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老頭眼中閃過了一絲驚訝,隨即憤怒道,“他還沒有死?”

“沒有,還活著。隻不過,他成了一個藏頭露尾的鼠輩,我們是被他給陷害進來的。”秦風冷哼一聲。

“都這麽多年了,那家夥居然還沒有死,秦家人真是太無能了。”那人忍不住感歎了一句。

一旁的秦無名聽到這話,頓時眼中劃過一抹憤怒之色。

畢竟,在他心裏秦家是絕對不容被外人詆毀的。

這不是等於當麵指著鼻子罵人麽?

“你們兩個叫什麽?”那人淡淡開口問道。

“秦風。”

“秦無名。”

“你們都是秦家的人?”

那人接著又問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眼中藏著一抹凶悍的恨意。

秦風心中咯噔一聲,他清楚自己一旦說錯話,或許可能走不出這裏。

老人雖然身形佝僂,麵容憔悴,可是淵停嶽峙的氣勢給秦風帶來無盡的壓力。

“我們不是秦家的人,隻是碰巧姓秦而已。我們兄弟二人擅長醫術,被秦家人請來治病。隻是,我們無意中被高藥給盯上了,被追殺誤打誤撞來到了這裏。”秦風信口胡謅了起來。

說話的時候,他還暗暗地對秦無名使了個眼色。

“哈哈,高藥這個害人精,還是見不得別人比他好,所以才會做出這種事情。也罷,既然你們不是秦家族人,那就跟著進來吧。”

老人輕笑一聲,然後拎著一盞昏暗的油燈,朝著黑暗深處走去。

秦無名張嘴無聲地翕動,在詢問秦風要不要跑出去。

可是,秦風卻搖頭製止了。

他的直覺不會錯,眼前這個看似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絕對有著滅殺他們的實力。

跟在身後一直沉悶地走了將近十分鍾,前方才出現了一個大門。

門有些破舊,上麵落滿了灰塵。

老人卻指著大門旁邊的小縫隙說:“你們從那邊進去,小心碰了腦袋。”

說罷,老人就顫顫巍巍的繼續向著門裏走去。

秦風走到跟前這才發現,這哪裏是什麽門,隻是一個雕刻的形狀。

因為它栩栩如生,再加上距離遠,才看作是一扇門,而門旁邊卻有一個縫隙,容納一個人進出。

穿過了縫隙,裏麵的空間就大了起來,隨處可見昏暗的燈光,而且還能聞到古怪刺鼻的味道。

秦風偷偷用銀針封住了自己的嗅覺,這才開始對著四周打量了起來。

這裏並不大,約莫也就是二百多平米,還沒有秦老爺子血浴的地方寬敞。

可是這裏,卻存在著很多的石孔。

每一個石孔中都一盞燈,燈光下,還有人影晃動。

“你們自己找個地方住吧。來了這裏就別想出去了,一輩子隻能待在這裏了。”

老頭一邊說著,一邊抓著自己的油燈向著最左邊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句霸道十足的話,似乎已經定了秦風二人的生死。

“怎麽辦?”

秦無名皺眉看向了秦風。

“暫且不要著急,我們問清楚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秦風回了一句。

倆人隨即快步上前,追趕上那個老人。

“老人家,這裏是什麽地方?”秦風低聲問道。

“遺失之地。”老人喃喃了一句。

聽到這四個字,旁邊的秦無名身體一抖,仿佛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事情一般。

秦風沒有察覺,隻因為他被眼前的一個人吸引了。

那人做著一個五元朝天的姿態,就那麽坐著一動不動。

秦風已經感知到,此人的心跳已經消失了。

可是當眼前的老人走過去,伸手抓向那一盞油燈的時候,就見那人突然動了,伸手一把攔住了老人幹枯的手。

“還沒死。”

簡簡單單三個字,充滿了平淡、充滿了失望、還有那一抹快要消退的憤世嫉俗。

“哦。”

老人收回了手,然後又向著前麵走去。

隨後,老人站在了另外一人麵前。

那人嘴裏喋喋不休的說著什麽,手中還捏著三枚銅錢,時不時在手中晃動,然後扔在地上,又抓起來再次晃動,再次放在了地上。

“這是在幹嘛?”秦風出言好奇道。

“占卜。”

突然,那個撒著銅錢的人衝了上來。

一開口,一股慘絕人寰惡的臭味差點讓旁邊的秦無名吐出來。

好在秦風已然封閉了嗅覺,所以根本感覺不出來。

“滾!”

這時候,老人開口了。

卻見那個瘋瘋癲癲的老頭,仿佛是看到了什麽驚恐的東西,嘴裏再次嘟囔著什麽,直接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可下一秒,就見到旁邊出現了一個人,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占卜老頭的脖子。

枯瘦的手掌一下子就扣入了那占卜老頭的喉嚨中,鮮血瞬間就從嘴裏湧了出來。

占卜老頭剛開始還在拚命掙紮。

最後,他直接癱在了地上一動不動,兩隻眼睛暴起,可是已經沒有了神采。

黑暗中的人看到這,眼中閃過了一絲絲笑意,隨後就見他從懷裏掏出了一盞快要熄滅的油燈。

油燈內的火苗已然很微小了,估計有一丁點的風吹草動就會熄滅。

他緩慢拿起了那個占卜老頭麵前的油燈,掀開了蓋子,就準備把裏麵的油倒進去。

可就在這時候,卻見那個占卜老頭猛然起身,手中的三枚銅錢脫手而出。

兩枚射在了那人的眼睛上,嵌入很深,剩下的一枚就射在了那人的喉嚨上。

隨後,占卜老頭趕忙起身護住了自己的燈,後退了兩步。

這種殺招之下,那人慘叫了一聲,隨後就躺在地上掙紮了起來。

沒人理會他,秦風也沒有動手,秦無名更加不會動手了。

足足一刻鍾,這個人才氣絕身亡。

“他們這是拚命搶一盞燈?”秦無名遲疑的問道。

“沒錯,可他們卻不是為了燈,而是為了活下去。”秦風沉聲分析道。

“活下去?”

秦無名萬分不解。

這個燈,跟他們活下去有什麽關係?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裏的燈油應該都是固定的,或者說在固定時間就提供一次。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光源其實就是生命。”

秦風皺眉說道,“長時間生活在這種地方,人的精神早就極度緊繃,而光源就是唯一照亮生活的希望,也是他們能活下去的動力。”

說完,秦風看向了那個帶路的老頭。

這個老頭,難不成就是提供這些人生命之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