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樓裳
慵懶倚靠在貴妃榻上，墨邪稍稍一抬眸就可以看到窗外逶迤華美的風景。
夜色濃厚起來，天下樓點上燭火盞盞，華美的七重樓閣上星火點點，耀眼美麗。這璀璨華麗的明珠，在夜晚更顯無雙的風姿，令人垂涎向往。
天下樓，嘖嘖。心底不屑的輕嘖一聲，墨邪眼底的暗光狂傲放肆。遲早他會一一揭露這天下樓的神秘，就算連鬼穀子都對之退讓三舍，他也不懼。
收回目光，樓裳安靜的跪坐在墨邪麵前。動作優雅的為墨邪斟上一杯美酒，雙手奉給墨邪。樓裳的頭微微埋著，眼簾低垂。麵對墨邪她是虔誠到卑微的忠誠，恭敬到不敢冒犯分毫。
“抬起頭來。”
聞言樓裳身形微頓，任心頭心思萬般閃爍而過。安靜恭順的抬起頭來，精雕細琢的麵容淡然溫柔。一雙流轉著春水的眼眸看著墨邪，虔誠的好似在供奉一般。
“公子”
樓裳的虔誠和那隱藏到骨子裏的愛慕並沒有引起墨邪的情緒波動，甚至那雙冷幽邪肆的眼眸看著她，平靜的連絲波浪都沒有。
端起酒杯，墨邪抿了一口。入口的美酒香醇誘人，讓墨邪舒服的眯起眼眸來。品酌一番美酒，墨邪眼眸淡漠的掃了樓裳一眼，問道：“上次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樓裳不負公子所囑，以天下樓三層層主的身份成功加入武林盟。公子所吩咐的暗線，樓裳全數打入，隻等公子一聲吩咐便可行動。”
“你做的很不錯。”
墨邪的誇讚讓樓裳瞬間明亮了眼眸。壓下心頭的謙卑，樓裳鬥膽抬頭直直看向墨邪。她是那般的愛戀公子，隻可惜。樓裳從未在墨邪眼底看到過一絲其他的情緒。就算是讚賞，墨邪帶著邪笑的眼眸實則冷的殘忍無情。
忍不住心底的落寞，樓裳微微蹙眉。那雙無情殘忍的眼眸到底會不會染上其他的色彩。以前還會懷疑，可如今樓裳隻能是心底無限苦澀。她曾看到過那雙幽眸中綻放出耀眼的溫柔，目光灼灼好似要燃燒一般。可那是對他的小師妹的。
樓裳不得不承認，親眼目睹墨邪看鳳千心的眼神時，她妒忌了。她在想，公子會不會對她也露出一抹溫柔？所以，樓裳壓抑不住的歡喜將自己的捷報告知墨邪。可是樓裳絲毫沒有得到自己所幻想的獎勵。
她想錯了，不同的隻有那個女娃娃。
微微抬手在麵前的空酒杯，樓裳醒過神來立馬斟酒。美酒不多不少，剛好到酒杯七分處。鑲嵌著玉珠的金杯握在那白皙無暇的手中，樓裳不由得暗罵自己的不周到。這金杯怎能配得上公子的手，飲酒也該是白玉為杯才是。
聽得一聲輕笑，樓裳立馬拋開心底的雜念。恭順的看著墨邪，那唇角明晃晃的笑意讓樓裳忍不住心底**漾。
“公子……”
就算墨邪眼底無她，她也願意奉獻自己的一切！
“樓裳，三年內爬上天下樓層主的位置讓我很高興。這是獎賞你的。”
指尖拿捏著一方精致的小盒子。樓裳卻好像麵對聖物一樣雙手接過。在墨邪的示意下打開盒子，那紅緞中擺放的一顆白玉一樣的藥丸令樓裳瞪大了眼睛。
“醉紅顏。這是天底下所有女人都想得到的。”
“樓裳謝公子賞賜！”
萬分歡喜，樓裳一張精致美麗的臉龐因綻放笑顏而格外的耀眼。如此美色，怕是沒有幾人能躲閃。可這如花的笑顏映入墨邪眼底，卻不由得被替換成了鳳千心偶爾乖巧的笑臉。稚嫩肉呼呼的臉蛋讓墨邪永遠記得那滑嫩不忍放手的手感，一雙亮晶晶的圓眸比天上的星星還要耀眼好看。
微微晃了晃神，墨邪微微皺眉。
不知道蠢丫頭一個人在屋裏做些什麽？
一想著，墨邪幾欲按捺不住心底想要趕回去看看的念頭。想做就做，起身那華麗的衣袖頓時從樓裳麵前拂過，帶著墨邪獨有的味道讓樓裳忍不住麵頰微微一紅。
但見著墨邪信步往外走，樓裳愣了愣，下意識起身想要追上去，卻不得不礙於禮儀停在原地行禮詢問。
“公子這是……”
“這幾日若無吩咐，不要私下來尋我。有事我會傳信於你。”
邁開幾步，墨邪又是頓住了。微微側眸，目光卻未看向樓裳。冷幽磁性的嗓音，似乎因為想到了什麽而帶著出奇的柔和。
“蠢丫頭很喜歡你彈琴，若無事你可以去琴房多彈奏幾曲。”
“……是”
墨邪說完便大步離去，腳步匆匆難掩心底的急切。可墨邪沒有看到的是，身後樓裳瞬間蒼白無血色的臉。不過就算墨邪看到，也絲毫不會當做一回事。
敞開的大門此刻就如樓裳的心，破了一個大口子。腳步虛浮，剛剛邁開一步就是無力的癱坐在地上。抬手摸向自己的臉，蒼白冰冷的感受不到一絲溫度。心頭一下一下的抽痛，牙齒緊咬在嘴唇上。一向溫柔嫻靜的樓裳，徹底失了笑容。
突然匆匆離去所為什麽？還不是因為他的小師妹留在屋中。將墨邪奉為自己神明的樓裳清楚記得墨邪與自己離去時對鳳千心的囑咐。擔心不安的就好像不是分離一會，而是一輩子一樣。就是出來了，也不忘惦記。
因為她喜歡，所以讓她多多彈琴？蠢丫頭，嗬嗬。多麽與眾不同的稱呼，多麽親昵。
樓裳恐慌了。她曾幻想自己有朝一日能獲得墨邪的目光注視。她太卑微，身份低下。但就算做個丫頭能伺候墨邪一生她也甘願。至於墨邪有朝一日會喜歡一個人？不說樓裳不信，普天下就沒人會信。
那麽殘忍血腥的男人，肆意妄為，冷漠邪肆。眼底更是從未對任何女子多看一眼，甚至覺得女子是懦弱麻煩的。又怎麽會喜歡上一個女人？
可是現在呢，樓裳不僅心在痛，更是絕望的靈魂都在抽搐。
她是一個女人，她也不瞎。墨邪看鳳千心的眼神，對待鳳千心的特殊。墨邪不知，可她能清楚看出來！
樓裳覺得不甘，甚至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