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不緊不慢地跟在了秦壽的身後。
突然,秦壽踩在了一塊石頭上,整個人一個踉蹌,差點從那邊滾落下去。
秦風趕忙想要伸手拉一把,卻看見秦壽的手指死死地扣入那泥土之中,沒入了很深。
隨後穩定了身形,他起身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土,又看了看秦無名站立的地方,然後一步步走了過去。
“這小子,性格倒是挺倔的。”秦風心中暗道。
十多分鍾後,秦風總算是來到了八王山的頂峰。
頂峰處,倒是並沒有什麽奇異的地方,就隻是一個平坦的練功台。
練功台的最東邊是一個瞭望台,秦無名就站在了上方。
瞭望台全部都是青色的城磚構造而成,看著就給人一種古樸的質感。
跟著秦壽上了那瞭望台,這裏是視野的最高點——最起碼,站在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八王山。
秦壽看到秦無名,隻是緩緩的點了點頭,然後就在那邊忙碌了起來。
一塊畫板不知道什麽時候支棱在了那邊,秦壽手中的紙張已然全部夾在了上麵。
隨後,他就看著下麵發呆。
秦風很是好奇,走過去向著下麵看了一眼。
驀然,就在自己等人剛剛上來的那條小路左邊,此刻居然出現了不少的茅草屋,甚至於此刻,已然有好幾個茅草屋都冒出了那淡淡的炊煙。
“這是?”
秦風真的被驚到了,遲疑的有些說不出話。
“這就是陣法的厲害之處。”秦無名緩緩道。
秦風深吸了一口氣,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形容內心的震撼。
“你是醫生?”秦無名忽然盯著秦風問道。
“當然。”
“那他身上的疾病你怎麽看?”秦無名又問。
秦風把自己的一些想法說了出來,甚至跟秦璐討論也絲毫不曾隱瞞。
“哦。”
秦無名很平靜地回了一句。
“看樣子你也發現有問題了?”秦風打量著秦無名說。
“沒錯,我早就知道了。那些人……就看不得天才。”秦無名冒出了這麽一句話。
還不等秦風說什麽,秦無名直接從瞭望台上一躍而下,穩穩當當的落在了下方。
“下來陪我過兩招。”
這一見麵就動手,秦家人的歡迎儀式還真的不一般呢。
不過,秦風倒是沒有說什麽,直接翻身落在了秦無名的身邊。
秦無名看著秦風的身法,眼中閃過了一絲讚賞。
他二話不說,身形鬼魅般消失。
秦風隻感覺眼前一花,就見秦無名已經出現在了麵前。
對於這個秦家的天才少年,秦風也不敢留手,直接提起了靈氣,一拳就迎了出去。
簡單的幾招,倆人幾乎都是在試探,你攻我守而已。
或許是感覺到了秦風的實力,秦無名背負的雙手,此刻也騰了出來。
這一刻,就能感覺秦無名的氣勢變了。
如果說之前他的氣勢是平靜的雲海,風輕雲淡地柔和。
現在的秦無名,就仿佛是遠古凶獸,隨時會擇人而噬。
秦風卻也不害怕,反而多了一絲絲的興奮,渾身上下也釋放出了戰意。
拳風破空聲不斷傳出,倆人的速度變得極快。
空中出現了無數的殘影,那是速度快到一定程度才會出現的情況。
他們腳下翻轉騰挪的速度也更快,幾乎隻能看到灰塵不斷地被震起來。
“砰!”
倆人的雙臂對撞在了一起,隨後各自倒退了好幾步。
“下手這麽狠,你是想要跟我搏命?”
秦風活動了下手腕,玩味的打量著秦無名。
“你很強,百招之內我贏不了你。”秦無名認真的說著。
“百招之外你也贏不了我。”秦風大笑一聲。
秦無名沒有說話,給了秦風一個眼神。
然後,他居然朝山下走去。
“你幹什麽去?”
“去殺人?”
“殺人之前還要打一架?”秦風很是不解的喊道。
“沒錯,我的心不狠。所以,我需要有個人來引出我體內的殺意,你就是最佳人選。”
說罷,秦無名就消失在了餘暉之下。
秦風卻清楚,他就是在找一個借口,一個動手的借口。
自從說了秦壽的事情,這家夥恐怕已經思考清楚了。
點了一根煙,秦風坐在一邊的牆頭,深吸了一口,自語道:“有意思了,秦無名會對什麽人出手?秦壽又是什麽樣的存在,能讓秦無名這麽在意?”
“秦風,誰讓你在這裏抽煙的,還不快熄滅?”
這時候,秦璐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秦風倒是不慌不忙,即使秦璐怒目而視,他也是沒有任何的動容。
“秦無名呢?”秦璐問道。
“剛剛走,你沒有看到麽?”秦風指著遠處那個背影道。
秦璐順著秦風的方向看了過去,也看到了那個挺拔的背影。
“他去幹嘛了?”秦璐還是不解。
“殺人。”
“殺人?”
一時間,秦璐有些懵了,傻傻的看著秦風。
“沒錯,就是殺人。”秦風表情平靜地說道。
“到底是怎麽回事?秦無名要殺誰?”秦璐反問道。
“不知道,應該是秦家的人。不過……這對於秦家是一件好事。”秦風笑了一下。
“你還笑,秦無名要動手殺人,你還開心的起來?”
秦璐瞪了秦風一眼,然後飛快的就離開了。
看著秦璐消失的背影,秦風吐了一口濁氣道:“沒人能擋得住的,隻是不知道,這一次會牽扯多少人進來。”
說罷,他又看了看上麵站著的秦壽。
遲疑了片刻,他緩緩走到了跟前。
秦壽沒有理會他,目光橫掃四方,手中的紙張上多出了一條條的細線。
“棒梗。”
秦風再次喊出了這兩個字。
秦壽沒有一點點的動作,依舊專注在了自己的事情之中。
“我知道你不想承認這個名字,可這個名字已然刻在了你的血液裏。”
秦風似乎是在自言自語。
“你的父親已經死了,死了沒有多久。臨死之前,他心中唯一的缺憾應該是你!”
“如果有時間的話,你還是回去看看吧。去給他的墳上拔草添花,老爺子泉下有知應該也會欣慰的。”
秦風說到這突然停了下來,看向這個帶著病態的斯文年輕人。
秦壽還在專注忙著自己手裏的事情,似乎達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
“好自為之。”
最後留了四個字,秦風緩緩的離開了這裏。
他該說的都說了,該做的都做了。
就在這時,秦壽手中的筆猛然斷裂成了兩截,大拇指此刻不住的顫抖。
那畫在紙張上麵的線條,也出現了一絲絲的扭曲。
幾分鍾後,他忽然又拿出了一支筆,然後擦掉了略微有些扭曲的線,再次堅定地畫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