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章
錢二開著小車迅速的行駛在黃色的雜草蔓延的土路之上,他並沒有太過於在乎身後的那些氣勢洶洶的警察們,相反,錢二的心理很是古怪,似乎有那麽一點恨不得被警察發現的念頭。這也是錢二駕車從路邊停靠著的警車前駛過的時候,瞪了那守候在警車裏的警察一眼的緣故了。
不然那些警察哪裏能夠這麽快的發現自己的行蹤啊,錢二腦海中微微的搖著頭,隻要宗教聯盟的人不插手,想要找出他的蹤跡那還真是困難的事情,而宗教聯盟現在則被花非霖給惹得雞犬不寧,所以錢二根本就不懼被警察們發現,普通人想要找到他的蹤跡那還是有一定困難的。
但是錢二還是特意的暴露了自己的身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他隻知道在那一刻他就忍不住的將自己的身形展露在了警察的麵前,然後聽著車子後麵那烏拉烏拉的叫聲,聽著警察大喇叭發出的尖銳的喊話聲,錢二隻覺得自己有一種很是自我滿足的念頭。也許當花非霖提示他錢多多還在花非霖的控製之下的時候,錢二就已經有些崩潰了吧,他知道自己從花非霖的手上將錢多多給解救出來肯定是一件難於上青天的事情,也許那個瞬間他就抱著與錢多多一起來生再相聚的念頭做出的決定吧。
錢二開著小車迅速的朝著與花非霖商議的地方駛去,他的心中未嚐沒有將那個他也是第一次看見的桃源小村寨暴露在世人麵前的想法,所以即便是錢二覺得自己可能被警察看了個清楚,但是錢二還是義無反顧的朝著那雙生的梓樹飛馳過去了,最壞的結果不過就是一拍兩散一了百了,說真的,錢二已經覺得很累了。
錢二甚至期待著在雙生梓樹這裏什麽也沒有發生,依舊是一片林蔭在那裏茂密生長,這樣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從這裏一直往前麵的國道上開去,直到在前麵被前方埋伏著的警察們給逮著,當然,他也不可能毫無反抗就被捉住,他可以反抗一番,然後被打傷最後負傷被擒獲。這樣,也許這兩個嬰兒就可以存活下去了,錢二當時忍不住的看了看身邊被包裹得如同粽子般的兩個嬰兒。
但是當錢二開車快到那棵雙生梓樹的時候,他突然覺得眼前一陣閃爍,然後再細細的看過去的時候,在那雙生梓樹的後麵一條不到兩米寬的黃色土路現出了蹤影,如果不是錢二一直都很是留意,他很可能立馬就快速的從這條土路馳騁而過。
錢二歎了一口氣,然後一拐方向盤,將小車駛到了那條土路之上,將車速放緩了下來,然後回過頭看著身後那迅速的跟進的警車,看著警車停在路上,看見那警察從駕駛座上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下了,迷惘的看著自己這邊,卻是看不見緩慢行駛著的自己。
錢二扭頭看了一眼旁邊躺著的一對嬰兒,黯淡的說道:“唉……隻能怨你們和我一樣運氣不好”錢二並沒有親眼見到花非霖用這些剛出生的嬰幼兒幹什麽,不過他已經給花非霖找了他都數不清的嬰兒了,而每次花非霖都照單全收,他也沒有再次見到一個嬰兒的身影。錢二每每想起,就覺得花非霖那看上去方正的臉後麵是如此的恐怖,以著錢二的想象,恐怕那些嬰兒都被花非霖當成了藥材了,這樣的一個人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錢二放下心頭的種種念頭,開著小車沿著這條蜿蜒的土路一直深入裏麵,他不再去理會外麵的種種,此刻的他已經恢複了往日裏在花非霖麵前那個無甚表情卻堅決完成花非霖交給他任務的錢二了。隻是錢二有些懷疑這樣的一個世外桃源花非霖是怎麽找到的,而這裏的村民又為什麽不走出這片落後的土地要一直堅守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之上。
錢二總覺得這裏麵似乎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顯然不是他可以去觸摸的。錢二胡思亂想著,小車緩緩的駛入了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小村莊。
天色已經漸漸黃昏了,村子裏麵卻是一片黑暗,這樣的黑暗讓錢二很不適應,以前就算是在再偏僻的村莊,在這個階段總有那麽幾家點起了電燈,散射著點點的燈光,可是此時此地,這裏卻是一片昏暗,那一座座房子固執的蹲守在村寨裏麵,如果不是那撲鼻的飯香以及那鼎沸的人聲,這地方還真的很有幾分鬼村的意境。
小車漸漸的行駛在了村子裏麵,聽到小車的聲音,村子裏麵的男女老少一個個都從房中探出了腦袋好奇的打量著這一輛突然闖入的外來者,用著錢二也同不懂的話語在那裏嘰嘰咕咕的探討著什麽,而那一個個的頑童們更是興奮的哇哇叫著追隨在小車的屁股後麵,連家裏麵他們家人的呼喊也不理不睬。
