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時光流逝
裴衍又一次地夢到了過去.當他第不知道多少次從夢中醒過來習慣性地摸到身側冰涼的床榻時.總是有股黯然積壓著.然後徹夜未眠到天亮.
時隔五年.那個人的影子非但沒有從心底抹去.反而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地深刻起來.
包括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神情.每一句話.都無比清晰地回放起來.
然後地.就自動地刻出了一個名字.一筆一劃裏麵.寫滿著的全是裴笙.
窗外透露出了些許微光.裴衍打著赤腳走了出去.刷地拉開了窗簾.入眼的先是那張藤椅.裴衍仿佛看到了彼時總是愛做在藤椅上翻書看星星月亮兼太陽的如同妖孽般的青年.
他不由暗歎.其實他的裴笙一定是妖孽吧.不然.怎麽都五年了.他還是如此的念念不忘.
太陽終於出來了.大抵這又是新的一天.
自從裴笙走了以後.裴衍就搬進了裴笙的房間.
剛開始.幾乎是每夜每夜的睡不著.有一度都是睡前吃一次安眠藥.淩晨醒過來的是又吃一次.每次夜半時分醒過來的時候.他總是有一種裴笙還在的即視感.
雖然.早就確定地知道這是個華麗的錯覺.
裴衍伸著懶腰.走進了屋內.
仔細算了算.裴笙大概也差不多到時間回國了.如果.他還願意回來的話.
裴衍一直遵循著不去打擾裴笙的生活的約定.從始至終沒有主動找過他.電話短信都不曾.隻是.他依然在默默地關注著裴笙的生活.
從微博到人人到豆瓣.包括請人去調查.以一種小心翼翼地方式去了解他的所有生活.看到裴笙在陌生的國度依然過得很好.他就更加不敢去打擾了.
這樣的狀況持續了三年.直到第三個假期裴笙依然不回來的時候.裴衍就默默地斷了調查.僅僅是從日常去揣測裴笙的生活.
裴南允在他畢業了以後就把公司交給了他.大量的事情頃刻間壓了下來.而且公司裏的高層人物對他並不信任.
好在經曆了雷厲風行的改革和鐵血手段以後.董事會終於不鬧了.
也是這段時間.裴衍全身心地投入了工作以後.才慢慢地不再把裴笙放在了生活的主線.隻是還是會在每天夜裏.孤枕難眠.
慢慢地.日子就變得固定而無趣.
郎浩然依然和李逸群在一起.隻是依然會不時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兩個人好像把這個當成樂趣一樣.樂此不疲地重複著.
難得的是.郎浩然終於收斂起了當初的態度.可以心平氣和地和他相處.可以若無其事地開他的玩笑.
安琉璃成了知名小說家.用自己的雙手揮舞出了一片天地.前不久.她才告訴他們說.自己準備去找個古鎮.嚐試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慢生活.
唯一的變數.大抵就是陳煜了.
自裴笙離開的那一次和陳煜談得不是很愉快以後.有一段時間陳煜都沒有出現在裴衍的麵前.
到後來.卻以一種特別不可思議的姿態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裴衍不知道是誰讓陳煜改變的.隻是那個時候.陳煜的出現太剛好了.剛好地在那段他特別需要的空白期.以那樣的態度出現在了自己麵前.
我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時候.明知道替代品是根本就替代不了的.卻還是會奢望.企圖可以得到那麽一點點地滿足.
那個時候的裴衍.就是這樣.
當剪完了頭發把那花花綠綠的衣服換成了白襯衫黑褲的陳煜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裴衍真的有一種裴笙的即視感.
平心而論.他們並不一樣.可是.裴衍就是忍不住想要把那個時候過於多餘的精力.全部用在陳煜身上.
他隻是為了讓心裏好過一點.為了把對於裴笙的遺憾.全部用在了陳煜身上.雖然.唯獨沒有用情.
裴衍偷偷地幫陳煜租了間房子.幫他補習.陪他度過最黑暗的高考.而在這樣的時候.陪伴的相對性就讓裴衍習慣了陳煜的存在.
而陳煜的態度是那麽的剛好.不打擾.也不消失.所以的.不知不覺間.陳煜的存在也變得理所當然了起來.
而對於陳煜來說.他得承認.對於在夜色的那種糜爛的生活他早就受夠了.而既然可以做到改變.那麽為何不順著自己的心意走下去.
陳煜知道自己的自私.可是這明明就是雙向的.他並沒有強迫著裴衍一定拯救自己.所以當看到裴衍真的那麽用心為自己的未來打算的時候.他是感動的.
同時的.也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裴衍這麽做不過是有原因的.他不過是因為自己的經曆大概和他心間上的那個人有那麽點相似罷了.
然後的.對於裴衍主動做的事情.他變得越發心安理得起來.
大抵人都是這樣的吧.陳煜知道自己這樣真的非常的可笑.裴衍也知道自己所做的這些.大抵是真的抽風了.
然後.他們的關係就漸漸變得微妙了起來.
陳煜漸漸地如願進入了裴衍的世界.雖然那隻不過是裴衍願意為他開放的一個小小的角落.可是相比於自己曾經過著的那種生活.他是非常的滿足了.
由然而生的.就是那一種如果裴笙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裴衍是不是就會自己在一起的念頭.
可是當陳煜看著裴衍再次看著裴笙的照片發了一個下午的呆.那樣帶著懷念和不舍還有幾乎要滿溢出來的感情時.心底的暗黑因子開始瘋狂地滋生起來.蔓延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地步.
陳煜知道.自己是變得越發貪無止境了.
所以.他開始變得對裴衍言聽計從.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留在他的身邊更久一點.而幸運的是.裴衍似乎還沒有厭煩自己.即便是這樣.陳煜也越發小心翼翼起來.
陳煜的想法裴衍未必不知道.他隻是不想去理而已.
人心太小.而他的心底早就塞滿了裴笙的位置.而命運的齒輪.開始緩緩地轉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