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現端倪
“誰曾想，原來風流如裴少，居然愛好如此不凡。”裴笙臉色有些蒼白，直起身子不看裴衍一眼徑直離開。
裴衍迅速地拉住了裴笙的手腕：“沒辦法啊，與其讓父親不斷地製造阻力，不如把目標放在你身上，牢牢地把你拴住似乎更讓人期待。”
“你想怎麽樣？我說了我對裴南允所給予的一切都沒有任何興趣！”裴笙甩開了裴衍的手，帶著怒意地說道。
裴衍笑得溫和：“我想要你啊。”
裴衍是瘋了嗎？
裴笙深呼吸著，努力不讓自己把拳頭揮出去：“你不要忘了，裴笙是你的弟弟。”
“我知道啊，”裴衍聳肩，攤了攤手：“我有做什麽嗎？”
那輕描淡寫的模樣讓裴笙的怒氣無處可發，他不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你吻過我’這些話說不得。
所以，他隻能邁著大步走開，去一個遠離裴衍的地方，才能讓自己稍微平靜下來。
對於裴笙，裴衍是矛盾的。越來越多不像自己的衝動行徑讓裴衍知道，裴笙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至少那絕對不是對一個不喜歡的弟弟應有的態度。
所以他曾試圖去抗拒，但後來覺得，索性把裴笙牢牢地控製在手裏比較好。
不管，是用什麽方法。
至於喜歡？
裴衍從來不覺得這個詞有必要。於他而言，所有的人和事物，都隻存在著價值的不同而已。為了自己想要的，他從來不介意走更快速的捷徑。
和安琉璃的訂婚隻是為了取得安家的幫助，對裴笙所做的事情除開有些預料之外，其目的也不過是為了聖元集團，為了早日把裴南允拉下台。
裴笙一路疾走，根本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什麽地方。不覺間，就走到了海邊。
冬日的海微冷，海風帶著腥鹹的氣息撲麵而來。與天交接的地方是一大片黑壓壓的烏雲，在陰霾的籠罩下越發昭顯著冬日的蕭瑟和孤寂。
裴笙靠著一顆大石頭環膝而坐，淡然無波的眸子裏麵閃爍著茫然，細看之下還有抹慌張。
事情好像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不管是入住裴家，那個人的安排還有裴衍帶來的意外衝擊。袁楚楚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如走馬燈般回放著，不時穿插著幾張稚氣的臉龐，奶聲奶氣叫著自己‘哥哥’的小男孩。
小男孩一點點地長大，唯一不變的是對自己的依賴。
“哥哥、哥哥……你要去哪裏？我要和你一起去！”小男孩黏在身旁，滿是依戀。
……
小男孩長成了小少年，小心翼翼地幫他清理那為自己出頭而受的傷，堅定地說著：“哥哥，以後我保護你！”
……
倒在血泊中的少年，蒼白的麵容近乎透明，還是固執地不肯放開他的手：“哥哥，好好活下去，照顧好媽媽……”
……
“活下去……”裴笙呢喃，緩緩伸出手想要抓緊眼前幻化出的那雙溫軟的雙手。撲了個空後，伸出的右手緩緩垂落身側。他往後縮了縮，試圖抵禦那份不知從何而來的寒冷。他不由攏緊了手臂，由著漲潮沾濕了鞋子還是無動於衷。
天色逐漸變得陰沉，馬上就是一場傾盆的大雨。裴笙動了動，看著壓抑下來的天空搖晃著站起了身。
理智清晰地告訴自己，現在就應該回酒店去。可是，裴笙有些諷刺地笑了。如果此刻有人看到，會發現那抹笑因為絕望反而更加帶著蠱惑人心的美感。
……他愛著的人、愛著他的人都相繼離開了人世，為什麽他還在？為什麽，他們都要求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意識漸漸模糊了下來，與此同時，雷聲悶響，狂風暴雨似乎馬上就要來臨了。
理智漸漸地回來了，裴笙撐著不讓自己倒下，在大道上攔下一輛出租車。用英語報出了酒店的名字在司機發動車子以後，腦裏最後一根弦終於斷了。裴笙閉上眼，任由排山倒海來的疲憊把自己壓垮。
暴雨，傾盆而下。
裴衍早就坐不住了，強撐著不讓自己動搖不去找裴笙的心。直到伴隨著轟隆隆的雷聲直下的暴雨後，他終究還是拉開了大門走了出去。
拉開門把的那一刻，裴衍似乎聽到了什麽東西碎掉的聲音。但他已然無暇顧及。
他按下電梯，焦急地等待著。紅色的按鍵跳躍著，裴衍不時低頭看著手表，有股焦躁不安湧入心頭。
叮。
電梯終於停了，裴衍大步走了出去。
而此刻，裴笙正被酒店的工作人員攙扶著步入電梯。
擦肩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