焦急的小聲說。

“你這樣冒冒失失的進去太危險,自己還是個警察呢。”:“你在這等著,我進去看看。”

“誒~”

“聽話。”完鬆開我,自己推門走了進去。

久沒住人,這個時候也時夜幕將至,室內有些昏暗。伊墨沒有開燈,走了兩步,四下看了眼,拿出電話,“天澤,過來心悠的舊家,被盜了。”

然後轉身出來,走到我麵前,“等一會兒,讓天澤她們看一眼再說。”

我點點頭,此刻已經頭腦清醒,當然知道保護現場的重要。雖然說這件事未必會怎麽樣,而且我和伊墨也能夠勘察現場,但是也得走這個程序,這是規矩。

沒過多久,方天澤帶著人來了,還沒到跟前就衝伊墨打趣道:“太子爺,您真是爺,這個時間了,找我們特案組給你辦盜竊案。”

“少廢話。”伊墨涼涼的說,指了下屋裏,“動作快點。”

方天澤無奈又認栽的搖搖頭,“遵命!”

然後就指揮著他帶來的人進去勘察現場,不過特案組的人動作就是快,也就是二三十分鍾吧,就弄完了。

“行了,我帶著人先撤了,你和太子妃進去看看,有什麽事再給我打電話。”方天澤逗趣的看了我一眼,這一聲太子妃,叫的我真想給他一個大白眼。

可是想到人家下班時間帶著人過來,也就算了。

他們走後,我們倆才進屋。

客廳裏被翻得亂七八糟的,臥室的門爺開著,裏麵也是慘不忍睹。

我所有重要的東西都放在臥室的櫃子裏,蹲在地上就一頓翻找。

“心悠,別著急。”伊墨在我身邊蹲下,臉色鐵青,“看看少了”

我歎了口氣,一邊翻找一邊說道:“媽媽留給我的東西,小諾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在這。”

有些自己買的首飾,我喜歡一些鑽飾,太貴的沒有,但是幾千塊的也不少。希望這小偷是個純盜竊的,把這個拿走了也算還好,隻希望他千萬別動我媽和小諾的東西。

對我來說,那些承載記憶的,才是最珍貴的。

伊墨不說話,默默的在一旁收拾,這樣才讓淩亂的現場能夠條理清楚,我才能更準確的知道都少了什麽。

“這不正常。”好半天,當我盤點了家裏的東西後,聲音發顫的說。

“丟了”伊墨看出我的不對勁,緊張的問道。

“小諾的照片,還有一點黃金首飾。”可是那幾個黃金首飾都不太值錢。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個賊,果然是偽造的盜竊現場,真正的目的不是偷竊。

“兒子的照片?”伊墨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也意識到了這個所謂的“偷竊”的重要性。

“嗯,兒子有一本單獨的影集,記錄了他成長的每一個階段。”我說著又翻找了一下,希望是我忽略了,可是真的沒有。

“真的沒了。”我說:“那些照片雖然都有底片,但重點是他為什麽要拿走孩子的照片,到底什麽目的”我越說情緒越失控,隻要是碰到小諾的問題,我就沒法淡定。尤其是他經過這次昏迷以後,我特別害怕他再出什麽事,我已經受不了了。

“心悠,心悠。”伊墨急忙抱住我,“冷靜點,沒事,沒事的,交給我,我來辦,一定把這個賊找到。”

“伊墨,小諾不能再出事了。”我哽咽著抓著他的胳膊,指尖嵌進他的肉裏都沒察覺,“他太小了,他是無辜的。”

我和伊墨,不管是誰的工作引來的麻煩,我都能夠接受,也絕不會退縮,但唯獨不要牽扯上孩子。他不應該承受這些,不應該

“我明白,你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的。”他輕撫著我的後背,安撫著,“相信我,我不會讓兒子再出事。”

他堅定的語氣,讓我的情緒慢慢的緩和了下來。

“你躺一會兒。”他半抱著我起身,扶著我坐到廣木上,“我收拾一下,你想吃什麽,我叫人送來。”他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屋裏,“收拾完,回去可能要晚點。”

“今晚就在這睡吧。”我扯了下他的衣袖,“叫外賣對付吃一點就行,別讓勤務兵來回折騰了。”我說:“也沒什麽胃口。”

伊墨挑了下眉,“那你先睡會兒。”

他轉身的瞬間,我猛地從身後抱住他,伊墨扭頭看我,“怎麽了?”

“抱抱我。”我說,沒來由的脆弱。

他歎了口氣,轉身,將床鋪弄好。扶著我躺上去,自己則半靠在床頭上,一隻手放在我的頭下讓我枕著,一隻手搭在我的腰間。

一下一下,緩慢的輕拍著,“月光,照在,雨後的海港,微風,拂過,年輕的臉龐,一隻海鷗,落在甲板上,眺望遠方的神情,就像你一樣不聲不響”

他輕聲的唱著歌,這是我沒想到的,但不可否認的,這樣的歌聲,在此時此刻,舒緩了我的神經,讓我徹底的放鬆下來。

漸漸的,我睡著了。也許這就是他的力量,若是放在從前,遇到這種事我事無論如何不可能睡著的。可是因為有他,因為在他的懷抱裏,聽著他的聲音,我的不安漸漸消失。

我是被一陣飯菜的香氣勾的肚子咕咕叫醒的,揉了揉眼睛,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舊家,不是在錦園,也才想起家裏被盜的事情。

我起身下床,房間裏已經收拾的十分整潔,幹淨。

客廳裏不見他,但桌子上,放了三個菜,都是我愛吃的。廚房裏傳來隱約的聲響,我走過去,見他挺拔的背影,正在灶台前忙碌著。

一舉一動,都那麽嫻熟。挽著的襯衫袖子,露出一截麥色的小臂,堅實有力。

他下廚的樣子我不是第一次看,但每一次看,都覺得特別好看,以至於遲遲無法轉移視線。幹脆,就側身靠在門檻上。

“我有沒有說過,你居家的樣子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