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楊木衣與白穎姐弟倆疲憊的坐在地上,經過這些日子的摩擦,屁股底下的那一片地兒已經光滑無比了,沒有一點灰塵了,三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除了是這長時日沒有洗涮了之外,一直被綁著無法解決生理大小便也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剛開始的時候三人都還覺得有些別扭,但是這東西憋極了那是怎麽也忍不住的,所幸是三人都一樣狼狽倒也沒有誰笑話誰。雖然現在才五月時分,但是外麵卻仿佛已經置身於炎炎夏日當中了,即便是黃昏時分了,也依舊是如此的炎熱,厄爾尼諾現象愈發的明顯了。但是這不知到底在什麽地方的洞穴內卻很是涼爽,就連那狂躁的熱風經過洞口吹拂到三人的時候,都已經變得安逸了下來。

白穎對著白翼說道:“白翼,你說花非霖為什麽兩天沒來了啊?先前還說不讓我們餓著了,沒想到跟放屁一樣,又將我們撂在這裏不管了。”前兩天進食了不少的東西,所以雖然覺得肚子餓了,但是精神卻還可以,並沒有到那奄奄一息的地步。

白翼翻了翻白眼:“我怎麽知道,我和你一樣被鎖在這裏,不比你知道的東西多一點。”白翼麵對著白穎的這樣的問話隻是會顯得很是急躁不安,雖然這裏的楊木衣與白穎都明白他同著花非霖現在的這些動作沒有任何的關聯,但是他還是很是抗拒有那麽一丁點的似乎他與花非霖有著某種關聯一般的言語意思。

“好好,不說了,別生氣。你也知道我沒有其他意思。”白穎不敢再繼續同他這個現在變得格外敏感的弟弟進行過多的交流了,她臉上浮現著燦爛的笑容看向楊木衣,“木衣,再同我講講你小時候的事情唄。”

楊木衣也是一臉的溫馨的笑容,雖然此刻洞穴裏麵光線並不是很足,甚至都看不清對麵白穎的臉,但是從白穎的聲音以及模糊的外貌上來還是可以猜測到白穎的笑臉的。對於楊木衣與白穎來說,這裏是他們兩人感情的迸發的場景。

也許是因為陌生的環境,又或者可能是因為明天的不可靠,白穎與楊木衣之間的感情一發不可收拾,兩人原本就相互吸引的心因為著這短短的兩米距離而變得無比的貼近,兩人甚至並不顧忌著白翼就在白穎的身邊,說著那些情意綿綿的話語。不過白翼倒是並沒有什麽意見,如果不是因為這些年一直跟隨著花非霖,他也應該是成家的人了,在少數民族人們當中,早婚早育實在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了。甚至白翼有時候會心裏暗自腹黑著,如果不是這裏地點不合適,而兩人又都被綁了起來,估計這兩人都已經滾到**去了。

不過白翼對兩人隻有這羨慕,沒有其他的意思,畢竟身邊的這個是自己的姐姐,他更加的想念的是他的那個初戀情人,如果當初他能夠勇敢的走出來,勇敢的表達出自己的愛慕,也許今天的情況就會有所不同吧,在這似乎不見天日不見未來的日子裏,即便是白翼這樣的甚至算得上是青少年的人也在迅速的成長著。

閑聊著過去的瑣碎事情,三人沉浸在點點滴滴的小美好當中漸漸的陷入了沉睡當中,就連三人那咕咕直叫喚的肚皮也沒能讓三人將瞌睡蟲給驅走。

楊木衣是被一陣食物的香味給**醒的,在睡夢當中的時候他就聞到了一股芳香,當時他正做著美夢,手裏麵抓著一隻烤鴨,毫無姿態的在那裏大快朵頤,而一旁坐著的白穎與白翼也同樣在那裏吃著美食,並且不時的白穎還會拋過一個媚眼來,這樣的飯局實在是太舒坦了。

