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牽手同行
裴衍的臉有些陰沉下來,郎浩然卻好像沒有看到的那般,徑直對馮雪梅笑得萬般燦爛,扣著裴笙肩膀的力道也不容裴笙掙紮。
“您應該還不認識我吧,我是郎浩然,也是裴笙的追求者。”郎浩然大膽的言語讓裴笙無言,把頭撇向一邊恨不得消失掉以示他真的不認識這個人。
“哦?”馮雪梅有些興味地看著郎浩然,郎浩然眨巴著眼睛笑得很可愛。“看來是我老了啊,都猜不到你們這些年輕人的心思了。”
“哪裏?您一點都不老。”郎浩然狗腿道,而裴衍的眉頭已經皺得不能更緊了。
他走上前,把裴笙拉向自己的身後。
“郎浩然。”裴衍平靜的聲音裏有著不甚平靜的意味,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哎,我姐姐沒時間過來,所以我就代替她過來了,這難道是罪無可恕的事情嘛?”郎浩然轉著眼睛,可憐兮兮地說道,像極了一隻賣萌的貓咪。
馮雪梅的目光果然被吸引了過去:“你姐姐是?”
郎浩然恍然道:“奶奶還不知道吧,安琉璃是我的表姐。”
“原來是這樣啊。”馮雪梅點了點頭,“說起來,琉璃這孩子我好像還沒見過呢。”她隻聽聞過安琉璃和自家孫子訂婚的消息,人反倒是一次都沒見到。
裴衍沉聲道:“奶奶要是想見的話,隨時都可以的。”
裴衍心中的懊惱隻增不減,他是越發地覺得有了一個未婚妻什麽的,簡直就是不能更傻的決定了。
郎浩然似乎很享受著裴衍暗惱的模樣,他勾著唇角禮貌而有禮地對馮雪梅說道:“奶奶請放心,姐姐改天一定回來看望您的。”
“哎。”馮雪梅擺了擺手:“我有什麽好看的,你們都出去玩吧,我有點累了。”
“那您好好休息,我先告辭了。”郎浩然禮貌地告別道。
裴笙上前幫馮雪梅掖好被角,輕柔地說道:“您好好休息。”
可是一走出病房,在馮雪梅視線之外以後,裴笙就很不客氣地對郎浩然冷眼相向:“郎浩然。”
不知道為什麽這對兄弟都喜歡用直呼對方名字的方式來威脅別人,郎浩然已經是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好幾米預防戰火蔓延。
“在。”郎浩然笑眯眯地應聲道。
裴笙陰測測一笑:“你想怎麽死?”
郎浩然舉了舉手,眨巴著眼睛道:“我想安樂死。”
“你們還要在這聊多久?”裴衍的聲音冷冷的,聽起來特別沒有溫度。
“也是,這裏不太適合聊天,我們換個地方怎麽樣?”郎浩然嬉皮笑臉的模樣讓人看著的時候感覺特別的欠扁。
裴笙輕哼了聲,轉身走向與郎浩然背道而馳的另一個方向。裴衍同樣不看郎浩然一眼,隨著裴笙的腳步一起離開。
從始至終,郎浩然受到了恍如透明人般的對待。
郎浩然遙望著他們的身影掩藏在電梯後,微微歎氣著步下樓梯。
雖然現在他還是喜歡不時調戲裴笙,可是終究還達不到非裴笙不可的程度。更甚於,那點點的興趣而發展成的喜歡似乎儼然隨著時光的流轉以及裴衍的態度慢慢地消散得近乎透明了。
他還是喜歡乖巧呆萌的正太啊……
隻是,郎浩然的看清事實並沒有傳染到另外兩個當事人身上。
電梯裏麵隻有他們兩個人,裴笙眼觀鼻鼻觀心地看著樓層一層層地往下落,努力忽視著裴衍那道近乎火熱的視線。
叮。
電梯終於停了下來。在這短短的一分鍾裏麵裴笙已經深刻地體會到什麽叫做度秒如年。他搶先一步走出了電梯,邁開大步走了出去。
自打看到郎浩然以後,裴衍就一直板著一張臉,俊美的臉上清晰地刻著‘閑人勿進’四個大字。
偏偏,他一直穩穩地跟在裴笙的身後,不管他的步伐是不是忽快忽慢。
裴笙歎氣,認命地轉身道:“裴大少爺,請問您在生什麽氣?”
裴衍冷哼了聲:“誰說我有生氣了?”
裴笙腹徘:就你這低成這樣的氣壓,得有多瞎才看不出你在生氣啊。
裴衍又是一瞪,“如果我真的生氣你就不會哄一下我嗎?”
裴笙扶額,聽聽這語氣,生氣也就罷了,怎麽還帶著閨怨。
裴衍也察覺到自己的失言,又是一個冷哼,邁開了大步走在裴笙的前麵。裴笙抬頭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慢吞吞地跟上了。
“走那麽慢做什麽?”一直沒看到裴笙走上來,裴衍語氣有些不滿。
裴笙複又歎氣,裴大少今天真心莫名其妙了。他快步跟上了裴衍的腳步,卻沒有留意到裴衍特意配合他而放慢了腳步。
“去哪裏?”並肩走著,在等待紅綠燈時,裴笙突然想起了這個問題。
裴衍白了他一眼:“你不餓?”
不說還好,裴衍說了以後裴笙就想起一天都幾乎沒有吃到什麽東西,胃適時地開始抗議。
綠燈亮起,裴衍很自然地拉起裴笙的手。
擁擠的人潮中,有一隻牽著自己的手是那樣的緊握著,那樣直達心口的溫度。裴笙無意識地由裴衍牽著,垂著眼瞼看不清任何神情。交握著的手心有層細密的汗跡,卻不知道是誰的手。
即使步伐放得再慢,斑馬線也很快地就走完了。裴衍緊握著的手鬆了鬆,隻需要裴笙輕輕一甩,就可以脫離。
可是裴笙好像沒有發覺那般,任由裴衍一直牽著。
“這個點,還可以去哪裏用餐?”裴笙抬起左手看著腕表,若無其事地問道。
裴衍的目光還定在他們交握的手心上,聞言抬起頭,後知後覺地道:“你有沒有特別想吃的東西?”
裴笙搖頭:“沒有。”
似乎決定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決定,他們的手始終沒有鬆開。即使是下午,來往的行人也不是特別的少。行人的目光或多或少都會移到他們的身上,裴衍發現了卻沒有絲毫的赫然,而裴笙似乎心不在焉。
裴笙的視線一直定在川流不息的車輛上,眼神微眯著。
這條路似乎特別的長,望不到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