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風按照地址,來到了沈淩月的公司。
他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的公司居然在郊區。
這裏隻是一個三層小樓,門口還有一個院子,院子倒是很大,上麵掛著“閃電快餐”幾個大字。
這坐小樓有些老舊,甚至於牆頭上都冒出了雜草,隨著風不斷的搖曳。
此情此景,仿佛讓秦風又看到了之前的天匯公司。
“各位,新的一天已經開始了,希望大家加油。”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出來。
秦風探頭進去,卻見沈淩月坐在了一個電動車上麵,頭上帶著藍色的頭盔,穿著一身藍色的衣服。
她的麵前,站著一百多個人,都是統一的服裝。
“加油!”
打了雞血之後,所有人都出發了。
秦風看著沈淩月也出去了,就開車跟了上去。
一上午,沈淩月送了十單快餐,期間隻是休息了十多分鍾,喝了一瓶水。
要知道,九月的天雖然不熱,可是大太陽頂在腦袋上很難受的。
突然,沈淩月把那電動車停在了公司大院的門口,而後轉身就對著秦風這邊走了過來。
二話沒說,她一把拉開了車門,拿出了防狼噴霧就是一陣亂懟。
“跟了我一路,是不是當我傻。你……秦風?”
當她看清楚跟蹤狼友的長相之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秦風趕忙捂著口鼻,閉著眼睛就從車上衝了下來。
感覺到跑出了幾米後,秦風這才睜開了眼睛。
“你把我當成了大色狼啊?”
秦風有些無語地看著傻愣愣的沈淩月。
沈淩月立即收起了防狼噴霧,略有些尷尬道:“我不知道是你。”
“行了,到這邊來說話吧。幸好我閉眼快,否則……我就要去醫院了。”秦風哭笑不得道。
沈淩月麵對秦風,有些局促道:“你跟著我幹什麽?”
“送了一天的快餐,累嗎?”
秦風看著麵前滿頭大汗的沈淩月,還有那被頭盔給壓成一團的長發,居然有點小心疼。
“還好,不過比以前開心。”
沈淩月笑了笑,隨意的把自己的頭發抓到了一邊。
“你的公司不是經營的好好的嗎?為什麽忽然又改行做這個?”秦風疑惑的盯著沈淩月。
“當初姐姐也是從這樣的環境中起步的,我隻是想證明自己並不比她差。她能做到的,我也一樣能做到。”沈淩月平靜的說著。
沈淩月是一個驕傲的人,這一點,從進入沈家的那一刻,秦風就知道。
隻是,他沒想到這丫頭會這麽的執拗,居然想到這種方式來比拚。
有了美人膏的沈芊芊,可謂是走上了一條順風順水的道路。
此刻在化妝品行業,正處於如火如荼的上升期。
在秦風沒有離開江淮的時候,沈家就因為沈芊芊而成為了江淮首富。
再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發展,以沈芊芊跟蘇佩雲的頭腦,此刻早就開始拓展商業版圖了,隻會越做越大,而不會停止不前。
這一點,其實說白了都是因為他的原因。
“你的好勝心真的那麽強?寧願舍棄一切,也要成全你的那一份驕傲?”秦風低聲問道。
聽到這,沈淩月忽然笑了。
笑聲中,有些寂寥,也有些心痛。
“你笑什麽?”
“我原本以為你跟別的人不同,不會用這種眼光看我。現在看來,是我高看了你。”
沈淩月眼角含著淚花,“沒想到,你跟所有人一樣,都以為我沈淩月是為了比較而做出這種的決斷。可以明確告訴你,你想錯了,我也有我的尊嚴。”
說完,她轉身推著自己的小車朝院子裏走去。
秦風沒有追上去,就這麽看著她。
沈淩月沒有停下吃飯,而是先把小車清理了一下,然後充上了電。
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非常地熟練,熟練的讓人心疼。
“你是秦風?”
這時候秦風身後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
秦風扭頭一看,卻見是一個美女。
她長著一張娃娃臉,一雙令人生憐的大眼睛眨巴著看向秦風。
她身上穿的衣服跟沈淩月一樣,也推著一輛相同的電瓶車。
“你是?”
秦風搜尋了記憶,也不記得這麽一個人。
“我叫梅媚,是淩月的閨蜜,也是她現在的合夥人。”梅媚隨即伸出了手道。
簡單的握了握手,秦風還是不明白她叫自己是什麽意思。
“有沒有空,咱們聊會天唄?”梅媚笑了一下說。
秦風看了看前麵的沈淩月,隨後點了點頭。
兩人也沒有進屋,就坐在了屋外陰涼的地方。
梅媚從電瓶車內取出了兩瓶水,給秦風遞了過去一瓶。
秦風伸手接了過來,一口氣就喝完了。
梅媚看著秦風的模樣,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有煙麽?”
“有。”
秦風掏出了一包紅塔山,遞了一根過去。
看著秦風手中的廉價香煙,梅媚沒有任何嫌棄,點燃抽了起來。
她動作很是老練,一看就是一個老煙槍。
“我之前是在夜總會工作的。哪裏的工作,都是吃青春飯的,我今年三十一了。”
梅媚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話。
秦風一愣,隨口打量著梅媚道:“你看起來真的不像,最多也就是二十出頭。”
“嗬嗬,你一般都是這麽勾搭女生的嗎,嘴還真甜!”梅媚笑了起來。
“沒有,我是說真的。”秦風趕緊解釋。
“其實,我真的三十一了。在這之前,我遇到了一個客人,他很真心地說要養我。我相信了他,結果把我所有的錢都騙走了。
隻是一個晚上,我把這輩子用青春掙來的錢都搭了進去。那一刻,我都有死的心了。
幸好,我遇到了沈淩月。她沒有給我錢,隻是幫我調查了那個人,說那個人本來就是一個賭鬼,依靠做這種事情騙去咱們的同情心,然後把騙到的錢還賭債。
最後,她問我要不要報仇?”
說到這,她停頓了一下,深深的抽了一口煙。
“然後呢?”秦風配合問道。
“後來,我找到了他,質問他為什麽那麽做。
他說我本來就是一個婊子,這些錢本來就不幹淨,誰也看不起誰。
那一刻,我沒有傷心也沒有難過,隻是明白了一件事情。”
梅媚神情複雜道,“人是分三六九等的,而我就是那最低層的。像我們這種人,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利,想要活下去實在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