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就是去赴一場家宴,可跨出大門的那一瞬間,我整個傻眼了!

這,是幹啥?

門口,三輛軍用越野依次排開,後麵還有一輛軍用大卡。幾十號戰士整裝待發,清一色的黑色作戰服,一左一右,分列兩隊站上。

也不知道是被這陣勢給驚的,還是仍舊因為某人的縱欲沒恢複體力,我腳下一軟,差點栽倒。

伊墨眼疾手快的扶住我的腰,微一俯身,將我打橫抱起。

“不用,我自己能走。”他也不知道注意影響,當著這麽多官兵的麵抱著我,他好意思我還不好意思呢。

奈何,某人根本沒聽我的話,目光在那些官兵臉上掃過,“周繼航!”

一個少校應聲跑到我們跟前,立正,敬禮。

“老大,一切準備就緒。”

這個人我見過,就是剛住進錦園的時候,那個早上來送絕密文件的。

那天驚鴻一瞥,今天這麽近的距離才看清楚,是個帥小夥,就是有骨子邪氣。不禁讓我想起伊墨的一些樣子,真是誰的兵像誰。

果然,一本正經後沒讓我失望,隻見他嘿嘿一笑,“包管連隻蚊子都飛不進去。”

“進一隻給你加餐?”

咳,我差點破功,這幽默真冷。

周繼航訕訕的摸了摸鼻子,側身讓路。

我是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麽叫專線,什麽叫權勢。曾經去往案發現場的時候也有過緊急情況一路綠燈,但今天,整個都是交通管製。

坐在車裏,看著道路兩旁被隔離的人群,有點不太真實的感覺。怎麽就脫離群眾了呢?赴個家宴搞得跟皇帝出行似的,至於嗎?

心頭,疑惑叢生!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一處大宅院停下,伊墨照舊是抱著我下的車。

朱紅大門,雄獅威武,高庭宅院。就像是一個古代王府,處處彰顯著一股低調的高貴。然,也象征著無上的權勢。

訓練有素的士兵分為兩隊,朝著大門兩側圍攏。我霎時明白了,這是警戒。但,同時也讓我心裏的疑惑更重了。

偷偷的看了伊墨一眼,這是他家,那什麽樣的身份,需要特種兵重重保衛。

進入宅院後,我整個人都不好了。

說好的家宴呢,這根本就是一個小型的宴會。

紅燈籠連成排,一眼望過去那叫一個喜慶。

人來人往,不乏一些電視裏常看到的軍政高官,還有一些商場戰將。

這我當即就有點慌了,手心裏全都是冷汗。

不是我慫,這根本就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有想過伊墨的家族是高門大戶,但真沒想到是這種一等一的權貴之家。

我是什麽人家,幾斤幾兩我自己清楚,就算再不畏世俗,此刻也真的是有些卻步。

伊墨的到來無疑是最引人注目的,數不清的目光朝我們看過來。

“那是誰啊?”

“就是,不是說太子爺生性寡淡,不近女色,那懷裏抱著的是怎麽回事?”

“不清楚啊,那女人哪家的千金?怎麽沒見過。”

“真是幸運,能被太子爺抱在懷裏,這輩子死了都值了。”

耳畔傳來各種議論,有的還帶著些許酸味。而我此刻才想起來,自己還被伊墨抱在懷裏呢,這,真是夠難為情的。

“放我下來,快點。”我低低的對,手腳也開始掙紮。

“怕什麽,你是我媳婦兒。”

他麵不改色心不跳,說的那叫一個雲淡風輕,理所當然。

可是,太子爺您臉皮厚,我可不行。

“你趕緊的,別抽風,這麽多人看著呢,我第一次登你家門,難道就給長輩留下不好的印象,讓人議論。”

他扯了扯唇角,“真找抽,不過看在你自覺進入角色的份上,饒了你了。”

話落,將我放在地上,不過那嘴賤的非要問一句,“能走嗎?”

我橫了橫他,“我長腿了。”

他給了我一個無辜的眼神,“我是怕你那裏不舒服,走路不方便。”

這貨,關心人的話說的也這麽色,他不提這茬能死啊。可是,眼下這環境,再鬱悶也不能發飆,隻好忍了。

“跟緊我。”,手臂一彎,我很明白的挽了上去。

他低頭,衝我露出一個讚許的微笑。再抬頭,已然換上一貫的冷硬。

眾目睽睽之下,就這樣跟著他。說實在的,我很別扭,感覺自己跟這裏完全格格不入。而他,旁若無人,天生的王者之氣。

一身筆挺的軍裝,雙目如黑曜石般閃耀。外表出眾,讓女人都嫉妒的俊逸非凡,但舉手投足間,卻時時透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酷,威嚴,散發著他獨特的冷魅之氣。

