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決定
隨著我的一聲斷喝，老牛和阿亂吃了一驚，不約而同的都閉上了嘴，轉而將目光投向了我。
“你覺得她不是阿亂？”我問老牛。
老牛點點頭，一副“這還用說”的樣子。
“你別說話！”我瞪了正待反唇相譏的阿亂一眼，打斷了她。阿亂不高興的橫了我一眼，但終於還是忍住了沒有開口。
“那你記憶裏的阿亂是什麽樣子呢？”
這個簡單的問題頓時難住了老牛，老牛張口結舌，竟是呆住了。
“呃……阿亂……阿亂……”老牛睜大了眼睛，似乎在苦苦思索，“阿亂的樣子是……”
在那裏支支吾吾了良久，老牛突然失聲叫道：“我……我怎麽不記得阿亂長什麽樣子了！”
我心念轉動，眼下這情況似乎跟我預想的差不多，我似乎已經隱隱的抓到一點什麽東西，而老牛的這個反應跟我想的也相去不遠。
“小風，這人腦子有毛病是吧？”阿亂也終於忍不住了，橫了老牛一眼。
我沒搭理她，想了想，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
號碼響了良久之後，終於被接通了。
“小風……饒了我吧，我求你別再給我打電話了……”一個顫巍巍聲音傳了過來。
我歎了口氣，對著話筒說：“王瀚冰，我在避風塘，請你半小時之後到這裏來，否則的話……嗯，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我也不跟王瀚冰再廢話，直接關掉了電話。
“好了，你們兩個人就聽我一回，耐心等半個小時，然後該幹嘛就繼續幹嘛好了。”我衝老牛跟阿亂擺擺手，然後按下服務鈴，對卡座外喊道：“服務員，幫我們續水——”
半小時之後。
在我們喝光了不下十杯廉價衝兌的果汁之後（期間阿亂兩次不耐煩的要求回家，老牛三次想要掀桌子暴走，均被我鎮壓），全身裹在風衣裏麵的大宅男王瀚冰才終於姍姍來遲。
“小風，我現在很乖的每天什麽網絡遊戲都不碰了，連網絡我都不怎麽上了，360和qq打架的事情我都是在廣播裏看的，你怎麽還來找我啊……”王瀚冰進來就哭喪著臉坐到我身邊，一副扮可憐的樣子。
我指了指還在一旁互相不對盤的老牛跟阿亂，道：“你認識他們倆麽？”
“喲……阿亂！很久不見了啊！”王瀚冰這才注意到阿亂和老牛，立刻熱情無比的跟阿亂打招呼：“這麽長時間沒見你，小姑娘樣子都沒什麽變化的喏，還跟以前一樣漂亮……”
“住嘴！”老牛惡聲惡氣的打斷王瀚冰，“她根本就不是阿亂！王瀚冰你腦子糊塗了麽？她哪裏像阿亂了？”
“你這個神經病！”阿亂惱怒的嗬斥道。
王瀚冰奇怪的看了看老牛，再看看阿亂，然後馬上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對我說：“他倆……又勾搭在一起了？”
我有些脫力的瞧了這群活寶一眼，一陣無語。
王瀚冰也認得阿亂，而且還非常熟絡的上來套近乎，這就說明這個阿亂的確是我們記憶中的阿亂。先前因為老牛死死的認定眼前這個阿亂根本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阿亂，弄得我都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這麽長時間沒見過阿亂，所以記憶混亂掉了。
可是當我把大宅男王瀚冰叫了過來確認之後，我終於明白了，並不是我們記憶紊亂，而是的的確確的，老牛記憶力的阿亂消失了。
而老牛更加離譜的居然是連他自己心目裏的阿亂長什麽樣子都記不起來了，而阿亂也絲毫不認定老牛了。
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阿亂不耐煩的站起來，冷冷的說：“小風，我受夠了，我還以為你找我有什麽要緊的事情，哪知道就是過來聽這個死胖子胡言亂語麽！我要走了！”
老牛怒不可遏的衝著阿亂道：“阿亂才不會這麽說我！你……”
我按住老牛，有些無可奈何的對阿亂說：“一個一個來，你先聽我說吧……”
隨後我把阿亂跟老牛之前認識交往，乃至因為現實經濟問題而不得不狠心分手的故事，又說了一通，雖然這些事情大多都是我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的，但是舊事重提，老牛不由得又是眼睛泛紅了。
“你說……這家夥居然是我之前的男朋友！”阿亂好像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失聲大笑起來，“小風，今天不是愚人節，你這個玩笑開得也太沒水準了哦！”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吧，你認識我多久了？”我歎了口氣。