楊木衣用力的一咬,一下子咬住了舌頭從而一下子從睡夢中疼醒了過來,但是鼻尖的那股芳香卻依舊存在著。楊木衣循著香味望去,卻見不遠處的石桌之上擺放著一桌的食物,正騰騰的冒著香氣,而花非霖則一身長袍的安坐在那裏,手上還捧著一杯熱茶。

花非霖仿佛感覺到了楊木衣的醒來,不經意間的掃視了一眼楊木衣,那冷冷的神情讓楊木衣頓時渾身打了個寒顫,借著外麵折射進來的光線,楊木衣還是一眼就看清楚了花非霖的麵容,雖然表麵上看上去並沒有什麽異常,但是楊木衣卻隻是覺得花非霖的臉色有些難看。

也許是同樣受到了美味的吸引,不一會的時光,白穎與白翼也相繼幽幽的醒了過來,與楊木衣一樣,兩人順著香味一下子就發現了那一桌食物,然後就看見了安坐在石桌旁邊手捧熱茶的花非霖。而不同的是當花非霖見到白穎姐弟倆醒過來的時候,看著兩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這股笑容發自內心,楊木衣是明白了,看樣子花非霖對白穎與白翼還真的是不同,對兩人的喜愛也是發自肺腑的。隻是兩人同楊木衣一樣,對著花非霖的笑容不屑一顧,雖然有些不舍那看上去**無比的食物,還是將頭撇向了一邊,在那一刻,即便是花非霖的臉上依舊保存著笑容,但是楊木衣卻是看出了他的臉上的笑容變得如此的苦澀。

有那麽一瞬間,楊木衣甚至都有些可憐眼前這個武力值高超的家夥了,就為了心中那一段忘不掉的過去,將自己的人生以及未來攪和得一塌糊塗。楊木衣甚至覺得花非霖是不是已經老了,不然怎麽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來。

仿佛感覺到楊木衣的眼神之中的含義,花非霖的眼光變得刺眼起來,仿佛帶著無數的鋒針朝著楊木衣刺了過來。楊木衣隻覺得眼睛很是難受,不由自主的側頭避開了花非霖的目光,然後耳邊還能聽見花非霖那沉沉的冷哼聲。

楊木衣此刻卻仿佛沒有聽見花非霖那刻意在他耳邊響起的如同響雷的冷哼聲,他的視線全部聚集在了白穎與白翼背後的那一堆嬰幼兒的幹屍身上。

白穎與白翼不願意去想這件事情,他們也可以不去想,因為他們背對著那一堆幹屍,並不會時刻的看在眼裏,眼不見心不煩,所以經過剛開始的忐忑之後他們有心的遺忘了這件事情。但是楊木衣卻不可以,楊木衣直接麵對的就是那一堆幹屍,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白穎姐弟,第二眼見到的就是那一堆幹屍了,但是他卻不願意讓白穎與白翼看到他不安的樣子從而讓他們也再次的回想起那一堆可憐的嬰兒,於是楊木衣就不得不強顏歡笑努力鎮定。

雖然楊木衣不願意麵對這樣殘忍的一幕,但是他不得不麵對著,於是經過剛開始的憤怒之後,楊木衣變得冷靜了下來,他已經清楚的知道花非霖讓他們知道了這個真相之後,無論是他還是白穎姐弟倆似乎在花非霖的眼中都已經屬於死人了,而花非霖之所以遲遲沒有動手,不過是因為心中對著白穎姐弟總是有著多年的感情,而他一時還擺不脫這一種感情罷了。

楊木衣這幾天一直麵對著那一堆嬰幼兒的幹屍,他其實對那堆幹屍無比的熟悉,甚至他覺得自己比在那裏堆砌的花非霖還要熟悉,所以他一眼就看出了異樣,比起昨天他最後看到這對幹屍,明顯幹屍發生了變化,甚至楊木衣還清楚的一眼就看出來了在那堆幹屍之上又多了三具嬰幼兒的幹屍。