好像所有人,都不夠格與他並肩。

當然,也包括我。

從四年前初見,我就知道自己和他天差地別,隻不過小女生情竇初開的一點暗戀,促成了我拚死生下孩子的決心,當是給自己一個精神支柱也好,當是給他留後也罷,可能更多的還是存了對他的一點點自己都不敢發掘的愛戀。

以至於冥冥中在心底種下了一個信念。所以才在重逢後的種種風雨中挺了過來,給自己燃起了一縷希望。

可這希望隨著他軍官身份的明朗,我的心裏卻越發的沒有安全感。再到今天,看著滿場賓客,我心裏,突然十分不安。

伊墨牽著我,穿過回廊,進入主廳。

裏麵也是座無虛席,隻是主位上的那一位,隻那麽一眼,讓我幾乎忘記了呼吸。

心,不跳了!眼,不眨了!腦子,空白了!時間,定格了!世界,安靜了!

這,這太玄幻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位隻在電視上看到過的老人,統帥著民族軍政大權的人。他的威名,他的政績,他的都如雷貫耳。

葉榮邦,這個名字,幾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然而,更讓我震驚的還在後麵,隻見伊墨上前,十分恭敬的行禮,聲如洪鍾的叫了一聲:“大伯!”

哢嚓一聲驚雷,劈的我靈魂都出殼了。要不是伊墨暗中捏了下我的手臂,我估計我要鬧大笑話了。

回過神,隻聽伊墨道:“這是我媳婦兒!”

雖然還震驚著,雖然還有很多話要問,但此刻我也是知道禮數的,既然來了總不能丟臉。

急忙彎腰行禮,咳,我也不知道這個禮對不對。但是卻不知道怎麽叫人了,因為,我跟伊墨,還沒有領證。

而眼下著情景,我恐怕還要估量這個證是否能領了。

老人慈祥的衝我們點點頭,目光在我和伊墨之間打量了一會兒,這時候,旁邊的內室裏,一個高貴的夫人手拿著一個錦盒走了出來,正是葉榮邦的夫人。

衝我招手,“過來!”

我有一瞬間的恍惚,伊墨輕輕的推了我一把。

我緩慢的走過去,夫人衝我一笑,很和藹的拉過我的手,目光在我臉上掃了一圈,“不錯的姑娘,早就該見麵的,隻是那小子總是不肯。”

我不置可否,隻能讓自己保持微笑。不知道怎麽接話,也不敢接,怕說錯了。

葉夫人將手中的紫緞錦盒打開,一隻紫色的手鐲赫然出現在眼前。燈光下,閃著晶瑩的紫色的光芒,璀璨耀眼。

紫龍晶!

我雖然對珠寶沒有研究,但有一次辦案,事主是一個玉石收藏家,曾在他的家裏看到過不少名貴玉石,其中一塊紫色玉牌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在保險櫃裏。

後來我回去查找了些資料,才知道那是紫龍晶。也是那時候知道了一句話,紅翡綠翠紫為貴。

而這隻手鐲的成色和質量,要比那塊好上很多,可見價值連城。

“這是我們葉家的傳家寶,向來是長房長媳的身份象征,今天正好是大年初一,好兆頭。”夫人說著已經將那隻手鐲戴在了我的手上。居然毫不費力,大小正合適。

“玉認主,看來你真注定是我們葉家的人。”葉夫人又道:“紫氣東來,夫妻和順,你和明澈以後要相互扶持”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這是我的第一反應,至於葉夫人說的那些話,我根本都沒細聽。

剛要去脫,身後一隻大手將我手腕抓住,“這隻鐲子,許戴不許脫。”

我側目,伊墨的眼神裏,有著海誓山盟的堅定。

“陸心悠,這隻鐲子,不是誰都能戴上的,她認主。”

言外之意,我是這鐲子挑的人?

“大伯,大娘,我先帶心悠出去。”伊墨說著拽著我離開主廳,一直繞過一條回廊,他猛地停下腳步。我措手不及,直接撞在他身上,唔,鼻子酸痛。

太子爺一副從南極冰川刨出來的臉,豈是一個冷字了得,簡直是冰封刺骨。

我不禁暗暗腹誹,我又哪惹你了?

“當我女人你很丟臉?”他冷聲質問。

我明白了,他是因為我要脫鐲子的事情不高興呢。但,老實說,我真的後悔來了。

而且我現在也是滿肚子疑問,他姓伊,怎麽叫葉榮邦大伯,而葉夫人又叫他明澈。

正要發問,隻聽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

我和伊墨同時轉身,一抹紅色的身影,徐徐走近,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