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堂之內,傳來了一陣陣沉悶的聲音。

不過,裏麵隔音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外麵的人根本聽不到裏麵發生了什麽。

隻是好端端的藥房大白天不做生意卻關著,讓人覺得有些奇怪。

十分鍾後,大門打開。

秦風拎著一袋沉甸甸藥材,踱著四方步離開了。

再看屋內,橫七豎八地躺著不少人。

那七八個夥計都滿臉的淤青,紅腫的臉就像是豬頭,就算是他們的老媽來了都未必能認得出來。

至於那個林掌櫃,此刻更加的淒慘。

他一口牙齒全部都掉光了,嘴裏還被塞進了一個小茶壺。

小茶壺進去容易出來難,口水都流了一地,想要說話都說不出來。

不得不說,他今天是踢到了大鐵板,非但沒有搞到藥方,還搭進去昂貴的藥材。

真應了那句話——賠了夫人又折兵!

回到了酒店之後,秦風把那些藥材拿了出來,按照直接在一邊的鍋裏就開始煮了起來。

大火煮了將近二十分鍾,草藥味瞬間就彌漫整個屋子。

“還沒好嗎?我快撐不住了……”封不語大聲喊道。

“再堅持一下。”

秦風飛快的在攪動藥汁,同時對著封不語喊了一聲。

封不語已經把自己所有的止血手段都用上了,可是那鮮血還是不斷的流出,就跟噴泉似的不停歇。

即使有秦風的銀針護住,可這是心脈啊,產生血液最關鍵的地方。

“十分鍾之內如果你搞不定,我就要鬆手了,這家夥的出血量太大,我根本堵不住。”封不語無力喊道。

幾分鍾後,就看到秦風端著藥鍋跑了過來。

他把那些粘稠物一點點的抹在了斷掉的肋骨上麵,做完這些他才準備開始縫合傷口。

一邊的封不語,雙手滿是鮮血,這會有氣無力的坐在了一邊。

“又不是讓你殺人,怎麽這麽累?”

秦風一邊縫著傷口,一邊好奇問道。

“你這種辦法是沒用的,隻能治療一定的傷勢,卻無法讓其筋脈複原。”封不語在一旁說道。

不用封不語說,秦風也清楚,那些經脈想要恢複,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那心脈連接的地方,此刻已經變得很是脆弱,但凡再次被撞擊,那麽司命必然會撒手人寰。

“沒辦法,現在我隻能做到這種地步。一切等他醒了,我就好辦了。”秦風無奈說道。

上藥的二十分鍾,可是耗費了秦風很大的精力,臉上有了細密的汗珠。

“不行,我身上全是血,得去清洗一下。”

說完,封不語就直奔浴室而去。

秦風把司命放在了一邊的**,也跟著出去清理手上的血跡。

半個小時後,秦風把熬製的草藥再次給司命喂到了嘴裏。

一點點地喂下,草藥被緩緩攝入。

許久之後,秦風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管如何,此刻的司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

他忽上忽下的心跳消失了,變得平穩了一些。

晚上,秦風再次檢查的時候,司命的生命特征已經恢複了不少。

隻需要調理一個月,就沒事了。

也虧得司命的身體素質強於一般人,否則根本撐不過去。

沈芊芊跟沈淩月二人從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秦風準備想要喊兩人出去吃晚飯,可是被五姑娘攔住了。

“她們心力憔悴實在太累了,還沒睡醒。”五姑娘道。

秦風點了點頭,坐在一邊的窗口,拿了一根煙抽了起來。

縣城內的夜晚很平靜,沒有那種燈紅酒綠,反而是多了一絲絲的安逸。

“你在想什麽呢?”夜少白拎著一瓶酒走了過來。

“沒什麽,就是不知道瘋子他們回去了沒?”秦風道。

“放心,他們早就離開了淇縣。這個點,應該還在路上。那些人就算是再大膽,也不敢在路上動手,你當上麵的人是吃幹飯的?”夜少白說道。

“那就好。”秦風彈了彈煙灰說。

“不管如何,我們還是活著從大王山村走了出來。最起碼沒有死在這裏,也算是不幸之中的萬幸了。”

夜少白認真道,“而且,總算是能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了。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可是過得心驚肉跳。”

“事情其實還沒有結束。

秦璐跟林媚兒消失不見,還有那諸子百家的精英也同樣消失不見了,你覺得他們會去哪裏了?

還有那個蒙麵人,到底是什麽來頭?

他的身手那麽厲害不說,還會把人在無形之中催眠,連司命都受了這麽重的傷勢。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司命為什麽把人救回來,目的是什麽?”

秦風一口氣說了很多,有困惑也有擔憂。

夜少白一把攔住了他,不耐煩道:“我是來找你喝酒的,不是來聽你嘚吧嘚。你要是再這樣,我可是走了。”

“隻是找你吐一下苦水嘛。”秦風笑道。

“老話說得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明天再想明天的事情。”夜少白灌了一口白酒。

聽到夜少白的話,秦風一愣,隨後笑了起來。

“你說的沒錯,隻要我們手中有東西,就不怕那些人不來找我們。與其想那麽多的煩心事,倒不如來一個守株待兔。”

“對嘛,這才我認識的秦風。”

夜少白笑道,“人跟動物最大的區別是什麽,你知道嗎?”

“人類擁有感情?”秦風喝了一口酒道。

“錯!人類會思考,會想辦法,而動物卻不會。它們隻會根據自己的本能去做事,比如狼吃肉,狗吃屎一樣。”夜少白得意洋洋道。

“這麽簡單地定義人,是不是太過於淺薄了?”秦風問道。

“淺薄是淺薄,但這就是最為真實的,不是嗎?”

夜少白忽然看向秦風,說道,“你沒有發現你的一個毛病麽?”

“什麽意思?”秦風皺眉道。

“你這人哪哪都好,就是有的時候想的太多。你是不是以為,我們就是那群心智未開的動物,而隻有你一個是人?”夜少白鄭重的說著。

“滾犢子,我可沒有這麽想。”

秦風笑道,“既然你提到這一茬了,那我問你,你想過自己是什麽動物嗎?”

“小爺必然是那老虎了,林中霸主,虎嘯山林。”夜少白得意道。

“老虎?那我就是武鬆了,專門打虎。”

“那我就是武大郎,我是你哥!”

“那我就是潘金蓮,毒死你。”

兩人就跟小孩似的,這麽一句接著一句拌嘴,不知不覺幾瓶酒就下肚了。

夜晚的淇縣,安靜無比。

秦風跟夜少白喝了不少酒,最後靠在了沙發上熟睡了起來。

……

大王山村後的群山深處,此刻有一個人正從屍堆之中爬了出來。

渾身的血液還在不斷地滴落,看起來像是從屍山血海中出來的一般。

可是,他不僅僅沒有嫌棄,反而舔了舔嘴唇的鮮血。

一雙眼睛空洞洞的,不過卻充滿了魅惑。

慢慢地,一個青銅麵具就緩緩地蓋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