阿亂徹著腦袋想了想，道：“五年多了吧！我記得好像是05年的時候咱們認識的。”
“那……你為什麽會認識我？”我盯著阿亂的眼睛。
阿亂一下子也呆住了。
“2005年……那個時候是……”阿亂蹙著眉頭苦思，喃喃自語道：“好像是玩魔獸世界的時候麽？然後我加入了jrs工會……”
“那你還記得你是怎麽加入jrs公會的嗎？”我一步也不放鬆。
阿亂緊鎖眉頭，似乎在糾結的努力想著，最終艱難的搖搖頭道：“我……想不起來了。”
“扯什麽啊！”王瀚冰奇怪的道：“你不是那時候跟著老牛一起來的麽！”
“瞎說！”阿亂瞪了王瀚冰一眼，“我才不是跟什麽……”
“那你說你是怎麽加入我們公會，然後認識我們的？”我知道關鍵地方到了。
阿亂啞口無言。
看著阿亂跟先前老牛幾乎一模一樣的迷惘樣子，我心下了然。
“啊……不會吧！”王瀚冰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失聲驚呼：“我靠！難道又是那見鬼的太平禦覽任務懲罰忘卻來時路？！”
“應該不是的。”一直默不作聲在一旁啜吸著果汁的念蒼生突然插了進來，“忘卻來時路的懲罰是所有相關這個人的存在記憶全員消除，而現在看下來，僅僅隻有她一個人忘記掉了老牛的存在，可你們全部都記得老牛。”
王瀚冰臉色有些發白，這家夥自從上次太平禦覽事件以後，一度成為忘卻來時路懲罰的犧牲者，到現在都心有餘悸。
“我……到底是怎麽了？難不成我真的忘記掉了些什麽？”阿亂似乎也意識到有哪裏不對，眼睛裏也帶上了一絲恐慌。
念蒼生擺擺手，道：“現在頭緒太多，暫時理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的就是，你們兩個人，彼此已經沒有任何聯係了。”
“什麽意思？”我困惑的看看念蒼生，又看看同樣一頭霧水的老牛和阿亂。
“我來問幾個問題吧！”念蒼生沒有回答我，反而轉頭問阿亂：“你從來就不記得老牛這個人是麽？”
阿亂點點頭，斬斤截鐵的說：“從來沒有！”
“好的……記憶缺失。”念蒼生默默點點頭，又轉頭問老牛道：“那你的問題是覺得眼前這個阿亂不是你記憶裏麵的那個人了，然後卻又想不起來原來那個阿亂到底長什麽樣子了，是麽？”
老牛茫然的點頭。
念蒼生不再說話，默默在那裏皺著眉頭算計著什麽。
“還是不行。”良久，念蒼生終於微微搖頭說：“線索太少了，不能夠做出清晰的判斷。”
就在念蒼生剛說完最後一個字之際，老牛突然跳起來，也不跟我們說話，扭頭就跑。
老牛如同被火燒了屁股一般，徑直衝出了避風塘茶坊的大門，臨出門之際還跟那原本想幫他開門的服務員撞了個滿懷，然後絲毫不做停留，直接就這麽衝了出去。
那服務員警惕的看看老牛跑走的方向，然後又回頭看了看還坐在卡座裏的我們四人，估計是覺得還有人留著，排除了喝霸王茶的可能，這才放心的繼續忙活自己去了。
我和王瀚冰都愣住了，這老牛兀的又發什麽神經，怎麽好端端的正說著，突然就這麽跑了？
“要打個賭麽？”念蒼生突然對我沒頭沒腦的問了句。
“打什麽賭？”我不知所謂。
“我猜……他……還是決定去穿越了！”念蒼生眼裏全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頓時也醒悟了過來，這老牛在最開始來找我的時候，原本就是準備拿著千金牛的財富，然後穿越到四年前跟阿亂分手的時候去改變曆史的。然後拿到了千金牛那張信用卡之後，老牛驚喜的發現信用卡裏麵的金額大得離譜，於是他頓時覺得即使不穿越，以如此巨額的財富，那還不如直接就現在去解決來得好。
哪知道他趕到了阿亂家，卻發現這個阿亂不是他所認識的阿亂，接著這個阿亂也根本不記得他，這種詭異莫名的狀況下，可憐的老牛終於崩潰的發覺現實根本就已經不是他所能理解的範疇了，於是老牛索性又回歸原點，決定還是直接穿越到四年前去！
折騰了一圈，發現最後自己所設想的方式才是最好的，這老牛也真夠無奈的。
“可是……他穿越到四年前，那四年前不是還有個老牛的麽？”我突然發現這個所謂完美方案還是有個致命的漏洞，如果老牛去到四年之前，在阿亂跟老牛即將分手的時候出現，那會是一個什麽樣的混亂狀況？
“你說……不會有兩個老牛一起爭阿亂吧？”我怔怔的問。
“怎麽會！”念蒼生笑了笑：“你忘了麽？老牛不是說過，他第一次穿越的時候，跟兩天前的自己碰在一起就合並成一個人的事情麽？”
我說不出話來了。
“這家夥還是很聰明的！他打算回到四年前，然後跟四年前的自己合為一人，從而改變曆史！”念蒼生目光炯炯，興奮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