錢二更加緩慢的行駛了,這裏的路他並不熟悉,而這裏的人他就更加的陌生了,雖然花非霖在這裏看上去似乎很是熟悉,但是錢二可不敢肯定如果自己不小心的與這些當地人發生了衝突,花非霖會怎麽樣的處理,不用懷疑,以著花非霖的方法肯定會將他扔到這幫看上去還有些野蠻的村民手上,至於他的生死,與花非霖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還有一個原因讓錢二將車子開得緩慢的原因,則是因為錢二不知道該如何的麵對著花非霖,他總覺得現在與花非霖的每一次見麵對他都是一種煎熬。雖然明知道不敵,但是錢二總是懷疑自己一個控製不住就會將自己的胳膊揮向花非霖的麵孔。
但是這個村子實在是不大,即便是錢二隻來過一次,他也知道順著這條村子裏麵的大道一直往裏走就是花非霖的房子了,先前,他正是在這裏將花非霖給放下車子的。
不知不覺之中,錢二身後跟隨著的那些個小蘿卜頭們都已經不見了,不知道是被他們的父母給抓了回去還是對這一小片地方充滿著畏懼感,不過當錢二走下車子的時候他就知道是後一種情況。因為那些個小孩子們正站在遠處的屋簷下好奇的打量著這一邊的動靜,卻是不敢過多的靠近。
花非霖一臉微笑的站在房子的外麵,昏暗的天地之間已經看不太清楚他了,更何況花非霖似乎與這一片天地融合在了一起,站在那裏根本看不出什麽異樣。不過當錢二走下小車的時候,花非霖就突然從陰影中鑽了出來,突然出現的花非霖讓錢二還是嚇了一大跳,不過錢二很快就反應了過來,臉上並沒有其他的什麽表情。
“怎麽這麽不小心,後麵跟了一串的尾巴”花非霖的聲音很是平淡,聽不出喜與怒,不過聽在錢二的耳中卻是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先前在車子之上錢二有著同歸於盡的感覺,但是下了車麵對著花非霖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現在的他站在花非霖的麵前那可是魚肉,隨便花非霖想怎麽**就怎麽**了。錢二強壓住自己心頭的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對著花非霖說道:“前麵下手太多了,警察們有了戒備,被發現了”
這話沒有說錯,這是事實,錢二眼睛一眨不眨的回視著花非霖,一點也不懼怕花非霖那審視的目光。花非霖的眼睛在黑暗之中閃著淡淡的紅色的光芒,看上去很是唬人,給錢二的壓力也是巨大的。良久,花非霖眼中那紅色的光芒消散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這一片黑暗似乎比周圍的黑暗的環境還要來的更加的黑暗光滑,很是攝人心魄。
昏暗之中,花非霖點點頭對著錢二說道:“嗯,辛苦了得手了麽?”花非霖的聲音中充滿了震懾之力,而且其中還隱隱帶著顫音,似乎在強忍著他心頭的不適。
錢二很是懷疑花非霖此次受的傷是不是特別的重,他的那顆心不停的在那裏翻騰著,也許這是他最好的機會了,想想花非霖先前上車時候嘴角那擦拭不盡的藍色血跡,想想花非霖在車子之上的異常舉動,也許此刻的花非霖是外強中幹不堪一擊的時刻了。錢二的心不由的雀躍了起來。
但是錢二卻不敢隨便的動作,因為他麵前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花非霖。錢二這一輩子可以說自從認識了花非霖以來,就是在花非霖的掌控之下生存,他的一舉一動都在花非霖的控製之下,從來不曾偏離,即便是他以為自己已經逃脫了花非霖的視線,其實不過是花非霖的手段罷了。
錢二對花非霖的畏懼可是積累很深了,所以即便是錢二此刻對花非霖感到非常熱眼,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隻是不斷的小心的借著昏暗的暮色偷窺著花非霖的舉動。可是暮色之下,花非霖的臉色隱藏在昏暗之中,並不是那麽的清晰,錢二再待要細看,花非霖的臉上似乎掛著一抹嘲諷味十足的笑容,讓錢二心中一悸,不敢再多看花非霖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眼,早早的垂下了頭。
花非霖不理會錢二的種種舉動,一雙漆墨的眼睛淡淡的看著不遠處那群好奇的小孩子們,嘴裏卻是淡然的繼續問道:“得手了麽?”聲音之中有著幾分的寒栗,讓錢二從思緒中掙脫了出來。
“啊……得手了……不過……隻有兩個”錢二愣了一下之後才醒悟過來,支支吾吾的說道。
“怎麽這麽少啊?”花非霖微微的皺了皺眉,隻是在夜色之中錢二又不敢過多的直視所以並沒有看清,花非霖自覺自己這次受傷很是嚴重,藍靈功損耗也是非常的多,兩個嬰兒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於渺小了。