楊木衣的身子猛的一顫,又再次仔細的觀看了一遍那些個嬰幼兒的屍體,隻是那清晰的小小屍體提醒著他事實的真相。楊木衣將頭扭向花非霖,眼中露出了仇恨的目光,不管任何的種族,隻要是擁有良知的人都不會做這樣的事情,隻是眼前這個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人,背地裏卻做著這樣令人發指的事情。

花非霖早已經將視線投向了白穎姐弟身上,對於楊木衣,他似乎覺得多看一眼都有些惡心,所以根本就沒有丁點想要與楊木衣進行交流的打算。看著花非霖看著白穎姐弟的目光,楊木衣的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怏怏的咽了下去。現在已經基本上確定了花非霖不會讓三人活著走出去,又何必再在白穎姐弟心中再添上幾分惡心呢,雖然白穎姐弟兩看上去聽上去似乎同花非霖已經劃清了關係,但是楊木衣卻是知道無論兩人如何的掩飾,他們心中總還是有著那麽一絲絲的感情的,這麽多年的生活不可能一下子就真的恩斷義絕,他們畢竟不是機器人而是活生生的人。

花非霖雖然將注意力集中在了白穎姐弟身上,但是對於楊木衣他還是留意的很,當他注意到楊木衣的身子猛地一顫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楊木衣發現了對麵的異常了,但是花非霖並沒有任何的警告,他甚至還特意的扭過頭去,不看楊木衣,隻想著隻要楊木衣一開口說話自己就將他的脖子扭斷。花非霖已經好幾次想著要將楊木衣給殺死了,隻是一直以來都有著這樣那樣的顧忌,現在他雖然經過運功已經勉強將藍靈功以及沸騰的氣血給壓製了下去,但是他還是敏感的察覺到自己心中的那一絲殺意彌漫,似乎隨時都有著爆發的衝動。

花非霖隻想著要一個借口,一個可以將楊木衣殺死的借口,這樣即便是麵對著白穎姐弟倆凶狠的目光他也能泰然處之,隻是沒有料想到楊木衣在那裏踟躇了一會竟然沒有出言指責自己,這樣的結果既讓花非霖感到滿意又覺得有些失望,在他的計劃當中原本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不過沒有了那一個借口花非霖勉強的壓製住了自己心中的狂躁,伸手解開了深陷入三人身體裏的特製牛筋繩,這種牛筋繩真實不錯,想要硬生生的撐開基本上不可能,而且還會隨著身體的掙紮而縮緊,當然要是一直很是合作的話卻並不會對身體有所損傷。

解開了三人身上的繩索,花非霖臉上露出了笑容,對著白穎與白翼柔聲的說道:“好了,是不是餓了,既然餓了,那就先吃飯吧。這些日子有些急事要處理,所以沒有給你們送飯,實在是抱歉……”花非霖此刻並沒有絲毫昨天在宗教聯盟前的那股囂張的氣息,念念叨叨的在白穎與白翼麵前說著些許瑣事,並且還特意的致歉,簡直比一個囉嗦的老大爺還要來的囉嗦。

白穎與白翼本來很想著狠狠的怒視一眼花非霖的,可是麵對這樣一個念叨著的人卻是怎麽也鼓不起怒斥的勇氣。所以兩人幹脆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白翼一屁股坐在了石桌旁邊,拿著碗給自己添了一碗湯,然後咕嚕咕嚕的喝了下去,反正現在這種時候,已經身為魚肉了,就算是被下了毒那也無妨了。

白穎卻並沒有如同白翼一般迫不及待的坐在石桌旁邊,而是很是親熱的奔跑到了楊木衣的身邊,將身子依偎在楊木衣的身邊,然後與楊木衣一起相依著坐在了石桌旁邊,不理會花非霖,親熱的給楊木衣也盛了一碗湯,然後微笑呤呤的看著楊木衣喝了一口湯,才自己開始給自己盛湯。

