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孫青山愣在了當場。
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情竟然是自己親孫女做的。
孫青山不解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因為……我不能讓你把孫家賠光。”孫月莎一字一頓道。
“莎莎，你這樣是砸我們孫家的招牌啊！”
孫老爺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我們祖祖輩輩，一直懸壺濟世，靠的就是醫者仁心。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我們被人指著脊梁骨罵？”
“爺爺，我知道孫家也是中醫世家，您也是大家。可是，名頭能當飯吃嗎？”孫月莎反問道。
孫老爺子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的看著孫月莎。
“這麽多年，您花出去了多少。老話說的好，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
孫月莎侃侃而談，“您之前這麽做，我不反對。可是現在，我們孫家都這樣了……您還追求那些名幹什麽？”
秦風在一旁聽了半天，算是徹底明白了。
這孫青山是個真的醫者，不僅診金不要，甚至對窮苦人還倒貼藥材。
那孫女看不下去了，才出了這麽一招。
“醫者父母心，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被病給拖垮了啊。無論如何，我良心上過不去。”孫青山歎了一口氣道。
情與錢，兩難全！
“孫老爺子，容我插一句。”秦風道。
孫青山看向了秦風，不明白他要說什麽。
“之前是我誤會了，我以為您也跟那些世俗之人一樣，做著表麵功夫，背地圈錢。這一點我不對，我向你道歉。”秦風態度陳懇的說道。
“沒關係的，都怪我之前沒有及時發現這個問題。”孫青山搖頭說。
“不過，您孫女的話也對。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兼濟天下，您老是這麽貼，雖然能救助一些人，可更多的還是害了一大批人。”秦風認真道。
孫青山愣了一下，遲疑道：“我害了誰？”
“您雖然今天知道了底下員工陽奉陰違，能做出處理。可是，明天又會出現不一樣的手段來獲利。受苦的，依舊是那些病人。”秦風淡淡道。
“小友，我保證不會出現了。”孫青山信誓旦旦的說著。
“孫老爺子，我不是那個意思。”
秦風擺了擺手，繼續道，“您要是想回春堂長期發展下去，總得有經濟來源不是。這麽倒貼下去，回春堂到時候肯定會關門。到時候，那些病人怎麽辦？”
這句話，直接擊中了孫老爺子的軟肋。
秦風說的沒錯，如果回春堂倒了，那何談繼續幫助那些窮苦病人？
“孫老爺子，與其這樣虧損經營，不如做出一些改變。”秦風笑道。
“小友請賜教。”孫青山拱手說。
“那就是窮富分開治。”秦風說。
“胡鬧。”
孫青山不等秦風說完，臉上頓時就籠上了一層寒霜。
“老爺子，不要著急，且聽我說來。我這個窮富分開是有講究的，那些富人看病可以，不過需要高額的診金。然後，您用這些診金來救助那些窮人，這不是一舉兩得麽？”
聽著秦風的話，孫青山陷入了沉思。
“我知道您覺得這不合適，可您沒發現，這有那麽一點點劫富濟貧的意思？再說了，您是為了救人，沒人會說不好。”
秦風明白孫青山的擔憂，在一旁解釋。
“可這樣會不會對那些富人不公平？”
孫青山遲疑道，“這樣與之前小張販賣黃牛號牌有什麽區別？”
“那當然有區別了。你把這件事情擺上了台麵，終歸光明磊落一些。”
秦風不緊不慢地說道，“而且，你還可以分為分時製度。早上時候，是特約專家診。過了這個時間點，那就是普通診。如此一來，大家都不尷尬。”
孫青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辦法。
“小友想法天馬行空，不知道能不能請你進去喝杯茶，我們探討一二？”孫青山感激的說道。
“可以。”
秦風點了點頭。
進了屋子，那邊的夥計趕忙就泡來了茶。
倆人開始就醫術方麵展開閑聊。
一番交談下來，孫青山忽然發現一個問題。
秦風雖然年紀不大，但是對於醫術的涉獵極廣，各種大部頭的醫藥典籍更是可以隨手拈來，還有自己的一番見解。
好奇之下，他曾經好幾次旁敲側擊秦風的來路，但都被其輕鬆化解了。
孫青山活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在一個青年麵前頗有種能力實力跟不上的感覺。
不過，他一點兒也不生氣，反倒是非常輕鬆，對秦風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
隻差斬雞頭燒黃紙拜把子了。
兩人聊到正酣，卻見那孫月莎拎著一個皮箱走了過來。
“莎莎？你這是要去哪？”孫老爺子慢條斯理問道。
“我去學校報道。”孫月莎淡淡說道。
“中醫院不是放假了嗎？你這會哪有課？”孫老爺子很是驚訝。
“我改科了，改成學校的西醫臨床學了。”孫月莎咬牙說道。
“放肆。”
孫青山猛然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來。
因為激動，他渾身上下劇烈地起伏，胡子都一根根立了起來。
“爺爺，您不要逼我了，我要選擇另外一條路。”孫月莎不卑不亢的說著。
“小小年紀你懂什麽？孫家堂堂中醫世家，一直傳了十幾代。怎麽到了你這，卻出了這麽一個不肖子孫？”孫青山勃然大怒。
“那……你就當我是不孝子孫吧。”
孫月莎留了這麽一句話，拖著箱子就朝門外跑去。
“給我攔住她。”孫青山怒氣衝衝的喊道。
那些夥計趕忙跑了過來，擋住了孫月莎的去路。
“爺爺，您為什麽非要逼我學中醫呢？現在西醫才是正途。”孫月莎也來了脾氣，聲音拔高了極度。
“放屁，老祖宗的東西傳承了這麽多年，這才是正途。那西醫頭疼醫頭腳疼醫腳，哪個地方病了就動刀手術，是叫什麽正道？”
孫青山越想越來氣，都忍不住爆了粗口。
秦風在一旁將這爭吵全部看在眼裏。
看來，是這孫月莎準備去學習西醫，而老爺子不同意。
“爺爺，您捫心自問，中醫真的好嗎？”孫月莎繼續頂撞道。
“好不好，不是你說了算。大家認為好，才是真的好。”孫青山背手傲然說道。
“爺爺，你西醫沒用，那是你有沒有做調查。
單單江淮這邊的醫院，每天有多少人是從手術台上活過來的，這些難道都是假的麽？”
您再看看，中醫又治好了多少人？
您能不能不自欺欺人？”
孫月莎有理有據，話說的跟連珠炮一樣。
“你給我住嘴！”
孫青山惱怒之下，直接抬手一個巴掌扇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