“現在這附近的產婦都跑到外地去生產了,留在本地的很少,再加上條子盯得嚴,實在是隻能出一次手,還被人發現了”錢二老老實實的回答著,其實是他不想讓花非霖迅速的好起來,他隻想著拖上一拖,然後等著宗教聯盟的那些宗師找上門來,有著他先前的那麽一出小車離奇失蹤,那幫宗教聯盟的人想找不到這地方都難,他們可不是普通人。花非霖恢複得更慢一些,他失敗被殺的機會也就更多一些,這樣也算是為自己的女兒報仇了吧,錢二如是想著,他已經對從花非霖那裏將錢多多解救出來感覺到絕望了。
花非霖也是知道這個道理的,他這最近的一段時間裏肆無忌憚的擄掠那些剛出生的嬰兒,注定會引起反彈的,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他也是知道的。不過即便是如此,花非霖還是懊惱的瞪著錢二::“你在這裏休息一晚上,然後明天自己出去再給我找五個回來,如果找不到,你等著給你那寶貝女兒收屍吧”花非霖的話語讓錢二打了個寒顫,這還是花非霖頭次如此直白的威脅著錢二,從這裏也可以看出來花非霖這次是真的急了。
錢二低著頭低聲應著,不敢發出質疑的聲音,他心中的怒火卻是越發的旺盛了。花非霖指著昏暗的房子對著錢二示意他今晚上睡在這裏麵,然後冷冷的說道:“這個村子裏的人性格比較暴躁,你下午過來的時候應該已經發現了,所以你最好不要晚上四處晃**,如果出了什麽事情可別怪我事先沒有和你提醒,”花非霖鑽上小車,關上小車的大燈,登時整個村子變成了昏暗一片,錢二努力的睜大眼睛,看著花非霖一手托著一個包裹得嚴實的嬰兒鑽出了小車朝著房子連忙走去,走了幾步,花非霖頓住腳步,然後扭過頭對著錢二說道,“看在往日裏你還算盡心盡力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我剛才說的是真的,你小心了,這裏的人對觸犯了他們的人決不留情,我所知的就已經有七個誤闖入的外人
被他們活埋了”
花非霖丟下一句話之後扭頭走入了房間裏麵,錢二愣愣的看著花非霖手上托著的兩個黑色的布團,心裏麵卻是有了格外的想法。花非霖與他想象中的似乎有些差距了,以往依著花非霖的性格他絕對不會多說這麽一句話的,即便是這一句話對他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但是他絕對不會多說一句的。花非霖肯定還會故意露出一些此地有很多秘密的表情,將他給吸引住,然後故意的yin*他去探索這裏的秘密,這樣子他才會感到興奮,但是今天花非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怪異了,給錢二的感覺是花非霖在那裏嚇唬他。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虛虛實實的,錢二也有些搞不清楚了。不知道花非霖如此故意的畫蛇添足是為了讓錢二露出馬腳還是真的就是花非霖現在處於最低穀,對他錢二也很是忌憚。錢二真的弄不清楚了。
錢二腦海中飛速的轉悠著,然後跟隨著花非霖走入了這間房子,花非霖很是帥氣的拿出一根火柴,也不見他在火柴盒上擦,就用手指捏著火柴頭輕輕一轉,“嗤”的一聲火柴就點燃了,然後花非霖將房間裏麵的油燈給點亮了。
錢二借著微弱的油燈光芒打量著這間房子,房子裏麵很是簡樸,除了一張木床一個桌子之外別無他物,不過就這一張木床卻顯得格外的精致,上麵雕刻著各種各樣的圖案,即便是隻有微弱的油燈光芒,也難以掩飾它的古樸大方。花非霖淡淡的說道:“你就在這裏睡覺。”然後徑直從**抄起兩個不哭不鬧的嬰兒走出了房間。
錢二吹熄了油燈,安靜的躺在**,他的心卻一點都平靜不下來,相反,他的心裏很是雀躍,似乎隨時都有種想要跳出來的感覺,錢二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激動的如同初戀的小男生一般的感覺了,如此的興奮又帶著窒息般的緊張。天上的月亮暈暈的透過雕花的窗戶灑入了房內,錢二躺在**胸口上下重重的起伏了幾下,然後從**坐了起來。
錢二咬咬牙,暈暈的月光中他的眼神很是堅定,不管了,大不了一死,反正這樣活著也如同行屍走肉。錢二如是想著從**爬了起來,對於多多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即便是似乎替多多找到了解藥,誰知道最後竟然不過是花非霖的另一個手段罷了,既然如此,不如一搏,說不定能夠手刃仇人的話,就算是同錢多多一起死去,那也算是再無遺憾了。
錢二從**爬了起來,弓著身子鑽到了房門口,小心的聽聞著四周的聲音。在寧靜的小村莊裏麵一片靜悄悄,隻有那蟲子在房間的角落裏發著情緒的聲音,錢二仔細的聽了好一會,終於鼓起勇氣,輕輕的推開了那扇沒有上鎖的房門了。
這間房子看上去往日裏就花非霖一個人住,錢二占了花非霖的床之後花非霖就不見了蹤影。錢二看著在淡淡的月光之下蹲著如同一隻隻蛤蟆般的房子,輕輕的吐了一口氣,在這山村的晚上,他呼出的氣化作了淡淡的霧氣,錢二憑空的打了一個冷戰。