看見白穎的舉動,花非霖不用的冷哼了一聲,這樣的動作即便是以前花非霖與白穎在一起很是親近的時候都沒有過,這讓花非霖很是吃味,更是對楊木衣不爽起來,不得不說,花非霖對著白穎與白翼,其實在他心中更像是對著一對自己的兒女一般,這話他並沒有說謊,沒有享受過親情的他不知不覺中已經將白穎姐弟當成了自己的親生骨肉,所以他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瞞著兩人,隻是沒有想到計劃永遠跟不上變化,就算是他隱藏得再深,還是被白穎與白翼發現了,並且還義無反顧的站在了他的對麵,這樣的結果讓他很是鬱悶傷心難過。

花非霖安靜的坐在一旁,捧著一杯熱茶,默默的看著三人在那裏狼吞虎咽,三人原本就不是那種很有大家族中出來的人,並沒有什麽食不言寢不語之類的教條,更沒有吃飯時必須小口細嚼的習慣,大快朵頤狼吞虎咽很是舒爽。

一頓好吃讓三人很是盡興,不得不說花非霖的這些小菜做的真的很不錯,至少很是合三人的口味。酒足飯飽之後,又跑到一邊隱蔽地方解決了生理需求之後,三人揉著肚皮走了回來,癱坐在地上,彼此看著對方聊天傻笑著。

三人並沒有什麽想著要突圍逃出去的念頭,有花非霖在一旁看守著,憑著三人的實力以及對花非霖的了解,三人都沒有那種想法,三人很是清楚自己三人同花非霖之間的差距,那絕對是非常巨大的。而花非霖也並不急於將三人再次鎖在石柱之上,他老神在在的捧著一杯已經涼了的茶水饒有興趣的看著三人在那裏毫無形象的聊著天,好吧,他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著白穎姐弟倆,對楊木衣並沒有什麽興趣。

三人也不傻,沒必要再去激怒了花非霖,反正已經知道了自己等人的未來基本上沒有什麽生路了,雖然不可能對花非霖妥協,花非霖也不可能同他們妥協,但是能放開一切煩惱就這麽安逸的享受完生命之中的最後一段路程也算是不錯了。

白穎靠在楊木衣的身邊,左手緊緊的扣著楊木衣的右手,兩隻手十指交叉緊緊的握在一起,兩人同著白翼說著瑣碎的事情,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兩人在那裏互相凝視著,嘴角裏那幸福的笑讓人覺得無比的妒忌。

花非霖妒忌了,他呆了一會之後覺得似乎這樣對楊木衣太過於柔和了,他一隻手將楊木衣擰著用牛筋繩將他困鎖在石柱之上。楊木衣並沒有反抗,他同白穎微笑著,心裏麵隻覺得溫暖極了,在這最困難的時候,他與白穎一起攜手同往,內心深處最真摯的感情在那裏開花結果著。

三人仿佛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將花非霖當成了空氣一般在那裏旁若無人的說著話聊著天,甚至白穎與楊木衣在那裏情意綿綿情話不斷,這讓花非霖越發的覺得自己的空虛失落感。花非霖強忍著心裏的那種衝動,將白穎姐弟再次鎖在了石柱之上,他已經發現了這藍靈功是超級厲害,也很是容易恢複,但是這心境卻是在不知不覺中受到影響,在白穎姐弟麵前還好一點,在外人麵前,他越來越古怪無常了,喜怒哀樂隨心所欲,稍有不順就隻想殺人,就在今天早上,就因為錢二多嘴問了一句他要去哪裏,花非霖直接就甩了錢二一個耳光。

這讓清醒過來的花非霖感到無比的害怕,但是他卻已經無法割卻這藍靈功了,他已經行走在了單程的獨木橋上了,周圍是無盡深淵,而他已經無他路可走了。

“好好休息休息,明天你們就要離開這裏了。”花非霖遲疑了半晌還是對著白翼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